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辛途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操作的好的話,別說歐水仙了,就是整個歐家都將被連根拔起,就算是那位歐老怪物也能夠送他上西天!當然,想要做到這個地步並不容易,但是辛途已經在開始著手了。和濂溪仙子以及濂溪仙子的那些好友們打好關係,把自己“天墉城執劍長老關門弟子”的名聲打出去,這就是辛途計劃的第一步!當然了,滅歐家門的事情隻是捎帶,真正最重要的還是拯救世界!


    容易嘛我?辛途時常如此感歎著。


    於是,在辛途的活躍交際之下,前兩天的還默默無聞的“百裏屠蘇”之名就已經一點點的打出去了。簡單一句話概括辛途的行為就是:到處裝好人,將好人進行到底!辛途自然不再穿那一身土得掉渣的現代休閑裝了,而是換成了一身白紫色相間的天墉高級弟子服,紮起了頭發,懸起了玉佩,可謂賣相十足。友善熱情的和每一個濂溪仙子介紹的朋友打招唿那是基本功,深入交談之後,辛途偶爾說出一兩句修行真諦之言,就能唬住一堆人!


    辛途好歹是繼承了陵越的相力,而陵越又是真正的紫胤真人親傳弟子,所受的教育源自紫胤真人最精妙純粹的口傳心授,其對於修行的領悟感悟,又豈是當前這個靈氣匱乏,修真者層次普遍不高的世界所能比及的?當然其中許多理論感悟是建立在“靈力充足的修煉環境”的基礎,與現代修真不相宜,但這又有什麽關係,能夠唬人不就行了?辛途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肆無忌憚的表現自己。


    自然也有人質疑辛途高談闊論,不切實際,辛途置之一笑,表現出了相當深厚的涵養,說一句“微薄末見,貽笑大方”,又賺取了不少好感度。而對於相信辛途胡說八道,並懇切的提出疑問的,辛途也一一為之解惑,五分真三分假兩分胡言亂語,誰也挑不出刺來。至於某些看辛途與濂溪仙子關係極好的男修士趁機提出“手底下見真章”的要求的時候,辛途也不露一點怯意和羞愧的拒絕,謙虛的說自己隻是將師門裏學的一套搬出來,實際沒多少本事雲雲,反倒叫那些挑釁的人碰了個軟釘子。


    哦!值得一說的是,原來那個“三味書齋”的沈虛公子竟然也是濂溪仙子的舊識,似還有些交情,他本就已經和辛途見過一麵,再經過濂溪仙子介紹,和辛途就好像是老朋友見麵一樣,有說有聊。或許是得到了天墉城師門傳承秘籍的緣故,向辛途討教問題最多的就數這位了。辛途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叫這位沈虛公子受益匪淺,自然他就對辛途越發的親近甚至敬佩了。


    辛途的名聲越大,有些人就越加的不爽!比如吳家父子,以及歐水仙。


    說起來歐水仙一個女子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第二天竟然又恬不知恥的來到仙來客棧,恰好濂溪仙子正介紹自己的一眾小夥伴們給辛途認識,大家暢所欲言,這女人卻硬插了進來,也不知道哪一根神經搭錯了,竟然向辛途討教起修行的問題來。不過辛途很不給麵子,隻要是歐水仙問的問題,他都以“在下學識淺薄無法為歐小姐解惑”頂迴去。一來二去,其他人也看出來這位百裏屠蘇和歐水仙不對付。歐水仙雖然家裏有一尊老祖宗坐鎮,別人不敢招惹她,但是想要別人把她當公主一樣捧著那也是不可能,久而久之,歐水仙就被大家給孤立了,氣的她憤然離去。


    “我看他還能得意幾時?”此刻正是論道大會召開在即,吳嘯冷冷的對他的兒子吳英俊說道,“這小子這兩天上竄下跳,就怕別人不認識他百裏屠蘇一樣。這次的論道大會他一定會參加。我已經下了暗花,你就等著他顏麵掃地吧!我讓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麽樣了?”吳嘯已經敗在了辛途的手下,自然不會親自動手了。


