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噗!”


    羅尼睜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透過腹部的大劍正吞噬著他的生命力和意識,自己竟然無法躲開諾亞的一擊。


    “為什麽你能夠抗住雷電之力,那可是諸神之雷啊,為什麽,為什麽?”


    羅尼的思緒已經出現了混亂,諾亞的大劍“死神之手”正貪婪的吸收著他的血液,即便是劍皇巔峰的血也蘊含著強大能量,這對於剛剛消耗不少的“死神之手”來說是一個不錯的補充。


    不過這也是一瞬的事,大劍刺入羅尼腹部那一刻,諾亞就感覺到了危險,那是來自於地麵的,源頭便是德羅院長卡拉迪。


    卡拉迪衝上天空,來到羅尼身邊,詭異的死神之手依舊插在他的體內,諾亞卻退至了百米開外,就在剛剛卡拉迪臨近之時。


    “老夥計,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卡拉迪將死神之手緩緩拔出,這柄黑色大劍傳來的灼燒感讓他解開了之前的疑惑。


    八劫雷雲獸體內蘊含萬雷,即便是他處身其中也無法撐半個小時就會破雲而出,而諾亞居然在裏麵呆了半個小時卻似乎無損。


    原本以為是因為“神劍士”改造之後**會異於常人的緣故,現在看來是這柄死神之手的大劍有著抗雷的功效,手掌的灼燒就是明證。


    撥出大劍之後,如他所料,並沒有任何出血跡象,被劍傷過的部位已經變成了玻璃一般結晶化,恐怕是吸血過後加上強烈的雷電,讓傷口瞬間變異。


    羅尼已經完全昏迷過去了,但心跳脈搏都還正常,抬頭看了諾亞一眼,卡拉迪將羅尼帶迴了地麵交與了醫生,又迅速的迴到空中。


    這一次,他來做諾亞的對手!


    不知怎的,看著卡拉迪的麵孔,諾亞第一次產生了自己會輸的感覺,眼前這位不是羅尼,他是貨真價實的劍帝,人類的巔峰武力。


    自己雖然是“神劍士”,又有著“死神之手”,可他依舊覺得自己會輸,那一直以來毫不動搖的心竟然在此時動搖了。


    他看卡拉迪的眼睛,裏麵是沒有任何異色的堅定,即便自己將羅尼打成重傷,那個卡拉迪作為兄弟之人,可卡拉迪依舊還是平常那副表情,不,應該是更加的堅定。


    那是看必勝的眼神!


    諾亞低下頭不去看卡拉迪的眼睛,而是迴想起以前的日子,那段身體融入死神之手後的日子,為了讓自己適應神的部件,成為真正的“神劍士”,那段失去自己感情的日子……


    失去父母的孤兒被大勢力收容養大成為征戰的士兵,這在失去了神的世界裏是一個常見的現象。


    作為一名這樣的士兵的兒子,除了繼承父親的事業已經沒有其它活路了,可是戰爭是殘酷的,自己從來都不曾適應過,雖然成功的活下來了。


    為了逃避,自己參加了軍方的試驗,也就是“神劍士”的製造試驗,幸運的自己成了卡爾薩斯雙手的適格者,也就是傳說中的死神之手適配者。


    死神卡爾薩斯是北歐神係的神,在三大神係的戰鬥中,被龍族長老殺死,屍體還被拖迴了龍穴中,也就是千墮城的龍巢,隻是不知道為何那本應埋葬中龍巢中的神體居然被用作了神劍士的製造試驗,被分成了四部分,死神之手、死神之軀、死神之顱、死神之足。


    四個部件身體最終完成適配融合的隻有諾亞的死神之手,其餘試驗體在融合之後出現了反噬現象,身體和生命被獻祭了,部件在取出後據說被封存中了一個秘密的研究室。


    作為重點的培養對象,諾亞在那一段時間內擁有幾乎無限的資源用於修行,隻是自己還記得自己是作為一個人而存在的,這與進行這項試驗的勢力相對了。


    所以受到了懲罰,被剝奪了幾乎一切權利,整個人像一個動物一樣被關在擁有特殊力量的籠子裏,這也就是失去感情的開始。


    一開始還能得到充足的食物,可慢慢的食物減少了,最後他們提出了條件,那就是……殺人。


    他們將需要處決的犯人放到籠子裏,隻有將他們殺死才能獲得食物,否則隻能挨餓,或者被犯人殺死。


    一個月後,自己失去了憐憫之情,每一個犯人都有著自己的故事,有人甚至完全是冤獄,可是在這一個月內毫不留情的將他們殺死,然後換取食物。


    又一個月後,自己失去了友情,這一個月裏被放進籠子的是自己以前的同伴,因莫須有的罪名被判處了死刑,對於陌生人自己還能下得了手,可是朋友的話卻是一次次的無奈的悲傷,在友情和生命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一年後,自己失去了喜、怒、憂、思、恐、驚七種感情,變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戰鬥兵器,並且在勢力中擁有一個很高都地位,隻是失去了感情的自己根本無法思考,有的隻是對命令的執行,並且從未失過手,隻是胸口好像有一個填不滿的洞,讓自己從來不敢停止。


    可是現在自己居然有了恐懼,被敵人的一個眼神就顛覆了過去幾年的時間,這真是諷刺,然而為何心中隱隱有些期待,那重生的感情能夠填補心中的空虛。


    渴求感情的念頭在諾亞心中蔓延,死神之手也在迴應著他,殘存的死神執念慢慢的吞噬著他的心智,一幅幅諸神之戰的記憶塞進了他的記憶。


    天空中咆哮的龍,像天塌一般降落下來,卡爾薩斯被活生生的壓死,龍的雙爪穿透了他的鎧甲,一聲唿嘯之後拍打著翅膀脫離了戰場。


    這記憶中唯一的感情就是恐懼,死神麵對死亡的恐懼,通過記憶諾亞好像親身體會到了這種感情。


    可是這還不夠,遠遠不夠,所以那遠遠不斷的記憶被死神之手翻了出來,一步步將諾亞拖入更深一層的黑暗,感情的地獄。


    各式各樣的記憶,各式各樣的感情,卡爾薩斯收割過無數生命,吸取過無數靈魂,見證過無數人的感情,殘存在死神之手中這些,如諾亞之希望,潮水般湧入他的心中,頃刻間,他冰冷的心沸騰了……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語,時而哭,時而笑,時而喜,時而悲……宛若地獄深處的惡魔。


    “為什麽還是不能填滿……難道隻有……墮落……沒有拯救,我不能活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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