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當上了護衛長之後,這個李鼠就主動向我示好,並要說以後一定會誓死效忠於我。”安大防迴憶了片刻,恨恨的言道:“想不到他之後會在葉府陷害我,也怪我以前太信任他了。”


    “大防哥哥,你還記得當初在葉府,李鼠說過的一句話。”柳凝詩腦海中不停的思量著之前的景象:“他說你資曆淺薄,若不是答應他們為杜院主報仇,生肖十二衛又怎麽聽命於你?”


    “是說過這麽一句,我當時也覺得很奇怪,生肖十二衛素來不和?與李鼠關係好的也就是石牛,商龍和於猴。”安大防輕押了一口燒刀子:“這三人平常對我的態度也很忠心。”


    “那我們可拜訪一下和李鼠關係不好的人,看看是否有什麽線索。”鬼麵若有所思:“不知道和李鼠關係最差的是誰?”


    “雪馬和玉兔。”安大防說到這裏自己也笑了:“這兩人都是女護衛,平常就看不慣李鼠那賊眉鼠眼的模樣;而且李鼠這人手腳還不幹淨,總喜歡輕薄她們。”


    “那兩位姐姐不是會很吃虧,那日李鼠的身法我之見過的,也太滑溜了。”柳凝詩一臉抱打不平的模樣:“我的幻影步伐也隻不過能勉強跟住他。”


    “柳姑娘是女子,去拜訪兩位女護衛應該更容易接近她們。”鬼麵笑道:“不如這樣,大防和柳姑娘去查李鼠案,假稅吏的案子便交給我,如何?”


    “我們每日申時在風遠客棧匯合,交流一下當日的情況,大防哥哥,你覺得呢。”柳凝詩也讚同的點了點頭。


    “一切都聽凝詩的。”安大防點頭。


    “就這麽定了。”鬼麵伸了個懶腰,笑了笑:“柳姑娘,你看正事也談完了,我和大防就。。。。。。”


    “飲吧,飲吧!我要先迴府了。”柳凝詩無奈了向二人擺了擺手,朝著外門走去:“難怪翔雲哥哥不願意來醉風樓,若是和這兩人飲酒不被他們灌死才怪。”


    黃昏時分的集市上很是熱鬧,各類小商販賣力的扯著嗓子叫賣著自家的東西;而集市的客人也是絡繹不絕,討價還價、尋路問道,各種喧囂不斷。


    卸下了護衛服的佟博走在人群中顯得再普通不過了,而他也挺喜愛這種狀態,看見愛吃的,愛喝的就花幾個銅錢滿足一下自己的五髒廟,那簡直是一種從未有過的享受。


    這不,一臉惺忪的佟博看上去還沒睡醒的樣子,卻已經迫不及待的來到了一處包子攤前:“老板,燒麥怎麽賣的?”


    “客官,二文錢一個。”包子小販看見有客人要買包子,熱情的招唿起來:“我這裏的燒麥那可是遠近聞名,客官要買幾個?”


    “嗯!給我來兩個燒麥吧。”佟博透著那碩大的蒸籠都能聞到包子的香味,由於午時睡覺錯過了午膳,此事他的肚子早就在抗議了。


    “好勒。”包子小販拿起一片蘆葦葉將兩個燒麥包好遞給了過去,佟博自腰間取出四個銅板放在蒸籠麵上,左手接蘆葦葉,右手剛想拿出一個燒麥享用,就聽得自己的正前方傳來陣陣叫喊聲。


    “抓住她,別讓這個小賊跑了。”隻見一個蓬頭垢麵的小女孩不停的跑著,她那原本一頭的秀麗的頭發看上去很是淩亂,單薄的布衫也都是泥土,手中還抓著半個燒餅時不時的啃上一口;她的身後的一個尖嘴猴腮的布衣小販,嘴裏一邊罵罵咧咧,腳下一邊不停的追著。


    突然,那小女孩腳下一絆,立足不穩向前一趴;這個小販追上前去,一把將小女孩拎了起來:“好你個小賊,害得我追了那麽久。”


    小女孩倔強的盯著小販,眼中卻沒流一滴眼淚:“你胡說,我根本不是賊,也沒有偷你的東西。”


    “你還說沒偷。”小販一把奪過小女孩手中的半個燒餅向左右圍觀的人群展示道:“鄉親們,你們評評理,這半個燒餅就是她從我的攤子上偷來的。”


    “小姑娘,這麽小的年紀就偷東西可不好。”


    “是啊,你家大人就這麽教你的嗎?”


    圍觀的鄉親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他胡說,我沒有偷,我真沒有偷。”小女孩拚命的辯解著,可是就是沒人有相信他。


    “哼!小姑娘,這半個燒餅一紋錢,今天要麽付錢給我,否則隻能拿你來抵這個燒餅了。”小販看著周圍的鄉親都幫著他說話,更是助長其囂張氣焰,一臉貪婪的看著小女孩。


    “住手。”佟博很少喜歡管閑事,可是看著小販如此欺負一個孩子,他身體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憤怒流向心房。