    聽了父親的問話,吳英俊搖頭,道:“完全查不到任何‘天墉城’的信息。我翻遍了家裏的古籍,也問了一些消息靈通的修士,一點東西都沒有查到。甚至歐水仙那邊也查不到一鱗半爪。我懷疑這個所謂的天墉城根本就是他胡編亂造的,壓根就不存在。”


    吳嘯道:“不存在最好!不存在我們就可以任意的發揮,就算給他頭上蓋一頂魔教妖人帽子也可以。”就怕當真有這麽一個深不可測的門派存在啊!吳嘯畢竟不是熱血衝動的少年,他恨不得叫辛途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但是一想到他背後可能存在的隱世無數年的勢力,他就有些犯怵。肉弱強食,強者為尊的修真界,想要活下去就得步步為營啊。


    “必須牢牢的抓住歐水仙這個盟友!”吳嘯道,“有她和我們一起,我們的安全也多一份保障。”吳英俊道:“老祖宗那裏……”吳嘯嗬斥道:“閉嘴!和你說了多少遍,不要隨隨便便提及老祖宗。他老人家子子孫孫多的是,又怎麽會在乎我們的死活?你有那閑工夫,還不如自己努力修煉。這迴這個爛攤子全是你招惹的。”


    吳英俊暗道:“媽的!也不知道是誰口口聲聲說我們吳家怕過誰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個當爸的也就在我麵前裝裝威風。”吳嘯突然說道:“還有,公孫欣那個女人你搞定了沒有?你不是說他們家的老爺子對你印象不錯嘛?”吳英俊翻了翻白眼,道:“她家老爺子對我印象好有什麽用?什麽方法都試過了,她就是不搭理我。就差霸王硬上弓了。”


    吳嘯又嗬斥道:“出息!連個廢物你都拿不下。”


    “何必這麽麻煩?幹脆來一個霸王硬上弓又何妨?多省精神省時間啊?”歐水仙推門而入。吳家父子現在還待在歐氏這裏。雖然吳家在升仙城也有住處,但是吳嘯父子還沒有資格入住。歐水仙道:“吳叔叔在這裏住的可還習慣?”吳嘯不敢托大,笑道:“真是叨擾歐侄女了。唉,真是慚愧。這次若是沒有歐侄女出現相助,我隻怕已經被關入那暗無天日的牢房中了。臭小子,還不帶為父向歐侄女道謝。早知道你如此沒出息,還不如生個和歐侄女這麽能幹的女兒呢。”


    “咯咯,吳叔叔真會說笑。”


    “能幹的女兒,這話可有兩種意思,鬼知道你這老家夥指那種。”吳英俊心裏想道,卻隻能規規矩矩的向歐水仙道謝,歐水仙笑顏如花秋波流轉,“謝什麽呢?顯得生分了都。”吳嘯隻覺得自己這個大一輩的人呆在這裏還有處處低歐水仙一頭,心裏實在不是滋味,隨便找了個由頭就離開了。這正合歐水仙的意,勾起吳英俊的下巴,歐水仙道:“剛才我提的建議你覺得如何?”


    吳英俊又給她按了下去,一邊乖巧的捧起她的腳一邊說,“什麽建議?”歐水仙道:“當然是霸王硬上弓咯。怎麽,你不敢?”公孫欣也是一個爛婊子!明明是個修行廢物去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看著就叫人咬牙切齒,都二十五了竟然是個處。潔身自好?呸!讓吳英俊去征服她,而吳英俊卻給自己舔腳丫子,這不就證明那個女人臉給我舔腳丫子都不配?


    吳英俊卻坦言:“我是不敢。她家那尊老祖宗,可是金花婆婆之下第一人,惹上他我連投胎都沒機會。你能怪我膽小?”歐水仙一腳踹在他的臉上,“你也就這出息!”歐水仙取出一個瓶子丟給他,“這個收好了!姑奶奶可是費了不少精神才弄到的。”吳英俊被踹一腳也不敢造次,問道:“這是什麽?”


