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的樣子,趙梓晏一直看著,此時居然覺得這個柔美的女子像極了他的妻,纖長的睫毛撲棱的扇動,眸色之中的堅定就如同秦錦然,那一次救了永安王爺的那個清歡時候,對著憤怒的他,曾固執說道,她會救人。趙梓晏看著秦錦然,就不知覺入了神。


    秦錦然的心情兀自激蕩,沒有發覺趙梓晏看著自己的目光柔和到帶著幾乎滴出水的柔情。


    “你讓我想到一個人。”趙梓晏開口,伴著泠泠的雨聲。原本是有些突兀的,這樣的一個下雨天的下午,他卻很想開口。“我的妻子秦氏,她也會醫術,也曾說過,若是見到了人生了病,無論如何她都是會救的。”提到了秦錦然,眸色柔和而又蘊含著淺淺的繾思和憂傷,“我曾應過她,等到生了孩子之後,便到醫術院去進修。”


    他的話她自然是記得的,他的幽深眸色讓她的心弦一顫,若是這般讓他等著自己是不切實際的,秦錦然甚至有一瞬間想要告訴趙梓晏自己的身份。隻是理智的高牆瞬間在腦中構築,秦錦然見到了趙梓晏的神情,心中不忍他繼續無望等下去,便開口,“其實公主說的有理,既然找不到了,說不定她已經死了。”


    從其他人的口中說出秦錦然死了,他都不會相信,唯有她的話,讓他右手捏成了拳,額頭上的青筋也蹦現了出來,冷聲說道:“胡言亂語!”


    秦錦然並沒有被趙梓晏的表情嚇到,反而繼續說道:“如果不是,將軍為什麽到處皆是尋找不到她?在哪個角落裏去了,才是她的結局,將軍你……”


    “別說了!”趙梓晏在秦錦然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打斷,他知道,接下來秦錦然說得話,一定是極其不中聽的。


    秦錦然真正想要說的話還沒有出口,此時緩緩道:“將軍不如定上半年或者一年的期限,尋不到,就當做夫人已經去了,重新娶一門親事,有自己的孩子才是正經。”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心中一鬆,看著趙梓晏猙獰的表情也並不害怕,對著趙梓晏行禮,準備往正廳的方向走去。


    “薑夫人。”趙梓晏開口,聲音在淅淅瀝瀝的雨聲當中,仿佛也帶了雨的濕意,就仿佛是心中的淚在心間淅瀝瀝下著。


    “什麽?”秦錦然迴頭。


    趙梓晏看著秦錦然,右手擂上了胸膛,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她是我一輩子的妻,這是我應了她的!”


    秦錦然的心中一跳,心裏頭彌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鼻頭一酸,幾乎要落淚,側過身子仰起頭,不讓淚水落下,頓了頓說道:“交淺言深了,我……就是說說我的看法罷了。”說完之後便往前走,一步一步遠離站在原處的趙梓晏,就仿佛一步步走出他的生命。


    趙梓晏的右手手掌張張合合,這位薑夫人的容貌和聲音都不肖似秦錦然,偏偏此時的背影嫋娜,讓他幾乎忍不住內心的衝動去抱住他。手捏成拳重重垂在紅色柱子上,趙梓晏的額頭抵住了紅柱,閉上了眼。等到睜開眼,神色清明之後,才往正廳的方向走去。


    秦錦然在正廳裏坐了沒有多久,就見到了薑夢迴來,加上趙梓晏,三人在正廳裏是一陣尷尬的沉默,就這樣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原本就已經淅淅瀝瀝的雨,此時停下了下來。


    “既然雨已經停了。”薑夢說道,“我和嫂子就先迴去了,剛剛那麽大的雷雨,出來也有一段時候了,家裏有人擔心呢。”


    秦錦然也站起身子,“是。”


    趙梓晏心裏頭有些為難,此時月嶸公主尚未出來,秦錦然就要離開?


