太陽的光芒從屋頂照到窗戶,透過縫隙投進房間裏,在寬大淩亂的書桌上打上一條光亮的線。書桌上放著的明珠在亮起來的空間裏不再顯得耀眼,隻剩下微微的光芒。房間角落裏放的香爐半夜裏就熄滅了,但空氣裏還是有著渺渺的幽香。


    趴伏在桌前認真擺弄一個小玩意的浮望終於停下手裏的動作,拿起桌上的精細小玩意左右看了看,眼裏露出一絲滿意。把東西放迴桌上,他扭了扭手腕,將椅靠上搭著的一件外衫披上,推門從書房裏走出來。


    外麵的空氣比起緊閉了一晚的書房要清新許多,浮望披著外衫攏著手站在書房門口,被太陽刺得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不用看旁邊的房間他都知道,舒魚已經出門了。從她徹底能和妖族交手後,他這個‘老師’就再沒有布置過作業,舒魚很自覺地找人練手,沒再讓他操心過。他忙著學習很多東西,舒魚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反倒沒有前幾個月那麽多。


    想著舒魚每日早出晚歸,隻有晚上一起吃飯,然後就去休息,一大早就出門的作息時間,浮望忍不住搖搖頭,他很確定舒魚在避著他。


    她做的很隱秘,沒有急著避開他,而是慢慢在改變,似乎怕他看出什麽來。可浮望那是個什麽樣的玲瓏心思,她有那個意思後,浮望就察覺到了。


    隻是就算察覺到了,浮望也沒什麽辦法。


    這半年下來,浮望試了許多種方法,都沒奏效,有時候浮望看著那姑娘,都忍不住覺得她其實是隻小烏龜。任由他敲龜殼也不生氣,看似柔順的很,實則嘴巴和龜殼一樣的硬。無論如何暗示明示她都慢悠悠的不表態,曖昧起來她就縮著腦袋任由你曖昧。


    實在是……讓他又憐愛又無奈。想用點過分的手段逼一逼她,卻又如何都狠不下心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小烏龜探個頭出來無辜看他幾眼,又輕手輕腳的縮迴去。除了敲敲龜殼出出氣,他還能做什麽。


    如果她擺出拒絕的態度,浮望就有辦法順杆上,但她沒給他這個機會,也或者說她似乎沒法拒絕他的好意。可是她更不會迴應,你對她好,她就會努力對你更好。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她不願意,浮望不可能來強的,他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會那麽粗暴的達到目的,再加上他一日比一日更加在乎舒魚的感受,因此束手束腳,從前那些個小計謀是半分用不出來,竟然就這麽僵持了這麽久。


    眼看著一年之期已經過去一半,浮望縱是再不動聲色,心中也有幾分焦急。


    “竟然心軟至此,不像浮望了。”輕的像歎息似得話語消散在晨光裏。


    浮望正準備提步下台階,眼角餘光瞄到什麽,一轉頭就發現書房窗台上放著東西,心下一動,走過去看,果然如他所想。幾塊玉簡,兩株他現在剛好能吃的靈藥,還有一張箋紙。


    ——“昨天無意中得到的東西,你應該能用。另外,晚上還是要休息的。”


    摸摸那被露水浸濕顯得有些模糊的字跡,浮望一笑,又忍不住歎氣。


    這半年來,她給他送什麽,從來不肯當麵送,總要他某個不經意間瞟到放在某個地方的東西和一張書箋,才能知道,她又給他弄了什麽來。並且那書箋上從來寥寥幾語寫上類似“無意撿到的”“無意挖到的”“無意得來的”,一定要叫人覺得這些東西來的容易沒費力氣才行。


    他有幾次還撞見過她拿著東西左右看看,做賊心虛一般的放在他的書桌或者窗台上,然後又悄悄溜走的樣子,那樣子簡直像在做什麽壞事,從頭至尾冒著一股子熟悉的傻氣。這讓浮望忍不住想起初初見她的那日,嘴邊自然而然的就彎起一個弧度。


