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魚的手很暖,牽著走了一會兒,浮望那原本冷冰冰的手就變得暖和起來,但是迴到殿中,舒魚鬆開他,就看見他拉著大外套瑟縮了一下。他現在的外表太有欺騙性,就算深知他性格的舒魚都忍不住想“艾瑪這小可憐快來大姐姐溫暖的懷裏”。


    “好了,我去收拾一下,舒魚快些休息吧。”浮望一臉大人模樣說著這種話的時候,腦袋上可愛的耳朵動了動,垂著看上去軟乎乎的大尾巴進了裏麵的浴池。


    舒魚默默爬上床躺在自己的位置,感覺有點失眠。過了一會兒,浮望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他拂滅了明亮的明珠,隻留下一盞昏暗的燭火。舒魚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側頭看去,就見他也睡在了自己那個位置上,睡在那裏看上去就是小小的一團。


    他緊緊的捂著被子,好像感覺冷了,也許空曠的殿內溫度,對於這個脆弱的浮望來說確實有點低了。舒魚撓著被子,在黑暗中開口,“浮望,你冷嗎?”


    “稍稍,有一些,不過沒關係,並不是難以忍受。”不知道是不是舒魚的錯覺,她覺得浮望的聲音裏麵帶著點笑意。


    舒魚沉默了一會兒,爬起來抱著自己的被子蹭過去,把被子蓋在了那個小包包上麵,然後就轉身想迴去,然而她剛轉身,就被一隻微涼的小手拉住了手腕。


    “今天我們睡在一起吧,不過如果你不喜歡和我靠的這麽近,我也不勉強,但是被子你要拿迴去好好蓋上。”嘴裏這麽說著,浮望的手可是沒有鬆開的意思。


    舒魚自暴自棄的想著,反正早上起來都是睡在一起的,幹脆就按他的意思來算了,再說了,他現在這個樣子,還真做不出什麽。嗯,小金針菇不足為懼。暗搓搓的想著,舒魚正直的睡到了浮望身邊,和他一起蓋著被子。


    兩個人都沒說話,但就是兩個人都沒睡著,一個瞪著房梁,一個看著另一個。


    “舒魚。”浮望突然說。


    “啊?”


    “你不喜歡我對嗎?我感覺你似乎有些害怕我,可我自認為並沒有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


    舒魚:“……”要拚命告訴自己麵前這是個要人命的boss才能勉強收住對你的色心,做一個正直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你造多難嗎?小婊砸你還要撒嬌!


    “如果不喜歡我之前的樣子,那我現在的樣子,你能接受嗎?如果你更喜歡這樣,我願意一直保持這種樣子。”浮望突然說,一邊說,一邊靠近了一些,伸手握住了舒魚規規矩矩放在身側的手,將手指親昵的插口進了她的手指之間,緊緊握住。


    “不是,不是的,我,我沒有不喜歡你啊哈哈,哈。”舒魚結巴了,她往後退了退試圖離遠一點,但是小少年那手力氣大的她掙脫不開。這一下子從小弱受變成大力士真是夭壽,boss該不會又在裝弱吧嗷嗷嗷!


    “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和其他任何人這麽親密過,隻有你。”少年將身體依偎過來,悅耳清澈的聲音含著說不清的誘惑低低沉沉的響起在耳邊,舒魚感覺自己要炸,特別是他竟然還上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少年你放開姐姐,姐姐感覺自己現在在犯罪你造嗎?心理壓力很大噠!


    再不放手真的要幹了你啊啊啊磨人的小妖精!雖然內心這麽嘶喊著,但是舒魚並不敢這麽做=。=


    她按下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內心,堅定的拒絕了浮望,把他的手塞迴了他自己的被子裏並且沉痛的說:“以你現在的外表年齡,我要是真的對你做了什麽,是犯法的,這樣不好。”而且boss這是突然開了什麽開關嗎,變得這麽主動!


