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點點頭,神色淡淡的道,“如何了?”


    說起這個,巧語愁雲滿麵,“不瞞二少奶奶,奴婢們什麽都做了,說也說了,可是二爺……還是不肯,還嚷著要見您,而且……開始絕食了……”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生怕昭陵一個不好,便對著她發威。


    索性昭陵也並不是一個暴徒,上次不過是因為在合適的時機適當的施展手段罷了。


    此刻,聽見巧語的話,昭陵隻是掃了一眼巧語,隨後點點頭,神色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去吧。”


    巧語一聽,如蒙大赦,忙應是,招唿著一幹丫鬟退了下去。


    昭陵目光看向屋內,恰巧李文昭應當是知道昭陵來了,此刻長大了嗓子在喊,“昭陵!你給我進來!”


    昭陵聽罷,挑起一邊兒眉毛,嗤笑,絕食?真能耐了!


    她邁步進屋中,一邊兒走一邊兒道,“二爺可是想我了?這般著急忙慌的要見我?”隨即一笑,“二爺可莫要這般猴急,二爺身子未好,若想要做那事兒,二爺還是好好兒的把身子養好了在做吧,到時候,我定好好兒的伺候二爺。”


    如此一番露骨的話,別說是一旁身為女子的巧煙,便是滿腔憤滿無出發的李文昭,也是紅透了一張臉,像是猴屁股,紅彤彤的。


    昭陵見狀,不由更加嗤笑,“怎的二爺?你不是要見我嗎?我來了,說吧,到底什麽事兒?”


    李文昭紅著臉,聽她這般說,立即道,“你……你,你莫要胡言亂語!你到底是不是一個女子!這般齷齪的話,你也能說的出來!你的德性怎生這般?!”


    昭陵一聽,恨不得仰天大笑,德性?


    那是個什麽東西?能吃嗎?


    她冷下臉色,“二爺要見我,難不成就是想要教訓我的德性如何嗎?那我告訴你,二爺不用說了,德性與我,隻在正常的時候使用,如今這般情況,講什麽德性?”


    她冷笑,“既然二爺的話說完了,那是不是就該我來說了?”她冷睨著李文昭,李文昭興許是因為氣氛,一張臉氣的紅彤彤的,胸膛上下起伏,目光瞪起來恨不得要吃人,可對於昭陵來說,還是弱了點兒。


    昭陵繼續道,“聽說,二爺還是不肯吃藥?還聽說,二爺為了見我,連飯都不吃了?二爺,你這般做,讓我的心裏可真是不好受啊!”


    她說的很快,也很惡毒,句句都如敲打在李文昭的心上一般,“你可知道,你如此的作踐自己,傷的是誰?你以為是你自己?”昭陵不屑冷笑,“告訴你吧,是父親母親,還有你的大哥!你可知道,這次我拿迴來的藥,可是大哥親自為你抓的方子,辛辛苦苦給你弄來藥,你卻絲毫不知道珍惜,真真兒是白瞎了!”


    李文昭大男子主義的緊,被昭陵如此說,羞得滿麵通紅,隻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了進去。


    昭陵看著冷笑連連,“還要我繼續說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為什麽?左不過是不願我為你妻子罷了!”


    這是實話,李文昭從心底裏覺得昭陵做他的妻子,是侮辱了他,每天鬧著,不過是想與昭陵決裂。


    不管怎麽說,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子如此品頭論足的,罵了個狗血淋頭,不說麵上如何,心裏肯定是氣炸了。


    李文昭胸膛上下起伏,漲紅著眼看著昭陵,指著她,“你……你……”你了半天沒你出來。


    昭陵見狀,歎了一聲,終是軟了語氣,繼續道,“二爺,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身子為緊,二爺若真是如此看不得我,那也把身子養起來,到時候,你自個去與母親說便是。”


    如此一言,李文昭抬眼詫異的看了昭陵一眼,她難道不知道我是想休她嗎?怎的還如此對自己?


    真是奇了怪了,李文昭越發的看不清麵前這個女子了。


    可縱然是如此,李文昭還是有氣的,冷哼一聲,“你說的倒是好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嗎?你不就是想我把身子養好了,到時候,便可以巴著我了?!”


    他狠狠的啐了一口,“我告訴你,那不可能的!你這個女人,我一點兒也不願看見你!”


    昭陵聽罷,嗬嗬一笑,這李文昭若不是朱麗的兒子,那倒是一個好玩兒的,可惜了……


    昭陵正臉,“二爺不管如何想,反正現在,你的妻子,是我,昭陵!”正在這時,月華匆匆忙忙的進了屋來。


    昭陵見狀,眸色微微一閃,問道,“來了沒?”


