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上船之後,先挑弓弩手下手,就是為了給大家的心理上造成恐慌吧。”葉虎突然開口說道。


    “造成恐慌隻是一方麵,最為關鍵的是要讓葉護衛分出一部分心力關注那邊的情況。”鬼麵笑道。


    “真是被狠狠的擺了一道,方才那些攻擊葉某與閣主的幻象也都是虛的吧?”葉虎問道。


    “隻有李無傷那邊是真身,若非如此鬼某又怎會有機會一擊擒之?”鬼麵答道。


    “那二位也太貪心了,算計了無傷兄後,還不忘葉某這條命。”葉虎搖了搖頭,嘲諷道:“方才柳姑娘還將葉某當成自己人,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此一時彼一時嘛,還望虎哥哥勿要見怪。”柳凝詩甜美一笑,似乎變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要浪費時間了,既然二位上得船來,有什麽要求便直說吧。”陸行雲輸了一陣,心中縱然憤怒,卻也不得不與鬼、柳二人交涉。


    “這李無傷虜劫戶部侍郎沙爾巴之子沙安,並試圖私製火印銀,實屬罪大惡極,鬼某自然要將之捕獲。”鬼麵指了指江麵:“還請閣主顧全大局,將備用小船放入水中。”


    “哼!無傷可是本閣愛將,縱然有些小過又如何?”陸行雲冷冷的說道:“本閣不可能答應這種要求。”


    “若是這樣對峙下去,相信二位也沾不到什麽便宜。”葉虎說道:“不如各退一步,相信隻要條件合適,閣主也會放你們離開。”


    “切!就知道沒這麽容易。”鬼麵與柳凝詩對視一眼,笑道:“哎!算了,隻要你們。。。。。。”


    “無痕?暗雷!”鬼麵的話還沒說完,李無傷突然睜開雙眼,沉聲低吟。


    “唔!”鬼麵隻覺丹田生痛,扣在李無傷脖頸處的右手也不聽使喚地鬆了開來。


    “本座忍你很久了,受死吧。”李無傷脫離鬼麵的控製,立刻一指點向他的眉心穴。


    “仁哥哥,小心!”柳凝詩情急一下,奮力將手中的坎龍劍向著李無傷擲出。


    “罷了,沒必要兩敗俱傷。”李無傷若不收手,雖然能點中鬼麵,可手指也會被劍切斷,權衡利弊之下,隻得放棄。


    “不可能,你為什麽會從幻象中掙脫?”柳凝詩護在鬼麵身前,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幻象嗎?”李無傷深吸一口氣,傲氣十足目空一切的他想起方才的經曆,也不禁心有餘悸:“廷尉府的刑法真如地獄一般,差點便要見閻王了。”


    “姑娘,抱歉!”鬼麵捂著胸口,虛弱的說道:“似乎是我拖你的後腿。”


    “看你來已經有所覺察了。”李無傷說道:“不錯,正是本座在你體內種下的暗雷幫了大忙。”


    “暗雷?”鬼麵細細思量,恍然說道:“麻繩追逐,拳指相交之際,看似吃虧後退,卻在那時已經使了陰招。”


    “本想留個後手,日後對付你,沒想到卻救了自己,看來深謀遠慮沒有錯。”李無傷暗自慶幸。


    “在毫無防備下中了幻術,若無外力幹預,想恢複意識難若登天。”柳凝詩暗自搖頭:“可幻心訣通過仁哥哥施展,勢必使他的內力有所流動,也就帶動了體內所藏的暗雷之力刺激李無傷恢複神智。”


    “哈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無傷,幹得好!”陸行雲移動數步,與葉虎、李無傷呈三角之狀,將鬼、柳二人圍在核心。


    “仁哥哥,怎麽辦?”柳凝詩沒了武器,隻得赤手空拳擺出架勢,護在鬼麵身前。


    “姑娘,你先走!”鬼麵捂著胸口,輕聲說道:“以姑娘的身法,他們應該攔不住你。”


    “不行!凝詩說什麽也不能拋下仁哥哥獨自逃跑!”柳凝詩搖了搖頭。


    “放心,你們一個都走不了。”李無傷對二人恨之入骨,率先衝上前去。


    “葉護衛,這次你可得好好配合啊!”陸行雲配合著李無傷從二人左側襲來,還不忘傳音葉虎。


    “切!看來隻能上了。”如此形勢之下,葉虎也不再遲疑,從另一側夾擊而上。


    “三人一中,以李無傷受傷最重,咱們從正麵突破!仁哥哥,你可要跟緊跟哦!”柳凝詩腦海中急速分析之後,右手按在腰間,朝李無傷迎了上去。


    李無傷身形若一條白綾般迅捷,雙手的中、食二指在空中轉動,散落的雨水竟然都被他的內力吸引過來。


    “便用這雷刺取你二人性命。”李無傷進入柳凝詩身前三尺之內,突然左右二指並攏,蓄勢待發的雷刺猛然射出。


    “轟!”一聲巨響後,原以為萬無一失的李無傷居然被震飛出去,而柳凝詩、鬼麵的身形亦消失不見,陸、葉二人的夾擊全部打在空氣之中。


    “什麽人?”葉虎一擊打空,立刻迴過神來,兩息間,便閃至船尾向遠處眺望,隻見江麵之上,一艘風帆船艦已離己方戰船數尺遠;船頭一名黑衣勁裝的蒙麵漢子,雙手抱在胸前,正以淩厲的眼神盯著自己。


