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醜時四更,天寒地凍!”寒夜中更夫不辭辛勞的用梆敲打著銅鑼。


    守在在魏驛館門前的護衛接連打著打哈欠:“你這說都他媽的都四更天了,換班的怎麽還不來啊?”


    另一個護衛也是眼皮直直打墜:“是啊,哥幾個都守了一天了,這又冷又餓的。”


    “奶奶的,等這幫孫子來了以後我得好好罵罵他們,然後在去醉風樓叫上一桌上等的席麵。”打哈欠的護衛又開始抱怨起來:“連那幫巡邏的護衛都不見了,估計也他媽去喝酒了。”


    “不好意思啊,兩位弟兄,我們來晚了。”兩個身著護衛府,手握佩刀的漢子連連的打著招唿。


    “媽的,你們總算是來了,這換班的時辰都去一盞茶了。”


    “就是就是,還有沒有一點時間觀念啊。”兩個守門護衛不停的抱怨著。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兄弟們多喝了兩杯,這才晚了點;老哥哥給你們賠個不是。”說著,其中一個漢子一隻手輕輕在其中的拍了拍。


    另一個佩刀漢子也趕緊上前來:“是啊,不好意思啊。”


    “哎!不跟你們說了,我都快餓死了。”守護門衛朝著另一個一招手。


    “不過,你這頓飯恐怕要去陰超地府去享用了。”剛才還熱情賠不是的聲音轉瞬間變得陰冷起來。


    “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守門護衛不可思議的轉過頭來,他隻覺得自己的瞳孔在不停的收縮,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深入腰間。


    “你怎麽殺了他?”另一個護衛大驚,剛想叫出聲來,另一個邊的漢子一掌切在他的脖子上,笑道:“你既然這麽想知道,就去隨他一起下去吧。”


    夜色中,五個黑衣人急速飛奔而至,為首的黑衣人雙眼兇相畢露:“都解決了?”


    “首領,這裏已經全部被我們控製住了。”兩個佩刀漢子恭敬的朝為首的黑衣人拱手道。


    “我們進去,一個人都要不要放過。”為首的黑衣人右手一招。


    “是。”一眾黑衣人齊齊應聲。


    “啊!額!”五個黑衣人猶如餓狼衝進了羊堆般的屠戮著,驛館中的侍衛相繼倒地。


    其中一個黑衣服一抓擊出,一個侍衛軟軟的攤了下去,胸前出現了一個透明的窟窿。


    黑衣人緩緩伸迴了手掌,享受的放在嘴邊添了添,眼神中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饕餮,辦完了正事有你享受的。”為首的黑衣人沉聲道。


    “哼。”饕餮除了看著他手上的血跡,毫無反應。


    就在他們說話之際,另三個黑衣人也聚攏過來:“首領,除了沒發現元瑾和韓勳,其他人都被我們解決了。”


    “那兩個人不見了就不見了吧,我們的目標是柳家人。”為首的黑衣人嘿嘿一笑,五人施展著輕身法迅速的往著天香小築旁邊的閣樓上越去。


    “柳姑娘,在你答應實施這一策起,可要時刻警惕著哦,哪怕在夜晚安息的時候。”柳凝詩和衣躺在臥榻之上,腦海裏時不時又迴想起佟博臨走前的話來。


    她就這麽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雪山清心丸也隻是緩解了我的毒性,並未安全根除,眼看期限將近,我到底要不要繼續等待下去。”


    柳凝詩剛要合眼,忽然心念一動,右手抓起背子往前一扔,左手一掌拍在臥榻上,整個人彈身而起,沒有片刻遲疑的躍上了房梁,兩個黑衣人兩道強烈的刀風將背子撕成了兩半。


    兩人望了一眼柳凝詩,一身黑色的勁裝,秀發幹練的紮在腦後,一雙如水般的妙目中透著森森寒意。


    二人對望了一眼,相互點了點頭,也高高躍向房梁,柳凝詩借著房梁一借力,瞬間閃到了躍在半空中的兩人身邊。


    兩個黑衣人還未反應過來,隻覺柳凝詩的兩隻手掌就貼在了自己的胸前。


    隻聽得“砰砰”兩聲,兩條黑影迅速倒飛出去,撞在了屋子的牆麵上。


    “咳,咳。”兩人雖然狼狽,卻還是提刀站了起來。


    柳凝詩皺了皺眉頭:“剛才那一掌我用了五成力,如果一般的殺手不可能隻受了一點輕傷,他們到底是誰?”


    “廢物,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打飛。不過,這個丫頭細皮嫩肉的,很值得我吸幹她的血。”叫饕餮的黑衣人走了進來,聲音中帶著些許沙啞。


    這道聲音猶如一塊重錘擊在了柳凝詩的心頭,她緊緊的握著拳頭,這是她一輩子想忘卻又忘不了的聲音:“你們是試藥人。”


    “嗯?這小丫頭居然知道我們?那就更不留你活口了。”話音剛落,饕餮一爪劃向柳凝詩麵門。


    柳凝詩側身一避,雙足一點地,反身躍過了後麵想來偷襲的兩個黑衣人,雙掌用重手法拍中了二人的肩井穴,兩個黑衣人軟軟的跌倒在地。


    饕餮見狀長嘯起來,一雙眼睛漸漸變成了赤紅色,全身的內力自嘯聲中釋放出來直逼柳凝詩:“臭丫頭,今天我一定要吸幹你的血。”