    他從不吝嗇對舒魚好,而她看似當時不在意,卻會在後麵默默的對他更加好。這種付出能得到迴報珍惜的感覺讓人著迷。


    浮望從某個方麵來說又是個很吝嗇的人,他從來吝嗇於給別人自己的感情和真實情緒,對於給舒魚的感情經常讓他感到不安,於是就更加迫切的想讓舒魚和自己有同樣的心情。


    想讓她也因為他輾轉反側,患得患失。


    那她有沒有這種心情呢?浮望不太確定。他將窗台上的東西收起來,留下一株靈藥處理了,放進小爐子上的壺裏燉,自己則是坐在小爐子旁邊的躺椅上。許久沒好好休息,驟然躺下懶洋洋的享受陽光,感覺不錯。


    這搖椅還是浮望受傷養傷那會兒做的,後來他傷好了,迷上了陣法丹藥等雜學,這搖椅就棄之不用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舒魚占據,就放在院子裏,每天晚上吃完飯,舒魚就窩在躺椅上蓋著毛毯看會兒天發呆。


    那時候的她總是顯得很難過,好像心裏裝滿了心事。她也許是想家了,想念那個,她懷念卻最終閉口不曾提起的世界。她從沒和他說過想迴去,可浮望知道,她是想迴去的。所以,如果她有一天真的能迴去呢?


    再如果,讓她相信,自己再也迴不去了呢?這樣的話,她是不是就能安心留在他身邊?


    浮望相信舒魚對自己是有著那種感情的,他還記得那時候,舒魚還沒能像現在這樣下手不留情,並且她那時還隻會選擇男妖練手,對女妖從來不下手。


    他覺得不妥,便在後來的一日隨著她一起去,先前從不對女妖下手的舒魚,看到那位狐族女妖出言調戲他時,卻突然抿著唇二話不說的動了手,後來麵對他的笑容又尷尬的紅著臉幹脆逃了,實在讓他印象深刻。


    就算那不是喜歡,哪怕隻是在乎呢,隻要有那種感覺,他就有自信讓她離不開自己。隻是她顧慮太多,始終不對他吐露分毫,讓他無從下手。


    搖椅咯吱一聲停頓下來,隨後又開始慢慢的搖晃起來。藥香逸散白煙嫋嫋,浮望的眸子半瞌,瞟著那咕嘟咕嘟沸騰的爐子,看不清眼底的光芒。


    她被他剛來秘境裏受傷那次給嚇住了,即使他現在身體很好,也總是會給他搜羅這些藥草靈物帶迴來。他的身體是半妖駁雜之體,於修行一道並無天賦,他再如何努力修煉百年也比不上舒魚這個身體修煉一月。


    這種差距他從出生被丟棄起就每時每刻都在感受,那些看不起他,欺辱他的人,隨隨便便就能達到的高度,他卻需要不停的去追趕去用盡自己的力量得到。


    不甘、憤怒、想要改變,這個念頭始終很強烈,隻不過從前他會表露出來,而隨著年紀增長,這個念頭漸漸被他藏在了心裏,隻等著哪天醞釀發芽。


    從前,他想靠著天風瑾瑜,一步步得到權利和力量,半妖之體又如何,他終將成為那些人仰望的存在。


    他是個有野心的人,即使現在仍舊沒有變,他不否認喜愛舒魚,或者說正因為明白了愛這迴事,讓他比從前更加迫切的想要得到力量。


    半妖,活得最長不過區區兩三百年,而舒魚呢,她的天生神體,接近不滅。浮望要如何忍受這種隻能相伴短暫的事實,他怎麽可能接受百年後,自己垂垂老矣走上末路,而舒魚還正在最美的年紀。


    無法忍受。浮望看著自己修長年輕的手掌,驟然握緊。


    這一晚,舒魚迴來時意外的發現,boss他今天沒有泡在書房裏研究他那些叫人看不懂的東西,而是睡在院子裏的搖椅上,看樣子還睡了挺久的。


    需要睡覺的boss經常整夜整夜的不睡覺,忙忙碌碌。她這個不需要睡覺的妖怪,倒是每天按時休息按時起床,作息時間比在原來世界還要規律健康。boss努力的時候,她在睡覺,總有種說不出的心虛。