    “此人是誰,竟然能在我等環巳之下擊退無傷,並將人救走。”陸行雲也跟了過來。


    “高手!”葉虎應了一聲,腦海中努力感受了方才的情形。


    方才三人合擊柳、鬼二人,雷刺觸及柳凝詩的瞬間,一條黑影以淩駕於三人之上的速度率先橫向穿出,那一刻周圍大量的雨水聚攏在他的身側,就連先前被李無傷的吸附的雨水都轉向而來。


    “轟!”黑影擋在柳凝詩身前,雙掌如蓮花盛開般平推而出,與襲來的雷刺相撞,李無傷便似斷線風箏倒飛出去。


    “居然看不出此人使用的功法!”葉虎迴過神來,暗歎一聲。


    “可惡,就這麽讓他們逃走了!真不甘心啊!”李無傷在兩個精壯漢子攙扶下,也來到船邊,盯著遠離的船艦恨聲說道。


    “此人身法之奇,葉某也未曾見過。”葉虎迴應陸行雲的同時,還不忘嘲諷李無傷:“無傷兄!若方才那人要取你性命,你已然是個死人,現在既然留得性命,又有什麽不甘心的。”


    “葉虎,你。。。。。。”李無傷本就受傷甚重,再被葉虎言語一激,幾乎氣得昏死過去。


    “將無傷帶迴艙內好生調養。”陸行雲拿得起,放得下,繼續說道:“雖然人逃了,可我們的危險也解除了!開船,迴金陵。”


    紫煙閣一間偌大的石室中間,一口銅鼎在旺火的燃燒下,湯水鼎沸,兩個白麵童子拿著扇子於旁邊不停煽動著,時不時還添幾根柴火,而室內的八對石椅石凳則呈環形排列。


    “翔雲請!如何,本員外這間珍饈室還不錯吧。”陸勤帶著佟博一行人進了石室。


    “嗯!好香啊,想不到員外爺還是這麽會享受啊!”佟博左右一看,鼎中的沸水將蘑菇、白菜等燒得上下翻騰,香氣四溢。


    “民以食為天,本員外又何能例外?”陸勤笑著走到正對著銅鼎的主位,又指了自己左首邊的位置,笑道:“請坐。”


    “員外先請!”佟博還了一禮,陸勤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率先落座。


    “院主!便委屈你坐在這邊吧。”佟博並未立刻坐下,卻招唿司若水坐在自己左側的座位。


    司若水冷冷的看了佟博一眼,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坐了下來。


    “員外,許老與魏老請來了。”三人落座之後,趙斐帶著許雲晉、魏瀚文走了進來。


    “二老來啦,所中蠍毒可曾好些?”陸勤站起來身來,微笑著問道。


    “托員外的福,毒解得差不多了。”許雲晉警惕的瞧著陸勤,問道:“不知員外請我兄弟二人前來,所謂何事?”


    “二老難得來一趟,本員外總得略盡地主之誼吧。”陸勤微笑著一攤手,指著自己右側的兩個石凳:“請坐。”


    “多謝員外,老夫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許雲晉以眼示意魏瀚文,二人依次落座。


    “先生,似乎有還人未到啊?”陸勤環視一圈,問道。


    “已著陸玄傳人,還請員外稍待片刻。”趙斐恭敬作揖。


    “先生也落座吧。”陸勤笑道:“既然還有點時間,讓諸位空自等待亦是無趣,不如以舞助興如何?”


    “哦?”佟博笑著調侃道:“員外爺是否親自舞一曲?”


    “哈哈哈!翔雲真會說笑,以吾之體態,若下場豈不汙了眾人之眼?”陸勤大笑起來:“自然是傳舞者舞之。”


    “那還真是遺憾呢!”佟博聳了聳肩。


    “以翔雲之見,哪種舞曲更合適吾等觀之?”陸勤笑問道。


    “自古舞曲便是女子所擅長的,特別是絕色美女!”還未待佟博說話,一直默不作聲的魏瀚文突然開口說道,眼中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樣。


    “客隨主便!”佟博十分玩味的看了陸勤一眼,笑道:“不過以員外的涵養,所傳之舞定然不會是什麽庸俗之舞。”


    “哈哈哈!那便請諸位拭目以待吧。”陸勤笑著拍了拍手,十六個手持長矛,身著勁裝的漢子湧入室內。


    在樂師奏樂下,十六的漢子圍著銅鼎緩緩轉動,手持長矛極有節奏的左右小幅度擺動,口中配合著樂聲發出高亢的吟唱。


    “哈欠!”好色的魏瀚文本來期待能有美女獻舞一曲,可卻進來一幫精壯漢子,頓覺意興闌珊。


    “執杖而舞、千人唱、萬人和,山陵為之震動,山穀為之蕩波!”佟博卻看得津津有味:“這便是蜀中天下聞名的巴渝舞嗎?”


    “翔雲好眼力!”陸勤無不感慨道:“勤自十五歲便跟隨先父征伐蜀中,曾有幸一堵此舞風采,心中甚是仰慕,故而迴金陵之後,便召集善舞之士研習此舞!如何,他們舞得還不錯吧!”.


    “的確不錯!”佟博微一點頭,卻話鋒一轉:“不過此舞殺伐之氣甚重,員外此時傳此舞,難道是想擺鴻門宴嗎?”


    “哈哈哈!翔雲多心了,傳入此舞純粹是因為本員外喜歡而已,別無他意!”陸勤迷眼笑道。


    “既是如此,那博便放心賞舞了!”佟博笑了笑,似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般,繼續饒有興致的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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