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從自己靴筒中抽出短劍順勢一揮,兩股勁氣於半空相撞,李鴻曦受此激蕩立足不穩,手中的鐵匣丟落在地。


    “鴻曦快看,匣底有字?”徐厚飛於地麵滾了兩滾,來到鐵匣便剛想撿起掉落於地的紙品,卻意外的瞧見了匣低的刻字。


    “李鴻曦!當你看見匣底的字時,便是付出背叛代價的時候。”柳凝詩與黑衣女子鬥成了一團之際,徐厚飛卻傻傻將匣底刻字讀了出來,還詫異的問道:“鴻曦?這是什麽意思?”


    “吱呀!吱呀!”徐厚飛話音剛落,造紙室兩側的牆壁上出現了數排細孔,無數的細弩箭從孔中射出,比之戰陣中的萬箭齊發有過之而無不及。


    “唔!唔!唔!”造紙室那些行動遲緩的褐衣人發出陣陣悶哼,相繼中箭紛紛倒地。


    “當!”纏鬥在一起的柳凝詩與黑衣女子劍身相交了數次後,為了躲避弩箭而左右急閃。


    狹小的造紙室中,柳凝詩並未一味求快,隻是小幅度的移動;或低頭,或彎腰,或側身,配合著手中的龍形匕完美的避開所有來襲的弩箭。


    黑衣女子亦不遑多讓,矮著身子的她身法依然迅捷,於弩箭的空隙間連翻帶穿,緩緩朝著落在地上的半張紙品略去。


    “這小妮子的身法又進步了,看來可以撐上一陣子。”佟博原本想相助於柳凝詩,但看她躲避弩箭的方法,也不禁暗暗稱讚。


    “喝!”徐厚飛擋在李鴻曦身前猛烈的揮動著雙拳,暗青色的拳勁將襲來的大部分弩箭紛紛擊落在地,手腕上還紮著幾根漏掉的弩箭,此刻猶如古之惡來,勇猛而偉岸。


    “厚飛,快去火爐的斜側麵。”李鴻曦見徐厚飛已經紅了眼,趕緊拉住他的臂膀,大聲喊道。


    “鴻曦,你先過去!”徐厚飛突然不管不顧的穿了出去,綠色的真氣籠罩全身猶如了一匹脫韁的野馬朝著黑衣女子衝去。


    黑衣女子的手掌幾乎已經摸到紙品,可卻感到徐厚飛強大的壓迫感,使得她不得迴撤閃避。


    “嗖嗖嗖!嗖嗖嗖!”牆壁中的弩箭可不會因為二人爭奪紙品而停止,反而更加猛烈的射出。


    黑衣女子一個曼妙的橫向翻滾,貼著徐厚飛的頭皮閃避而過,兩支弩箭仿佛張著眼睛朝著她的腰間射來。


    黑衣女子半空中無法借力,於是內力一動周圍又凝起了冰壁;而徐厚飛拚被弩箭射中,硬生生的將半張紙品奪入手中。


    “想不到竟然有如此人物,可惜跟錯了人。”佟博瞧著徐厚飛輕輕歎息,卻又嘴角一笑:“這黑衣女子要栽了。”


    “哐哐!”冰壁隻一擊便被弩箭射穿,黑衣女子大驚,於半空纖腰微動,依然沒能完全避開,腰間左肋的衣衫被劃撥。


    “居然連本姑娘也算計了。”麵對如雨般的弩箭,黑衣女子雙足剛一落地,便身形急閃,朝著李鴻曦躲避的方向逼近。


    “這張白紙到底有什麽魅力,值得他們如此爭搶?”一直潛伏在上麵的佟博,好奇之心大盛。


    “唿唿!”徐厚飛左臂與左肋身重數箭,喘著粗氣來到李鴻曦的身邊:“鴻曦!你老實說,這女子到底是什麽人?”


    “厚飛!若是今日大家能活著出去,我一定將一切都告訴你!”李鴻曦緊緊的貼在火爐背上,左手微微輕動。


    “李鴻曦,你還真是天真!”黑衣女子的身形與李、徐二人不足一尺:“這弩箭陣擺明了是你主人為你準備的,難道你還繼續幫他賣命嗎?快將東西給我。”


    “我。。。。。。”李鴻曦被黑衣女子如此一說,楞在當場;左天豪的心狠手辣早就讓他生出二心,否則也不會與黑衣女子會麵。


    “少廢話!吃我一拳。”麵對步步緊逼,徐厚飛突然雙拳齊出,兩道青色的拳勁猛然朝著黑衣女子飛去。


    前後拳勁,後有弩箭,黑衣女子突然站立不動,周身寒意大盛,就連另一邊躲避弩箭的柳凝詩都受到了影響,嬌軀微微一顫,險些被一支弩箭射中。


    “哼!左天豪,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以為這樣便能要我的命嗎?”黑衣女子心中暗哼一聲,襲來的弩箭和拳勁被一層寒霜緩緩包住,很快便掉落於地。


    “造紙室中的火溫,本就十分克製陰寒的功法。”佟博暗暗驚歎:“這女子能在不利的環境中使物體凍結,這份陰寒的內力比之司若水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個都別想走。”柳凝詩淩空旋轉而上,彈飛了所有襲來的弩箭躍到了最高點;機括一動,坎龍劍應聲揮出,數道龍形劍氣夾雜著新射出的弩箭朝著黑衣女子等三人襲來。