    柳凝詩也不再遲疑,自腰間抽出了一根白色玉蕭輕輕的放在了嘴邊吹奏起來。


    婉轉低沉的嘯聲中透著些許怒意,結合著柳凝詩的內力形成了一條條彎曲的細絲和嘯聲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隻半盞茶的時辰,屋內的座椅碰撞得粉碎,地上躺的兩個黑衣人本就傷重,哪能抵禦這兩股內力的同時衝擊,頓時七竅流血而亡。


    柳凝詩見狀,曲調一變,原本一個個彎曲的細絲合到一處,猶如驚濤駭浪般的淹沒了重重嘯聲向著饕餮傾瀉而來。


    饕餮眼見無法閃避,硬著頭皮伸出雙掌硬接了這一擊,隻聽“轟”的一聲,所有的內力消散於無形。


    饕餮一步也未後退,就這麽昂首站立著,鮮血順著嘴角邊慢慢的流淌出來。


    柳凝詩也沒想到這個黑衣人如此彪悍,本能的呆了一呆,就這愣神瞬間,又一個黑衣人彈窗而入,一掌擊在了柳凝詩的左腰間。


    柳凝詩被擊中的同時,玉蕭一揮,一道勁氣同時襲出,黑衣人一擊得手卻不戀戰,滑溜的退開了,陰笑道:“沒想到在這金陵城還能見識到澤國千裏這種殺招,想不到我們遇到了一條大魚。”


    “當你遇見危險的時候,就扔出這個”。柳凝詩當機立斷,一揮手甩出了佟博留給她的煙玉。


    “嗆死我了。”偷襲的柳凝詩的黑衣人不聽的叫道。


    “你鬼叫什麽?真是吵死人了。還不打散煙霧。”饕餮摸了摸嘴邊的血漬。


    “怎麽,你二人聯手還讓一個小丫頭跑了?”為首的黑衣人進到屋裏瞪了二了一眼。


    “首領放心,她已經中了我一掌,跑不遠。”偷襲柳凝詩的黑衣人擺動了一下手掌。


    “哼,你也就知道偷襲而已。”饕餮眼神中流露出不屑之意。


    “那也比你被一個小丫頭打得吐血強。”黑衣人不甘示弱道。


    “要不咱倆就在這當著首領麵比試比試?”饕餮眼神兇光畢露,恨不得吃了這個黑衣人似的。


    “都住口,現在什麽時候了,你們還窩裏鬥?”為首的黑衣人怒道:“饕餮,你受傷了,先迴去養傷吧,窮奇隨我去追柳凝詩。”


    饕餮死死的盯著奇窮遠去的背影,眼睛裏快要噴出火來:“早晚要吸幹你的血。”


    “嘶嘶嘶”,夜色中傳來了幾聲的嘶鳴聲,兩匹四肢健壯,通體黝黑的駿馬唿嘯而來,騎在馬上的一男一女正是安大防和幻羽。


    馬兒雖然在全力狂奔,安大防再也安耐不住急迫的心情,離著魏驛館還有一丈多遠,他雙腳一點馬鐙,縱身躍上了圍牆翻了過去。


    “喂,喂。安護長,你等等我。”幻羽撅著小嘴,不滿的喊道:“這個安大防什麽人啊,虧得小姐這麽看重他,還讓我跟著他查案。我看他呀就是個莽夫。”


    幻羽搖了搖頭,追上了安大防的丟下的馬匹,剛想收攏住韁繩;突然,安大防的馬狂躁不安的嘶鳴著,像是不受控的往魏驛館的西北角衝了過去。


    “怎麽連匹畜生也欺負我。”幻羽氣得的一跺腳,無奈的追了上去。


    幻羽一口氣追到了驛館的北圍牆邊,映入眼簾的一幕令她驚呆了:十幾個玄武院的護衛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剛才狂躁的不安的駿馬此時正低著頭,用舌頭舔著其中一個護衛的臉龐,還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嘶鳴。


    幻羽一個一個探了探鼻息:“安大防派出的一隊護衛居然全死了,而且全身都看不見一點傷痕。”


    “誰,在哪鬼鬼祟祟的?”幻羽頭也不迴,腰間軟鞭猶如一條靈蛇般的甩向身後。


    “姑娘千萬別打,是安護長讓我來協助姑娘的。”佟博一閃身避開了幻羽的這一鞭,摘下了蒙在臉上的黑巾。


    “你是誰啊,我在玄武院怎麽沒見過你?”幻羽氣唿唿的喊道:“這個安大防剛才進了院子,難道就這麽走了?”


    “是幻羽姑娘吧?在下佟博,是玄武院的巡夜護衛。”佟博拱手道:“安護長也已經到了嗎?”


    “是啊,已經衝進了院子,恐怕是迫不及待的去救那個柳凝詩了。”幻羽聽得佟博隻是一個巡夜護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個安大防居然找來一個巡夜護衛查案?”


    佟博看了一眼添著護衛的駿馬,歎了口氣:“這馬念倒舊,若非此這些屍體怕是不易被找到。”


    “這不是安大防的坐騎嗎?”幻羽不解的問道。


    “姑娘有所不知,玄武院馬匹數量有限,除了院主是單獨的坐騎,其他坐騎都由護衛會輪流使用。這匹馬應該跟了這個護衛兄弟有一陣了。”佟博收拾一下心情,開始查驗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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