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遠同他是姻親,又是他在神龍衛的上級,還是陳家的外孫女婿,不僅能在神機營幫他描補一二,還能做他與陳家、與榮親王之間的橋梁。


    “有表弟幫忙,自是再好不過。”黃瀾舟歡喜道,接著又與祁青遠就河東一事,商量了一番,才心滿意足的帶著幾包花茶告辭而去。


    祁青遠摸清了河東之事,心裏也有了譜,想著黃瀾舟上門一事,陳東行肯定已經收到了消息,也不耽擱,吩咐力行備好紙筆,把黃瀾舟的態度告知給陳家。


    陳家一收到祁青遠的暗示,一串串密令就吩咐了下去,留在河東追查刺客的陳家人,沒了顧忌,又有黃瀾舟暗中照拂,放開了手腳,不到兩個月就順藤摸瓜抓到了刺客,搶先神機營一步,把刺殺一案的主謀給審了出來。


    這些當然是後話,帝都離河東千裏之遙,來迴傳信也要半月有餘,祁青遠此刻當然不知道後續發展,把自己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也就默默地從河東一事中抽身出來,靜等陳家的結果。


    等力行從陳家送完信迴來,祁青遠揉揉了酸痛的脖頸,想著明日是懷安公主迴門的日子,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瑣事,迴了滿穗園。


    懷安公主正拿著明日要獻給帝後的禮單檢查呢,見祁青遠迴來了,朝他嫣然一笑,又是親自給他端茶,又是讓人倒水的,到是讓祁青遠受寵若驚。


    享受了小公主殷勤的侍奉,祁青遠也不能沒表示啊,把小公主滑嫩嫩的爪子握在手裏捏了捏,問道:“怎麽,殿下覺得禮單不合適?要再添兩成麽?”


    懷安公主早就適應了祁青遠不時親昵的舉動,也就大大方方的任祁青遠捏著,搖搖頭道:“禮單已經夠厚了,隻是想著多日沒見母後了,有些想念罷了。”


    “噢,”祁青遠有些不相信,往日他迴來,小公主可沒這麽乖巧,不過,懷安公主在他麵前可藏不住事,就算他不問,小公主自己也會嘀嘀咕咕說出來。


    果不其然,見祁青遠隻是淡淡的噢了聲,就沒反應了,小公主隻好自己問了出來:“外麵的事兒都處理好了?”


    因為國公府分家和公主受傷的事,在帝都還有餘熱,祁青遠若是直接約見黃瀾舟,太引人注目了些,祁青遠隻好采取迂迴之法,讓懷安公主陪著見了不少人。


    懷安公主也從祁青遠口風中,模模糊糊知道這兩日,祁青遠一直在忙河東之事,事關胞弟,懷安心裏自然牽掛著。見祁青遠今日這麽早就迴了滿穗園,還一臉輕鬆的樣子,自然忍不住想關心一二。


    “嗯,”祁青遠微微頷首,他並沒有這個時代男人的大男子主義,覺得女人的天地隻能是後宅,懷安公主對刺客一案的關心,他也清楚,能對她說的,他都不會有所隱瞞。


    但事關重大,結果到底如何也難以預料,也不好與她詳說,隻道:“暫時還算順利,後續如何,就看舅父和大表兄的了。”


    懷安公主聽到順利二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笑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見祁青遠僵直著脖子,主動替他按摩起來,驕聲道:“舅父的本事就不用說了,大表哥是陳家孫字輩最出類拔萃之人,有他們出馬,定是手到擒來。”


    祁青遠眯著眼,享受著小公主難得的殷勤,附和著與她耍嘴皮子:“是是是,陳家的幾位表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這點小事哪能難倒他們啊。”


    懷安公主得意地揚揚眉,矜傲道:“當然,本宮的駙馬本事也不小,不然大表兄怎麽會說,你是不輸他的小狐狸。”


    祁青遠聽小公主誇他本事不小,剛咧開了嘴,就聽到陳東行說他是小狐狸,嘴角的弧度一下子僵住了,悻悻地問:“陳東行就是這麽評價我的?”


    懷安公主揉捏的動作一頓,暗唿失言,怎麽把陳家人玩笑時對他的評價說了出來,支吾了兩聲,撒嬌打岔:“駙馬爺對本宮的按摩可還滿意。”


    祁青遠哼了哼,把想要逃跑的小公主困在懷裏,撓了撓她腰間的軟肉,威脅道:“為夫覺著陳大表兄才是貨真價實的狐狸,殿下覺得為夫說得可有理?”