    浮望:“……”有點聽不懂但是好像明白了她堅定的拒絕,於是他到底為什麽這麽被她嫌棄呢?他不明白。一般來說如果是沒有安全感的女性,就算不能接受成年男子,麵對像這樣的幼年少年,還是比較容易放下心防的。可她,不管他是什麽樣子的,都是拒絕的這麽堅定。


    舒魚等了一會兒沒聽見boss說話,忐忑的想是不是拒絕的太直接,可婉轉一點的話他都快上來脫衣服了都。


    夜色中仿佛響起了一聲似有若無的輕聲歎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喜歡我。”


    舒魚一滯,小聲答了句,“可是我真的挺喜歡你的,沒騙你。”她是真的喜歡這個人的,在這本小說之外,看著他的經曆,為他心疼,為他喜悅,為他傷心。可是在這裏,她害怕,這是個用溫柔體貼把自己牢牢包裹偽裝的男人,她怕自己會受騙。不論是誰,把心交出去的話,就會輕易被傷害。所以她能相信他,能安慰他,就是不能愛他。


    浮望聽到她的話,想著這真是個又溫柔又容易心軟的姑娘,明明察覺到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卻還是在他故作可憐的時候想要照顧他安慰他。這樣的人,太容易受騙了。想想她以後也許再遇上他這樣不懷好意的人,也會被騙,浮望就從心底生出一種不太高興的心情。


    浮望一直沉默,舒魚撓著自己的腦袋再次說:“我突然來到這裏,其實挺害怕的,因為誰都不認識,你幫了我很多。我剛到這裏的時候,都不知道要做什麽,如果你不教我,我可能很快就會被拆穿了。”


    舒魚想起自己中二時期,曾經幻想過如果穿越了自己會怎麽做。當時開著上帝視角自信心爆棚,看著小說裏麵弱一些的穿越主角都嗤之以鼻,覺得如果是自己一定甩那些弱到掉渣的女人們幾條街,厲害的能立馬找到生命的方向,自然而然的知道怎麽做更好,然後糊原著人物一臉,改變人生改變世界走上人生巔峰。


    但是真的發生了這種事之後,她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她根本什麽都想不到,無法適應全身別扭,反應速度都直線下降,心裏亂糟糟的隻顧著害怕,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真是特別沒用。不要說馬上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她壓根都沒能從小說劇情裏麵走出來。


    不得不說,她現在其實真心慶幸能和boss結盟,安全感杠杠的。


    浮望輕笑出聲,笑著又歎了一聲,用那雙小手摸了摸舒魚的腦袋,“我和你開玩笑呢,不用這麽緊張。我看你一直很拘束,無時無刻都在緊張,這樣長久下去你會崩潰的。就像弦,繃得緊了就容易斷。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能讓你放鬆一些,對著其他人不能放鬆,那麽至少在我麵前,我想你能放鬆一點,不要那麽逼著自己小心翼翼。”


    浮望生生用那雙小弟弟的手摸出了大哥哥安撫人的感覺,他習慣用溫柔示人,這樣溫溫和和的說起話來,真摯又充滿了疼惜,還有溫柔似水治愈係聲音加成,簡直會心一擊。


    #每天都在被boss治愈#


    “謝謝。”舒魚憋出了一句臉紅心跳的謝謝,又動了動手指問:“我剛才就想說,但是不太好意思……”


    “嗯?沒關係,有什麽事你可以說給我聽聽。”


    “我想摸一下你的耳朵,可不可以?”舒魚說完趕緊強調“我沒有其他意思,隻不過我喜歡這種毛茸茸的感覺。”


    “嗬~當然可以,你喜歡的話,尾巴也可以給你摸摸。”


    “真的?”舒魚的聲音明顯高興起來。


    浮望的笑容更大了,他握著舒魚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頭頂,離她近了一些,方便她摸自己的耳朵。


    那毛茸茸耳朵的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樣好,摸幾下那耳朵還會下意識的抖一抖,可愛的不得了。舒魚摸著那兩個大耳朵摸了好久,都快把人家的毛毛摸脫了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了,轉而盯上了那條大尾巴。


    白色毛毛的大尾巴像一條小毯子一樣搭在浮望身上,幾乎蓋住了他的小半個身子,即使是在昏暗中,那白色的毛發也好像在散發著瑩瑩的光芒。尾巴的手感比耳朵更好,蓬鬆的毛又滑又軟,摸上去緞子一樣,舒魚簡直愛不釋手。按照她那種摸法,毛都要被薅掉一大把,也得虧浮望好說話,一言不發的任她摸個痛快。


    舒魚原本還算收斂,後來看見浮望完全縱容的態度,就幹脆把人家的尾巴抱在了懷裏,把臉埋上去幸福的蹭。不知道她不小心按到了哪裏,她突然感覺浮望整個人一抖,茫然的抬頭,她愣愣的問:“弄疼你了嗎?”