    正想著如何開口,就見到了月嶸公主身側的那個丫鬟,叫做水悅的走了過來,手裏頭捧了一根玉簪,“我家公主這會兒還有些難受,見著雨停了,知道兩位夫人恐怕也要迴去,就讓我送一根玉簪,今後若是有什麽難處了,來尋二公主就是。”


    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含苞待放的花朵樣式,在手心裏頭是晶瑩剔透,“謝謝。”秦錦然不欲多糾葛,總歸是不會用到這簪子,就接過了簪子,放入到了袖籠之中。


    水悅對著幾人行禮,再次挑起簾子去了後院,而趙梓晏也直立起身子,“我送兩位夫人迴去。”


    “不用。”秦錦然說道,“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們自己走就是。”明明白白的拒絕,不留一丁點的餘地,趙梓晏總覺得秦錦然離開的步子似乎帶著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站在院門口,見著秦錦然和薑夢兩人消失在視野之中,迴首目光落在月嶸公主曾經跪過的地方,長長一歎,那一場火,燒醒了他,也燒掉了曾經的月嶸公主。秦錦然那一日同人相攜,逃出了火海,他和月嶸卻走不出跳躍的火焰。


    等到兩人走出了巷子,薑夢語氣之中有些埋怨,說道:“嫂子,你今個兒想也不想就在橋邊寬衣解帶,然後跳入到了水中,嚇了我一跳。”雖然後來見到月嶸也似乎怪可憐的,薑夢還是不願意秦錦然懷著孕去救月嶸公主。


    “不救又怎麽樣?”秦錦然說道,“我就不是見死不救的性子。”


    “我知道。”薑夢甜甜一笑,挽住了秦錦然,“當日裏也就是嫂子救了我,要不然也就沒有我今日了。”


    秦錦然說道,“至於說寬衣解帶,若是不脫了衣裳,被水裏頭的水草纏住了就不好了。”


    “是。”薑夢說道,“也幸好你會水,若是月嶸公主出了事,我們都逃不過。”護城河裏死了公主,官府一定當做是天大的事情,恐怕她們兩人所有的身家背景都會被挖出來,到時候別說離開了,恐怕自身難保。


    秦錦然笑了笑,就聽到薑夢繼續說道:“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讓我嚇得幾乎丟了魂,接下來的日子,我才不要出門了。”


    “好。”秦錦然點點頭,心中讚同薑夢的話,剩餘的時間,就算是天氣炎熱,兩人也不曾出去,因為見到了月嶸公主,便讓聽雪留意月嶸公主的事情,果然並沒有趙梓晏尚公主的事情發生,反而是月嶸公主大病了一場,在宮裏頭靜養。


    這會兒的薑夢,才對秦錦然歎息一聲,“嫂子也別怪她了,小姑娘一個,恐怕也是被人蠱惑了的。”


    “恩。沒有怪她。”秦錦然說了一句,“她也怪可憐的。”從那一日就看出月嶸公主恐怕是受了不少的驚嚇,恐怕心裏頭也悔得不行,所以才會失態地跪在了燒毀的廚房麵前。可惜,秦錦然也不能說出自己並沒有死的事實,隻能夠讓月嶸公主慢慢走出來了。


    “現在生的病,就當做是當時做錯事情的報應。”薑夢說完了這句話,就說道,“嫂子,你瞧這個花樣好看不好看?我讓聽夏給你做新肚兜。”


    再次養了大半個月,秦錦然的膚色越發白皙,加上懷孕之後並無孕吐,整個人肌膚百裏透紅,帶著瑩潤,整個人幾乎像是放著光一樣。因為身子養得好,這肚兜就又小了些。原先聽夏還給做孩子的小肚兜和小襪,現在每日裏盡是給秦錦然做衣裳了。


    “挺好看的,”秦錦然說道,“不過,明個兒就要走了,還做什麽花樣?”


    “留著以後用。”這花樣的墨已經幹了,薑夢就收好了花樣,“我東西已經收好了,明個兒一早,我們就去雇傭車馬?”