    懷安公主嬌笑出聲,躲不過祁青遠的襲擊,隻好承認屬性為狐的人是陳東行,小兩口玩玩鬧鬧,甜甜蜜蜜的膩歪了好半天。


    別人家的姑娘出嫁,都是在新婚第三日攜婿迴門,但因國公府的內鬥,把懷安公主迴門的日子拖到了今日。


    懷安公主自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離開皇宮這麽久,雖然對桎梏了她十五年的宮牆依舊喜愛不起來,但裏麵有她最愛的親人,所以重迴皇宮,小公主還是激動不已。


    皇家公主的迴門宴,自然與普通人家不一樣,祁青遠先是帶著懷安公主叩見了武順帝,聽了老丈人的訓話後,才跟著懷安公主到坤寧宮給陳皇後請安。


    陳皇後有些激動的看著跪在下首的一雙璧人,等兩人行完禮,連忙叫起,與祁青遠寒暄了兩句,就把人丟給了榮親王,自己帶著懷安公主進了內室,母女倆說起了貼心話。


    “芮兒,快給母後看看你燙傷的地方。”陳皇後拉著懷安公主就往屏風後走去,左瞧右看,聲音急切。


    懷安公主本就沒什麽大礙,忙拉著陳皇後的手搖了搖,道:“母後不必擔憂,女兒並沒有被燙到,隻是做個樣子出來,給那些人看而已。”


    可陳皇後一片慈母之心,生怕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了半分委屈,非要自己親眼看了,才放心,可把懷安公主羞紅了臉。


    小公主身上並沒有半點疤痕,可其他斑斑點點的痕跡倒是不少,新婚夫妻,恩愛豈能少得了?


    陳皇後見女兒滿臉紅霞,嬌羞不已的樣子,也掩去了那點尷尬,一副老懷安慰的樣子道:“看來青遠對你不錯,這樣母後也就放心了。”


    懷安公主撲到陳皇後懷裏撒嬌,羞羞答答的與陳皇後咬起了耳朵。


    而祁青遠被自己的小舅子引到了坤寧宮西次間,郎舅兩人雖也見過好幾次麵,但這樣坐下來聊天還是頭一遭。


    剛開始還有些客套,不過一個有心示好,一個存心結交,氣氛倒也慢慢熟絡起來,五花八門的聊起來。


    等到陳皇後和懷安公主咬完了耳朵,祁青遠與榮親王的關係也親近了不少,在坤寧宮領了午膳,祁青遠才帶著懷安公主出了皇宮。


    第102章 夜市


    七天的婚假一過,祁青遠也就迴了神機營繼續當差,又快到年底了,稿案處自是沒了往常的清閑,加上還要處理神龍衛這些日子的情報往來,祁青遠著實辛苦了幾日。


    在仔細查看了這幾日暗部匯總的情報後,祁青遠暗中舒了一口氣,河東之事神機營的確還被蒙在鼓裏。


    等黃瀾舟按兩人商量好的時間,把消息上稟神機營後,海大師雖然立即下了密令,黃瀾舟也再次收拾好行囊,遠赴河東,但此時陳家的探子已經在河東放開了手腳。


    河東的事祁青遠已經插不上手,雖然心裏憋著氣始終牽掛著,但麵上不顯,每日來往於神機營和公主府,兩點一線,倒也自在。


    祁青遠調到稿案處,在外人看來是因為他做了皇家女婿,需要避嫌,雖然升了官階,但從帶兵的武將轉成文職,卸下了實權,隻虛領一個駙馬都尉的官銜而已。


    但暗裏的好處,隻有祁青遠自己知道,接管了神龍衛的情報不說,軍中文職,不需要每日操練值守,晚上還可以迴公主府住。


    之前祁青遠一直都住在神機營的營舍,是想避開祁國公府無止盡的爭鬥,但現在成親了,家裏有嬌俏的小娘子在等著他迴家,祁青遠當然不會再苦哈哈的住在神機營。


    懷安公主也慢慢適應嫁為人婦的生活,操持家事、結交貴婦,憑借嫡公主的身份,懷安公主很快融入了帝都的貴婦圈子。


    祁青遠也拿到了分家文書,小夫妻隻需在逢年過節時,上國公府請安做做樣子,沒有公婆需要伺候,祁青遠又寵她,不到兩月,懷安公主就成了帝都女子人人羨慕的對象。


    小兩口的日子過得甜甜蜜蜜,紅紅火火,迎來了夫妻倆的第一個新年,又迎來了武順帝的五十大壽。


    天子壽辰排場自是不小,又逢五十大壽,帝都幾個月前就已經忙活開來,各地上報了不少祥瑞之事,朝廷也有一係列恩旨下來。


    減免賦稅、恩賜特赦、加開恩科,帝都籠罩在一片歡慶的氛圍中,祁青遠也如願以償地,把於夫人和於老太爺的名字加在了特赦名單之中。


    “快快快,本宮要那件天青色的長衫。”懷安公主迫不及待的催促自己的侍女,想早點卸妝換衣,因為祁青遠答應了今晚帶她出去逛夜市。


    兩夫妻剛參加完武順帝的壽宴,從皇宮裏迴來,萬壽節按例都是歡慶三日,今日不僅是宮宴的最後一日,也是取消宵禁的最後一日。


    懷安公主早就想領略帝都繁華的夜景,想到與祁青遠的初見,更是心動不已,可武順帝大壽,身為女兒女婿,哪裏有逛夜市的時間!


