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的藍彩兒很淡定的在台下欣賞各家院子的節目,她今年十七歲了,十三歲出道,十五歲就拿下了京師花魁的桂冠,十六歲繼續蟬聯。


    如果在今年這樣的大比之年再次拔得頭籌,她就是五十年來的第一人。為此她不知道下了多少苦功,自認為已經登峰造極,看了六家院子陸陸續續完成了演出,心更加放下了。


    她們的曲目都不錯,也能夠代表了各自的水平,但是拿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應該還難以媲美。她正準備去後台做準備,因為‘怡春院’這一曲結束,就輪到她這個台柱子獻藝了。


    忽然她有了奇怪的感覺,又鬼使神差般坐下了,舞台上出現了一個不認識的士子,然後她就被舞台吸引了,美眸死死地盯著那個把故事講得如歌如訴的公子。


    接著她就被恩愛纏綿的舞蹈震撼了,跳舞的人她很熟,隻是她實在想不出白牡丹、白芙蓉和如詩、如畫怎麽會創作出如此新穎而優美的舞蹈,為何她們每一次抬腿扭腰還會伴隨著鼓點。


    這當然是黃勝的點睛之筆,讓白牡丹和白芙蓉著白色文士袍以男裝登場,果然妙不可言,兩個發育良好的美人立刻變成了男女通吃的風流才子。


    最後如夢出場了,背景裏隱隱約約還有幾個‘怡春院’的紅牌,她們的曲子才唱了半闕,藍彩兒就覺得胸口血氣翻湧,但是她這時已經聽得物我兩忘。


    嘴裏隻是在反反複複喃喃自語一句話“為何如此?為何如此?……。”


    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奔湧而出……。


    大家好不容易喚醒了藍彩兒,她對當家鴇兒藍媚娘道:“媽媽,女兒不能唱了,咱們‘九重天’認輸。”說罷淚如雨下。


    藍媚娘也是行家知道演不演都是一個輸字,她抽泣道:“不演也罷,女兒萬萬不能氣壞了身子,我們這就迴去吧!”


    藍彩兒倔強道:“媽媽,女兒不迴去,女兒要去祝賀‘怡春院’獨占鼇頭,要去請教如夢大家,這曲白狐是哪位才子的佳作,如此演繹又是哪位大家的手筆。”


    後台,白賽雪在催促大家離開給‘九重天’騰地方。這時候舞台上已經有一個其他院子的紅牌在唱柳永的雨霖鈴寒蟬淒切。


    如夢道:“媽媽,女兒不收拾了,這就去前麵看藍彩兒姐姐的大作好不好?女兒可喜歡她的曲子了。”


    白賽雪今天最是愉快,她在幹活時還哼著白狐的調子,聽如夢要去前麵看節目,也不攔她,道:“女兒,你看著點黃公子,別讓其他院子的姐兒勾搭上他。”


    如夢忽然迴過身在白賽雪耳邊紅著臉輕聲道:“女兒自己去勾搭他,媽媽肯不肯呀?”


    白賽雪愣了愣,罵道:“不害臊的東西,虧你說得出口。唉!恐怕你沒那個本事。”


    就在這時幾個龜奴跌跌撞撞跑了進來,其中一個道:“當家的,不用收拾了,馬上黃公子還要演出呢。”


    白賽雪罵道:“你們這些沒眼力勁兒的,也不曉得來幫著收拾,胡扯什麽呀!藍大家還沒登台呢!”


    另一個龜奴道:“當家的,‘九重天’藍彩兒認輸了,不比了,現在前麵已經開始插花了,咱們家的花籃都已經插不下了,咱家贏定了。”


    “撲通”,白賽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喃喃自語道:“就這樣結束了,這是不是真的呀?”然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很快白賽雪就把腸子都悔青了,她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因為就在這時藍媚娘帶著‘九重天’的紅牌來了,兩個侍婢扶著臉色慘白的藍彩兒來見禮。


    “妹妹,恭喜呀!今年‘怡春院’力壓群芳得了頭名乃是實至名歸呀!”藍媚娘扶起白賽雪道。


    這位臉皮很厚的白賽雪難得麵紅耳赤,難為情了。


    她道:“是姐姐讓著我們呢,如果不是你家女兒身體有恙,恐怕花魁輪不到我家呢。”


    藍彩兒掙紮上前萬福道:“白媽媽,是因為白狐的曲子乃是驚世之作,我家主動認輸,晚輩今天特地來祝賀,還請白媽媽引薦創作如此好曲的大才子。”


    如夢走過來親熱的挽著她道:“不用特意引薦,那位才子馬上就來這裏,他還有壓軸節目呢。”


    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各部門注意,各就各位,待會兒音樂開始演奏時大家都要踏著鼓點走,步子不要太大,白牡丹、白芙蓉你們幹脆還是穿男裝登台。”


    “是,老爺,奴婢遵命。”藍媚娘驚訝了,白牡丹和她是同齡人,那時比她名氣大多了,可惜就是因為驕傲外加倔強,才混得悲悲慘慘。


    可是她還不自知依然我行我素孤芳自賞,現在怎麽如此聽話呀?


    其實有才華、有本事和見識的人如果混得不好,那麽他肯定有性格缺陷,容易與別人格格不入。


    白牡丹這幾日終於等來了久違的幸福感,她已經習慣了黃勝的使喚,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帶刺的白牡丹。今天她和白芙蓉幾個姐妹已經哭了好幾迴。


    大家都是混娛樂界的,知道名氣的重要性,老爺是個言出必踐的英雄,他第一天見麵就豪氣的承諾讓挑選的姐妹們名動天下。


    大家當時都以為隻是戲言爾,誰知單靠今天白狐的伴舞就能夠做到了,如果再加上馬上就要演繹的難忘今宵又會如何?她們已經不敢想象。


    白牡丹是大家,她認為難忘今宵這個曲子比白狐不知強了多少倍,而且還寓意深遠,還是為大明祈福,這樣的曲子不知會傳唱多久呢!


    她們都在期待獻藝的那一刻,她們看著老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從她們眼睛裏隻看到兩個字崇拜。


    藍媚娘看著穿著士子衣衫的白牡丹,仿佛都不認識了,心裏嘖嘖稱奇,不愧是昔日花魁,果然不同凡響,扮作一個俏公子顯得英氣勃勃。


    “很好,白牡丹、白芙蓉,包括你們所有人都記住,以後都給我挺直了脊梁做人,你們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藝術家,你們是最好的,應該是最驕傲的存在,馬上我就會帶你們去展示才華征服所有觀眾。”


    黃勝在給所有人打氣。經過和她們的合作黃公子已經心花怒放,認為自己撿到寶了,她們人人都不同凡響,詩詞歌賦音律樂器樣樣精通,而且還都是美人,二十大幾歲的女人在黃勝眼裏一點都不老。


    這些女人又淚光盈盈了,她們都拚命忍著要再次大哭一場的衝動,站得筆直齊聲道:“是,老爺,奴婢記住了。”


    “荷香,你讓那些孩子不用緊張,我們就是來玩玩而已,演砸了也沒關係,權當來學習了。”


    “哎!公子,奴家知道了,這就去告訴她們。”


    “咦?怎麽會有如此之多的美女在呀?如夢啊,這是什麽情況?”黃勝發現了許多生麵孔以搞笑的語氣問道。


    如夢一下子就倚了過去雙手摟著黃勝的胳膊甜甜嗲聲道:“公子,奴奴給您介紹,這位是……。”她把‘九重天’的人介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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