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惠文聞言,深深注視著喬梁,喬梁今天在劫持現場義無反顧的做法在吳惠文內心深處掀起了巨大的波瀾,讓原本就對喬梁有著某種特殊情感的吳惠文對喬梁再次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隻是吳惠文沒有當著喬梁的麵表現出來,而對於喬梁和呂倩之間的事,吳惠文更是不想去問,她潛意識裏似乎也不想去知道。


    “說說這個付白山的事。”吳惠文岔開話題。


    “這個付白山死了,但正如吳姐所說,事情還沒完。”喬梁說完皺了下眉頭,“還有,剛剛在現場不知道是誰下令開的槍,雖說結果是好的,吳姐您也沒事,但這下令的人膽子也太大了,一旦有個閃失,他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聽到喬梁這個問題,吳惠文也眯了眼睛,“你說的這個,我也想知道,迴頭看市局怎麽跟我匯報。”


    “嗯,姑且看看市局的報告到時候會怎麽說,我感覺今天這開槍的事有些蹊蹺。”喬梁蹙著眉頭,“不管是徐市長還是魯書記,我覺得他們都沒有下令開槍的魄力。”


    “這開槍也開了,那付白山也死了,現在說這個也沒意義了,重要的是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吳惠文看著喬梁。


    “今天沒發生這事前,原本我們就接到了一些反映古華集團問題的信息,而這付白山,他之所以會發瘋,也是跟這古華集團有些關聯,所以我打算從古華集團身上入手。”


    吳惠文聞言微微點頭,想了想道,“今天這個付白山反複提到了一個叫付林尊的人,你可以試著查一查他。”


    “付林尊?他就是古華集團的董事長,同時還是古峰社區的居委會主任,對了,這付白山也是古峰社區的人。”喬梁說道。


    “是嗎?”吳惠文臉色一下嚴肅起來,“那這事還真得好好查一查了。”


    “嗯,這事肯定要徹查到底的,吳姐今天受了這麽大的驚嚇,甚至還有生命危險,這事不能這麽不了了之。”喬梁沉聲道。


    聽喬梁這麽說,吳惠文笑了下,接著道,“你去忙的吧,不用管我,我自個在家休息一下就行。”


    “吳姐,您真沒事了?”喬梁眨了眨眼。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吳惠文好笑道,“我雖然受到了驚嚇,但沒那麽脆弱,我隻是需要稍微緩緩而已,沒其他事,你不用擔心。”


    “吳姐,那我就先去忙了,您要是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喬梁說道。


    “你去吧,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吳惠文點點頭。


    聽吳惠文這麽說,喬梁也沒再呆著,同吳惠文告辭後,喬梁便前往巡查組的駐地。


    目送著喬梁離開,吳惠文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心裏暗道了一聲冤家,喬梁這小家夥總是以各種方式觸動她的心弦,特別是今天這次,讓吳惠文內心波瀾起伏,至今仍不能平息。


    唉!吳惠文輕輕歎息了一聲,聲音裏有一種莫名的迷惘和惆悵。


    男女之情,理不清,剪還亂。


    喬梁迴到巡查組駐地後,召集巡查組的人開會,等所有人都到場,喬梁把把門關上,目光掃過眾人,神色凜然道,“現在召集大家開這個閉門會,是要告訴大家,接下來我們巡查組的重點工作有了變化,其他的事可以先放放,接下來我們重點查古華集團。”


    古華集團?在場的人麵麵相覷,很多都還不知道啥情況。


    喬梁讓王小財將之前整理的材料發下去,輕敲著桌子道,“大家先看一下資料,這是我們接下來的重點調查方向。”


    就在喬梁召集開會時,區大院,古華集團董事長付林尊剛從陽山縣迴來,就火急火燎來到了蔣盛郴的辦公室。


    蔣盛郴一看到付林尊,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老付,你怎麽直接跑我這來了?”


    “啊?”付林尊呆愣了一下,腦袋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愣道,“蔣書記,我平時不就經常過來嗎?”