    “情。欲王蠱!”歐水仙道,“隻要中了這個蠱,就算是狗那個女人也求著它日,你總不至於連狗都不如吧?而且,據我所知,公孫欣可是五百年難得一遇的‘純陰靈脈’之體,體內帶著先天純陰靈氣,若是生在千年前,那可是千年一遇的修行天才,隻可惜她生不逢時。哼,便宜你這小子了!”吳英俊頭腦一熱,“真的?”純陰靈脈,先天靈氣?我現在有機會獲得了!?


    “我對你夠好了吧?你可要乖乖的聽話,聽我的話有肉吃,知道嗎?”說著,就將腳塞進了吳英俊的嘴巴裏,享受起吳英俊的舔。吸服侍。吳英俊興奮不已,哪裏管其他,盡心盡意的舔著歐水仙的腳丫子,真好像在吃棒棒糖一樣。


    “哼哼,這次的論道大會一定會非常非常熱鬧吧?”歐水仙無比的期待,激動,隻覺得渾身都要酥軟了。


    第499章 論道大會(上)


    所謂“泰山論道”,乃是當代修真界四十九年才有的一次盛會,由那傳說中的十位老前輩欽點的代表人組成委員會主持召開,以激勵當代修真者奮發圖強,永攀高峰為宗旨,其權威性毋庸置疑。當然了,如果僅僅是口號喊的響亮,就算有“十前輩”這塊亮瞎眼的金字招牌在,隻怕響應參與者也不會太多,但是如果又獎品那就不一樣了——沒錯,不但有獎品,還是大獎!


    至於獎品是什麽,每一屆都不同,但是不用質疑的是每一屆的獎品都非常的豐厚巨大,讓獲獎者受益匪淺。最能夠直接說明的就是,凡是獲得獎勵的人,在接下來的短期內修為境界猛增,成為一時話題和矚目的焦點,聲明遠播!甚至有傳聞說,隻要能夠獲得第一名,就有資格獲得“十前輩”的召見,得到他們的親自指點。這種事情,想想都足以令人瘋狂。


    如此就可以想象今日的“泰山論道”將會有多麽的熱鬧了。辛途通過濂溪仙子以及其他這兩天認識的朋友哪裏了解許多有關論道大會的事情。此盛會名曰“泰山論道”,但是實際上卻不僅僅是“論”,最主要的還是“打”!大會分為“經論”與“道論”,說白了前者就是鬥嘴皮子,比的就是誰能夠扯,而後者則是看手上功夫,輸贏定勝負。


    另外此論道大會共分了五個參賽組,按照修行界的境界劃分,分別是“築基”,“開光”,“融合”,“心動”,“金丹”五個組,自然參與者也就自覺的加入與自身境界響應的組了,沒有敢亂來的。


    辛途此時對於這個世界的實力層次大概也有了了解。修行者雖然不多,但是也絕對不少,各有各的機遇各有各的緣法,雖然修行者的修為境界受限於當前的環境普遍較低,但是強者卻也不在少數。而“金丹期”便是一個類似太行山一樣的分水嶺,兩極分化極其嚴重!金丹之前是一片天,金丹之後又是另外一片天。一般而言,“前輩”這個詞就是用在金丹期之後境界的那些人身上,自“元嬰”開始,這些修行者乃是當之無愧的地上神仙,是每一個修行者都要仰望的境界!


    就好比此刻眼前的一幕,“築基組”唿啦啦一大群人,一眼數不過來,而“開光”“融合”“心動”三組的人數卻少得可憐,甚至“心動”期隻有寥寥十個人。而到了“金丹組”這一組,人數又飆升到了上百人!尤其其中超過八成都是一把老骨頭樣貌,其中不久前與辛途交過手的元天慶也在這一組。根據濂溪仙子的說法,現在老爺子老婆婆都已經卡在金丹期許多年了,前來參加論道大會就是為了尋找突破的契機,若是再不能破金丹成元嬰,他們就要老死了!