    一直躲在徐厚飛身後的李鴻曦突然動了,他那蓄力已久的左手輕輕擺動,射過來的弩箭像忽然有了靈性一般在空中轉了個彎,全部向著柳凝詩射去。


    “嗖嗖嗖!砰砰!”飛行中,弩箭的箭頭生出了刺眼的焰火,與柳凝詩的劍氣撞在一起,破空般的激蕩聲中不絕於耳。


    “姑娘難道不先除去咱們共同的敵人嗎?”李鴻曦嘴裏發聲的同時,手中卻沒閑著,繼續操控著弩箭攻擊柳凝詩。


    “李鴻曦,你覺得本姑娘是哪種不識大體的人嗎?”黑衣女子聲到人到,身體下墜中的柳凝詩隻覺身後寒意大盛。


    “柳姑娘,你隻管擋下前方的弩箭?”千鈞一發之際,一直蟄伏不動的佟博飛身一彈,以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黑衣女子。


    “這是什麽?太惡心了!”黑衣女子泛著白霜的右掌突然觸電般的縮了迴來,眼前黑色蔓藤般的絲帶張著血盆大口,仿佛能將一切事物吞噬殆盡。


    “翔雲哥哥,你終於舍得下來了?”柳凝詩揮舞著坎龍劍打落了所有襲來的火弩,雙足輕巧的踏在水池簷上,還不忘吐槽了佟博一番。


    “如此重要的舞台,當然要留給柳姑娘!”佟博背靠著柳凝詩,丹田內伸出的咒縛依然張牙舞爪,可他卻旁若無人的打趣起來。


    “盡敢無視本姑娘。”黑衣女子本就自視甚高,哪裏受得了佟博如此一激,甩手就是兩枚螺旋。


    “叮叮!”柳凝詩身形一轉,坎龍劍橫向揮出,將兩枚螺旋鏢盡皆撥開。


    “李鴻曦,你想跑?”黑衣女子瞥見李鴻曦正扶著受傷的徐厚飛朝著造紙室的門前偷偷移去,又一枚螺旋已經從袖中滑入掌中。


    “轟!”一聲巨響再次傳入眾人耳中,震得灰塵直落,黑衣女子也覺足下微顫,螺旋鏢硬生生的扣在掌中未能發出。


    “不好!鴻曦,這門似乎被堵死了!”徐厚飛奮力拉門,可卻怎麽拉不動。


    “李鴻曦!你真是個蠢材,跟你合作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恕本姑娘不奉陪了。”黑衣女子穩住身形,一隻連著飛抓的鐵索拋上了佟、柳二人潛伏的位置,整個人飛身而起。


    “柳姑娘,別讓她跑了!”不待佟博說完,柳凝詩已然縱身一躍追了上去。


    居高臨下的黑衣女子冷笑一聲,雙掌淩空平放;二人來時的入口處緩緩被一層如水晶般絢麗的冰壁在擋住了。


    柳凝詩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見狀也不退縮,充滿內勁的右掌奮力擊在冰壁上。


    “轟!”可奇怪的是,在如此火溫的造紙室內,冰牆不但未被擊碎,反而在冰壁中生出了一簇微弱的火焰。


    “可惡!又是這一手。”柳凝詩被這一擊之力彈迴地麵,看著那晶瑩的冰壁,恨聲說道。


    “柳姑娘無需生氣!這招冰中凝火,可不是輕易能破的。”佟博倒是一點也不著腦,笑著指了指另一邊的李、徐二人:“雖然跑了老虎,但能捉幾隻兔子也不錯。”


    “翔雲哥哥!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柳凝詩不悅的嘟起小嘴:“咱們徹底被堵在這裏了。”


    “不過就是在這裏歇息片刻而已,等冰牆融化不就可以出去了。”佟博一邊調侃著,丹田出溢出的絲帶緩緩收了迴去。


    “翔雲哥哥,他們便是在花海中襲擊凝詩的人。”柳凝詩坎龍劍朝著李、徐二人一指。


    “二位難道就沒什麽想說的嗎?”麵對進退維穀,一臉尷尬的李、徐二人,佟博突然笑問道。


    “這話似乎應該由在下來說吧?”李鴻曦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塵土,定了定神:“在下似乎並不認識閣下,又為何要闖入這裏?”


    “那你們又為何要襲擊我與大防哥哥?”還未待佟博開口,柳凝詩便率先質問起來。


    “姑娘說笑了?我兄弟二人何時襲擊過你?”李鴻曦打起誑語來麵不紅,耳不赤。


    “你。。。。。。”柳凝詩被李鴻曦氣得一跺腳,轉身朝著佟博說道:“翔雲哥哥,不如將他們擒下再說。”


    “柳姑娘,稍安勿躁!現在還未有十足的把握能擒下二人。”佟博尋思道:“這操作火焰的家夥十分狡猾,不如。。。。。。”


    佟博似乎在等待這一個動手的契機,而李鴻曦這邊又何嚐不是在拖延時間,雙方就這麽對峙著。


    “姑娘說要擒下我兄弟二人,怎麽不動手啊?”雙方沉默了半盞茶的功夫,背著手的李鴻曦突然出言挑釁道。


    “你不過塚中枯骨,擒之又有何難?”佟博接過了李鴻曦的話茬,指了指徐厚飛:“在下隻是很欣賞這位朋友,畢竟如今能將青蹤拳使得如此精湛可沒有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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