    “平時是平時,今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付白山那神經病在劫持現場當場喊你的名字,你現在可都出名了,你這個時候還跑到我辦公室,這不是把我架火上烤嘛。”蔣盛郴無語道。


    “可我就算不來你這,大家也都知道我跟你關係很近啊。”付林尊眨眼道,他剛才確實沒考慮那麽多,著急忙慌就跑過來了。


    蔣盛郴聞言愣是無語,還別說,付林尊說的是實話,就算他不來,區裏邊的人也都知道他跟付林尊關係近,眼下他這麽說,反倒是有點掩耳盜鈴了。


    心裏想著,蔣盛郴咂咂嘴,“得,來都來了,坐吧。”


    付林尊點點頭,坐下道,“蔣書記,我真沒想到付白山這個神經病會捅出這麽大的簍子,特麽的,昨天我還讓人去精神病院跑了一趟,跟院方強調了,讓他們把人看好,結果今天又給老子出這麽一檔子事,簡直是太操蛋了……”


    付林尊爆著粗口,他著實是被氣壞了,確切的說是被嚇到了,付白山自己作死還想把他拉下水,關鍵是精神病院那邊都是吃幹飯的嗎?他為了把付白山摁在精神病院不讓付白山出來,一年給精神病院那麽多錢,結果給他整出這種事來。


    “豈止是捅了大簍子,這是把天都捅破了。”蔣盛郴喃喃道。


    付林尊聞言,小心翼翼地看了蔣盛郴一眼,“蔣書記,付白山已經被擊斃了,這事應該也沒那麽嚴重了吧?”


    蔣盛郴搖頭道,“人是擊斃了,就怕這事還沒完呐,當然,這事要是到這裏就打住,那就沒啥事。”


    “付白山死了,他又是個精神病患者,到時候就把原因都歸咎於他是精神病人,這事能不能就這麽混過去?”付林尊說道。


    “可以是可以,但前提是沒人繼續追究下去。”蔣盛郴頭疼地捏捏眉心,“昨晚吃飯我還聽你跟詹東傑提到這個付白山從精神病院跑出來傷人的事,我還提醒你倆要重視一下,結果今天就出了更大的事,你說這事整的……”


    “蔣書記,這事誰也預料不到,而且誰能想到付白山那神經病還能從精神病院翻牆出來,偏偏吳書記今天來到古峰社區這邊的體育中心項目考察。”付林尊苦笑。


    “現在說這個沒用了,關鍵是要把事平息下去。”蔣盛郴盯著付林尊,“老付,這事的嚴重程度不用我多說,你自己要把跟付白山有關的一些事處理幹淨,千萬不要留下尾巴。”


    “蔣書記您放心,我會的。”付林尊訕笑了一下,臉色卻是不大自然,有些事情做了就留下了痕跡,哪裏能徹底抹除幹淨。


    付林尊想著,抬頭問道,“對了,詹局長呢?要不把他一起叫來商量商量?”


    蔣盛郴搖頭道,“詹東傑去處理今天的善後事宜了,市局那邊,他也得應付呢,雖說魯書記也是徐市長這邊的人,跟我關係還行,但今天這事,魯書記肯定也不敢亂來,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然單單詹東傑讓人開槍這事,就足夠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哎,怪我,還連累詹局長了。”付林尊佯裝自責地說道。


    “現在說這些都沒意義,你呢,迴去把事情處理幹淨就行,凡事要做個最壞的準備,如果上頭沒往下追究,那就皆大歡喜,如果上頭要深入調查此事,那至少要做最壞的打算。”蔣盛郴說道。


    “蔣書記,您的意思是……”付林尊有些不解地看著蔣盛郴。


    蔣盛郴幽幽地看著付林尊,“老付,付白山固然是被擊斃了,但今天這麽大的事,想就這麽應付過去,怕是不太可能的,至少上麵肯定會查這個付白山的詳細情況,到時候他的事可就瞞不住了,之前你們古華集團涉及強行拆除他那棟老宅的事,肯定會被查到的,你覺得沒人站出來承擔這個責任能行嗎?”


    “那要誰站出來承擔這個責任?”付林尊呆呆道。


    “當然得是你們古華集團的人出來承擔這個責任。”蔣盛郴瞥著付林尊,“房子是你們集團拆的,隻能是你們的人站出來承擔這個責任。”


    蔣盛郴說著,意有所指道,“你也不要想找個小嘍囉出來頂罪就覺得能混過去了,這事搞這麽大,找個小嘍囉出來頂罪是不行的。”


    付林尊訕訕地笑笑,沒想到自己的想法一下被蔣盛郴看破了,他還琢磨著真需要有人頂罪的話,直接找個集團的經理出來頂罪,聽蔣盛郴這意思卻是不行。


    付林尊暗自尋思著,冷不丁聽蔣盛郴道,“老付,你弟弟擔任集團的總經理,現在集團很多事都是他在管吧?”


    “嗯,我現在除了拍板重大決策,其餘的事都交給他管了,這樣我也輕鬆點。”付林尊點了點頭,話剛說完,付林尊臉色一僵,不可思議地看著蔣盛郴,“蔣書記,您……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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