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想不到,你居然如此之強!趙某很是糾結,到底該不該繼續叫你王俊塵呢?”就在逃至戰船上的陸行雲下令收弩之際,留在長門殿的佟博已與追趕而來的趙斐閃電般的交手數招。


    “若趙兄願意,依然可以這樣稱唿!”佟博笑道:“況且在下亦要對兄另眼相看了。”


    “此話何意?”趙斐皺眉道。


    “一個商賈居然擁有幽焰這樣的神兵利器,而且還使得如此之好,所以我在想要不要立刻走人?”看著緩緩下落的弩箭,佟博嘴角邊露出一絲笑容。


    “若是這樣都讓你走脫,那趙某可是沒臉在見人了。”趙斐說話間,一陣紅色霧氣從雙刀上散發開來。


    “好強!”佟、趙二人對峙之際,與蠍子、裴征交手的司、陸二人突然感覺這股危險的氣息,紛紛躍出交戰圈,守在了佟博的左右兩側。


    “這是刀域?”佟博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周身內力也源源不斷匯於雙掌之上。


    “看不透這人的深淺?”趙斐隻覺佟博的身軀堅若磐石,自己發出的勁氣居然進不了他周身三尺之力,不由得心中驚駭。


    “這是怎麽了?閣中三大高手盡出,竟然還拿不下對方嗎?”正在此時,一個身形緩緩進入長門殿中。


    “員外?您怎麽親自來了?”裴征、蠍子見到來人,異口同聲抱拳施禮,而趙斐因與佟博對峙的關係,一動不動。


    “因為好奇啊?本員外迫不及待想看看,陸行雲到底搞什麽鬼?”陸勤有意無意朝佟博看了一眼,突然驚訝道:“嗯?居然看到一個令人意外之人?”


    “員外,此話何意?”裴征從未看過陸勤麵露如此神色,不經意間問出聲來。


    “這裏發生了什麽,怎麽看上一片狼藉?”陸勤並未迴答裴征的話,而是環視四周後,盯著牆壁上被打開的窟窿問道。


    “啟稟員外,這裏。。。。。。”裴征將進入長門殿後所看見的一切如實稟報給了陸勤。


    “原來是這樣!”陸勤點了點頭,卻突然朝著佟博笑道:“舍己救人,這似乎不太符合你的個性啊,翔雲!還是說,應該稱你為謀隱閣下?”


    震驚!當陸勤開口的瞬間,現場所有人都下意識將目光轉向佟博。


    “員外還是這麽喜歡開玩笑,說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佟博對於聚集而來的目光倒是不以為意,風輕雲淡的笑道。


    “老趙,收手!”陸勤突然下令道。


    “員外,這是為何?”趙斐難得遇到一個對手,想痛快的大戰一場,卻被令收手,心中十分不情願。


    “即便你能贏過此人,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陸勤似乎看出了趙斐心中的不願,也不著惱,隻是笑著:“況且,你也未必能贏。”


    “我?”趙斐還想說什麽,可突然瞧見陸勤那漸漸凝固的笑容,還是收起了散發的勁氣。


    “唿!真是得救了,多謝員外解圍!”佟博見危機暫時解除,亦鬆了口氣。


    “勿需言謝!”陸勤擺了擺手,問道:“隻是想問一句,你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隻是解決一點私人恩怨而已。”佟博笑道。


    “一點私人恩怨?”陸勤大笑數聲:“作為秘隱八隱之一,出手便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你這麽說實在難以取信於人呢!”


    “員外不信,在下也沒辦法!”佟博雙手一攤,十分無奈的聳了聳肩:“可這都是事實。”


    “哎!”陸勤深深歎了口氣,指了指被打開的窟窿:“你之所以不走,隻不過為了護住退路而已,為了陸行雲這個叛徒,這又是何必?”


    “不愧是陸勤,想瞞過他真是不容易!”佟博思緒所致,並未反駁,隻是淡淡一笑:“在下以為,人既然已經走了,員外就沒必要糾結這些了。”


    “也罷!為了已經形成的事情而煩惱,那豈非十分不智?”陸勤似乎被佟博說服了一般,真的不再提了。


    可趙斐、裴征、陸玄等人均心驚不已,要知道陸勤向來是說一不二,可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人居然能與之平等對話,還能讓其采納自己的言語,這種情形已經多年未見。


    “不過,既然來了總得讓勤略做地主之誼吧。”陸勤說罷,便頭也不迴的出了長門殿。


    “能得員外邀請,博不勝榮幸。”佟博幾乎沒有考慮便答應下來,顯得這一切是多麽的順理成章。


    可在佟博身旁的司若水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因為從陸勤進入之後便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且對方連正眼也沒瞧自己一眼,使得自尊心有些許受挫。


    “院主,請先行。”倒是佟博,似乎早就看穿了司若水的心思;司若水遲疑片刻,還是邁出了步子。


    江麵上,柳凝詩在前抵禦著飛射而來的箭矢、鬼麵於後以長竹作槳拚命劃動,二人共同踩在另一根長竹上,追擊著陸行雲所乘戰船。


    “不如將這兩人殺了算了。”李無傷這幾日連續吃虧,心中憤怒難平,見柳、鬼二人緊追不舍,不禁殺心頓起。.


