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麵兒的李夢之,聽見動靜,忙讓到了一邊兒的角落躲著了。


    她一邊兒掩藏著自己,一邊兒捂著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她剛剛把朱麗和李誌的話全都聽了,她自認自己聽見的是很秘密的東西,然而卻都沒有最後一句讓她來的興奮。


    “咱們的女兒,日後可是要嫁於太子殿下的……”


    太子,那便是以後的皇上啊,聽說太子還未娶妻,而自己這個原身也很喜歡太子,這樣的話,自己到時候便是太子妃,那等太子登基了,自己不就是鳳臨天下的皇後了嗎?


    哈哈!想到這兒,李夢之的心簡直不能停下來,渾身的血液熱血沸騰,她暗道,自己是穿越女主,果真不是蓋的,這般容易,自己就可以當上皇後了!


    隻是她沒有想到,這還沒開始,結果究竟如何,還未知曉呢。可她就陷入自己的瘋狂想象中去了。


    ……………………


    如此,過了兩日,李文圳在書房內,靜靜的坐著,不一會兒,長決風塵仆仆的從外麵兒趕迴來。


    見狀,李文圳抬眼,聲音淡淡的問,“如何?”


    長決抱拳,“爺,已經辦妥了,皇上那裏,隻等爺了。”


    李文圳聽罷,平靜的點點頭,隨後又道,“那這裏呢?”


    長決又道,“四日後,老夫人迴府,第五日,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壽。”


    “六十大壽……”李文圳微微眯著眼睛,輕聲呢喃著。


    接而輕笑,“如此甚好。”轉過頭,對長決道,“你去告訴她,就那日動手罷。”


    長決自是知曉是什麽,垂首應是,慢慢兒的退了出去。


    屋內李文圳,一時靜默無聲。


    ………………


    昭陵正準備沐浴,月華替昭陵準備好了衣物等物,巧煙便笑著進來了。


    她行了個禮,輕聲道,“迴二少奶奶,水已經準備好了。”


    ☆、五日


    昭陵聽罷,轉眼看了她一眼,自從上次月衣被罰後,昭陵便罷巧煙提了上來,做了一等丫鬟,這丫頭對她也是盡心,隻要是她交代的事兒,都盡心盡力。


    雖然比起月華,巧煙笨了點兒,可是貴在她是昭陵一手提拔起來的,對她比月華,可是要忠心的不少,所以,打心底,昭陵更加信賴巧煙一些。


    不過她表現的很好,至少明麵兒上,月華比巧煙更得力一些。


    聽罷此言,昭陵輕聲“嗯”了一聲,對月華道,“你先下去罷,今日巧煙來伺候我。”


    月華聽罷一怔,隨後垂首,應了聲,便退了出去,隨即不由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以前對昭陵不大尊敬,可是現在,卻是打心底裏服從她的,可看昭陵的樣子,有重用巧煙的樣子。


    不過她也不惱,她相信,憑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在昭陵的身邊兒占據一席之地的。


    巧煙得了命令伺候主子沐浴,高興的不行,往日這種事兒,可都是月華姐姐來做的,今日也輪到她了,她忙迎上前,開開心心的就對著昭陵行了個禮,“多謝二少奶奶。”她如何不知道,這是昭陵故意在抬舉她。


    她原本一個小丫鬟,升成二等丫鬟,就已經夠幸運的了,沒想到後來月衣一走,昭陵直接把她抬上了一等丫鬟的位置,和月華那種長期伺候主子的大丫鬟平起平坐,那就更是不得了了。


    可明麵兒上風光,背地裏不知道多少人戳她脊梁骨罵她呢,可她不在意,有主子的抬舉,已是足夠。


    昭陵見巧煙也算上道,淺淺一笑,不多說什麽,“隻要你安心的為我做事兒,我自是不會虧待了你的。”


    巧煙忙應是,昭陵點點頭,扭身進了裏間兒,而後便道,“好了,伺候我沐浴吧。”巧煙聽罷忙上前為昭陵脫衣服。


    昭陵閉著眼睛由巧煙伺候著,突然聽聞巧煙驚詫道,“二少奶奶,您這右肩上的蝴蝶印記,真是漂亮啊!”


    昭陵聞言,睜開眼睛,腦子裏閃過李文圳之前說的話,她道,“那是胎記。”巧煙一聽,忙哦哦的應了一聲,不再說話,專心伺候昭陵沐浴。


    昭陵泡在溫熱的沐浴桶裏,渾身暖烘烘的,閉著眼睛,腦子裏卻全是上次和李文圳在一起的情景,他說的那些話,全在腦子裏迴蕩。


    昭陵猛然睜開眼,起身,嘩啦一聲,水花四濺,正在給昭陵搓背的巧煙嚇了一跳,立即大喊,“二少奶奶,您怎麽了?還沒洗完呢?您這是……?”