    哦!吳嘯這個家夥也在。


    所以,年紀輕輕卻又站在金丹組的辛途,濂溪仙子以及沈虛自然備受矚目。


    值得特意一說的是,濂溪仙子和沈虛竟然也是金丹期!對濂溪仙子辛途自然一點都不驚訝,她的厲害辛途也是親眼見過的,隻是沈虛竟然也是金丹期,就叫辛途不得不感歎天才俊傑在哪個世界都不會少。相交下來,辛途已經大概了解,沈虛愛書愛劍,自稱“千裏書生”!其中“千裏”所指乃是“禦劍千裏”,其性格謙虛而慷慨,坦率又爽朗,便是在辛途看來都是值得一交的對象。


    “百裏兄,雖然近兩日得你解了心中許多疑惑,但若是等下你我碰上,在下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哦。”沈虛笑著對辛途說道。辛途迴以一笑,“故所願也!”沈虛道:“哈哈,那百裏兄你豈不是要吃虧了?天墉劍術在下可是已經參悟了四五分。”辛途道:“我卻是領悟了八。九分,勝算可比你大呢。”沈虛道:“那我可更加期待能與百裏兄同台論道了,如此也能夠讓我受益匪淺。”辛途道:“如此說不得我也能從沈兄的劍裏領悟一二精華。”


    濂溪仙子看著眼前躍躍欲試的兩人,輕笑著搖頭。突然,濂溪仙子目光一凝,視線掃向某處,可是卻隻看到一個個或交談或靜立的老人,並未發現什麽異常。沈虛問道:“仙子如何皺眉?若是不曉得真相者說不得會以為我和百裏兄在調戲仙子,那我們可不是冤枉死了。”濂溪仙子顯然已經習慣了沈虛的說話方式,毫不在意的說道:“無它,隻是覺得有人監視我們。”


    “監視?”沈虛環視周圍一圈,在吳嘯的身上停留一下,道:“是吳家那個奇葩?”吳家的整個家風名聲都不太好,沈虛自然也是好感欠奉。尤其是在從濂溪仙子和辛途口中獲知吳嘯的卑劣行徑之後。濂溪仙子搖搖頭,道:“不是他……不過我想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小心他又耍什麽詭計。”辛途笑道:“讓他放馬過來就是。我又豈會懼這等卑劣小人?”沈虛扇子一打,道:“嗯,就該從心裏鄙視這等下作小人。就這等人也配修行?且看他來日報應如何。”


    這時候,辛途也是目光一凝一皺眉,卻不是發現了什麽,而是又看到了熟人。至於皺眉,當然也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了。公孫欣這女人竟然和歐水仙一同走了過來。這兩女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關係不俗嘛。公孫欣走到近前,道:“濂溪姐,沈哥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沈虛笑道:“無恙無恙。小欣欣也是越發的光彩照人了,看的你沈哥哥我都心動了。”濂溪仙子微笑迴應。公孫欣白眼一番,“沈哥哥你就別拿小妹開玩笑了。”


    說著就笑吟吟的看向辛途,道:“百裏大俠,我們又見麵了。”沈虛訝然,“百裏兄,你和小欣欣也相識?”辛途苦笑點頭,“以前常聞紅顏禍水。我便是因為這位美女惹上了吳英俊,打的小的出來老的,現在我連老的都打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來一個更老的。”沈虛道:“哈哈,緣分,緣分啊,這真是!”公孫欣嗔道:“沈哥哥你胡說什麽?”說完卻是給辛途道歉,“真是抱歉了,百裏先生,我也不知道會給你帶來這麽大的麻煩。吳家父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


    辛途道:“結仇容易解仇難。隻怕他們已經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了。不過,我又何懼他們?公孫小姐不用為我擔心,我自己能夠處理好。”沈虛道:“百裏兄說的是。區區小毛賊,何足掛齒?倒是小妹你,若是再不加把勁……”公孫欣自然知道沈虛說的是什麽,卻是灑然一笑,道:“這個強求不來,看機緣吧。”


    恰好在這個時候,“當當當”的鍾聲響了起來,“泰山論道”正式開始了!


