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條美國客輪在大西洋上遭到了可恥的襲擊,我很遺憾的告訴大家,很多美國人都在這次襲擊中失去了生命。在此之前,合眾國政府已經多次向德意誌帝國政府提出過抗議,要求他們停止野蠻的無限製潛艇戰,但是顯然,合眾國的善意被視作軟弱,德國海軍不但沒有停止他們的惡行,反而變本加厲……”


    威爾遜總統講話的聲音從收音機裏傳了出來,一隻手伸過來,捏住了收音機的旋鈕,把它關掉了。


    “陛下,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幹的,我們在哪個區域根本就沒有潛艇。”舍爾將軍臉色蒼白的對威廉二世皇帝說,“這一定是英國人幹的,他們栽贓給我們!”


    “嗬嗬……”威廉二世皇帝反而笑了起來,“說不定還是美國人自己幹的呢?但如今,這些話都沒有用了,美國人是鐵了心要和我們開戰了,說什麽都沒有用的了。舍爾將軍,新的潛艇的生產怎麽樣了?”


    “陛下,已經生產了一百三十條了。”舍爾將軍迴答說。


    “將這些潛艇派出去,能切斷大西洋的航線嗎?”威廉二世問道。


    “陛下,完全切斷是做不到的,但是,絕對能讓他們的運輸量大幅度萎縮,萎縮到無法繼續支持的地步。陛下,美國人就算要向我們宣戰,做好準備至少也要八個月以上,但是英國法國在我們的打擊下,絕對支撐不到八個月的。”


    聽到了這個保證,威廉二世皇帝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於是他又伸手將收音機打開來,從那裏麵正好傳出了威爾遜總統的最後的一句話:“我要求國會給與我授權,允許我宣布,從今天起,美利堅合眾國和德意誌帝國之間處於戰爭狀態。”


    ……


    第六百三十八章 瘟疫(一)


    1918年在史高治以及很多像史高治一樣的人的期盼中到來了,美國在幾個月前就向德國宣戰了,不過就如同德國的將領們估計的那樣,美國軍隊的擴充需要時間。所以一直到了1918年的年初,英國人和法國人望眼欲穿的美國軍隊依舊在組建當中。


    不過德國人的將領們有一點沒有向他們的皇帝細致的說明白,那就是,美國海軍參戰是用不了那麽長的時間的。相比每一次一打完戰爭,立刻就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美國陸軍,美國海軍可是一直都保持著武裝到牙齒的狀態的。所以,美國海軍幾乎是從宣戰的時候起,就立刻可以投入戰爭。


    雖然在反潛方麵,美國海軍經驗並不多,然而,作為世界第三的海軍,他們擁有的反潛力量卻還是相當不錯的。美國人擁有數以百計的驅逐艦,並且很快還依據海軍的一些軍官的提議,從共和航空獲得了專門用於反潛的反潛飛艇。


    在戰爭開始前,德國人齊柏林剛開始研究他的硬殼飛艇的時候,就得到過麥克唐納創投的投資,在這個合作的過程中,麥克唐納也獲得了不少的硬殼飛艇的技術。到了這個時候,這些技術在共和公司的反潛飛艇項目上獲得了應用。


    共和公司的反潛飛艇幾乎就是齊柏林飛艇的山寨版,它比齊柏林飛艇要更小一點,當然也更便宜一點。最大速度和齊柏林飛艇相當,大約是每小時80-90公裏。這些飛艇本身並沒有攜帶太多的武器,它們最主要的武器是他們的望遠鏡和無線電台。


    在那個時代,潛艇在大多數時候都是浮在水麵上的,這樣,居高臨下,同時將自己塗成了灰藍色的飛艇完全有機會發現那些浮在海麵上的潛艇,然後它們就會跟蹤這些潛艇,並不斷的將那些潛艇的方位通過無線電報告給專門負責反潛的區域反潛小分隊。


    所謂的區域反潛小分隊,一般由三到五條驅逐艦構成,他們並沒有被分配給商船隊執行護航任務,而是獨立的負責一塊重要海域的反潛攻擊工作。和護航的驅逐艦不同,那些驅逐艦不可能長時間的和潛艇糾纏,他們必須跟著商船隊航行。而區域反潛小分隊中的驅逐艦就不同了,他們沒有需要保護的東西拖後腿,可以一直和潛艇糾纏,直到擊沉潛艇為止。