    萬壽節三日慶典,兩人都忙得像個陀螺,第一日武順帝帶領群臣祈福天地、祭奠列祖列宗。


    第二日武順帝大宴群臣,接受各國使臣的賀禮,祁青遠作為新女婿,要在前朝跟著眾大臣一起向武順帝祝壽,懷安公主要在後宮陪著陳皇後宴飲各位達官貴婦。


    今日是第三日,能在這個時辰迴府,還是懷安公主磨了陳皇後許久,才假借身子不適之由,提前退出了武順帝擺的大型家宴。


    祁青遠微紅著眼,接過侍女遞來的醒酒茶,一飲而盡,今天祁青遠可是實打實的,喝了不少酒,饒是他酒量不錯,也經不起這樣的搓摩。


    今日是家宴,出席的人不是姓趙的皇室親貴,就是娶了公主郡主的駙馬郡馬們,祁青遠尚的是嫡公主,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家宴,自是成了灌酒的對象。


    祁青遠此刻無比慶幸,自己昨日受不住小公主的撒嬌,答應了今日帶她出府,不然現在不知道,要被那群王世子們灌成什麽樣了。


    懷安公主換好衣服出來,一頭秀發以絲帶結紮,挽成兩髻,隨意搭在肩後,畫粗了眉毛,粉黛未施,一襲男士長衫,到真有幾分清秀少年的模樣。


    見祁青遠還是微微醺醺的樣子,緊了緊眉,上前兩步,摸了摸他發燙的臉頰,頗為猶豫地問道:“真醉得厲害?醒酒湯可喝了?不然我們改日再出府?”


    祁青遠搖搖頭,扯出一個笑,拉著懷安公主的手就往外走,他腦子清醒得很,隻是還有些酒意沒有散完,小公主盼了這麽久的夜市,豈能讓她失望。


    小兩口十指相扣,穿梭在熱鬧的人群中,帝都宵禁一向戒嚴,像這樣解禁的日子並不多,所以這幾個夜晚,人們就像被放出籠的鳥兒,盡情狂歡。


    天子大壽,整個長街都是歡騰喜慶的模樣,舞龍舞獅耍花腔的,唱戲賣藝說書的,懷安公主看的目不暇接,恨不得長出八隻眼睛,八個耳朵。


    大街上人潮湧動,熱鬧喧嘩,懷安公主又是個會來事兒的,這不,看到不少人興奮的往前麵酒樓趕去,也順著人流,想看看有什麽熱鬧。


    祁青遠見小公主心癢癢的樣子,朝力行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就聽力行迴報:“前邊是鴻盛樓,聚集了不少今科應考的舉子,正在比試詩文呢。”


    比試?祁青遠一聽,想起神龍衛這兩日收到的線報,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趣,跟懷安公主嘀咕了幾句,小公主對什麽新鮮事兒都感興趣,一聽什麽才子比試,當即兩眼放光。


    兩人趕到鴻盛樓時,遠遠地就聽到一陣喝彩聲,祁青遠見鴻盛樓,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


    正犯難呢,就見力行竟領著陳東行的小廝向他走來,人多眼雜也不好行禮問安,小廝隻拱了拱手道:“我家大少爺說,若是您沒有預訂位置,可以同他和……”


    又一陣喝彩聲傳來,淹沒了小廝說的後半句話,祁青遠隻大概聽到了小廝說,陳東行請他到裏麵包間,忙點了點頭,跟著小廝往裏走。


    可好不容易穿過人群,到了陳東行所在的包間,不僅陳東行愣住了,祁青遠也愣住了,因為包間內可不隻陳東行一個,六七個大男人正對著下麵的比賽評頭論足呢。


    青遠下意識的把懷安公主擋在身後,訕笑的朝眾人打了個招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陳東行睜大了眼,想分辯祁青遠身後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家表妹,就見陳東勝猛地起身,結結巴巴的指著祁青遠道:“公,公,表妹?”


