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濟格根本睡不著,聽見轟天爆炸聲又起,連忙再次組織防禦,檢查損失後發現十一個戰士陣亡,十三個負傷,一半負傷的戰士恐怕熬不過去了。


    小貝勒氣得渾身顫抖,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他到現在還認為明軍是在打炮,而且布置了許多火炮從不同方向打來,根本不敢在這深夜衝出營地,因為他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明軍在何方。


    自己收縮三裏,明軍的火炮就跟進三裏,這樣布置防禦肯定不行,馬上明軍就能夠把炮彈打進自己的營地了。


    這小子隨機應變還行,傳令伏路軍暗哨在營地外三裏點燃大量火堆後退迴大營固守,營地裏所有燈火熄滅,戰士們都躲藏到暗處密切注意營地外的動靜,安排四個牛錄的戰士隨時上馬衝出大營斬殺出現的明軍。


    哪裏有明軍出現,建奴熬了一夜都一無所獲。黃勝大人見阿濟格如此布置,宣布撤退,大家迴去睡覺了。


    阿濟格暈了,這裏不是人呆的地方,前進已經不可能,那裏已知有幾千明軍騎兵等著我們過河,明軍還布置了紅夷大炮,原地待命也不行夜裏根本無法休息,還要無端承受傷亡。


    阿濟格做事不拖泥帶水,他已經意識到信使恐怕兇多吉少,幹脆不派了,以牛錄為單位全軍撤退。打不過就跑是後金強盜的一貫伎倆,他們為了財物人口而來可不是來拚命的。


    寧遠城外大帳裏的紅歹是也惴惴不安,整整兩天都沒有阿濟格隊伍的消息傳來,自己派出的聯絡哨馬居然也沒見迴音,這太不正常。


    八小是建奴裏的高智商,當然意識到中了明軍的奸計,他正在考慮讓莽古爾泰帶著本部人馬去接應阿濟格,發現灰頭土臉的他迴來了。


    鑲黃旗折損了一百三十七人,其中有巴牙喇二十三人。如此損失已經不得了,紅歹是連忙問在什麽地方遭遇明軍,他們是如何作戰?


    阿濟格無言以對,因為他根本沒有打仗,而是一直挨打。他怒氣衝衝把一路行軍的怪事講述了一遍。所有的大小貝勒和文武官員都覺得不可思議。


    後來後金方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化,阿濟格變成了鑲白旗主子,而鑲黃旗改由紅歹是的兒子豪格統率。也不知道他們是換顏色不換人,還是都換。


    建奴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南麵有許多明軍人數不詳,已知戰鬥力強大,有火炮若幹,建奴是為了搶劫而來,他們對未知都產生了恐懼感,誰也不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南邊了。


    紅歹是嚐試著攻打了幾天寧遠城毫無收獲,發現明軍守城意誌堅定,八小已經沒有了剛剛來時的信心。


    如今發現南方的明軍更加囂張了,他們的活動範圍又靠近了許多,自己的哨馬在大營十裏附近都在不斷有人失蹤,幾天下來又丟了二十幾騎。


    最讓人憤怒的是,不知道明軍在哪裏用什麽辦法屢屢準確偷襲成功。


    恐怖的氣氛在建奴大營蔓延,如今沒有三百人的騎兵結陣都不敢往南方巡邏了,後金軍士氣低落人心思歸。


    他們懷著憧憬來劫掠,誰知結果是兩手空空白白的耗損錢糧,還不斷有百戰勇士莫名其妙不見了。建奴都知道被未知的明軍窺視著,更加不想戀戰。


    六月一日,建奴退兵了,他們離開了寧遠城下這個不祥之地,不死心再次去圍了錦州城。


    紅歹是不是白給的,他知道吃了不熟悉寧遠之南明軍布置的虧。寧遠到錦州有一百五十裏,這裏後金軍無比熟悉,他完全可以提前布置以牙還牙。


    因此建奴在密林山崗埋伏了大量暗哨和騎兵,專門等著明軍前來,好一雪前恥。


    黃勝大人一邊跟建奴打遊擊戰,一邊不斷向山海關報功,前前後後報捷九次,隔三差五就有。


    第四次報功是二十四級,第五次是三十六級,以後都維持在一次報功三十六級真奴。一共送去了建奴首級二百二十五級,其中巴牙喇三十一級,每一級都有配套的腰牌和鎧甲兵器。


    大才子一連報捷九次,每一次都有觸目驚心的建奴首級,北直隸軍民歡欣鼓舞,建奴大軍壓境造成的恐慌蕩然無存,物價開始迴落,京師又恢複了紙醉金迷。


    兵部尚書王之臣大人讚歎,黃勝大人的軍功是最實在的,每一個斬獲都是全套,都是壯年男子,他已經多次都上書請求天啟皇帝嘉獎。


    以前有哪一位大人帶兵救援某處,朝廷會一道道聖旨在後麵催促,唯有這一次不同,沒有任何大人責疑黃大人用兵,朝廷也是一道道聖旨來了。


    不是催促進兵,而是嘉勉、賞賜、表彰。黃勝大人升一級蔭一子錦衣衛正百戶世襲,賞銀八十兩大紅紵絲二表裏,升授朝議大夫,給與應得誥命。


    黃明理、黃明道、馬世虎、慶格爾泰等麾下武官都得了一級虛銜仍舊留原伍效力,皇帝這麽一搞,黃勝大人相當於什麽實惠都沒有,他是正五品或是從四品沒什麽具體意義,隻不過好聽些罷了,朝廷給的俸祿也相應多一些。


    可是大明的工資簡直是個笑話,如果不貪汙小妾都會吊死。大家看看海瑞的故事就知道了,正四品右僉都禦史的工資都不能經常買肉吃。


    至於蔭一子錦衣衛正百戶世襲簡直是催促黃大人生兒子,沒有兒子這個恩賞隻不過是個空頭支票。


    而朝廷給了黃勝麾下都提一級的待遇,黃勝卻要給大家實打實漲工資,每年軍餉要多發許多了。


    黃勝帶著人馬吃得好睡得香專門打滑頭仗,每一次都是以絕對兵力群毆,還采取以遠程打擊為主,不讓困獸之鬥的建奴有跟明軍拚命的機會。


    傷亡小簡直可以忽略不計,戰果不小,都快趕上寧遠大捷,馬世虎和慶格爾泰跟著黃家人馬打仗太幸福了。


    他們才跟著混了二十幾天,就官升一級,麾下人馬一個都沒丟,現在一個個憋足勁兒要再接再厲,爭取獲得大勝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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