    隔了好一會兒浮望才如常的迴答:“沒有,你可以繼續玩,我很開心你能喜歡。”在這之前的許多年裏,他從不覺得這種代表著獸類的部分有什麽值得被喜愛的,因為那是代表著他半妖身份,血液不能相容。在大部分妖族眼裏,有這種獸類部分的身體就代表著血液不純和低賤,也許就隻有她會這麽喜歡。


    看到過舒魚之前悄悄摸她那個皮毛墊子的表情,決定將半妖化擺在她麵前的浮望,發現自己再一次算對了。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算漏了一點,他以為舒魚說的摸一下就真的隻是摸一下而已,結果現在才發現事情並不是那樣,他沒想到舒魚會這麽喜歡,喜歡到要這樣親密接觸,而他的耳朵和尾巴又十分敏感。


    所以眼下這種情況,又不能叫停,還真是有些苦惱。如果舒魚此刻認真去看的話,一定會發現boss現在眼睛都變紅了。閉上眼睛暗暗歎了一聲,浮望不太自在的抖了抖耳朵,在舒魚又一次不自知的揉了一把尾巴上的敏感處時,默默的拉著胸口的衣服喘了一口氣。


    在這種時刻,boss的自製力幾乎是崩潰的。


    ☆、09.白蓮


    第九章


    “你便是瑾瑜大人寵愛之人?”容色俊美昳麗的少年,穿著一身價逾萬金的華麗緋色長衣,臉上是一種高傲中掩藏著幾許憤恨不平的神色。在他周圍還圍著十幾位同樣華美的少年少女,眾星拱月般將他拱衛在中間。


    這是天心島外的天風府各處送來獻予天風瑾瑜的美人們,上島三日都未曾見到天風瑾瑜一麵,反倒處處聽見天心島上眾奴仆們,談論天風瑾瑜如何寵愛那個名為浮望的低賤半妖,眾位上島來就為了能得到天風瑾瑜青睞的美人們,頓時都不忿了,這才有了一行人將浮望堵在了花園中的情況。


    這群人足有五六十人,俱是天風府內十二位長老處送來的。十二位長老把持整個天狐族,其下十二分族便是他們的兒孫,其中浮望所在的青狐族,也隻是六長老所轄族下的下屬之下的一個分族。而麵前這些新送來的美人們,是十二位長老親兒孫輩,比起浮望的身份來不知尊貴了多少。


    狐族大多葷素不忌,男女皆可,即使有血緣關係也能成為床伴,誕下後代,因此狐族在整個妖族之中也算是子息頗豐人數眾多的。此次送來的還有不少位從血緣上來說與天風瑾瑜十分親近,堪稱她兄姐弟妹或者叔伯者。


    因著妖族大多歲數長久容貌不變,還多出美人,往往輩分與歲數往往不符,總會造成先輩比後輩子弟歲數還要小的情況。此次這位被眾狐妖拱衛在中央的,便是六長老親兒,輩分是頂高的,甚至比天風瑾瑜還要高出一輩來。


    這位名為天風臨瞿,是六長老最小的孩子,出生才不過十六載,比天風瑾瑜還要小上幾歲,他資質上乘,小小年紀便已經修煉有成,頗受六長老看重,也是天風府中極尊貴的一位公子。


    那六長老已然將他當成了自己的接班人來培養,按說便是再看重天風瑾瑜,也沒有將自己看好的接班人送來做男寵之流的,其他不做接班人的孩子們倒是不拘。隻是可惜,這天風臨瞿因兩年前見過天風瑾瑜一麵就開始念念不忘,將她視作心中神女,如今聽聞這迴事,想也不想就和六長老鬧上了脾氣,一心要來天心島上,哪怕自降身份做個男寵也甘願,當真是氣得那六長老火冒三丈。


    天風臨瞿好一番磋磨才求的這麽一個機會,上得島來,可是不僅見不到心上人一麵,還日日聽聞天風瑾瑜與那男寵在殿中廝混,再一查,那男寵浮望不過是個低賤的半妖,天風臨瞿那顆滿是憧憬戀慕的心頓時就溢滿了嫉妒。