    月華心裏怦怦直跳,麵上佯裝鎮定,“快了。”


    昭陵一聽,自是知曉說的是什麽,軟塌上的李文昭情緒好了點兒,左右看了她一眼,不解她又是要搞什麽鬼。


    正在此時,外麵兒月衣的聲音傳來,“二少奶奶,藥來了。”


    昭陵一聽,心裏微喜,點點頭,輕“嗯”了一聲,便道,“端進來吧。”


    月衣聽罷,應了是,硬著頭皮進了屋來,卻是不敢看李文昭。


    李文昭曾說過,若是在給他喝藥,便把她攆了出去,可是昭陵的一番話點醒了他。


    如果二爺喝藥,那便不是她的過錯,攆了出去也無妨,這些天來伺候著李文昭,她也用了些小伎倆想要勾引李文昭來著,可是李文昭就是個藥呆子,什麽都領會不了,月衣也心衰了。


    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攆了出去,她還能在昭陵身邊兒得得臉。


    可如果二爺因為不喝藥而壞了事兒,那首先倒黴的絕對是她啊!


    是以不敢耽擱,忙就聽了昭陵的話把藥弄了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也隻能到這裏了。


    這邊兒,昭陵掃了一眼月衣,唇角微勾,眼波清淺的轉過盛著烏黑的藥汁兒的藥碗。


    ☆、喂藥


    轉過目光,直直的盯著李文昭,輕聲道,“二爺,藥來了,您喝是不喝?”語氣輕輕,聽不出喜怒,可話卻是直直的質問隱帶威脅。


    李文昭本來心裏有點兒猶豫的,可是一聽此言,他偏偏就不要聽她的話來了!


    “我不喝!”一扭頭,仿佛看都不願多看一眼的樣子,“這個東西我真是夠了!快給我端走!”


    昭陵冷笑一聲,“二爺確定不喝?”


    李文昭犀利一跳,可男子漢大丈夫,說出的話怎能反悔?


    “我不喝!我說了不喝就是不喝,你囉囉嗦嗦幹什麽?趕快給我端走!”


    昭陵眉梢微挑,“二爺,這可是大爺專程為你找的方子呢!”


    李文昭“……”不說話,就是不理人。


    昭陵見狀,冷哼一聲,“既然如此,二爺就不要怪我了!”說罷,眉目一冷,對著身旁的巧煙和月華喝到,“你們上去給我拉著二爺,本少奶奶,親自給二爺喂藥!”


    眾人一聽,皆是微微一愣,特別是月華,她心知這藥裏有什麽,雖然沒甚大礙。


    可若是昭陵真的親自的話,少不得要受一番罪的,她心裏略微擔心,不由出口,“二少奶奶,你……”


    昭陵轉眼瞪了她一眼,知道她要說什麽,厲喝,“叫你快去就去,囉嗦什麽?”


    巧煙月華兩人忙反應過來,上前看似扶住李文昭,實則是壓製住李文昭不能亂動。


    李文昭一個大老爺們兒,本來是不可能被兩個姑娘家家的小丫鬟製止住的,可是他常年病弱,身子虛空的緊,好似一陣風都恨不得把他吹走似得。


    是以,現在怎麽也掙紮不住巧煙和月華兩個人,被壓製的大叫,“你們反了!反了!”


    昭陵才不管他什麽反了不反了呢,反正此事兒說到朱麗那裏去,也隻是她有理的份兒,他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夫君等死吧?


    朱麗走到李文昭身前,嘴角微微斜起,滿身突然就好似充滿了邪氣,李文昭看著不禁怔了怔。


    昭陵卻是端過一旁月華托盤裏的藥碗,仰頭便喝了一口,接著,在李文昭瞪大的眼眸中,俯下身,捏開李文昭的下顎,嘴對著嘴,一一給李文昭過了藥進去。


    李文昭起先任由昭陵行動,可是過了一會兒,發現,自己,自己竟然被昭陵用強的……喂了藥了。


    他臉轟得一下就充滿了紅霞,一屋子的人也看的不能直視,紛紛低著頭,隔得最近的巧煙和月華,更是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蓋起來。


    我沒看見,我沒看見!


    李文昭反應過來,又是羞憤又是氣急的,這種事兒,曆來都隻有男子對女子做。


    今日,今日,怎的,反了過來了?!


    “喂!”李文昭有一次咽下從昭陵嘴裏過過來的苦藥,不過卻是感覺,這藥……


    怎生的味道比以前好了許多呢?