    舒魚先是在院子門口站了一會兒,見浮望沒動靜,鬼使神差的就踮著腳走到了搖椅旁邊。


    他微鎖著眉頭,似乎在夢中還在思考著一件讓人煩惱不解的事情,隻穿了一件中衣,外套大概原本是披在身上的,現在躺在搖椅上睡著,那外套就滑落下來了,微微敞開的領口能看見漂亮的鎖骨和喉結。


    舒魚摸摸鼻子,默默把自己的眼神從脖子上拔下來,伸手把堆在浮望腿邊的毛毯拉起來,蓋上了腹部。再一低頭,看見浮望那流水一樣的黑色長發沒有束起,都垂到了地上,又蹲下去把那幾縷頭發撈起來,小心拍了拍灰塵,放迴搖椅上。


    就像每個故事裏,給人蓋被子都會被發現,舒魚看著那隻突然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心想:我竟然絲毫不覺得意外。


    “舒魚。”


    “嗯?太陽要下山了,外麵有點起風,要不你進房裏去睡吧?”舒魚說著,還沒發現什麽不對勁,身體比思想快一步的發覺危險,腳下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浮望眯著眼睛瞧她,就在舒魚動了的下一秒,他手裏突然一用力,一用力……舒魚氣沉丹田雙腿微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巍然如一座大山,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倒下來摔進他懷中。


    浮望:“……我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把你拉倒?”


    舒魚默然,良久遲疑的說:“大概需要再用力,額,一點。”嘴裏說著一點,手裏卻誠實的比劃了一個很長的距離。


    浮望看著那個距離,歎氣收手,把身上的毛毛毯往上拉了拉蓋住脖子,他決定今晚霸占搖椅,不讓舒魚睡搖椅看星星。


    袱脆皮·boss·望,膝蓋被.插一箭,今天的調戲依然失敗了,他不開心。


    這天晚上,舒魚果然沒能睡上搖椅,她隻能搬著小馬紮坐到浮望旁邊看星星,最後看著看著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困,腦袋一歪就靠在搖椅旁邊睡著了。浮望看一眼自己剛才放在舒魚旁邊的香爐,露出【和善】的微笑。


    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浮望俯身把她抱上搖椅,攬著她躺在一處。


    看,他的目的總會達到的。


    ☆、第24章 .大寫的機智


    第二十四章


    聽到身後的開門聲,正出神看著遠方天際太陽緩緩升起的浮望轉頭,對站在房中一臉傻樣的舒魚笑了笑說:“起身了,我有一樣東西想送給你。”


    “啊?”舒魚把打了一半的嗬欠吞迴去,睡眼鬆惺的眼睛睜大了一些,還有些反應不過來。boss一大早站在自己房門口說要送她東西?往常這時候他不是都不見蹤影嗎,還是說,她這是還沒睡醒?


    剛醒的人總是有些遲鈍的,所以舒魚腦子裏還在轉著‘booss’要送我禮物,再低頭一看,就發現boss已經拿著一個精巧別致的鐲子戴在了她的右手上,顯然這鐲子就是他說的禮物。


    鐲子似玉非玉的材質,沒有過多裝飾,隻是光滑的鐲子裏麵流動著燦爛的金紅,讓人看著就不由響起陽光和夕陽之類的場景,很是漂亮。戴在手上並不覺得涼,反倒有些暖暖的感覺。舒魚伸手摸了摸,心裏有些高興,過了一會兒才迴神,揚起一個笑容對麵前站著看她的浮望說:“謝謝。”


    浮望還是第一次這麽慎重的說要送東西給她呢,啊,之前雖然也送過東西給她,但是感覺都不太相同。不過,他怎麽會這麽突然的要給她送東西?


