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哥哥,不用送了!”柳凝詩輕輕朝著葉虎揮了揮手,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羅永此人我太了解了,那就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葉虎就這麽呆呆的仰望著夜空的繁星:“可是方才柳家那丫頭卻又說出了李鼠的秘密?到底是怎麽迴事?”


    “嗯?看來有消息了!”葉虎雙足一點,躍上了房頂:“你終於來了?情況如何?”


    “都打聽清楚了,廷尉府的幽冥廷中發生了廷衛襲牢事件!”上次那個黑衣蒙麵,身材婀娜的女子出現葉虎的麵前:“看樣子是衝著羅永來的!”


    “襲牢?”葉虎皺著眉頭:“那些廷衛為何會襲牢?”


    “據我們的細作打探,那些廷衛是被某種藥物控製才做出心智失常的事情來。”黑衣女子寒聲道:“葉護衛,這似乎是有人故意而為。”


    “不知道姑娘覺得左天謀與左天豪誰更可信一點?”葉虎突然問了黑衣女子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雖然覺得他們都不可信!”黑衣女子楞了楞,她不知道葉虎為什麽會這樣問,卻還是如實的迴答了問題:“若是一定要選擇,我寧願相信左天謀!”


    “姑娘與我的想法一樣!”有時候葉虎的眼神也同樣的深邃:“姑娘請轉告主上,若是葉虎這次有何不測,請他老人家一定保重自己。”


    “葉護衛何出此言?”黑衣女子似乎很了解葉虎,也從未見過他如此凝重的表情。


    “柳凝詩那丫頭也在這寺中!”葉虎朝著黑衣女子笑了笑:“她不但知道了李鼠的身份,也知道羅永與左天豪騙稅的事情;我懷疑李鼠已經背叛了我們!”


    “凝詩嗎?”黑衣女子的眼神明顯變了變,卻又岔開了話題:“葉護衛,我們要不要去見見左天豪問明情況?”


    “即使去問也問出不實話的!”葉虎朝著自己的腳下努了努嘴:“況且已經有人盯上我了。”


    “哐哐哐!”卯時剛到,一個小沙彌雙手擺動著鍾杵撞擊著晨種,那洪亮而綿長的聲音傳到了寺中的每一個角落;萬佛殿前兩三個的小沙彌來迴清掃著凋零的落葉,殿中的蒲團上跪坐著前後三排弟子,有節奏的敲著木魚,禮經訟佛。


    在蒲團上佟博打了一夜坐的佟博緩緩睜開了雙眼,此刻的他隻覺得疲勞盡皆消失,雖然功力依舊沒有恢複,卻很是神清氣爽。


    “嗯?葉虎不見了?”佟博瞧著床榻之上那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不禁感歎道:“此人還真是自律的很。”


    “不管了,肚子餓得咕咕叫,先找個地方用點早膳。”佟博伸著懶腰走出屋子,可是他的步伐卻立刻停住了,眼光被不遠處的葉虎吸引過去。


    葉虎單手持刀平肩而立,他的氣息仿佛已經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對於落在肩頭的枯葉,樹枝上嘰嘰喳喳的鳥鳴都渾然不知。


    “這便是所謂的空明狀態吧?”佟博心頭暗暗讚道:“這功力已經不輸那左天豪了。”


    “嗖!”葉虎就這麽閉著眼睛一刀揮出,看似微弱的勁氣慢悠悠的擊在了他身前兩尺處的樹幹上;可是勁氣在觸碰上樹幹的那一刻便消散於無形,看上去毫無傷害。


    “好刀法。”佟博緩緩走到了樹幹前,隻伸出一根指頭朝著刀勁擊打的部位一點,樹幹前麵毫無反應,樹皮卻自後方“簌簌”脫落。


    “佟護衛過獎了。”葉虎睜開眼睛,將樸刀收入身後的鞘中,笑道:“昨晚休息的可好?”


    “卑職托葉護衛的福,休息的很好!”佟博朝著葉虎拱手道:“隻是這五髒廟已經在強烈抗議了,不知這萬佛寺中可有用早膳的地方?”


    “哈哈哈!”葉虎拍著腦門:“佟護衛不提,我倒是將這事給忘了;正好葉某也未用早膳,咱們一起去找智遠師傅去齋堂。”


    “柳姑娘,這一大清晨就不用炫耀身法了吧。”佟博剛要隨葉虎前去齋堂,餘光在瞄到了柳凝詩的倩影站在樹上。


    “翔雲哥哥、葉哥哥,凝詩也不想這樣啊。”柳凝詩右掌扶在樹幹上,似乎已經狂奔了一陣,體力的氣息還有些許紊亂:“隻是錢掌櫃昨夜突然暴斃於寺中,智遠小師傅想請兩位哥哥過去看看。”


    “什麽?錢掌櫃暴斃?”葉虎看上去麵有露驚容:“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嗎?”