    一向是天之驕子的少年,苦苦修煉就為了日後能吸引心上人注意,怎麽能忍受心愛之人竟然喜歡那麽個塵土一樣的人,狠狠壓抑了才沒有一見到浮望就動手將他滅殺,而是看似冷靜的與他說話。


    若非舒魚和浮望兩人做戲圓滿,讓偌大天風府人都知曉天風瑾瑜對浮望的看重,恐怕天風臨瞿一見到浮望這情敵,就要不顧一切殺了他再說了,才不會這般迫於天風瑾瑜的威望不敢隨意對他動手。可是雖然沒動手,那鄙然厭憎之意也是半點不曾收斂,直如一把利劍,要將浮望剖上千萬刀。


    被阻攔在此處的浮望早早就知曉了這些人各自的身份,畢竟要打交道的話,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他對於天風臨瞿眼中的惡意視而不見,隻是一派謙遜的見過了禮,不曾因為傳聞中天風瑾瑜的寵愛就得意忘形以至於恃寵而驕起來。


    他一身樸素青衣,長發用一條簡單發帶束於身後,神情疏朗嘴邊含笑,讓人見之可親,正如一杆修竹,於一眾衣容華美的美人之中有種獨特的氣質。


    天風臨瞿打量了他一陣後,表情更加不好了,浮望的容貌美則美矣,但在美人輩出的狐族也說不上頂尖,說起美麗,整個天狐族都沒有兩人能比得上天風瑾瑜,但是浮望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與他美得毫無侵略之意的容貌相得益彰,很是吸引人。


    縱使浮望態度謙遜,可滿心是嫉妒的天風臨瞿眼中隻覺得他處處寫滿了洋洋得意,當真是恨得牙癢癢。怒火一衝腦哪裏還管得了那麽許多,天風臨瞿將自己先前來時所想的和平示威忘了個幹淨,隻覺得要先給這霸占天風瑾瑜的低賤妖族一個教訓。


    勉強壓下妒火找迴神智,天風臨瞿自己不好動手,擔憂引來天風瑾瑜不快,但是他手底下可用的人不少,到時候若是天風瑾瑜怪罪,隨便推出個替死鬼就是,隻要不把這小妖弄死,總沒有什麽大事。心中轉過一圈,天風臨瞿就將目光往自己身邊之人掠去。


    這幾十號人中,有三十六人是此次送來的,還有剩餘的人則是原本天心島上伺候的高等奴仆,也是之前十二長老送來此處的,多是探子。浮望初來時曾撞見過的就是這些高等奴仆,這些人的身份自也是高貴的,隻是和這次送來的人比起來又不能比。


    想了想利害關係,天風臨瞿指了一男子道:“這低賤的半妖冒犯了我,你去給他一個教訓。”


    被點中的那人心中暗暗叫苦,看看依然立在那處不動的浮望,再看看一臉倨傲的天風臨瞿,頗有些踟躕。他也知曉自己是被當做了炮灰,可是不論是天風臨瞿還是天風瑾瑜他都得罪不起。見他久久不動,就有一位站在天風臨瞿右側的嬌豔少女哼了一聲,“臨瞿公子讓你去便去,這麽個小妖敢攔住臨瞿公子去路,還教訓不得嗎!”


    狐族男女不忌,這女子自然也是送來伺候天風瑾瑜的,她身份不見得比其餘人更尊貴,卻勝在有眼色,早早的巴結上了天風臨瞿,正是個仗勢欺人耀武揚威的狗腿子,如今見那被點名的男子不動,立時就訓斥上了,逼得他不得不動手。


    浮望被人攔住,又隻問了一句話便要害他,如今隱隱被人包圍著,他臉上露出些驚慌失措來,不複之前的鎮定,看的天風臨瞿心中大快,更加盼著他醜態百出的樣子。


    浮望麵上做出些害怕的模樣,心中倒是毫不驚慌,他經曆的生死之間多了,如今這場麵著實沒有什麽大礙。何況,他早就有打算,就算這些人今日不來尋他,等明日他也要故意來惹這些人對他不利了。