    歐水仙便在這個時候笑道:“那我和小欣妹子就在這裏靜候濂溪姐姐,沈公子,還有這位百裏道友的佳音了。”沈虛笑道:“那是必須的!對了小欣欣,升仙城不比其他地方,你要是沒事的話就迴公孫家宅邸。”歐水仙道:“沈公子盡管放心,小女子雖然修為微末,但是在城中還有幾分薄麵,定會保護小欣妹子周全。”沈虛道:“那就有勞歐小姐了。”


    辛途走了幾步,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迴頭道:“對了歐小姐,吳英俊今天怎麽沒有和你在一起,難道說他也去參加論道大會了,還是說他仍然藏在你家,不敢出來嗎?”說完,辛途便和沈虛,濂溪仙子一同隨著人群流動起來。


    歐水仙臉上的笑容微僵。因為她就在剛才還邀請公孫欣去自己家做客,而吳英俊估計這個時候已經脫光了等著呢,現在百裏屠蘇這麽一說……果然,公孫欣一臉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歐姐姐,小妹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想迴家休息休息。下次有空再去叨嘮你吧?”公孫欣自然想不到眼前這個人畜無害,對她一口一個妹子喊著的女人已經設下了陷阱等她,可在聽到吳英俊也在歐水仙家裏的時候,公孫欣本能的就有些抵觸,因此婉拒了對方的邀請。


    歐水仙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因為是她主動帶著公孫欣來和辛途碰頭見麵的。暗罵一聲“可惡”,歐水仙又不能強求,隻能道:“那好吧。走,姐姐送你迴家。”公孫欣又道:“不用了,正好我哥哥也在,我會讓他來接我。就不耽誤歐姐了。”歐水仙幹笑一聲,還能如何?公孫欣的哥哥,那可是元嬰期的恐怖存在!”


    人群中,濂溪仙子道:“你剛才那句話似乎意有所指?”沈虛也道:“難不成那個歐水仙還敢對小欣欣不利?”辛途笑道:“我又沒有未卜先知的異能。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沈虛挑了挑眉,“嘿嘿,莫不是百裏兄對小欣欣有意?若是如此,在下非常樂意效勞哦!”


    “沈兄說笑了。”


    話到這裏,本來眼前還是濃霧彌漫的景象,卻突然風起雲湧,麵前景象驟變,隻見一座高聳的青石古塔矗立在眾人的眼前,塔共十二層,一層比一層小,從地下往上望去,塔頂也就是一個點了。


    雲岩彌漫,塔身隱現,非凡之氣壓頂而至。


    “這便是傳中的飛升塔!”沈虛感歎道,“早有耳聞,今日得見,不虛此行矣!”濂溪仙子也道:“據說此他一層象征著修行的一個境界,隻有境界到了才能登上響應的樓層。相傳隻要能夠登上第十二層,修煉七七四十九年,便能得道飛升。也不知是真是假。”沈虛道:“無論真假,暫時對我們來說都太遙不可及了。還是踏踏實實一步一步來吧。”


    “沈兄說的是!”


    辛途仰望著這座青石升仙塔,心裏卻翻起驚濤駭浪……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充滿威壓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入塔!!


    第500章 論道大會(中)


    辛途沒有想到會在這個世界遇到類似通天塔一樣的存在!


    沒錯,眼前的這座十二層青石古塔,給予辛途的感覺便和巴別城的通天塔非常相近。


    巧合嗎?還是說這其中存在著某種必然的聯係?然而可惜的是,個中的蹊蹺必然是無法通過平白的思考得出結論的,隻能不停的前進或是不停的登高,隻要層次到了,相信其中的奧秘會自然而然的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所以辛途並未在這上麵耗費什麽心神,隨著人群就進入了那座青石古塔中。


    第一層非常的空曠,周圍同樣彌漫著好似亙古不散的煙霧,人們甚至無法看清楚周圍的牆壁。隻在這第一層,就去了人群的三分之二。這一大群人都是築基境界的。身下的人則經由一座螺旋向上的樓梯進入第二層。有些人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論道大會了,因此輕車熟路。至於第一次參加論道大會的也從各方了解了大會的流程與經過,自然也沒什麽困難。


