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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條件


    “唉唉唉……”楊政方連忙攔著,“你這老哥,真是的,咱們什麽關係?還分這麽清呢?”


    “楊老弟呀,我對不起你呀,生了這麽個孽障……”老黃流出了一行濁淚。


    “得了得了,你這人真是搭理不得,沒事兒你哭什麽呀?……”楊政方感覺頭皮都有些發麻了。


    “得了得了……”老劉一邊大口滿塞的吃著菜,一邊含含糊糊的道:“不就是你兒子騙了人家點兒藥吃麽?這是再造之恩,幹脆,讓你兒子認楊老弟當幹爹不就得了?”


    “劉老哥,這可使不得,說實在話,我比黃哥的兒子大不了幾歲,他叫我楊叔,我都覺得別扭……”楊政方連連擺手。


    “就這麽辦了,”老黃卻是眼前一亮,“從此後,那小王八犢子,不但是我兒子,也是你兒子了……”


    “……”楊政方和楊明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天呐,我從今以後,又要多一個幹哥了……”正在大口滿塞吃著菜的張揚,也終於驚呆了,嘴裏的菜都忘了咽下去。


    夜半三更時分,天空中圓月隻缺了一個小邊兒,乍看上去,卻還有著那麽股子圓溜溜的味道。


    躺在小木屋的地板上,楊明和衛卿卿都沒有睡覺,而是擺弄著一個手電筒大小的物體,正是光能控溫器的控製器。


    “你打算把範圍設置在多大?”衛卿卿倚在楊明懷裏。


    “一百公裏吧……”楊明將範圍旋鈕調節到最大。


    “溫度呢?”衛卿卿又問道。


    “零下3攝氏度。”楊明又把溫度旋鈕調節到了零下3攝氏度。


    “打開開關麽?”衛卿卿道。


    “當然要打開了。”楊明推開了開關。


    “感覺,咱們就是行雲布雨的神仙……”衛卿卿心情激動的有些難以自製。


    “調節溫度罷了,一會兒咱們就關上,不然的話,天氣驟然變冷了,會下雪的……”楊明說道。


    “反正,我就覺得,咱們是神仙……”衛卿卿很有些得意。


    今夜,溫度驟降到了零下,河麵結上了薄薄的一層冰,霜霧讓田裏僅有的綠色掛上了一層雪白。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還有些暗淡,也就是五六點的時候。


    劉嫂早早的起床,穿上一身新衣,好好的梳洗打扮,在鏡子前照了半天,直到自己滿意之後,才去了楊明家。


    楊明和衛卿卿是睡的溫泉池那裏的小木屋,劉嫂直接就去了後園兒。


    “嗬嗬,劉嫂今天打扮的這麽漂亮,難道是去相親麽?”楊明這會兒正提著一大桶牛奶從養殖場裏出來,見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劉嫂,不由得笑道。


    “廢話,難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去相親呀?”劉嫂賞了楊明一個大白眼兒,走過去要替他分擔一下牛奶的重量。


    “得了吧?我這活兒可不幹淨,你還是在旁邊兒歇著吧,弄得你一身奶腥子味兒,讓男方瞧不上,你事後怪我可就不好了……”楊明連忙躲了,口中笑道。


    “臭德行,我從誤吃了你那個什麽破蟒蛇蛋之後,力氣比你的還大呢……”劉嫂當然知道楊明這是怕她累著,心中甜滋滋的同時,嘴上卻不示弱,還連續性的賞了楊明好幾個大白眼兒。


    “是是是,您是大力水手,咱大棚裏有菠菜,你吃不?”楊明提著牛奶,將潔白的奶水倒進了水缸裏。


    “胡說八道,你們家大棚裏哪有菠菜啦?當我沒進去過呀?”劉嫂嬌聲道。


    “誇張!懂不懂?一種修辭手法而已,不要當真嘛……嗯,你就把我的大棚想象成一個蔬菜市場,裏麵兒啥菜都有……”楊明說道。


    “你少跟我扯這些,難道你不知道你嫂子是半文盲呀?”劉嫂挺嬌媚的白了楊明一眼,然後娉娉婷婷的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向著小木屋走去。


    “哎呀!臭劉嫂,你就會欺負我,我跟你拚了……”衛卿卿的尖叫憤怒聲傳來。


    巨大的房車裏,楊明坐在司機位子上,劉嫂卻坐在後車廂裏,美滋滋的躺在沙發床上。


    “咱們先去哪兒呀?”楊明問道。


    “去劉家村,接了我三嬸兒,讓我三嬸兒安排地方。”劉嫂懶懶散散的道。


    “坐好了,別讓我把你晃下去……”


