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的身體結構是不一樣的。”


    何晏低啞的嗓音落在楚璃的耳畔,楚璃莫名其妙地掀起眼皮看他:“什麽?”


    “男人的皮膚最不敏感。”


    何晏掀開楚璃的裙子,往她的腿間輕輕一捏。楚璃敏感地哆嗦了一下,別過臉不去看他。


    他發現了楚璃細微的變化,一字一句道:“但是女人不一樣。”


    “男人的乳.尖不敏感。”


    何晏低下頭,隔著薄薄的睡裙,伸出舌苔緩緩勾勒著它的模樣,唾液一點一點沾濕楚璃胸口的布料,臨摹著它可愛的輪廓。


    花蕾慢慢蘇醒,嬌氣地挺立在濕掉的布料上。


    楚璃麵帶潮紅,卻還要嘴硬,她把臉藏在放在沙發上的布偶熊裏,輕輕地哼道:“變態。”


    變態兩個字從她嗓子眼裏哼出來,細細的,柔柔的,帶著點嬌嬌的嗔意。


    楚璃皺了皺眉,每次親熱的時候,她的聲音都會變得她自己都認不出來。她不喜歡這種變化。


    太明顯。


    就像現在,何晏一聽就能聽出楚璃已經動情。


    “其實不用聽聲音。”何晏像是楚璃肚子裏的蛔蟲,他的手掌轉移,幹燥的指腹摩挲在楚璃滑膩的腿間,最終停留女性危險的三角地帶。


    他麵無表情地勾住楚璃的底褲,不輕不重地一捏,引得楚璃一陣驚唿。


    “濕的。”何晏沉溺的嗓音在楚璃的耳邊盤旋。


    楚璃的臉上掛滿情.欲,她忍不住掀開眼睛,往何晏臉上望去,試圖找到他也同樣迷戀的表情。


    可還沒等楚璃看過去,何晏突然俯下腰,整個人貼在她的身上,一隻手捂住她的眼睛,聲音低低的,用僅限於兩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穿著肯定不好受,我幫你脫掉好嗎?”


    楚璃白淨的腳丫子毫不留情地往他腿上踹,滿腔怒火都付諸於這一腳上:“還不是你害的……”


    楚璃這一腳夠狠,何晏忍不住扶額。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廚房裏沒關緊的水龍頭往下滴水.時間像是靜止在這一刻。


    何晏想了想對她說:“沒事,以後我來幫你洗,我是罪魁禍首。”蕾絲邊小內內被扒到腿間,何晏的話不言而喻,一切不言而喻。


    楚璃不僅臉皮發熱,身體發熱,腳底心發熱,她覺得她的頭發絲都快燒起來了。


    在她妥協的最後一刻,楚璃的腦子裏保持了一絲冷靜,她的眼睛覆在何晏的手掌心裏,黑蒙蒙的,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楚璃咽了咽口水:“你還沒說……為什麽你每一次在這種時候都會……突然離開我。”


    每一次又親又摸,到了半截,卻又歸於平淡。


    如果這件事她告訴的不是安曉培,而是林月半。林月半肯定會發怒地說:“天呐,這種行為和做到一半發現沒有套有什麽區別!幸虧你是女生,如果你是男的,多經曆這種事情,早就陽痿一蹶不振了。”


    楚璃感覺到何晏移開了覆在她眼睛上的手。


    她五味雜陳地對上何晏的眼睛。


    何晏的嘴唇擦過楚璃的睫毛,落下一個虔誠的吻。他的手指撫過楚璃的臉,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嘴角扯起一個苦澀的笑容,表情有點懊惱:“對不起……我總是沒忍住。”


    楚璃聽了這話,不知道說什麽,她有點累,自己放下睡裙,拖上拖鞋想迴房休息。


    不想再理麵前這個男人。


    他們說得對,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何晏錯愕地抬起頭,他眼見楚璃要走,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在背後抱住她的腰,悶悶地出聲:“快夏天了。”


    楚璃不知所謂:“嗯,那又怎樣?”


    何晏手指輕輕刮過她的鼻尖,楚璃一怔,聽見他說:“你看,你窗前被你砍掉的茉莉花,其實還活著……”


    楚璃想起來了,楚母跟她笑著說過,那株茉莉生命力很頑強,自己又重新抽出嫩芽來了。


    何晏說:“原身一直在你體內。”


    楚璃明白了何晏的意思。原身就像是窗前那株茉莉,雖然暫時被她壓製住,但不等於它死了,更不等於它不存在。


    或許明年或者是過幾個月,它又重新開出白色的茉莉花,香氣充滿整個庭院。


    “你說得對,其實我的體內還有另一個靈魂。”


    何晏聽不出楚璃的情緒。


    楚璃把臉轉過來,十足十地麵對著他,語氣是很肯定的:“你就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才不和我親近的,對嗎?”