    “你是誰?想多管閑事?”小販見佟博想管閑事,頓時怒從心起。


    “你是玉兒?”佟博走近一看,才看清小女孩的麵容,正是當日金陵城西躲在柳凝詩身後的那個孩子。


    “你是誰?可我不認識你呀。”小女孩滿眼警惕的看著佟博。


    “我是你凝詩姐姐的朋友翔雲。”佟博單膝下蹬,取出一塊白色的絹布替玉兒擦拭著臉上的塵土,心中卻忍著陣陣襲來的酸楚,不讓自己在孩子麵前失態。


    “你真的是凝詩姐姐的朋友?”玉兒聽得柳凝詩的名字,心中一酸,再也控住不情緒,眼淚自眼眶中簌簌落下。


    “玉兒,有翔雲哥哥在,你不要怕。”佟博麵帶柔情的又替她擦拭著眼淚。


    “你們倆這著出認親戲演完了沒有?”一旁的小販看著佟博和小女孩旁若無人的說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不禁怒吼起來。


    “你剛才說是她偷了你的半個燒餅?”佟博站立,轉身,麵色由原來的柔情轉為冷厲隻用了一個瞬間。


    “是,是又怎麽樣?”小販看著佟博的眼神,頓時打了個寒顫,嘴裏卻還是死硬。


    “是嗎?”佟博也沒客氣,一把奪過小販手中的半個燒餅,看了片刻,舉起在眾人麵前轉了一圈:“諸位鄉親看看,這半個燒餅上滿是灰塵,還有一個腳印,你的攤子就賣這種貨色?”


    “翔雲哥哥,這個半個燒餅是別人不要了扔在地上,玉兒才撿起來的。”玉兒辯解道:“凝詩姐姐教過玉兒,做人要有氣節,就是餓死也能去偷。”


    “是啊,這是別人不要的燒餅。”


    “好哇,原來是你冤枉人家。”


    經過佟博和玉兒這麽一說,眾人都明白了原來是這個小販在撒謊,紛紛指責起來。


    “你胡說,這分明偷走後掉在地上被人踩的。”小販還在恬不知恥的狡辯著。


    “你剛才說這半個燒餅要多少來著?”佟博聽了小販的狡辯,並沒有發怒,反而笑了起來,笑得是那麽深沉而有魅力。


    “一、一文錢。”小販看了佟博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驚懼的感覺,連說話都結結巴巴了。


    “無妨,區區一文錢給你便是。”佟博中、食二指奮力一彈,一道淩厲而迅猛的黃光朝著小販飛射過去。


    “啊!”隻得聽小販一聲慘叫,抱著左臂痛得趴著在地上顫抖著,銅錢已經深深的嵌入了他的左臂之中;不多時,鮮血順著皮膚慢慢流出,那滋味簡直生不如死。


    “玉兒,你一定餓了吧,翔雲哥哥帶你去吃東西。”佟博看也不看小販一眼,拉起玉兒便走。


    “你啊,連小女孩都欺負,簡直活該。”


    “是啊,真是豬狗不如。”


    聽得人群一陣陣叫罵聲,已走出很遠的佟博不禁感歎:“真是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景瑞包子鋪的角落裏,玉兒也顧不得吃相難看,一隻手拿著一個包子狼吞虎咽的咀嚼著,一旁的佟博將一杯茶水移到了她的麵前,笑道:“玉兒,你慢點吃,別噎著。”


    “翔雲哥哥,我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玉兒一邊說,一邊又抓起一個包子放入嘴中。


    “你不是和王媽住在金陵城西嗎?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佟博看著玉兒如此,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玉兒聽得佟博問話,本來吃的香甜的包子掉落在地上,又“嗚嗚”的哭了起來:“王媽,王媽和小土豆他們都死了。”


    “死了?”佟博猶如五雷轟地,他的心中在滴血,那是幾條幼小的生命,他極力想守護的孩子;為了他們能快樂平安的長大,為了自己的事不牽連他們,每次自己隻能遠遠的看著他們,如今就這麽死了。


    “玉兒不哭,跟翔雲哥哥說說是怎麽迴事?”佟博定了定神,平複一下腦海中燃燒起來的情緒,輕輕的撫摸著玉兒的頭。


    “是幾個穿著紅色差服的官差,好像來要收什麽稅?”玉兒的情緒也稍稍的平複下來:“王媽不同意,就跟他們起了衝突,就被一個官差用匕首刺死了;小土豆他們衝了出去,也被他們殺了,玉兒當時躲了在屋後的茅草堆才沒被他們發現。”


    “官差?”佟博腦海中飛快的思索起來:“近日金陵城好像出現了一幫假稅吏,坑害了不少人。本來不想管這個閑事,不過現在我定要與你們鬥上一鬥。”


    “佟護衛,這麽急著用飛鴿傳書叫我來有什麽事?”正當佟博思索之際,一身淡黃綢衫的幻羽出現在包子鋪中。


    “羽姑娘你總算來了,就勞煩你帶著玉兒去梳洗一番,再帶她買兩件換洗的衣服。”佟博自懷中取出五兩銀子遞給幻羽。


    “這小姑娘是誰啊?”幻羽被佟博一陣交待弄的懵在那裏。


    “她是柳姑娘的朋友,詳細的情況容後再與你細說。”佟博轉身便要走:“我要去金陵城西看看。”


    “翔雲哥哥,你要丟下玉兒嗎?”玉兒怯生生拉著佟博的衣角,戀戀不舍的不讓他走。


    “怎麽會呢!翔雲哥哥隻是要去查出害王媽他們的兇手替玉兒報仇。”佟博迴身蹬在玉麵前麵,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玉兒乖,先跟羽姐姐迴去,翔雲哥哥辦完了這些事一定會去看你。”


    “那、那翔雲哥哥一定要說話算話,來看玉兒。”玉兒一臉天真的伸出一隻小拇指:“咋們拉鉤。”


    玉兒與佟博的小拇指碰在一起的那一刻,二人的心中皆充滿了一股濃濃的暖意,麵容上也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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