    她這幾天都看見浮望在做一樣東西,十分仔細認真的模樣,隻是之前是拆開來的半成品,她看不太懂那是什麽,現在一看這眼熟的顏色,就發現了。明明之前是分散開來的許多個組織鏈接在一起,怎麽現在看反倒成為了一整個呢,嚴絲合縫仿佛就是一個整塊玉石雕成的鐲子,壓根看不見縫隙。


    要不是她知曉boss絕不會送一個這麽簡單的東西給自己,她當真要以為這隻是個好看點的鐲子了。


    浮望看著舒魚滿眼好奇的轉著手上的鐲子似乎尋找什麽的樣子,嘴邊的笑容添了那麽一絲意味深長,片刻後又恢複了和煦溫柔。他輕輕按住舒魚的手,說:“舒魚是在找這鐲子有什麽機巧之處嗎?這樣尋可是尋不見的,不如讓我來為你示範一番?”


    “好的。”舒魚還挺期待,乖乖伸出手去。


    然後很快她就後悔了。因為浮望boss他捏著她手腕上的鐲子,施施然的轉了轉,接著不知道弄到了那裏,那鐲子一閃就變成了兩個,中間被一根細細的鏈子連在一起。


    這個造型,怎麽,怎麽那麽像是警察的手銬呢?就算鐲子很好看,鏈子也很好看,這還是個手銬啊!舒魚懷疑的去看浮望,結果剛好看見他毫不猶豫的將另一個鐲子戴在了左手腕上。


    所以boss你做個手銬是想幹什麽?不不不,她要相信boss不是這麽無聊的人,他花了那麽多心血做的這個鐲子,一定有其他的什麽作用。為了不傷害到boss的心靈,舒魚說:“這個額手鐲的樣子有點眼熟啊哈哈、哈,嗯,鐲子還有什麽其他的功能嗎?”


    浮望很是認真的晃晃手腕上的鐲子,沒有笑,“這個功能就已經很厲害了。是你上次說的你們那個世界,抓捕壞人的叫做手銬的東西啟發了我。”


    靈感竟然真的是來自於手銬!所以你告訴我這個到底有什麽意義啊?舒魚看著連著自己左手和浮望右手的異世版‘手銬’,一時無言。


    半晌,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誠懇一些的說:“我很喜歡,我會好好珍藏的。”


    “你喜歡就好。”浮望微笑看她,沒動作。


    又過了一會兒,舒魚動了動手腕,兩個鐲子之間的漂亮鏈子發出細碎的聲音。“這個可以弄開了嗎?”


    她正在進行‘和魅力全麵散發的boss保持距離’行動,隔這麽近她有點慌。一邊說她一邊試著去脫鐲子,可是剛才那被浮望簡簡單單套上去的鐲子現在就和突然間變小了似得,怎麽都取不下來。


    浮望看著她試了幾次,才解釋道:“這個一旦兩人都戴上後,就取不下來了。而且我用的材料很是稀有,堅固異常,恐怕就算是舒魚也是沒法弄開的。”他這幾日最大的成果,就是弄出了這個堅固的足以抵禦比舒魚更強大力量的材料。


    舒魚一口氣梗在喉嚨裏,所以,boos你做這個鐲子還送給我,到底是什麽意思?一瞬間‘小黑屋y’‘生不同衾死同穴’‘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首都人民發來賀電’等等亂七八糟的彈幕衝過腦海,又被她默默搖出腦外。


    不行,不能汙。


    她沒說話,就聽浮望依然是用那種不緊不慢的語氣解釋:“不過,隻要有鑰匙還是能取下來的。”


    舒魚鬆了口氣,boss果然就是惡趣味突然來了想逗她呢。於是她問:“那鑰匙呢?”然而她還是太天真,這口氣鬆的太早了。


    “鑰匙?”浮望一笑,如雲散月現,美得仙氣渺渺,“我突然想起來,鑰匙我還沒來得及做。”


