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如同猴子一樣的小瘦子從樹上躍下,他緩緩的站到了蒙麵大漢身旁,嘴角掛著笑容。


    “九叔……您這是什麽意思?”


    在張子凡又驚又怒的眼神注視之下,李存忠隻是嘿嘿一笑,然後輕輕拍了拍大漢的肚子。


    “十弟,把麵具摘下來吧。”


    李存孝聞言,將麵具摘下,露出了本來麵目。


    “十叔……”


    天下第一猛士,大天位的高手,難怪他不堪一擊,輕鬆的就敗了。


    “哈哈哈哈,大哥說你武功已經達到小天位了,我還不信,方才看你跟老十交手,果然不假。”


    氣分二等,星位登堂入室,天位登峰造極!


    玄冥教威名赫赫的五大閻君,也隻不過是五個大星位,張子凡年紀輕輕就臻至天位境界,可以說整個天下武功高過他的,已經不足雙十之數。


    “怎麽,九叔大老遠偷著跟我到這裏,就是為了考較我的武功?”


    張子凡說話之間,眉頭皺起,毫不客氣,哪怕眼前這兩人名義上是自己的長輩。


    “哈哈哈哈……算了吧,你九叔不過是個大星位的本事,動動腦子還行,動手打架嘛,還是老十出頭吧。”


    憨厚寡言的李存孝一聽李存忠誇自己武功好,便驕傲地捶了捶胸,將下巴又抬高了一點。對於這一點,張子凡隻能夠裝作看不到,大天位的功力,已是武者練氣的巔峰。


    “喂,賢侄,九叔跟你商量個事兒。”


    “怎麽?”


    他猛地提起了精神,以免不小心在話語之中就被算計。


    “這趟差使,讓九叔和十叔跟你一起去吧,怎麽樣?”


    張子凡不禁眉頭一皺,心中暗想:“通文館內爾虞我詐山頭林立,表麵上稱兄道弟背地裏各懷鬼胎,他會好心幫我?”


    思慮片刻之後,他微微一笑。


    “哦?九叔一向無利不起早,怎麽,您也想在這個任務裏撈點油水麽?”


    “誒,賢侄,九叔也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嘛,你十叔的本事你也瞧見了,他的武藝加上我的腦子,有我們幫襯你,一定事半功倍啊!”


    張子凡盯著李存忠看了半晌,隻見他仍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不由得一拱手,言語不屑地說道。


    “多謝九叔愛護之情,不過義父把這個任務交給小侄了,並沒說要九叔幫忙,所以……九叔跟十叔還是請迴吧。”


    李存孝一聽這話,有些不高興,就要往前衝上去,李存忠趕忙攔住他。


    “誒,老十,既然子凡賢侄胸有成竹,我看,就讓他去曆練曆練也好嘛,對了賢侄,你知道在那裏能找到他們麽?”


    張子凡看到李存忠如此鎮定,心中警惕之心大起,眼珠子一轉,並沒有將自己的計劃盡數告知。


    “李星雲他們肯定會路過渝州城,我隻要在那裏等著就行了。”


    “嗬嗬,老十,看來這趟真是來得多餘了,我們走吧。”


    說罷,李存忠也沒有多加糾纏,與李存孝縱身一躍,消失在了樹冠之中,遠處還傳來了他陰測測的聲音。


    “賢侄,祝你此行一帆風順馬到成功!”


    順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凝望了許久,感知到他們的氣機遠去,張子凡才轉身看向剩下完好的通文館門徒。


    “我們走!”


    夜晚,渝州城內一片寂靜,遠處偶爾傳來幾聲梆子響,隨即便是幾聲零零散散的狗吠,此起彼伏。


    一陣咯噔咯噔的馬蹄聲響起,在夜晚的街道格外清晰。


    一個身材高挑,眸子清冷的女子騎著白馬來到一間酒樓外,她四下打量了一下,確認沒有人跟蹤自己,才把韁繩栓在酒樓門前的旗杆上。然後輕輕的在門上很有節奏的敲了三下。


    這時,白馬的鼻子伸過來,在她的耳邊低聲噴了幾下,姬如雪抬手輕輕撫摸著白馬的麵頰,玉容溫柔。


    “噓——噓——”


    輕聲安慰了幾下,白馬果然安靜了下來。


    這時,酒店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見此情形,她沒有任何猶豫,一閃身便邁了進去。


    高挑的身姿落入大堂,就發覺內裏昏暗無光,唯有一盞粉紅色的燈籠懸在正中,散發出幽幽的光芒。


    就在她環顧四周之時,黑暗中悄無聲息地走出十個紅衣女子,進入了燈籠光罩的範圍。她們一個個都以薄紗遮麵,眼神冰冷,將來人團團圍住後,一聲不響地盯著她。


    麵對這個場景,姬如雪卻是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枚幻音坊的令牌,在紅衣女子們的麵前一晃。


    十女看清令牌,馬上單膝跪地。


    “女帝萬安!”


    姬如雪一點頭,將令牌收起,語氣高冷的說道。


    “我奉女帝之命,來此尋找陽叔子,奪取龍泉劍,望你們助我一臂之力!”


    “遵命!”


    清晨。


    朝陽下,劍廬內,一個麵容清臒,身姿挺拔的中年人正在舞劍。


    他的動作瀟灑如行雲流水一般,劍鋒帶著天外的光芒從虛空劃過,留下道道殘影,迸發嗡嗡之聲,攝人心魄,奪人眼球。


    一套劍招使完,陽叔子的唿吸均勻平穩,但周身劍氣波動卻是越來越劇烈,一雙眸子更是透露出無比鋒銳的寒芒,好似驚世神劍,洞穿虛空,劃破蒼穹。


    他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出手也是越來越快,先前如行雲流水的動作已漸漸被兇猛淩厲的劍招所取代。


    隨著劍招的越發迅速,陽叔子的記憶慢慢退迴到了三十年前的某一天……


    那是廣明元年的冬天!


    在一座四方院落的天井中,年輕的他正在踏雪練劍。


    院落的屋頂、房簷和院落四周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天地好似都被染成了純白,隻有天井正中陽叔子練劍的地方是幹幹淨淨的,露出原本鋪設的巨大青石方磚。


    他步履輕盈,招式舒緩,氣劍合一,盡情的騰挪跳躍,揮舞自己的劍歌。


    練著練著,高牆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便是一陣嘶鳴聲在門前響起,陽叔子的目光不禁掃向大門。


    隻見兩聲腳步響動,虛掩的大門被推開,年輕的陸佑劫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佑劫?你這是……”


    陽叔子正要問明自家兄弟的來意,話音未落,已經一眼瞥到其身後跟著的一個蒙麵人,他的手中提著一個長長的藍色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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