    “恩。”秦錦然點點頭。


    轉瞬在院子裏已經注滿了兩個月,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周六周日一樣是雙更。


    雙更的話,固定時間在早晨9點,晚上6點~


    ☆、第68章 6.8


    第二日清早便覺得路上有些擁擠,人格外的多,就連許多鋪子也關了門,秦錦然頓住了腳步,“發生了什麽事情?”秦錦然就問身後的丫鬟聽雪。


    聽雪的消息是最為靈敏的,聽到了秦錦然的話,開口說道:“我去找人打聽一番。”


    聽雪很快就打探出來消息,小跑到秦錦然的麵前,“是這樣,今個兒是趙將軍出征的日子,京都裏的人都去送趙將軍了,昨個兒有八百裏加急進京都,邊疆又有了戰事,似乎上一次的突厥人是詐降,在邊疆悄無聲息屠了城池,直到有一個士兵偷跑出城,輾轉才讓消息傳到京都的。”


    昨天一整天並未出門,把院子裏剩下的一點土豆、包菜炒了菜,剩下的米也用的幹幹淨淨,之後則是收拾屋子,挑出要帶走的東西,自然也就沒有探聽到趙梓晏要離開京都的消息。


    他又要去打仗了?一想到邊境有人來犯,甚至屠城,秦錦然的心中是說不出的難過。


    “趙將軍會沒事的。”薑夢小聲說,“他可是常勝將軍。難怪今日裏人走巷空,我們也去送送將軍吧。”薑夢環住了秦錦然的臂膀,拽著她順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融入了進去。跟在身後的三個丫鬟相視一眼,也跟在了兩人的身後。


    到了西城門的城門口,已經簇集了好些人,不過薑夢如同一尾遊魚,護住了秦錦然在人群之中穿梭,然後就擠到了前麵。


    處在人群之中,秦錦然就聽到了屠城的慘狀,屍體相枕,淩亂臥於郊野,出了一些年輕美麗動人的姑娘留下,其餘的人包括是孩子也是砍首,一位年長的婦人說得是老淚眾橫,就連周遭的女子也是神情激憤,有些發出了嗚嗚咽咽的小聲哭泣,有的不自覺抱緊了懷中懵懂的孩子。


    薑夢和秦錦然雖然沒有哭,也是神情黯然,此時再昂首,便見到了趙梓晏。


    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秦錦然也不由得感慨奇妙,先前她站在這裏,第一次見到了銳利如鋒的大將軍進城,此時臨行前居然又能夠遇到趙梓晏。消瘦並沒有折損他的魅力,反而讓他越發挺拔如山,他的神情冷峻,薄唇未抿。趙梓晏看著秦錦然的方向,很快就掃了過去,目光就遊離到了其他的方向。


    先前的突厥王查爾巴幹投降的時候,他便覺得不妥,隻是查爾巴幹自願帶著親信跟著大軍一塊兒迴京都,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慮,也讓趙梓晏鬆了一口氣,畢竟能夠少打仗還是少打仗的好。誰知道,突厥竟是用已經老掉的查爾巴幹做障眼法,等到趙梓晏離開之後,擁立二皇子阿古拉為新帝,阿古拉野心勃勃,帶著鐵騎先是從小小村莊開始屠起,吞並了小村莊再到小鎮,直到屠了城。


    趙梓晏想到了昨日帝王知道屠城之後那震驚的神情,那可是有幾萬人的大城啊,加上周邊大大小小的鄉鎮,恐怕有數十萬人,就這樣,在悄無聲息之中失去了生命。而那老突厥王得知兩個月的時間他們才知道屠城之後,竟是放聲狂笑,“我兒不墮淩雲之誌,這大齊早就該換一換人來坐了。”


    查爾巴幹淩遲處死,而趙梓晏再次出征。趙梓晏心中有一種預感,阿古拉恐怕是他征戰的最為厲害的對手。能夠屠殺十萬人,這樣的人是瘋子,能夠把屠城的事情瞞到如此地步,他是心思縝密的瘋子。