    “不可!”葉虎反對道:“柳凝詩、鬼捕皆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殺了他們恐惹來大麻煩。”


    “葉護衛言之有理,將他們甩開,任由其自生自滅便是。”陸行雲采納了葉虎的意見,轉頭對身邊的精壯漢子吩咐道:“你去傳本閣的令,全速前進。”


    “是,閣主。”精壯漢子轉身便下了底艙。


    “仁哥哥,他們在加速。”柳凝詩瞧著戰船離自己越來越遠,不禁焦急起來,要知道在茫茫的江麵之上,僅憑足下的長竹,要脫困那可是希望渺茫,更別提那變幻莫測的氣候。


    “若是有個陣法阻擋,或許便可追上那艘船。”鬼麵一邊加快劃動的頻率,一邊迴應道:“不過。。。。。。”


    “布陣需要一定的時間,而現在根本來不及。”柳凝詩還未等鬼麵說完,一語便點破了目前的困境。


    “姑娘所言不錯!”鬼麵繼續解釋道:“在這江麵之上,若要阻敵一般陣法亦是無用,最好莫過於水八陣之法。”


    “水八陣?莫不是諸葛武侯所創之陣?”柳凝詩曾聽梁衝說過八陣的故事,故而問道。


    “正是武侯所留之陣。”鬼麵點了點頭,說道:“此陣共分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八門相輔相成,變幻莫測,入得陣中若不識其中奧秘,則再難出陣。”


    “這樣的大陣,布置起來一定費時費力,以目前的情形來看,不等仁哥哥成陣,那艘船早跑了!”柳凝詩說著,突然笑了笑:“不過以仁哥哥的本領,定然已經有了辦法吧。”


    “這小妮子,什麽時候連翔雲的口吻都學去了。”鬼臉無奈的點了點頭:“以目前的情形,隻有布置一門的時間,而這門便是驚門。”


    “方才仁哥哥說,這八門相輔相成,隻驚門一門如何阻敵?”柳凝詩說出的心中的疑問。


    “這便需要姑娘的幫忙了。”鬼臉笑道。


    “幫忙?”柳凝詩疑惑的問道:“仁哥哥想怎麽做?”


    “我會想辦法在戰船前方的兌六,坎四兩個方位布下陣眼,姑娘隻需。。。。。。”鬼麵小聲說著心中的計劃。


    “仁哥哥,千萬小心。”柳凝詩接過長竹,繼續劃行,而鬼麵則一頭躍入江水之中。


    “轉向,快轉向!”以為甩開柳、鬼二人的陸行雲正在得意之際,戰船前方出現的漩渦讓他頓時驚恐萬分。


    “唿!”操舵手聞聲,立刻將舵盤急速右撥,隻見戰艦在快要進入漩渦的瞬間,猛然轉向逃過一劫。


    “不好!前方危險,轉舵!快轉轉舵!”剛逃過一劫的陸行雲,還未得喘息之機,見到前方出現的漩渦再次高喊。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江麵的風冰冷刺骨,而柳凝詩看著原地打轉的戰船,露出了一絲笑容,手中的長竹也加快劃動,朝著它的方向快速逼近。


    “怎麽迴事?江麵怎麽會突然出現如此多的漩渦?”相比不識水性的陸行雲、李無傷,葉虎便顯得沉穩許多:“從方才到現在約莫過了一刻左右,速度都在原地打轉,莫非?”


    葉虎一臉至此,立刻去到船尾,向遠處眺望,隻見柳凝詩正踩著長竹,迅速向戰船逼近。


    “嗯?不對,鬼捕為何不見了身影?”葉虎已經意識到這一切都是柳、鬼二人所為,腦海中亦思索起對策來。


    “船尾的似乎是葉虎?”柳凝詩一直注視著戰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看見了葉虎,腦海中想起了鬼麵方才的囑咐。


    “這艘船的速度太快,若不想辦法阻它一阻,不等陣成便會走脫。”鬼麵手掌一翻,一個小玻璃瓶出現在掌中。


    “仁哥哥,這是什麽?看上去好美!”柳凝詩好奇瞧著瓶中那三寸長的銀色物體歡快遊弋著,不禁感歎道。


    “此物叫銀魚,姑娘可別被它的模樣迷惑了!”鬼麵笑道:“它的體力可蘊含著巨大的陣之力,會隨著氣候變化而產生不同的效果。”


    “江麵上的氣候變幻莫測,以現在的情形會怎麽樣呢?”柳凝詩攤開右掌,任由雨點滴落在上麵,若有所思的問道。


    “會在江麵上形成漩渦!”鬼麵說罷將瓶中的銀魚全部放入江中,繼續說道:“當生成的漩渦阻止戰船前進時,正是布陣之機,不過要對一個人特別小心。”


    “仁哥哥說的是葉虎?”柳凝詩猜到了鬼麵心中的想法。


    “魚的記憶隻有七息,也就是說一但漩渦產生後七息間便會消失。”鬼麵點了點頭,說道:“若是在這期間讓葉虎有所覺察,也入水下阻止,便麻煩了。”


    “仁哥哥放心,凝詩一定不會由得葉虎入水。”柳凝詩嫣然一笑,這一笑不知為何竟讓鬼麵覺得寬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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