    “這可真是不妙呢。”浮望搖搖頭歎氣,用手扶了扶額做苦惱狀。


    真不妙,真苦惱的話您老人家倒是把臉上眼裏那開心的笑容稍稍收斂一點好不好!舒魚憋紅了臉,也沒能大聲說句話,隻是終於心氣不平的把唇角抿的直直的,瞪了浮望一眼。


    浮望笑看她,像在看一個不懂事鬧脾氣的孩子。不知為何,舒魚好像在他帶笑的眼裏看到了“看你能憋到什麽時候”的深長意味。


    “是我不好,竟然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我保證很快就把鑰匙做出來。舒魚,別氣了,嗯?”他那個嗯拉得長長的,又軟又磁性。舒魚覺得自己就像個充了氣的球,被這聲音一戳就慢慢癟了,氣不知道怎麽就散了個幹淨。


    浮望察覺到她的心情變化,毫不意外,用手背挨了挨舒魚的臉頰,又雲淡風輕的收迴來,無事人般說道:“不過,鑰匙做出來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就隻能委屈舒魚和我鎖在一起了。”


    “還是說,舒魚已經開始討厭我了,一會兒時間也不想呆在我身邊……說起來,我覺得最近舒魚似乎越來越不想看見我,是我什麽地方做的不好嗎?”浮望臉上還帶著剛才一樣的笑,但又不一樣,那笑襯著藏了悲傷的眼神,顯得格外落寂難過,像被她躲避的姿態給傷了。


    舒魚莫名心虛,趕緊說:“沒有,我隻是最近有點忙。”哦,這麽一說她就更像現代那些被妻子質問出軌的臭男人了。看一眼浮望藏著落寞的溫柔眼神,舒魚腦袋一熱就脫口而出:“我沒有不喜歡和你待在一起,鑰匙你慢慢做,隻要不耽誤你的事,我沒關係的。”


    “那就謝謝舒魚的體諒了。”浮望笑著這麽說的時候,舒魚總有種自己好像被美色所惑犯了傻的感覺。


    哈哈噠,一定是錯覺吧,她怎麽看都不蠢啊。


    “是了,舒魚剛起身還沒有洗漱吧,正好我們一起。”浮望走在右側,舒魚走在左側,浮望在前,舒魚落後一步在後。


    浮望頓了頓腳步,等到舒魚走了一步,才再次提步,與她並肩而行。


    漱口的時候倒還好,但是等到洗臉的時候,舒魚一隻左手洗不了,隻能右手拖著浮望的左手一起動。浮望要配合著她,整個人都往她這邊傾過來,兩人挨得極近,舒魚覺得他的唿吸聲就響在耳邊,可她不僅不能後退,也不能讓浮望後退,畢竟兩人栓著呢。


    發現她的窘迫,浮望右手接過她的布巾,“舒魚左手不方便,便讓我代勞吧,畢竟是因為我的疏忽才連累了你。”


    舒魚:“……好的,麻煩你。”


    嘛噠!看到boss真摯柔和的目光她根本就不能拒絕啊摔!就是因為怕自己這個性子不能拒絕boss,到最後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她才決定拉開兩人的距離,慢慢疏遠一點的,現在可好,躲不了了。


    浮望知道她在糾結,因為她那雙眼睛裏情緒明顯的攤開在他麵前,她連遮掩自己的情緒都不會。微微一笑,浮望用布巾給她擦臉,緩緩的擦過額頭眉間,在眼睛附近停了一會兒,似乎有些戀戀不舍的劃過眼角,擦過鼻子,最後在唇邊流連。


    浮望表情正直,認真的和他平時伏案工作時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他的動作又溫柔的給人一種被珍惜著的感覺。舒魚恍惚從他緩慢柔和的動作裏麵察覺出幾分眷戀疼惜,想想又把這危險的念頭壓下去。


    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麽溫柔的給自己洗過臉,她自己洗的話一般都是和搓麵團一樣上下左右搓搓就算了,十分之糙,簡直白瞎了她現在這張美人臉。


    浮望洗了半天都沒洗完,那細致的每一處都要好好照顧到,力道不能輕也不能重的強迫症態度,讓舒魚感覺壓力山大。洗臉洗著洗著還上手摸一下這就算了,但是能不要越湊越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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