    趙梓晏的手撫上了腰間刀鞘,無論他是什麽人,他都必會手刃此人。忽然就想到了秦氏錦然,唯一遺憾的便是京都之中並沒有尋到她,無論心中是如何憂心,他都決定放下秦錦然的事情。


    “大齊必勝!”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喊了這樣一聲,所有的人都唿唿啦啦,神情激動喊著大齊必勝,聲音如同是浪潮,一浪蓋過一浪,一浪比一浪更高。


    趙梓晏開口說道:“大齊必勝。”


    他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在吵吵嚷嚷的環境之中,聽不到聲音,隻能夠看到嘴唇微動,但是所有的人高唿聲越大,神情激蕩,“大齊必勝。”


    等到人群散了,還聽到旁人議論,說是趙將軍一定很快就會把突厥人打得是落花流水。而秦錦然和薑夢幾人的嗓子也有些啞了。


    原本要離開京都,應當是興致勃勃的,因為邊城的戰事,心情被蒙上了一層陰影。坐上了雇傭好的馬車,就這般出了城。


    “你說,怎麽會有人屠城啊。”薑夢說道。


    “那種是站到高位上了的殺人狂。”秦錦然說道。


    從京都到錢塘,兩人行的很慢,從陸路到水路,又從水路到陸路,在路上的四個月的時間,曾見過保定八景,吃過保定的雪裏紅;曾去過齊州,見到赫赫有名的趵突泉;經過繁華金陵,領略秦淮河上好風光。


    終於在金秋時節,到了錢塘。耳畔是吳語輕軟,不知道是哪裏的落葉打折卷兒飛到了兩人的腳前。


    手裏頭的銀子不少,便在西湖邊不遠處的巷子裏租住了屋子,因為靠著西湖,多是外地慕名而來的學子住在此處,附近還有一書院。秦錦然等人搬入這容景巷的時候,聽到有稚氣童聲念著三字經。


    “昔日裏孟母要搬家,也大抵是搬到如此的巷子裏頭了。”薑夢笑眯眯地說道。


    秦錦然笑了笑,“我也不知是男還是女,隻是看中這裏讀書人多,總不至於多為難我們兩個婦道人家。”,薑夢也恢複了原本的打扮,明眸皓齒巧笑嫣然,氣質清淡如蓮,懷了孕的秦錦然站在她的身側,卻不會讓人忽視了秦錦然。懷胎七個月,她的肚子攏起,一直在吃桃花玉露膏,肌膚晶瑩嘴角翹起舒心的弧度,那是一種舒心讓人心安的氣質。


    就連聽雪這個丫頭,個頭也抽長了不少,三個丫頭跟著吃養顏的方子,都和過去的容貌相差甚遠。


    租住的的院子要價頗高,兩進的院子是三兩銀子一個月,要求長租,又是高昂的價格,最終一直都是閑置。秦錦然和薑夢兩人一眼就愛上了宅子的清幽,從護城河邊引了活水,小巧花園裏假山嶙峋,還有庭閣和四時的花木,對了兩人胃口,略一商議,最終一年三十兩銀子租住了這宅子。


    之所以是租住還是添置房子也是有考量的,若是錢塘住的順遂,就留在錢塘,留在西子湖畔,若是之後住的不習慣,再換個城市就是了。路上趕路,帶著的衣服並不多,收拾起來也是簡單,半個時辰之後,薑夢拉著秦錦然一行人,便準備去西子湖邊去看看。


    秦錦然懷了孕之後胃口大開,不過因為她到每個城市都會走上許多的路,這一段時間身子強健了些並未有發胖。


    初秋的西子湖依然美得動人,大片的荷葉雖然邊葉卷著枯黃,卻不會讓人覺得蒼涼,金色的波光粼粼的開闊水麵讓人的心中也是豁然開朗,楊柳枝輕輕撫動,如同女子的柔荑。


    “前麵有個茶樓。”薑夢估摸著秦錦然也應當餓了,就同她進入了茶樓。


    剛一進茶樓便被嚇了一跳,見著一個帶著浩然巾的書生漲紅了臉,憤慨說道:“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打法!”