    “放心好了……”劉嫂滿不在乎,她早就從衛卿卿她們口中知道了,這輛車的平穩性,絕對是一流的,坐在上麵,跟坐在自家炕頭上,沒有多大區別。


    從鄭家村到劉家村,距離雖然不遠,但是通車的話,就要走很長一段路了,要繞過好幾座山。


    楊明開著房車,很快就來到了劉家村,停在了劉樹根家的大門口兒。


    “哎呦,你可算來了……”一個聽到汽車聲的中年婦女,著急忙慌的從劉樹根家跑了出來。


    “三嬸兒……”劉嫂從車上下來,笑嗬嗬的和她打招唿。


    “怎麽這麽半天才來?你三嬸兒都等急了……”這個時候,劉樹根兒和江月娥也走了出來,說話的就是江月娥。


    “那現在就走吧,三嬸兒上車……”劉嫂笑著,拉著那中年婦女上了車。


    “唉,你這丫頭,真是不懂事兒,也不讓人家進屋喝口水……”江月娥早就注意到了開車的小夥子,有些嗔怪的瞪了閨女兒一眼。


    誰料劉嫂卻是嘻嘻一笑:“他是孩兒的爸,跟他客氣什麽呀?以後有啥髒活累活的,就給他打電話,不用跟他客氣。”劉嫂這話,可是說的曖昧無比。


    “你這丫頭……”江月娥狠狠地瞪了閨女兒一眼。


    “是呀,大伯大娘,以後有啥事兒,您說話,別把咱當外人……”楊明頭探出車窗,笑著說道。


    “行行行,一會兒相親迴來,就在家吃了啊……大娘給你做飯,一定要迴來……”江月娥笑著說道。


    “成!”楊明笑著答應,搖上了車窗,向後麵兒道:“三嬸兒,咱們去哪兒呀?”


    “去趙家溝,男方家……”三嬸兒有些不樂意了,她感覺自己這個侄女,和前麵兒開車的那個小夥子,關係有些曖昧。


    車子緩緩啟動了,向著趙家溝的方向駛去。


    路上,三嬸兒死死的盯著劉嫂的臉蛋兒,看的劉嫂都有些不自然了,過了半晌,劉嫂終於受不了了:“三嬸兒,你老盯著我幹什麽呀?”


    “芬兒呀,你跟三嬸兒說實話,你跟前麵兒開車那男的,是什麽關係?”三嬸兒說道。


    “啥關係?幹親關係呀?”劉嫂眨巴了眨巴眼睛。


    “我不信……”三嬸兒說道。


    “您不信,我們也是幹親關係呀……”劉嫂笑道。


    “你跟三嬸兒說,你和他是不是,有些不正當的關係?”三嬸兒也是一個爽快人,有啥說啥。


    劉嫂知道三嬸兒的脾氣,也沒有翻臉,隻是臉孔板了起來:“您愛咋想就咋想吧,我絕不多做解釋……”


    “你要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劉嫂知道三嬸兒的脾氣,三嬸兒同樣熟悉劉嫂的脾氣。


    “哼!”劉嫂哼了一聲,從茶幾下摸出一個大蘋果,哢嚓一聲咬了口,看都不看三嬸兒一眼。


    “怎麽這麽不懂事兒?就知道自己吃呢?你就不會讓讓我?”三嬸兒從沒有把劉嫂當過外人,說話挺直接的。


    “噗嗤……”劉嫂一樂,把咬了兩口的蘋果遞到三嬸兒跟前,“三嬸兒,吃不?”


    “不吃……”三嬸兒使勁兒白了劉嫂一眼,把頭扭到了一邊兒。


    “吃甜瓜不?”劉嫂樂嗬嗬的又從茶幾兒下摸出一個洗的幹淨的大甜瓜。


    “不吃……”三嬸兒還是不看劉嫂一眼。


    “吃桃兒不?”劉嫂又從茶幾兒下摸出一個大桃子。


    “不吃……”三嬸兒的氣性還挺大的。


    “幹嘛呀?還真生氣了?”劉嫂坐到了三嬸兒身邊兒,擠了擠她。


    “沒有……”三嬸兒沒好氣兒的道。


    “那就把甜瓜吃了……”劉嫂把甜瓜遞到三嬸兒跟前。


    “留著吧,那邊兒小孩子不少,給孩子們吃,讓人家對你有個好印象。”三嬸兒說道。


    “憑什麽呀?我到他們家相親去,我還得巴結著他們,我多賤呀我……”劉嫂翻著白眼兒,吭哧一口把大甜瓜咬了一口。


    “你……你不是大姑娘了,人家那男的,別看都三十五了,可人家還沒結過婚,童子……”三嬸兒瞪著一雙眼睛。


    “啥童子呀?一個三十五歲都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兒,有什麽值得吹噓的呀?還光榮呢?”劉嫂連連翻著白眼兒。


    “……那是我外甥好不好?”三嬸兒有些不樂意了,那人好歹也是自己的外甥呀!