    “不管怎樣,這副身體裏有兩副靈魂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何晏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可是我又忍不住靠近你。”


    他停頓幾秒,問她:“這幾個月,你都沒有感受到她的存在嗎?”


    ‘她’指的是原身。


    楚璃立刻笑了笑:“有啊,當然有。”


    “什麽時候?”


    “何晏,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想和你在一起的不是‘我’,而是‘她’呢?”楚璃說,“別忘了,原身暗戀她的何晏哥哥可是很久了。”


    何晏唿吸一窒,神情有些怔愣。他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楚璃得逞,她聳聳肩:“我開玩笑的。”


    何晏緊閉著嘴角,沒有說話。他覺得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褲子口袋裏傳來幾聲震動。


    何晏心裏不舒服,但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從口袋裏撈出和楚璃同款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人,是何母,他名義上的母親。


    “媽,怎麽了?”


    何母的聲音聽起來很急迫:“阿晏,小璃在你身邊嗎?”


    何晏看了眼對麵的楚璃,“嗯,她在”


    何母歎了一口氣,語氣沉重地和何晏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掐斷了電話。


    這款手機的隔音效果很好,楚璃壓根聽不見他們的對話。


    她就看見何晏掐斷電話後,臉色就比原先沉重了好幾分。何晏把楚璃的衣物和外套從地上撿起來,幫她披上,“穿上吧,我們去醫院。”


    楚璃表示疑惑。


    何晏把楚璃後腦勺翹起的呆毛撫平,捏了捏她的手心:“去醫院,楚母生病了。”


    楚璃沒反應過來。


    何晏稍微想了想,最終還是又加了一句:“她和我媽出去逛街的時候,暈倒在街頭。半個小時前被送進醫院了。結果檢查出來了。是……宮頸癌。”


    ☆、第40章


    聽到宮頸癌這一生僻的名詞,楚璃稍微沉默了片刻。


    楚璃深深吸了口氣:“是很嚴重的病嗎?”她的表情看起來挺平靜的,從嗓子眼裏發出的聲音卻微微透著顫抖。


    “嗯。很嚴重的病。”何晏沒有隱瞞楚璃,他覺得在這件事上,楚璃擁有知情權。


    何晏知道癌這個東西,也是在不久前。


    。


    以前有個教他們班的美術老師,是個挺和藹的中年男人,微胖,愛笑。何晏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這老師挺幽默風趣的,經常將一些笑話給他們聽。有一天,講完半節課,他讓學生們動手素描,自己搬了一根小板凳坐在教室門口數人民幣。


    素描課一般都在下午第三節,他們的素描教室被安排在頂樓。頂樓外麵的走廊種滿了各種蘭花,據說都是這老師私人培養的。


    落日的餘暉漸漸下沉,落在他手中那一疊疊紅色的紙鈔上。


    有一個男生看他老師這舉動太怪異,實在忍不住內心的好奇心,放下手中的2b素描筆,站起來傾身往老師的方向探去。


    “傅老師,你數錢幹什麽呢?”


    這姓傅的老師露出一個風趣的微笑,狡黠地說道:“攢老婆本呢!”


    這句話落在大多數男生的耳朵裏,他們樂得哈哈大笑。


    剛才好奇心爆棚的男同學不相信地迴嘴道:“老師,小心我告訴師母啊。”


    傅老師家裏有個溫柔美麗的妻子,來學校看過他很多次,學生他們都知道這件事。


    傅老師也跟著他們笑。


    這幫學生以為這隻是個課堂小插曲,沒想到卻是一首悲傷的片尾曲。


    第二次上美術課,就來了一個新的女老師,人挺好相處的,就是沒有傅老師幽默。


    有人問這位女老師:“傅老師人呢?”


    女老師總是笑得尷尬又敷衍:“傅老師有事呢,我來給你們代課。”


    沒想到這代課就是代了一個學期。


    有些同學不甘心,在學期結束的時候又問了一次。


    這次女老師表情凝滯了片刻,卻也沒再敷衍他們,她沉沉地歎了口氣,語氣裏盡是惋惜:“你們傅老師過世了,癌症。這病是絕症,沒法治。很久以前他就被檢查出了這病……”


    很多同學心裏堵得慌,依女老師的口吻,傅老師大概在知道自己患病之後,還上了幾節課。


    但他的態度太豁達,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他不是在攢老婆本,而是在為自己攢救命錢。


    ……


    何晏也是這個班級的其中一員,比起其他人濃重的悲傷,他好像沒那麽多情緒。


    生老病死,實乃常情。


    他深知這一點,卻不知道楚璃能不能夠看得開。楚母不知道楚璃的芯子裏換了個靈魂,就是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疼愛。


    何晏知道楚璃不是沒心沒肺,隻不過她不善於表達,也不善於發現。


    她太遲鈍。


    但她是會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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