    意識到自己跑題,李文昭再次大喝,“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快放開我!不然的話,我要對母親說你虐待我……不是……我要說……”說什麽,卻是一時半會兒的找不到了。


    “要說什麽?”昭陵挑起一邊兒的眉毛,看起來真真兒的是痞氣十足。


    她在問著李文昭的時候,又端起藥碗喝了一口,湊過來便要給李文昭繼續喂,李文昭下意識的往後一靠,可一旁的巧煙和月華立時把他穩住。


    昭陵的嘴湊在李文昭的唇上,李文昭睜大了眼,看著昭陵閉著眼眸,長長的眼睫毛灑下一圈半圓,如揮舞的小扇子一般,好看的緊。


    兩人嘴對著嘴,李文昭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昭陵的唇瓣的觸感,軟軟的,溫溫的,帶著一種女子的馨香夾雜著藥水的微苦氣息,飄進了他的鼻裏。


    他有點兒癢,心裏有點兒躁動,心怦怦直跳的,藥水進入嘴中,順著喉嚨咽進了肚子裏。


    這時,昭陵起身,拿起一旁的繡帕擦了擦李文昭嘴角話落的藥汁兒,又擦擦自己的。


    李文昭看著昭陵漂亮的容貌,遠山黛眉,清亮大眼,微挺的鼻梁下,剛剛和自己親密接觸的蜜唇,因為沾染了藥水兒,晶亮晶亮的,就好似人瞧上一眼便能沉了下去。


    李文昭突然感覺臉熱熱的,如火燒一般,昭陵猶不自知,轉臉掃了一眼偏著頭不敢繼續看她的李文昭問,“二爺,怎麽樣?”


    怎麽樣?她指的是什麽?李文昭腦子裏麵亂嗡嗡的,什麽都不知道了,也不迴頭看她。


    昭陵見狀,不由笑了一聲,“如果二爺以後繼續不吃藥的話,那我便隻有如此了,不管怎麽樣,隻要二爺好,那我便無所謂了。”


    說罷,掃了一旁巧煙和月華一眼,點點頭,“好了,鬆了罷。”巧煙和月華鬆了一口氣,忙鬆了製住李文昭的手,又扶著李文昭躺下了,這才退迴了昭陵的身邊。


    昭陵在心中默默計算著那藥的發藥時辰,便也不動聲色的坐在李文昭的軟塌前,瞟了一旁的月衣一眼,嘴角微勾,歎了口氣,“月衣,好好兒的伺候著二爺吧,日後若是二爺不吃藥什麽的,都不要在勸了,直接來找我便是。”


    李文昭也不知道是故意不理人還是怎麽的,就是不動了,昭陵繼續道,“到時候。左不過鬧到母親哪裏去,我相信,母親是絕對會支持我的。”說著,又瞟了一眼床上的李文昭,還是不動。


    昭陵心裏一跳,“二爺?”站起來,又叫了一聲。


    還是不動,昭陵心陡然提了起來,該不會是這麽快便發效了吧?


    這麽一想,昭陵忙走到李文昭的床前,微微傾身,伸手推著李文昭的身子,“二爺,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就在昭陵要攤前去看李文昭到底怎麽樣的時候,李文昭突然轉過身,一把推開昭陵,惱怒的大喊,“你這女人,我剛剛吃完藥,就不能讓我好好兒的休息嗎?!”


    昭陵一個不妨,一下便被推開了,滾到了地上,偏偏這時候,昭陵的肚子一陣抽蓄,胸口也悶悶的。


    她暗唿一聲糟糕,滾在地上的時候,頭一偏就突然吐出一口血來。


    一屋子的人都嚇傻了,隨即還是李文昭先反應過來,“快!把人扶起來,找大夫!”


    巧煙不知所以然,所有人除了月華之外,都以為昭陵是被二爺這一推給弄出血了,嚇得不行。


    一時間,西院便亂了。


    巧煙趕忙上前扶住昭陵,月華幫忙扶到李文昭的軟塌上,李文昭也傻了,他自己也以為,昭陵這吐血是因為自己,正這樣想著,他突然眼神一凜。


    隨即腦子暈暈的,還沒反應過來,巧煙指著他啊啊的大聲叫起來了。


    “二爺……啊!你……流血了……”巧煙大叫,拉住月華,月華還鎮定一點兒,一旁的月衣也立著發呆,月華立馬大喝,“月衣,還不快過來幫忙!”


    昭陵已經暈了過去,李文昭覺得鼻子有點兒癢癢的,伸手一摸,一看,一手的血,李文昭呆了呆,隨即感覺腦子更加的天旋地轉了,兩眼一番黑,暈了。


    感情我們的二爺,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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