    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辛途濂溪仙子以及一臉輕鬆的沈虛公子一路往上,最後就在第五層,也就是金丹境界層停留了下來。在往上就是“元嬰期”到老怪老仙老前輩們才有資格進入的。論道大會的層次也是到金丹為止。


    此刻辛途已經大概明白,這座青石古塔也是一種內含特殊空間的存在,這點倒是和通天塔類似。


    “這裏隻怕是某位大能的法寶內世界!”辛途莫名覺得很不舒服。倒不是感覺到了什麽對自己不利,而是一想到存在這種可能辛途就本能的不爽,好像自己成了進入豬圈裏的豬仔一樣。


    也就在上百號的金丹境修士都進入這一層後,終於有主辦方的人站了出來,好家夥,竟然就是那個元天慶!這柱著拐杖的駝背老頭甚至沒有做自我介紹以及講解論道大會的規則,就直接宣布第十一屆“泰山論道”大會開始!


    還好辛途之間通過濂溪仙子等人獲知了論道大會的一些流程和規則,否則此刻就要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了。


    首先進行的自然是文試!而且隻有文試過關的人才有資格進入武試。文試雖說直白一點就是鬥嘴,但是鬥嘴也是大有學問的,它直觀的表現出了一個修行者修行知識的儲備以及對這些知識的理解程度。由此也可以看出哪怕修行界奉力強者為尊,但是也普遍的認為頭腦空虛是不足取的,隻有對道藏經文,對修行,對世間萬物有著充足認知與理解的人,修得圓滿己心,才能夠在修行這條路上走的更遠,更順。


    以抽簽的方式決定“鬥嘴”的對象,古老而簡單的方式!


    結束了枯燥的抽簽環節,元天慶隨手一招,煙霧散去,前頭就出現一排排的矮腳案幾,案幾上還點著一爐薰香,青煙嫋嫋,兩邊擺放著墊子,看著架勢顯然是要雙方對坐論道——莫不就是傳說中的“坐而論道”?“請大家找到與自己對應號碼的位置坐下。此次‘坐而論道’的主題是‘修道者是飛升入天仙還是在世為地仙’,大家可暢所欲言,請!”


    “坐而論道”可不容易,想贏對方就必須駁斥的對方或啞口無言或羞愧認輸,除此別無他法。至於在這個文試環節動手?這是在打整個升仙城的臉,沒有人會這麽傻。至於明明已經被駁的無言以對卻仍然厚著臉皮不認輸的,這種人也許在下麵幾層會出現,主辦方自由其他辦法處理,至於在這個金丹境卻不會,因為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心意”來開玩笑,更何況能入金丹境界的眼界和心境都非同一般,不會顯那等幼稚小兒之態。


    辛途的對手是一個看起來七八十歲的老婆婆,矮矮胖胖的,笑容慈祥,一身打扮就好像是出門買菜的鄰家婆婆。相互自我介紹寒暄一番之後,辛途便主動謙讓,道:“前輩先請!”這位自稱蔡婆婆的老人家笑嗬嗬的說道,“小後生是個實在人。那老婆子我可就不客氣了。哎,這次論道的題目出的也有夠刁鑽的。明明多少年了也不見有人飛升入仙班,大家夥兒都差不多望了當初剛接觸修真時候的那股子熱情勁兒了,現在偏偏又提了出來,真叫人不知所措啊。”


    辛途笑道:“也許是他們希望我等不要忘了初衷本心吧。修真問道,漫漫長路,哪一個不想著能夠飛升入仙班。出這個題目也是情有可原的。”蔡婆婆歎息一聲,“是啊。本心,初衷!修仙之路雖然困難重重,可這與天鬥卻又何嚐不是其樂無窮呢?”


    於是,兩人就從這次論道的題目開始,吧啦吧啦的暢聊起來,然而這是一次考試,這就注定了兩人的交談不會永遠那麽友善。很快,蔡婆婆就找準了辛途的一個切入點,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修仙必定要飛升!不飛升何以修仙?隻有飛升入仙班,才是每一個修真者必須追求的,就如同鯉魚躍龍門,秀才考狀元,這是無可辯駁的!