    昭陵立即出聲道,“不洗了。”又道,“巧煙,你快去,把我的嫁妝盒子拿來。”


    巧煙一聽,雖然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兒,可還是立即去了。


    昭陵便自己從沐浴桶裏出來,把身上擦幹,然後穿著褻衣便往裏間兒而去,巧煙正把昭陵的嫁妝盒子拿了出來,見昭陵隻傳了一件褻衣便出來了,忙驚駭的迎上去,“二少奶奶,現在雖然是春天,可夜晚還是涼的,您這般穿著,可是小心著涼啊。”說著,拿過一件外衣忙給昭陵披上。


    昭陵順勢接過她手中的嫁妝盒子,說是嫁妝盒子,不如說是放著幾個貼身小物什的東西罷了,以前的昭陵身為養女,養父為了錢,把她都賣了,還有什麽可做嫁妝的,不過就是她自己的一些貼身物件兒。


    昭陵接過盒子,便用鑰匙打開,在裏麵兒找了找,除了些荷包,還有些銀錢,果然找到了一塊兒半月形的玉佩。


    昭陵的目光看著這玉佩,定了定神兒,這玉佩,看著像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可細細一看,便能發現,其實這個玉佩,應當是由什麽分為兩半兒的。


    結合李文圳說自己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姐姐來看,昭陵猜想,這玉佩定然是她的親生父母,把一個東西一分為二,給了錦娘和她的雙胞胎姐姐一人一半兒的,那另一半兒,應當就是在她那個死去的姐姐身上罷?


    或者說,是在李文圳那裏?


    巧煙見昭陵愣愣的出神兒,不由小心翼翼的叫了下,“二少奶奶?”連著叫了好幾聲,昭陵才迴過神兒來。


    巧煙不由擔心問,“二少奶奶,您這麽快?可是哪裏不舒服了?”


    昭陵搖搖頭,“沒,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說著,又把東西裝好,便對巧煙說,“這麽晚了,你也下去罷,不用你伺候了。”


    巧煙略微遲疑,想說什麽,最後還是閉嘴走了。


    等巧煙一走,昭陵起身,把盒子重新放在原地,隨後便往床榻走去,說起來,她心裏還是有點兒遲疑,她覺得自己太過莽撞,可是,又好像是對的,相信李文圳……


    重生一世,她要謹慎謹慎在謹慎罷,可千萬千萬不能就此毀了!


    行差踏錯半步,結局可能就會不一樣,她要複仇,要那些人死!得到應有的報應,她不允許自己出錯,也絕對不能!


    正躺下,突然窗外一陣響動。


    昭陵立即一驚,起身大喝,“誰?!”


    窗戶立即被人輕輕兒的敲了敲,長決的聲音透進來,“二少奶奶,是我。”


    一聽是熟悉的聲音,昭陵鬆了口氣,這時外間兒守著的巧煙聽到動靜,立即問,“二少奶奶,您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兒嗎?”


    “哦,沒事兒,不過是一隻野貓罷了。”窗外長決聞言,立時學著貓叫了聲,巧煙放心,哦了一聲,便道,“若您有什麽事兒便叫奴婢,奴婢在外間兒呢。”


    昭陵自是知道,應了聲好,過了一會兒,巧煙許是睡了,昭陵這才走到窗戶邊兒,輕聲問,“這個時候,你來幹什麽?”難不成是李文圳有什麽消息了?


    長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隻幹幹道,“爺叫屬下過來,告訴二少奶奶一聲,計劃提前,定在五日之後。”說罷,便沒了聲音。


    昭陵聽的莫名其妙,可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五日之後,計劃行動,那便是說,五日之後,便是他們離開忠伯侯府的時候了?


    可是,為什麽,五日之後?他們之前定的,是在這個月月底,離月底,還有大半個月呢。


    她不由叫了叫,“喂,還在嗎?為什麽?”可是沒有迴應。


    昭陵不由沉了臉色,轉念一想,也就釋然。


    李文圳這麽說,肯定有他的道理,這長決也真是,說是叫傳達五日之後行動,便隻說了五日之後,昭陵不由暗惱。


    李文圳這個屬下,好是好,可是太呆了,一板一眼的,令她著實不喜,可不是自己的手下,自也是輪不到她去說的。


    看了看天色,漆黑如墨,想要問為什麽,看來便隻能明日了。


    昭陵歎了口氣,返身迴床上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不用昭陵去問李文圳為什麽,昭陵就知道緣由了。


    隻因一大早的,前麵兒便差人來了西院兒,說是老夫人迴府了。


    昭陵詫一聽的不由一怔,前世她嫁入忠伯侯府給李誌為妻一年多,卻從不曾聽聞他說起過自己的母親,也沒有聽其他人提起過,她開始還以為,是因為這個人,早已經不在了,卻是沒想到,這個人不僅在,還活的好好兒的,隻是自己一隻不知道罷了。