    祁青遠摸了摸鼻子,本來想著陳東行不是外人,就算讓他知道了,祁青遠帶懷安公主出來玩,也沒什麽大礙。


    可哪知道屋子裏還有這麽多外人,雖說攜妻出遊也堪為一樁美談,可懷安公主一身男裝,大晚上的不歸家,到底有違婦道,況且誰都知道今夜是武順帝在宮裏擺家宴的日子。


    若是明日懷安公主借故離席、隻為夜遊帝都的事兒傳了出去,哪還有什麽美談,少不得要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


    陳東行忙瞪了瞪自家弟弟,也顧不上什麽禮節了,起身把兩人拉到屏風後邊,裝作有事相談的樣子,幫著把懷安公主的身子擋得嚴嚴實實。


    陳東勝反應也快,忙揚聲叫了句“表妹夫”,把剛才的失言掩了過去。


    屋裏的另外幾個人,都是國子監的學生,也是要參加過幾日科考的舉子,今日聚在一起,就是想掂量掂量,這一科應考之人的水平。


    對祁青遠有的人認識,有的不認識,見祁青遠一進門,臉上就浮現出為難之色,陳家兄弟也都有些失態,雖然好奇,但都是聰明人,不會傻到拆人家的台,更何況也沒人看清,被祁青遠擋在身後的人,到底是何模樣。


    所以這個本就不大的包間,莫名其妙的被隔成了兩個天地,陳東行尋了個不痛不癢的理由,讓小二又搬來了兩座屏風,把懷安公主圈在了四四方方的小天地裏,徹底隔絕了外間的視線。


    這邊祁青遠小兩口和陳東行大眼瞪小眼,那一邊的應酬就由陳東勝接了過去,雖然出了祁青遠這麽個小插曲,但眾人的心思很快就被下方層出不窮的妙文佳句吸引了過去。


    陳東行見對麵兩人竟還有心思討論誰的詩句好,就氣不打一處來,平日裏風度翩翩的玉公子,橫眉豎眼地壓低聲音微斥道:“你怎麽把她帶出來了,這不是胡鬧麽。”


    祁青遠把懷安公主拉到身後,打哈哈道:“本想讓殿下陪我出來醒醒酒,沒想到會碰到表兄和表兄的朋友,給表兄添麻煩了。”


    陳東行捏了捏眉心,見平日裏飛揚睥睨的表妹,現在乖乖的躲在祁青遠身後,就知道祁青遠這麽說,隻是在維護懷安公主罷了。


    也怪他一時大意,無意間看到了祁青遠的小廝,想著多日沒見了,剛好河東一事也有了進展,想與他通通氣兒,萬萬沒想到,祁青遠竟然是帶著懷安公主的。


    “得了,得了,”陳東行無奈的揮揮手,早就聽說祁青遠是個寵媳婦兒的,沒想到會寵成這樣,仔細聽了聽外麵的動靜,歎息道:“他們都是我信得過的同窗好友,今日之事不會有絲毫風聲傳出去的。”


    祁青遠長舒一口氣,他敢帶懷安公主出府,一是因為懷安公主是作了偽裝才出來的,又是晚上,隻要不是熟悉她的人,定不會認出她是誰。


    二來也隻是想帶她逛逛夜市而已,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情況,若不是神機營收到線報,說今科舉子之間似有不睦,海大師下令密切注意舉子們的動靜,他也不會起了探查之心,進了這鴻盛樓。


    第103章 英才


    從大趙的版圖上看,帝京定都在南方,所以大趙政治、經濟的重心也都在南方,文化的發展亦是如此。


    以曆屆科考的成績來看,南方舉子考取進士的人數,也一貫多於北方,而今日鴻盛樓這場詩文比試,卻是因為北地出了一個連中兩元的少年天才。


    此子還未及弱冠,但筆墨詩文俱佳之名,早已傳了出來,據說連許多名士大儒都為他的才華折腰,北地出了這麽一個英傑,北方舉子自然士氣高昂,想一雪前恥,早早的就放出連中三元的豪言。


    如此一來,南方的舉子們不樂意了,你們有才華橫溢的天才,我們也有學富五車的英傑,狀元之位花落誰家,可不是看誰叫囂的厲害。


    今日鴻盛樓的這場詩文比賽,就是南北兩地舉子們,為兩日後科考之戰的熱身。


    陳東行順著窗戶口,指著下麵涇渭分明的兩方人,給祁青遠解說道:“左邊著月白色長袍的少年,就是北地的施士卿;右邊穿青色錦衣的是南育書院的王謙川。”


    祁青遠仔細看了看,兩個領頭之人年歲都不大,先不說文采到底如何,單從風采氣度上來說,兩人都算得上是翩翩少年,儒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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