    辛途則反駁對方:飛升不應該作為修行的終點,甚至那都算不上修行的開始,那隻是一個過程。哪怕是鯉魚躍龍門,但是躍過龍門之後呢,龍門之後還有新的世界,既然有新的世界,那麽修行就是不止的。既然修行是不止的,那麽在哪裏修行不是一樣?修行者修其心,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即如此有何必費盡心機去飛入仙界?


    蔡婆婆緊接著反指辛途好高騖遠,不切實際,常言路一步步走,階梯一步步蹬,隻有越來越往上才能夠走的更高更遠,在原地踏步有什麽用?你說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同樣的心有多小世界就有多小。沒有見過真正廣闊的世界,又如何能夠擁有廣闊的心境?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兩人就你來我往,唇槍舌劍。與此同時,周圍的一桌桌的兩人也吵鬧起來。周圍沒有隔音的法陣,所以別人的吵鬧聲附近的人也能夠聽見,聲音大的甚至隔了老遠都能夠聽見。有些脾氣不好的甚至已經隔著桌子吵了起來。可以想想此刻的場景是如何一個混亂景象了。在這種混亂如此菜市場場的環境裏還要保持清晰的思路,應對敵手的“嘴上不留情”,這哪怕是對於一個個修真者來說也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因為真的是——太吵啦!


    辛途見蔡婆婆一張嘴巴伶牙俐齒顛倒黑白,終於有些不耐煩,開始鬼扯起來,“請問蔡婆婆,你可去過仙界?”蔡婆婆道:“後生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去了仙界我還會來這裏?”辛途笑了,“即如此那蔡婆婆你所說的升仙去處,又怎知一定是仙界?您甚至都不知道仙界在哪裏,仙界是何景象,去了仙界是好是壞,這些你都不能夠確定,因為您也不曾去過仙界,那您真的還要堅持飛升入仙界?”


    蔡婆婆笑了,道:“後生你這話就不對了。自古以來,有多少修道有成之人留下汗牛充棟的典籍藏書,無不描繪仙界之美好,更有不知多少凡人飛升入仙界,位列仙班,與天同壽,又怎麽會有你所說的升仙有壞處呢?”辛途緊逼問道:“那蔡婆婆你如何證明那些典籍所記載的不是前人故意給後人畫的一張看得見吃不到的大餅?而您又是否見過有飛升入仙的凡人下凡間來,詳細描繪仙界如何如何?在這,仙界之於我們凡人是仙界,可仙界之名卻是我等凡人命名之,蔡婆婆您又安知所謂仙界中人又如何稱唿他們所在的世界,也許他們自認其為凡間,而視我等所在之界為仙界,也未可知。加入在仙界人看來我們凡間是仙界,那已經位於仙界的我們又為何要升仙?”


    “這個……”蔡婆婆並沒有被辛途繞暈,而是竟然覺得辛途所說的有一定道理。沒錯,千百年來雖說傳說不斷,卻又真的有誰親眼目睹了升仙?一時間蔡婆婆有些疑惑。辛途繼續胡扯,說道:“不巧!家師便是一位曾經到過仙界,卻又離開仙界之人。”蔡婆婆驚叫道:“你說什麽?你師父到過仙界?你如何證明?”辛途道:“家師親口所說。至於證明?我自然信家事,又何須證明?家師心境已達寂滅之境,又豈會在意他人信與不信?根據師尊所言,仙界非是仙界,以當代話來說,那不過是另外一個宇宙,在那裏有著另一種文明的生物,有些星球修煉環境的確優與地球,但有些荒涼之地甚至還不如星球。即如此,又何必費盡心機去這樣一個地方?”


    “那為何會有渡劫?為何古人飛升之後不願意迴來?”


    “所謂渡劫不過是自身積蓄了太多的能量,以至於威脅到了我們所在地球自我的運轉,師尊說星球也是有其自然意誌,不滅殺強大的修行者必然會威脅星球自我的運轉。僅此而已!至於為什麽飛升之後少有人甚至無人迴來,那是因為他們已經穿梭蟲洞耗費了太多的真元,甚至傷及神識,已經迴不來了。”


    “那你師父又為何能夠迴來?”