    “聽說金陵令秦大人已經帶著衙役與仵作前來,可是還沒能查出結果!”柳凝詩雙足輕輕一點,落在了佟博身旁。


    “柳姑娘,能不能等我與葉護衛用過早膳再去?”佟博還在跟柳凝詩討價還價。


    “哼!不行!”柳凝詩氣鼓鼓的朝著佟博一瞪眼。


    “佟護衛,我看你還是依了柳姑娘吧。”葉虎朝著佟博笑了笑:“呆會完了事,讓柳姑娘請我們去寺外用膳。”


    “哎!我怎麽這麽命苦。”佟博無奈的一搖頭,隨著柳凝詩、葉虎朝著西偏殿走去。


    四個精壯大漢抬著一頂絳紫色的轎子穩穩的朝著三順錢莊而來,那金色的穗子垂落在轎簷四周,顯得雍容華貴;兩邊轎簾上印著兩隻紫色的貔貅,細膩而精致的針線將它們的威猛表現得淋漓盡致。


    “你們看?這是哪家的轎子,那麽大氣派?”


    “不知道,似乎不像本地人。”


    周圍的民眾朝著轎子指指點點,卻又不敢大聲喧嘩。


    “壓轎!”四個精壯漢子對這些民眾視若無睹,就好像很習慣別人評頭論足一樣,徑直來到了三順錢莊門前放下了轎子:“總掌櫃,已經到地方了。”


    “真是好久沒來金陵城了,還真是有點懷念這裏。”一個身材微胖,衣著奢華的中年人緩緩跨過轎欄,就這麽失神般的看著“三順錢莊”的牌匾,久久不願移開目光。


    “客官,您要存銀子嗎?那您可來對地方了,我們三順錢莊可是全國最大的連鎖錢莊,那廣源錢莊跟我們比起來就隻能提鞋!”錢莊門前的一個小廝一看那頂轎子,便知這一定是隻大肥羊,立即殷勤的迎了上去。


    “啪!”為首的精壯漢子上前對這小廝就是一巴掌:“別在這裏聒噪,叫錢竹青滾出來。”


    “唉?”微胖的中年人轉臉對著精壯漢子斥責道:“大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生意人要和氣生財,怎麽還是這麽莽撞?去跟這位小哥道歉。”


    “好哇!你打人?”小廝捂著通紅的嘴巴,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來人,有人來我們三順錢莊撒野,還打人!”


    “是誰?敢來我們三順錢莊撒野?”頓時從錢莊裏跑出七八個身著灰色粗布衣,手持木棍的小廝將中年人以及抬轎的四個漢子圍在了中央。


    “一幫狗才,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那個叫大莊的精壯漢子一把擼起了袖子,露出了結識的肌肉:“你們知道這位掌櫃是誰嗎?”


    “哼!管你是誰?”被打的小廝捂著半邊嘴巴,在金陵城還沒有人敢來三順錢莊鬧事:“今天你們要不給個交待,休想離開。”


    “小兄弟,我說過了做生意要和氣生財。”中年人向大莊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又朝著被打小廝笑眯眯的言道:“方才你迎客的態度就很好嘛;不過,生意人哪有不受氣的,能忍還是要忍啊!”


    “你以為你是誰啊?居然教訓起我來了?”被打小廝從身後的小廝手中接過木棍朝著中年人砸了過來。


    “砰!”大莊一閃身擋在了中年人的身前,連出兩拳;一拳擊斷了木棍,另一拳擊在了小廝的胸前,將他擊出了三尺遠。


    “哇!”小廝仰麵倒在地上,右手朝著嘴邊一抹,一看滿是血跡,立刻大叫起來:“反了!反了,都給我上,打死他們。”


    “都住手!”一直躲在錢莊中暗自窺探的尹瑩適時的走了出來,上前撥開了圍成圈的眾小廝,朝著中年人作了一揖:“小侄見過二叔;想不到數年不見,二叔風采一如往昔!”


    “你是?”中年人怔怔的瞧著眼前這位滿臉貴氣的黃杉公子,一時間有點詫異,不知道自己何時多出了這麽一個侄子。


    “二叔真是貴人多忘事。”黃杉公子竟然朝著中年人撒起嬌來:“小時候二叔經常帶瑩去集市買糖吃,難道您忘了?”


    “原來你是?”中年人瞧著黃杉公子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哈哈哈!瞧老夫這記性,真是女大。。。。。。”


    “瑩已經為二叔泡好了您最愛喝的秋落雁。”黃杉公子截斷了中年人的話語,彎腰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二叔內堂敘話。”


    葉虎、佟博、柳凝詩三人相繼跨進了原來米蘇姑娘住的那間客房,錢掌櫃的屍體就這麽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卻不見一絲血跡,一個背著黃楊木箱的仵作正將一根銀針刺入他的肉體之中。


    “你們什麽人?”一個衙役指著柳凝詩一行人喝到:“閑雜人等不得隨意入內!”


    “凝詩什麽時候變成了閑雜人等了?”柳凝詩老遠就瞧見了身著綠色官袍的秦安焦躁不安的站在仵作後麵,故意放開嗓子喊道。


    “是誰?在這裏大唿小叫的?”要知道這萬佛寺是齊國太祖帝蕭擎天親自下聖旨修建的,曆代齊帝每年都會有半個月的光陰要在此地禮佛,這也成了一種傳統;眼看今年蕭時雨的禮佛期將近,居然在一片淨土上出了人命案,他焉能不急。


    “秦大人這麽快就將凝詩忘了嗎?”柳凝詩調皮的躲在了佟博後身,隻露出一張俏臉,朝秦安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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