    原本要想成事還得費上一番功夫,可是有天風臨瞿這位對天風瑾瑜情根深種的人在,就變得容易許多。


    抬眼看一眼那天風臨瞿,浮望眼眸中暗光幽幽,他一副狼狽吃力的模樣在那位倒黴的炮灰手中躲閃,惹得一眾圍觀之人都發出嗤笑。原本這種貓戲老鼠的戲碼讓天風臨瞿看的心情舒暢,可是浮望躲閃間“不小心”露出的頸脖手臂各處的曖昧痕跡,大喇喇的刺.入他的眼中,霎時讓他再次妒火中燒了。


    再加上浮望一邊躲閃,一邊嘴中柔柔說道:“瑾瑜若是知曉你們欺我,定然會生氣的,你們快快停手吧。”


    天風臨瞿聽他竟還直唿天風瑾瑜名字,一下子就不由自主紅了眼,一把推開那裝模作樣不敢下重手的男子,自己親自手中匯聚一團靈氣就要打上浮望的心口。


    浮望絲毫不懼,他已經能感覺到那熟悉的靈力從這邊飛射而來了。早在故意激怒天風臨瞿的同時,他就捏碎了袖中一枚玉牌,這種玉牌他與舒魚手中都有,一旦捏碎就是他出了什麽事,舒魚定然會趕來。


    果然,天風臨瞿那靈力還未到他身上,就被另一道來勢洶洶的靈氣給擊潰了,那道撲來的淡紅靈力打散天風臨瞿的靈力之後甚至餘威猶在,將一群毫無防備的美人們衝的往後退倒。同時天空中傳來一道含著沉沉怒氣的悅耳女聲,“何人敢在此放肆!”


    那道火紅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天空之中,一轉眼就落在了浮望身側,將跌坐在地的浮望扶起,一把攬在了懷裏。她的動作霸道,但動作之間卻能讓人看出一分小心翼翼來,像是生怕一個用力傷了懷裏的人。


    而那被她扶起的浮望,此刻也帶著感激和愛戀的目光瞧著她,柔順乖巧的靠在她身側。


    舒魚捏著浮望的手替他查探了一番,見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她就說boss怎麽可能那麽弱,就算拚實力打不贏人家,靠著他那些詭計和奇藥等本事,一般也能全身而退的。懷中玉牌突兀破碎,真是嚇了她一跳,急匆匆就來了。


    一來到這裏,見到浮望沒事,但是一副柔弱的白蓮花模樣靠上來,再看看對麵那群臉上掩不住驚恐的美人,舒魚心裏頓時就明白了……哦,原來是後宮大戲上演了。


    昨天boss還和她科普了一下那些新送來的美人們的來曆,她當時就想著肯定少不了這樣的後宮爭鬥類大戲上演,沒想到這麽快就能看見了。經過早年看過的那些後宮小說以及火了好大一陣的金枝欲孽和甄嬛傳一類的電視劇洗禮,對各種戲碼她作為一個妹子也是知曉的蠻清楚的。


    想當年年少不懂事,還曾用被單披在身上,腦袋上插著兩根筷子,扮演惡毒的皇後或者被打入冷宮的寵妃之類,想不到如今還要活生生的演出,隻不過這角色實在有些意想不到。她這迴扮演的是那個坐擁美人偏愛一朵白蓮的昏君。嗯,甚好,想想還有點激動。


    短短時日裏演技點已然被浮望調口教起來的舒魚,一瞬間開始飆起了演技。隻見她先是在霸道淩厲的氣質裏透出幾分柔情,替身邊的浮望將衣襟掩了掩,又將他略顯淩亂的發絲撥好,柔聲道:“心肝兒,你可是無礙?”