    此刻細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個老夫人,自從生了李誌之後,把他養到了十歲左右,便一直在外家寺廟,或是雲遊四海去了。


    而這次迴來,蓋因四日之後,便是她的六十大壽,老人家的,年紀大了,總歸是念家的,於是便迴來了。


    昭陵一聽,卻是又琢磨到了昨日李文圳差長決過來說的話,昨天說的五日之後,今日便是四日之後,四日之後,便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壽。


    六十大壽,放在那裏都是一件大事兒,更別說這是忠伯侯府了,自然是要大辦特辦的,那日,肯定會來很多人。


    如此一思量,在細細的想了想之前和李文圳所說的那件事兒,倒是可行。


    她放了心思,打扮好了,便由著月華扶著往蘭芷居去了。


    路上,卻是剛好碰見大姨娘和三少奶奶李柳氏,還有李夢蝶。


    李夢蝶恭恭敬敬的給昭陵請了安,大姨娘也行了個禮,唯獨三少奶奶李柳氏對著昭陵冷哼一聲,喲了一聲,便嗲著聲音陰陽怪氣的說,“這可不是二嫂嫂嗎?怎麽的?二嫂嫂可是好了些?可有留下什麽後遺症沒有呀?”


    她還記著上次二房的事兒,無辜把他們三房給牽扯進去的事兒呢。


    大姨娘和李夢蝶垂首,隻當是沒看見的沒聽見的。


    昭陵便垂了眼眸,瀲灩一笑,“多謝三弟妹關心,不過是染了些許毒,用了藥便也好了,那值當那般操碎了心,也是苦了三弟妹無辜受了牽連。”這話看似是道謝,實則是在暗諷上次李柳氏上次的事兒呢。


    李柳氏一聽,臉色果然不好了,整個陰沉下來,想要發泄罵昭陵是個碎嘴的,可偏偏那件事兒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


    而且那次迴去之後,她因為生氣那阿春是個蠢的,便把她打發了出去,可偏偏事後才迴想起來,如此一坐,可不就是坐實了她好似心虛似得,這才著急忙慌的把那丫鬟給打發了出去嗎?


    ☆、老母


    因著這事兒,李柳氏可是沒少慪氣,連朱麗麵前也沒得到什麽好,平日本就不得朱麗的喜,發生了這等事兒,在朱麗麵前更是沒存在感了。


    而昭陵則是因為那件事兒,朱麗對她稍許改觀了些,如此一來,李柳氏便是連昭陵一個出身皆不如自己的人都比自己要得婆母的臉,她那般心高氣傲的人,如何受得了。


    看見了昭陵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偏偏此刻這話她又反駁不得,隻憋得一個大紅臉。


    一旁的大姨娘見狀,心裏暗恨昭陵是個不給臉麵兒的,昭陵他們說話,她多多少少算是個長輩,可偏偏是個姨娘的身份,如此尷尬,倒是不好說什麽,於是便罷目光看向自己的小女兒李夢蝶。


    李夢蝶心裏暗惱自己的三嫂嫂平日看著精神,一到關鍵時刻便沒了腦子,幸而此刻沒什麽人,沒鬧了笑話。


    接到大姨娘的眼神,不得不在心裏哀歎一聲,感慨前不久從李夢之哪裏聽來的一句,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真真兒的是神了。


    麵上甜甜笑起,走過去挽著昭陵的手,“瞧二嫂嫂說的,咱們都是一家人,出了什麽事兒,自然相幫相助的,誰還沒個病痛來的,多是關心,也沒得傳出去了,叫別人看了我們忠伯侯府的笑話了。”


    瞧瞧,這才是高手。


    昭陵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夢蝶,她和李夢蝶接觸並不多,對她最大的印象便是上次看見李夢蝶把李夢之推下水的那一幕,如果不是看見那一幕,昭陵還真的會以為這個小姑子是表麵看起來這般維和恭順的,實在內心不知道是怎樣的懷心思。


    瞧瞧此刻,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即化解了昭陵和李柳氏的尷尬,還把如此簡單的一個話題給升華到忠伯侯府的名聲上來了,也由不得你繼續說下去了。


    昭陵也隻得淺淺一笑,“碟姐兒說的是,都是一家人,何必計較那般多。”說著,臉上帶著嗬嗬的笑,轉眸一一掃了李夢蝶大姨娘李柳氏等人。


    大姨娘趕緊笑道,“可不是嗎,還是大小姐和二少奶奶看的通透。”末了掩嘴一笑,瞧了瞧昭陵,道,“二少奶奶這也是去蘭芷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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