    “表外甥好不好,你表姐的婆家侄子,哼!我就納了悶兒了,你怎麽到處認親戚呀,人家跟你八杆子都打不找,丁點兒的血緣關係都沒有……”劉嫂小嘴兒特流利。


    “我不搭理你……”三嬸兒氣的扭過身子,不搭理劉嫂了。


    哢嚓……


    劉嫂把甜瓜一拍兩半兒,把一半兒遞給三嬸兒,“吃不吃呀?可甜呢?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


    “不吃……”三嬸兒心裏麵兒都是氣兒,哪還有心思吃東西。


    “不吃也得吃……”劉嫂直接把甜瓜塞到了三嬸兒嘴裏,話說,劉嫂現在的力氣可是很大的。


    “我說你這丫頭,真是沒大沒小……還真挺甜的……”三嬸兒挺驚奇的吃著甜瓜,“這個季節的甜瓜,應該是大棚裏的吧?沒想到竟然這麽甜……”


    “這是我們寶兒幹爸家的大棚裏出來的,人家種的是優良品種,味道可好呢。”劉嫂吃著甜瓜,說道。


    “嗯!”三嬸兒很認同的點了點頭,“不知道,這種子能不能給我點兒?”


    “這個?我哪知道?吃剩下多少了……”劉嫂看著三嬸兒的半個甜瓜,上麵兒的籽兒,已經被三嬸兒都給吃了,話說,這三嬸兒吃甜瓜的時候,首先吃的就是籽兒,其實,很多人吃甜瓜,都是先吃籽兒的。


    “哎呀……”三嬸兒也明白了,不由得懊悔不已。


    “沒事兒,拉出來照樣能長,你可記得,千萬別在別人家解大手兒……”劉嫂連忙安慰。


    “……”三嬸兒有些尷尬,不過也承認,侄女兒這個主意,還真是可行的。


    房車很快就來到了趙家溝,這趙家溝兒和鄭家村的地理環境倒是挺像的,都是一個三麵環山的山坳子,不過,鄭家村是有一條河穿過小村的,但是趙家溝就沒有了,所以,趙家溝的土地較之鄭家村的土地,就要貧瘠了很多,這趙家溝,也比鄭家村貧窮了很多。


    在三嬸兒的指點下,楊明把車停在了一個農家小院兒前。


    石頭壘成的房子,看上去挺結實的,但是卻很破舊,石頭壘成的院牆,看上去挺威武的,但是卻不整齊,石頭棱棱角角的,看上去有些雜亂,大門也很破落,是用向日葵的杆兒編成的,看上去黑黑綠綠的,很顯然是今年新編的。


    “他姨來了?”早就等在門口兒的一個老太太,笑嗬嗬的迎了上來。


    “姐呀……你們這村裏真是太難走了,該修路了……”三嬸兒生怕人家嫌她們來晚了,對她們有看法,所以先拿他們村兒的道路說事兒。


    “嗨嗨嗨……”老太太頗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明年就修,明年就修……”


    “我們來晚了麽?”三嬸兒這才說道。


    “人家男方都在屋裏等了半天了……”老太太笑得挺有些尷尬的,心裏對男方也有些不滿,自己的表妹帶著女方來了,你們也不說出來迎迎。


    “表姨……”劉嫂笑嗬嗬的上來打招唿。


    “哎呦,這是小芬吧?還跟十八歲的大姑娘似的,真漂亮呀……”老太太挺驚訝的看著劉嫂。


    “表姨過獎了……”劉嫂靦腆一笑,拉開車門兒,把楊明拉了出來,介紹道:“表姨,這是我們寶兒她爸……叫人呀……隨我,叫表姨就行……”


    “表姨……”楊明連忙說道。


    “啊?”表姨震驚的嘴都張大了,咋出來個孩子她爸呢?難道這丫頭自己找了個對象?那她今天還來幹嘛呀?