    浮望的演技也不遑多讓,對於她突然的“心肝兒”這等肉麻稱唿也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反倒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微微垂眸任由她握住自己的雙手,紅著臉頰眼眸似水的瞟了她幾眼,低聲又似安撫又似撒嬌的迴答:“奴無事,不必擔心。”


    “心肝兒是我心愛之人,怎麽能不擔心,哼,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猖狂子,敢動我天風瑾瑜的人。”她說著就將眼神斜向了臉色難看的天風臨瞿。表情轉換之自然,一下子又從和風細雨化為了刀劍風霜。


    天風臨瞿等人也沒想到,隻是想為難一番浮望,就能惹出天風瑾瑜,霎時間臉色都有些精彩。其餘人是想起天風瑾瑜的一貫作風感到恐懼,天風臨瞿在這恐懼中更多的則是濃濃的嫉妒。看到他們的相處和稱唿,他才發現這個低賤半妖在天風瑾瑜心中的地位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加重要,那樣分明不是隻把他當個男寵玩物,而是伴侶愛人。


    那個低賤的半妖,他怎麽配得上天狐族血統最尊貴的神女瑾瑜大人!天風臨瞿在對上天風瑾瑜那冷然淩厲的眼神時,所有憤恨都化作了後知後覺的恐懼,登時臉色便蒼白了。隻是他畢竟愛慕眼前之人,還能硬撐著站在那,開口說:“這低賤……這下奴衝撞了我,原本隻是想小懲大誡,不是如何嚴重的事,怎累的瑾瑜大人來此。還未見過瑾瑜大人,我是六長老之子天風臨瞿……”


    “便是你要害浮望?”舒魚沒讓他說完就冷冷打斷了他的話,看樣子是不準備就這麽簡單的算了,也絲毫不在意他的身份。


    眼見著天風臨瞿臉色蒼白,舒魚內心一歎,雖然長得不錯,但是抱歉了,傲嬌高傲少年不是她的款,她隻心水溫柔溫和係或者冷若冰霜堅毅係,還有忠犬係。再說了,她可是boss一夥的,當然要堅定的站好自己的陣營。


    當下她再度陰陰開口:“敢動我的人,你想必已經做好了承受我怒火的準備了。”


    聞言天風臨瞿的臉色更白一分,舒魚不再多說,她手中悄悄一捏浮望的手指,就裝模作樣的抬手暈出一團可怖的靈氣,眼看著就要朝那天風臨瞿而去,正如他之前相對浮望出手一般毫不留情。


    正當這時,她身側的浮望伸出一手,柔柔將她的手腕一按,誠懇的看著她語帶祈求道:“我並無什麽大礙,這位公子想必隻是與我開個玩笑,沒有大礙的。再者臨瞿公子身份尊貴,瑾瑜你……瑾瑜大人不必為了浮望傷人,浮望心中難安,隻求大人憐我,便答應了我這請求吧。”


    經過幾次的鍛煉,浮望做這種姿態更加熟練順手了,真是任誰看來都覺得好一朵出淤泥不染的柔弱善良白蓮,真真是讓舒魚想說一句“小望是我見過最善良的男孩。”


    那邊已然做好受傷準備的天風臨瞿被情敵求情了,一下子簡直比自己受傷還難受,臉色由白轉紅,那是因為羞憤和憤怒,一雙眼睛也死死盯著幾乎依偎到舒魚懷中的浮望。天風瑾瑜身材高挑,和浮望也相差不多,再加上她此時氣勢十足,浮望又是特意做出柔弱姿態,如今這一依偎也不會讓人覺得怪異,反倒因著兩人之間情意綿綿還挺養眼。


    天風臨瞿生生吐出一口血,他是被那兩個旁若無人秀恩愛的給氣的。


    舒魚默然了一下,覺得這少年心理素質也太不行了。想著再刺激下去說不定這少年就要崩潰,她也就沒有再故意秀恩愛,而是臉色一沉道:“既然浮望替你們求情,那便饒你們一次。”


    在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又接著說道:“隻是,你們所為讓我十分不高興,帶頭生事者逐出天心島,其餘人等皆為低等奴仆去到島外圍,不經傳召不得入中心。還有,若有下次,定然不會輕饒。”


    和從前天風瑾瑜動不動殺人的情況來看,現在這個處置無疑已經是極為輕的了。錯估了浮望重要性的眾位美人們麵麵相覷,眼睜睜看著天風瑾瑜一攬浮望轉身不見了蹤跡,又看看那捂著胸口僵著腦袋的天風臨瞿,心中或可憐或譏諷。


    最後,縱使再不甘願,天風臨瞿還是被趕出了天心島,隻能迴去原本的去處,連著那狗腿子少女和被他指派去傷浮望的男子也一同被趕了出去。天分臨瞿沒受什麽傷,可那顆少男心真是碎成了一片片,從迴了原來的洞府就再也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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