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不傻,知道原因,他搖頭歎息,什麽忠君愛國?嘴上講得冠冕堂皇,事到臨頭一個個都溜之大吉。


    朝廷用人之時怎可如請客吃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崇禎皇帝決定不商量了直接點將。可是連點兩位重臣都未能成行,經過禦醫登門探訪發現他們真的病了,十有八九被嚇出病來了。


    廣州、福建不斷有告急戰報傳來,福建總兵官俞諮皋會同金門遊擊將軍多次和郭懷一集團開戰,如今戰船損失高達八成已經無力再戰,要求朝廷撥付戰船若幹,要求給餉銀若幹。


    皇帝暴怒卻無可奈何,俞諮皋、許心素屢敗屢戰勇氣可嘉總要比觀望偎戰強許多,沒辦法捏著鼻子給錢糧、戰船以安其心。


    這就是海戰的好處,許心素、俞諮皋根本沒有開戰,隻不過在出兵時耀武揚威一通渲染,文武大臣看見出去了戰船幾十艘,沒過幾天迴來的還沒有一半。


    誰也無從得知海戰究竟傷亡幾許,因為沒有一個文官有血性敢親自上船參加海戰。反正大家都看到了迴來的戰船上很明顯留下被炮擊的痕跡,還看到了麵如土灰人人帶傷水軍。


    許心素有已經實際控製的金門島,藏幾十艘戰船太小兒科,跟兵備道文官玩花樣自然太簡單,因此他和俞諮皋根本沒有損失還混到了大量錢糧。


    就在皇帝束手無策之時,他再次看到了一份告假奏疏,那是閣老黃大人預先告假要求在秋天到來時去南方溫暖的地方過冬。


    “遼沈大捷”過去了幾個月,黃大人自從入閣以來幾乎一言不發,對於朝廷如何封賞立功將士也不品頭論足,經常稱病不上朝,文臣武將已經漸漸地淡忘了他。


    崇禎看著眼前的奏疏,喃喃自語道:“黃愛卿不爭權奪利難能可貴也!他這是要遠離朝堂嗎?”


    抬頭看見小心伺候的王承恩,崇禎問道:“王伴伴,汝以為用黃勝愛卿去廣東擊賊如何?”


    王承恩沒想到天子會以如此大事詢問,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敷衍道:“皇上聖明,自然識人,想必已經有了決斷。”


    “黃愛卿勞苦功高,朕本意留他在京師出謀劃策,可如今證明他好像不適合成為閣臣統籌天下之事,還是讓他帶兵駐守一方比較妥當。”


    黃勝布局的暗棋發揮作用了,王承恩順水推舟道:“皇上聖明,奴婢也知道黃大人帶兵的本事,想必黃大人去了南方定能平了郭懷一那廝。”


    “是啊!正好黃大人請求告假去南方過冬,朕就委任他出任兩廣總督帶兵剿寇。”


    崇禎皇帝下了決心,北方都是大明強軍,全部交予黃勝恐怕不妥。


    兵力薄弱的南方如今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啟年奢安之亂雖然被平息,可是當時賊首奢崇明父子俱落荒而逃未能成擒,大戰過後他們的餘部還在不斷襲擾州縣。


    南方兵禍曠日持久,如果有一位善於帶兵打仗的閣臣駐守會安定一方。


    他懸而未決的大計得到了落實,不但用了人才還不會留下太多後遺症,心情好了許多決定早些休息去了周皇後那裏。


    卻見慈寧宮裏麵燈火通明如同白晝,崇禎有些不喜,一貫勤儉的皇後究竟怎麽了?居然如此費蠟燭這是為哪般?


    喜滋滋的周皇後見皇上來了,嬌滴滴見禮,然後說有奇巧進獻皇上。


    那是一盞猛火油燈,也就類似於十九世紀的洋油玻璃罩燈,使用棉繩燈芯,燈頭以白銀製成,燈座和擋風用的燈罩用玻璃製成。


    燈頭四周有多個爪子,旁邊有一個可控製棉繩上升或下降的小齒輪也是銀製品。棉繩的下方伸到燈座內,燈頭有螺絲絞與燈座相配合,故可把燈頭扭緊在燈座上。


    燈座內注滿煤油,棉繩便把煤油吸到繩頭上。隻要用火柴點著繩頭,並罩上燈罩,便完成點燈的動作。


    這種以玻璃和白銀為主要材料製造的是奢侈品,多用於送禮,在黃家推廣使用的就是玻璃和鎳白銅為主要材料,麵對中產階級地主富農銷售。


    周皇後在一臉驚詫的崇禎皇帝麵前表演如何點燈,這是她今天跟來皇宮大內串門子送禮的彩兒剛剛學會的。


    隻見她伸出芊芊玉手打開一個一寸寬兩寸長的硬紙盒子,取出一頭黑色的細木棍,在盒子的側麵輕輕地劃了幾下,細木棍就燃燒起來,周皇後取下放在桌子上的另外一盞猛火油燈的燈罩點燃了燈芯,罩上了燈罩。


    裏麵的火光不甚明亮,周皇後扭動升降燈芯的銀旋鈕,馬上燈光越來越亮……。


    原始的火柴在南北朝時期就由中國人發明了,是早期道家煉丹時的新發現。硫磺是煉丹家的主要藥物,所以他們發明原始火柴具備可信度。


    南宋時期,杭州的大小街道上,已經到處都有出售火柴的小販。


    那是有人把鬆木削成如紙張薄的小片,用硫磺塗滿它的一端。但它不叫“火柴“,而是叫“發燭“、“粹兒“,這已經是早期的火柴了。


    但人們沒有注意和重視,因此沒有發展起來,主要原因是太貴,老百姓不願意為了能夠快速取火多花成本,因而市場打不開。


    黃家能工巧匠何其多也,家主布置了發明火柴的課題出謀劃策者眾多,可惜化學工藝沒有什麽進展,現代火柴的配方搞不出。


    工匠們利用燧發槍引藥配方加以改進製造火柴頭,利用細燧石摩擦發火,利用鬆木棍浸泡硫磺後烘幹製作火柴杆終於研製成功。


    現在已經大量生產,但是成本不低,普通老百姓應該不介意用火刀、火石和火絨浪費一些取火時間而選擇花錢買火柴,這還應該定位在高檔商品行列。


    周皇後見皇帝看出了神笑道:“陛下,您天天秉燭夜讀奏章,臣妾瞧著心疼著呢,如今有了這猛火油燈進獻給陛下,以後禦書房如同白晝,陛下也不會熬累了眼睛矣!”


    “皇後有心了,可是如此神器應該價值不菲吧?”


    “陛下無需顧慮,藍尚儀願意孝敬陛下,送進宮裏的猛火油燈每月都會有猛火油供應,保證夠用。”


    “藍尚儀?……”


    “就是劇組的當家人藍大家,是黃勝大人的愛妾。”


    “哦!難得黃大人費心了。猛火油?這東西京師武庫就有不必勞煩了。”


    “陛下,軍中的猛火油和做燈油的不一樣,據說要重新加料才行,陛下可以下旨陝西省和甘肅鎮多生產猛火油賣給黃家,那些個窮地方會得一個好營生不知道會讓多少人溫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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