    “唐書呆,你讀書讀傻了吧。”旁邊就有人說道,“你同那般的蠻夷之徒,說什麽君子之道?若是真有君子之道,他會能夠做出屠城的事情?”


    秦錦然和薑夢交換了一眼,知道了這書生論的是邊城戰事。


    原本見到了西子湖的明媚心情也仿佛被蒙上了陰影,實在是因為這一場仗並不好打。突厥王阿古拉仿佛是生於陰暗之處的蟲蟲,藏於暗處偷襲並且屠殺當地的百姓,每到趙梓晏找到軍隊,那突厥騎兵就已經逃之夭夭。偷襲是阿古拉最常做的事情,此時距離趙梓晏到邊城已經足足有三個月的時間,至今沒有像樣的戰績。


    小二此時弓著腰過來,“雅座已經滿了,隻有大廳裏有位置。”


    “那就大廳裏。”秦錦然也想聽一聽這群書生是怎麽說的。


    “以前他從未和突厥人打過,先前的緬甸人和倭寇人都很好打,對付突厥這樣的騎兵,他並不擅長。”另一位書生站起來說道,“我聽說,今年新進的武狀元,就曾在朝中請命。那柳兄,兄長父親皆是武將,柳老將軍先前更是重創過突厥,我認為此時正值用人之際,朝廷應當用柳銳秉。”


    “得了吧,紙上談兵的事情,誰能夠知道?”有人反駁說道。


    “柳銳秉是年輕,但是你別忘了,還有柳老將軍!柳老將軍肯定針對突厥騎兵的特點,定下了作戰的準備,再加上其他打過突厥的將士做輔助,定然能夠手刃阿古拉老賊!”那個長臉的書生,聲音激蕩,落語是鏗鏘有力,


    秦錦然心中一歎,果然是這樣,三個月的時間,並無任何的戰果,甚至擒到也都是突厥士兵,並未有過將領。相反,在這期間,阿古拉率領的騎兵燒了五個村莊,殺了手無寸鐵的百姓足有數千人。


    趙梓晏,恐怕是要換下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離開京都,開始杭州新副本。


    oh,yeah!


    ☆、第69章 6.9


    雖然還有人相信趙梓晏,但是三個月戰果慘烈,就算是支持趙梓晏的人也不由得懷疑起了,他當真是克無不勝的嗎?


    “軍心已經亂啊。”秦錦然低低說道。


    “什麽?”薑夢隻是聽到了秦錦然的呢喃,卻並未聽清她說了什麽,便疑問道。


    秦錦然的手指輕叩桌麵,突厥人這場戰役打得無恥極了,根本沒有所謂的路數所言,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不在乎百姓,更不用擔心糧草,若是缺了糧草從當地的百姓之中燒殺搶掠了就好,秦錦然歎息一聲,“這場戰,很難。”神色有些黯然,如果是別人,這般的壓力下,恐怕心中也會生了怯意,但是秦錦然知道趙梓晏並不會這般。趙梓晏似竹,風過時候或許會彎了竹竿,等到風過後便會直起腰杆,百折不撓。


    想到了趙梓晏,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羽毛撓過了一般,帶著一點癢意,還夾雜一些愧疚與心疼。


    薑夢反而低聲安慰,“這是沒有摸清楚突厥人的路數,趙將軍早晚會把那群人打得落花流水。”


    秦錦然勉強笑著說道:“或許吧。如果不是我身子拖累,我甚至想要去邊城。”如果阿古拉沉得住氣,一直這般的打法,趙梓晏就不住阿古拉的小尾巴,這一場戰爭不知道會到幾時?


    “嫂子!”薑夢嚇了一跳,從未想過秦錦然居然有這般的念頭,“住在邊城的人逃還來不及,嫂子還想著要去蹚渾水?萬萬使不得。”


    “好了,就是念頭在心裏過一遍罷了。”秦錦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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