    “你這臭丫頭,還跟你表姨逗呢?”三嬸兒瞪了劉嫂一眼,跟老太太解釋道:“是孩子她幹爸……”


    “哦……”表姨這才鬆了口氣,對劉嫂叮囑道:“到時候,你最好不要說他是孩子的幹爸,容易讓人誤會……就說是你表弟,開車送你們來的……”


    “行行行……”劉嫂目光中露出一絲狡黠。


    “得了得了,咱們進屋吧……”表姨連忙帶著三人進屋。


    表姨帶著三人進了院兒,男方卻也不出來迎一下,劉嫂就有些不樂意了,我給你麵子,可是你卻拉我的臉,誰攥著誰的小辮子呢?好像姑奶奶嫁不出去似的。


    “哎呀……表姨,這是你們家的鴿子呀?怎麽這麽大呀?”劉嫂突然望著房頂上的一對肉鴿驚唿出聲,腳下就跟生了根兒一樣。


    楊明順著劉嫂的目光望去,隻見房頂上一對兒灰色的大肉鴿兒正在攆蛋兒呢,這對兒肉鴿兒的個頭兒雖然不算小,但是和自己養的‘紅球兒’卻是差遠了,和自己養的雜交肉鴿兒,更是沒法比。


    “是呀是呀,好大的鴿子……”楊明適時的給劉嫂捧哏兒。


    “嗨!養幾對兒鴿子,等它們孵了小鴿賣倆零花錢兒……進屋吧進屋吧……別忘了正事兒……”表姨就是打圓場的,其實她也對男方到現在都不出來迎一下有些不滿了,你們搞沒搞錯呀,人家現在還不是你們家媳婦呢。


    “姐呀,現在鴿子多少錢啊?”三嬸兒當然是劉嫂這一邊兒的,人家不重視咱,咱們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去?要是自己真這樣做了,迴去之後,她三叔也饒不了咱呀!


    劉樹根家是絕戶,平時村裏人都讓著,也沒人好意思招惹他們,不但如此,外村的人欺負他們,整個劉家村的人都不幹,這是劉家村的其他村民都沒有的待遇。


    “哎呦,來啦……”就在幾人在院子裏看鴿子的時候,屋裏的人坐不住了,一個頭發銀白的老太太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領著一個憨憨厚厚的中年人,從屋裏走了出來。


    “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表姨連忙介紹了起來。


    這老太太是男方的家長,也就是男方的母親,村裏人都叫她扣嬸兒,其實是說她摳唆、吝嗇、刻薄來著,那個憨厚中年人,便是劉嫂此次的相親對象,姓趙,名叫趙登科,的確就是挺憨厚的一個人。


    大家這才一起進了屋,表姨給大家倒上水。


    “我看,讓他們倆人一塊兒說說話吧……”客氣的寒暄之後,扣嬸兒說道。


    “行行行……”三嬸兒連忙點頭兒,其實,就憑男方今天這表現,就是她這做媒人的都不能同意侄女兒嫁進這樣的人家,還是趕緊相完了趕緊走吧。


    表姨連忙領著倆人向著隔壁房間走去。


    “小夥子,你是哪兒的人呀?”扣嬸兒開始打聽楊明的底細,關鍵是楊明和劉嫂聯袂走來,還真挺像兩口子的,就算不是兩口子,他們的關係也肯定不一般,關於那個什麽表弟的說法,她是一點兒都不信。


    “地球上的……”楊明對這人一點兒好感都沒有,這人一看就帶著個刻薄樣兒。


    “……小夥子真會開玩笑呀……”扣嬸兒氣的臉都青了,不過還是強努著笑意。


    這邊兒楊明一句話就把扣嬸兒咽得半死,那邊兒,劉嫂卻也氣得半死。


    倆人進了屋,表姨剛出去,關上了門兒,趙登科就昂著頭,一屁股坐到了炕上,看都不看劉嫂一眼。


    這趙登科這個態度,劉嫂當然也不會理他了,也坐到了一邊兒,觀察著室內的裝潢。


    “咳咳,那個,我是不會做便宜爸爸的,你的女兒,我不會養的……”趙登科眼望著房頂子,說道。


    “啊?”劉嫂沒聽清他說什麽,或者說聽到了,卻沒有聽懂。


    “我剛才說,我不介意你結過婚,不是處女,可是我不給你養女兒……”趙登科又說了一遍。


    劉嫂的臉刷的就黑了。


    “咱們先把醜話說頭了,咱們結了婚,你要是不能生兒子,我還得和你離婚……”趙登科的條件挺多。


    劉嫂的臉色,黑的都快能滴出墨汁來。


    “還有嫁妝,你是寡婦,沒有十萬塊錢的嫁妝,你休想進我們趙家的門兒。”趙登科又提出了一個條件。


    劉嫂的臉色恢複了紅潤,感覺和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


    “還有啥條件,我就不說了,等我媽想起來著……”趙登科梗著脖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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