    一旦潛艇在海麵上被飛艇發現,用不了多久,它就會遭到被召喚來的區域反潛小分隊的攻擊,所以,一旦被反潛飛艇發現,它們就必須下潛,於是在狼群中充當哨兵的潛艇也往往會因為必須躲在水下,而無法及時的將運輸船隊的消息傳迴去,這自然也就使得狼群夜襲的組織變得更為艱難。於是,很遺憾,德國人依舊沒能掐斷大西洋航線。


    當然,無論是區域反潛小隊,還是反潛飛艇都意味著更多的訂單,隻不過這些訂單和陸軍如今提供給麥克唐納的訂單相比,也就隻能算是個小數目了。陸軍的數量將從如今的數十萬擴充到大約400萬,為這些人提供武器,以及各種裝備,以及後勤服務什麽的讓整個美國的企業都要瘋狂了,如今在麥克唐納旗下,或者是任何一家其他人旗下的企業裏,你都會看到機器二十四小時不停機,工人三班倒的忙碌得熱火朝天的。就連葛萊史東、唐納德這樣的高層,也忙得兩腳落不了地。


    至於史高治,最近也很忙碌,這幾年,麥克唐納醫藥在菲律賓和中國建立起來好幾處現代化的草藥種植基地,如今很多藥材也到了收獲的時候了。這些藥材都被裝船,運迴了美國,準備派上大用場。


    1918年3月,史高治盼望已久的瘟疫終於到來了。人類曆史上造成死亡人數第二多的瘟疫開始出現在歐洲。這就是曆史上鼎鼎大名的西班牙流感。在這次流感中,全球死亡了大約兩千多萬到四千多萬人,死亡人數遠遠超過第一次世界大戰。而這個數字還是相對保守的數字,因為各國忙於戰爭,並沒有做好統計工作。所以遺漏未登記的死亡者人數會非常多,尤其是在印度更是如此。而按照某些說法,整個世界可能因此死了大約七千萬人。


    而在北美,這種疾病導致了過百萬人的死亡,僅僅是在1918年10月這一個月裏,美國就有20萬人因為西班牙流感而死亡。因為這場瘟疫,1918年美國的人均壽命比前一年下降來12年之多。


    史高治還記得,在上輩子的時候,一種叫做非典的玩意兒是如何在赤兔國製造出無限的商機的。這種流行性疾病在全球僅僅造成了九百多人的死亡,就使得各種藥物,包括抗病毒類藥物,包括據說有用的民間偏方板藍根,包括各種口罩銷售火熱。


    在十多億人口中,僅僅造成不到一千人死亡的疾病,就能讓整個赤兔國的板藍根全部脫銷,讓醫療商店裏的口罩全部賣光,甚至於讓勞保商店裏的防塵口罩什麽的都賣光了。而如今這樣的一個,能夠讓美國一口氣死掉一百多萬人,讓整個世界一口氣死掉數千萬人的大瘟疫,又改能讓史高治賺到多少錢呢?隻要稍微想一想,史高治就覺得激動。


    這些年來,為著這種流行感冒,史高治可沒少花心思。克利夫蘭大學醫學院在他的直接幹預下對於流感進行了相當細致的研究。並陸陸續續的在《柳葉刀》、《科學》等刊物上發表了很多的相關論文,他們提出的中國雲貴乃至東南半島一部分區域是絕大多數的流感的發源地的觀點雖然還沒有完全被證明,但是至少已經成為了有關流感來源的最為主流的觀點了。當然,他們提出的,中國傳統醫學中的一些處理方式可能對流感的治療有一定的借鑒作用的觀點卻並沒有得到太多的認同,這一來是因為白種人對於亞洲野蠻人的天然的藐視,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克利夫蘭大學醫學院的人也始終隻是嘴巴上宣傳一下這種理念,而從來沒有拿出任何幹貨出來過。


    事實上,如果不是為了在將來解釋麥克唐納醫藥怎麽會突然就能拿得出救命的良藥,史高治根本就不會在學術期刊上麵泄露那麽多的東西。


    在曆史上,1918西班牙流感有過三次流行,最早的一次是在三四月間的歐洲,流行的範圍不算太大,受感染者和死亡的人數都相對有限。那個時候世界大戰已經打了好幾年了,歐洲人對於死亡的敏感度已經大幅度的下降了。因而這次流行並沒有帶來太大的恐慌。


    不過史高治對於這次流行卻格外的關注,在他的直接關心下,救恩醫院的一支慈善醫療隊被派往歐洲,對相關的患者進行治療,並借此測試麥克唐納醫藥公司的“抗病毒口服液”的效果。