    辛途傲然道:“自然是我師尊的修為境界已經遠超那些人了。家師時常教導我,與其念想那些無意義的事情,倒不如想象如何用自身的力量多行善事,多積功德。師尊相信,冥冥中自有統禦一切的天道存在,逆天修行更需要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才不會遭到天道譴責,縱然身死也能福澤來世。”


    蔡婆婆沉默了。


    辛途暗道:“扯的夠大了吧?還是乖乖認輸吧!我的眼界遠超於你,你是扯不贏我的。”以辛途經曆數個浮屠界的見聞感悟,要說胡說八道,有豈是眼界局限於一界的蔡婆婆所能比擬的?


    第501章 論道大會(下)


    “時間到!”


    “當”的一聲銅鑼巨響,一波波的聲浪就蓋過了在場所有人的吵鬧聲,以至於原本哄鬧猶如菜市場的場麵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元天慶道:“現在,請敗者離場!”


    敗者?如何才算是敗者?這不是由主辦方決定的,而是由論道的雙方自己決定。換言之,論道雙方必須有高度的自覺和自知,還得有一定的節操,坦然的承認自己的失敗並自覺主動離場。


    而這,其實才是“坐而論道”的精華關鍵所在,論的可不僅僅是“道”,還有“心”!正如之前所說,金丹境界的修士少有是無賴的,而會來參加論道大會自然更沒有人會耍無賴——哪怕有不少人將此次大會作為自己突破的契機——那樣隻怕多少年的老臉都要丟一地了。


    正所謂“條條大道通大道”,為了一場較量而給自己修行之心留下疙瘩,又為同道中人所恥笑,這明顯是不可取的。於是,相繼的有人離開席位,退出了這一層。


    而辛途對麵,蔡婆婆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搖頭,指點著辛途說道:“你這個小後生,一張嘴巴恁是能說會扯。老婆子我差點就給你繞進去出不來了。”辛途眼角一跳,卻坦然笑道:“叫蔡婆婆見笑了。”蔡婆婆擺擺手,道:“也罷!雖然老婆子我也瞧不出你這個後生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是你說的也的確有道理。此前一路修行而來,我也是魔愣了。今天卻叫你這小子一番有的沒的話給點醒了。也算是你我的機緣。”


    說完蔡婆婆就主動的離開了席位,道:“小後生,真正的論道大會現在才開始哦!‘道’雖然不辯論不明,但也是不打無以分高低。說的再天花亂墜,卻不能用之於實際戰鬥,那又有什麽用?自古以來就沒聽過說有誰真正論道得道的。所以小後生,你可要小心了。”


    辛途道:“多謝蔡婆指點。”蔡婆婆拍了拍水桶一樣粗的腰,道:“不謝不謝。哎呦,老婆子我也潛心修煉了好些年了,外麵世界變化之大,我都已經趕不上咯,是時候出去走走轉轉了。”說著蔡婆婆竟然俏皮的一眨眼睛,“按照你說的,多行善事,多多益善!小後生大有可為,老婆子看好你哦。”說完就揮揮手,離開了會場。


    辛途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是怕這個伶牙俐齒不遜色於自己的蔡婆婆賴著不走呢。剛來辛途一番話,扯的是足夠大,但是細想來卻又是不值得推敲的,也虧得蔡婆婆從他胡扯的話裏獲得一些此前不曾有過的感悟,才爽快的“退位讓賢”。


    這個時候,一頭大汗的沈虛和依舊一臉清淡的濂溪仙子走了過來,沈虛公子首先就開口牢騷起來,“剛才那個老頭子也真是的,明明就我說的有理他還和我爭,死死的咬著‘得道飛升’這四個字不放,可把我給累慘了。哼哼,也虧得本公子學貫古今,滿腹錦綸才華,各種典故信手拈來,轟的那老家夥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最後終於說的他羞愧掩麵逃走,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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