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溫韜垂著頭,一動不動的站在破廟外閉目養神。


    蔣崇德與蔣元信的幹屍倒在地上,形容可怖。


    廟中,黑白無常褪去上衣,在佛像底座練功,溫韜的耳中不時傳來他們雙修時發出的呻吟。


    時間飛速的流逝,天亮……正午……下午……黃昏……又是一天夜晚。


    樹林中兩個綠色的亮點忽閃忽閃,不時傳來貓頭鷹咕咕的低鳴。


    溫韜還是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麵朝廟外一動不動的站著。


    廟內,黑白無常終於練完雙修功,白無常慵懶的斜倚在黑無常的懷中。


    “啊……好舒服,我能感覺到,之前還蠢蠢欲動的蔣昭義和蔣玄禮他們的內力,現在已經被蔣崇德和蔣元信的內力壓製住了。”


    黑無常卻是眉頭緊蹙神色凝重,沒有一絲練功過後的喜悅。


    “還有一個最難對付的蔣仁傑,來,”說著,他輕輕拍了拍白無常細膩的臉蛋,“把衣服穿好,去見溫韜。”


    雖然知道溫韜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他們,但現在他們需要他保命,隻能虛與委蛇。


    兩人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走出廟門,隻見溫韜的姿勢與他們進來之時一點也沒變,靜靜站著。


    “你們完事了?”


    溫韜沒有轉過身來,卻已經從兩人更為旺盛的氣機之中,感知到了。


    “嗯,這次多虧了你出手相助。”


    黑無常雖然很是客氣,但白無常倚靠在他肩頭,卻是一臉不服氣。


    “現在,你們麵前的敵人隻剩一個仁聖閻君——蔣仁傑。”


    這正是他們二人最擔心的大敵,黑無常麵色凝重的問道。


    “他在哪兒?”


    “渝州分舵。”


    “我們去找他嗎?”


    溫韜輕輕點頭,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趁著總舵對這裏發生的事情還一無所知,你們最好一鼓作氣,隻要除了仁聖閻君,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白無常冷哼一聲,她與兩個男人的看法截然不同。


    “他已經是個孤家寡人了,有什麽可怕的!”


    溫韜卻是語氣沉重,說出了她不知道的事實。


    “一個仁聖閻君,要比其他四大閻君加起來還要強大。”


    “那麽厲害?”


    黑無常卻是知曉蔣仁傑的厲害,哪怕是吸收了四大閻君的功力,他也沒有足夠的信心去直麵這位仁聖閻君。想了想之前的計劃,擠出一絲笑容,對著眼前這個神秘深沉的家夥開口求助。


    “溫兄,幫人幫到底,送佛送西天,這次還是得仰仗你了。”


    溫韜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蔣崇德與蔣元信的屍首,眸子微微亮起。


    “我倒是有個主意。”


    ——


    深夜,渝州分舵外,那座墓碑在曠野上顯得孤零零的。


    墓室內,蔣仁傑來迴踱著步,步伐緩慢沉重。他表現得非常焦慮,時而搓著雙掌,時而歎氣,時而坐在石階上。


    “怎麽搞的,為什麽我會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按理說即便黑白無常吸了五弟的內力,他們也不會是二弟和四弟的對手。”


    就在這時,一名玄冥教頭目跑進墓室,見了蔣仁傑納頭便拜。


    “參見仁聖閻君!”


    “起來!”


    “謝閻君”


    頭目站起身抱拳躬身侍立,蔣仁傑已經焦急的起身問道。


    “我讓你迴總舵報信,總舵怎麽說?”


    “迴閻君的話,總舵要閻君顧全大局,不許為私人恩怨動用教中力量。”


    蔣仁傑聽到這裏,麵容巨震,心中浮現出一團怒火。


    “什麽,你難道沒有跟孟婆說黑白無常背著她幹的好事嗎?你難道沒有告訴她我五弟蔣昭義被他們暗害嗎?”


    頭目顯然是被蔣仁傑的兇戾眼神嚇到了,忍不住倒退了兩步,才畏畏縮縮的開口。


    “說……說了……”


    “那她就是這個態度?要我‘顧全大局’?”


    “這話……不是她說的……”


    “那是誰說的?”


    蔣仁傑已經決定了,無論是水判官還是火判官,一旦他殺了黑白無常報了仇,一定要跟他算這筆賬。


    “冥……冥帝!”


    頭目顫抖著說出了兩個字,隨後蔣仁傑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愣住了,呆立在原地。


    “冥帝?”


    ——


    玄冥教總舵。


    朱友珪正展開一張紙條仔細閱讀著,稚嫩的麵容充滿了惡趣味。


    “蔣崇德與蔣元信死了,是黑白無常幹的。”


    “唉,老身無能啊,居然被這兩個混賬東西瞞了這麽久。”


    孟婆用手杖在地上用力一頓,一臉的痛心疾首。


    “你也不用太過自責。”


    “現在黑白無常已經與蔣仁傑勢同水火了,以蔣仁傑的脾氣他絕不會放過常氏兄妹,唉,這是內耗啊!”


    朱友珪沒有理會她,反倒是轉頭看向身邊的兩人。


    “判官怎麽說?”


    “事情明擺著,黑白無常不顧大局挑起內訌,害死三位閻君,罪無可恕,應當處決!”


    “黑白無常這次是難逃一死了。”


    兩人的意見相同,力主處死黑白無常。


    孟婆知道事情公開之後,特別是捅到冥帝這裏,就沒有她可以操縱的餘地了。


    “黑白無常直屬於老身,他二人犯了教規,老身禦下不嚴,也有連坐之罪,無話可說,請冥帝責罰。”


    朱友珪聽完了最得力的三個屬下的話語後,卻是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這件事誰也不要管了,我倒想看看他們兩方爭鬥,最後鹿死誰手。”


    “為什麽?”


    這個命令讓兩大判官迷惑不解,就連孟婆也是一樣,不由得開口問道。


    “冥帝這是何意?”


    朱友珪站起身,緩步向台階下方走去。


    “不久前,溫韜曾對我說過,玄冥教內沒有公平正義可言,一切的一切都應以實力說話,這句話啟發了我。”


    孟婆不解冥帝的意思,水火二判麵麵相覷不明所以,就在這時,朱友珪的後半句話響起,解釋了他們的疑惑。


    “平庸的無常對我沒用,無能的閻君也毫無價值,適者生存,優勝劣汰,這才是我玄冥教的生存法則。”


    “冥帝聖明!”


    對於這個觀點,三人隻能夠這麽說。


    “所以,不光要讓他們鬥,而且本座還要創造條件讓他們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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