    ……


    “麥克唐納先生,有新的電報。”秘書將一份電報遞給了史高治,史高治低頭看了起來,然後他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很好,立刻通知中國那邊,將市麵上所有能買到的a藥品原料全都買下來。”史高治下令說。


    “好的,先生。我立刻去辦。”秘書迴答說。


    所謂的a藥品原料,指的就是抗病毒口服液所要使用的主要藥材——板藍根。剛才的電報是從歐洲發迴來的,那裏麵說,麥克唐納醫藥的抗病毒口服液對於這種難以對付的新流感有著相當不錯的治療效果。


    史高治知道,在曆史上,三四月間的這次流行,帶來的影響很有限,但是等到到了這一年的秋季的第二次流行,那才是最要命的一次。如今他有充足的時間來為這次秋季的大流行做準備。


    將所有的原料都買進來,這當然是準備之一,但是這還隻是最簡單的一個準備,更重要的準備還是輿論方麵的。否則,現在的囤積居奇的行為就足以讓他的名字肮髒得就像後世的某南亞大國的母親河。


    “首先要在報紙上給出警告,”史高治想,“就在紐約時報和英國的泰晤士報上麵發出相關的警告。反正這種警告根本就不會有什麽用處的。”


    的確,報紙上的這類警告一般來說的確不會有什麽大的效果的。首先,這種警告的可靠性是非常不確定的,哪怕是一位流行病方麵的專家,在那個時代,他對於未來任何流行病的流行狀況的推測都是相當不靠譜的。其次,要做出應對措施是需要大量的花錢的,如今歐洲各國忙於戰爭,美國呢,也正忙於準備參加戰爭,而且距離歐洲那麽遠,對於歐洲出現的感冒自然更沒有緊迫感,在這種時候,誰都沒有那個財力來針對一種可能發生也可能不發生,甚至不發生的可能性更大的感冒花上那麽多的錢。而一旦發出了這樣的警告,那麽史高治就可以說:“你看,我早就提醒過大家準備了,可是大家都毫無反應。所以我隻能親自替大家把準備工作做好,這怎麽能叫囤積居奇呢?”


    “就這樣吧,讓葛萊史東安排一下,我們就在報紙上先發出警告好了。”史高治這樣想著。


    第六百三十九章 瘟疫(二)


    “最可怕的病毒?”小摩根的眼睛一下子被這個標題吸引住了。這個時候他剛剛吃過了午飯,正坐在滿是陽光的小院裏,一邊曬曬太陽,一邊順便看看報紙。於是他一下子就看到了紐約時報的科普欄目中的這樣的一篇文章。


    “最致命的病毒是什麽樣子的呢?是死亡率超高,一旦發作,就百分之百死亡,毫無救治希望的嗎?這樣的病毒的確是存在的,比如說狂犬病毒,一旦發作,便毫無救治的希望,無論是磺胺,還是近些年來在救治傷員的過程中發揮了奇跡般的作用的抗生素,又或者是非洲和亞洲的巫師們調製的苦澀的草藥,又或者是虔誠的牧師們的聖水,一切的一切都毫無作用,病人百分之百會因此死亡,毫無例外。(直到今天,全世界有記錄的狂犬病患者隻有美國有一例沒有因此死亡的,而這位患者也因為病毒對神經係統的破壞,變成了徹底的白癡。至於這位病人沒有死亡的原因,救治他的美國醫院也不清楚。)但是,這種如此致命的病毒卻從來沒有造成過大規模的瘟疫,原因很簡單,因為這種病毒要依靠動物咬傷人來傳播,這種傳播方式,天然的效率就非常低,自然不足以帶來一場席卷世界的大瘟疫。(所以,靠咬人來傳播的所謂的僵屍病毒帶來世界末日什麽的,也一樣隻是笑話。)


    從曆史上來看,最難防禦的傳播方式第一是空氣傳播和接觸傳播,第二是通過食物和飲水傳播。前者的代表有天花、鼠疫、肺結核以及流行性感冒,而後者的代表則是霍亂……


    最近我們的醫生在歐洲發現了一種全新的流行性感冒,依據研究,我們認為,這種感冒就具有成為最可怕的病毒的潛在可能。作為一款流行性感冒,它的傳播能力毋庸置疑,而就目前我們所統計的兩家醫院的情況看,這種流行性感冒也有著大約百分之零點四左右(普通流感是百分之零點一左右)的死亡率。這個數字雖然不大,但是考慮到這種病毒的傳染能力,如果出現大流行,也許也能帶來數以萬計的死亡……我們建議,一旦出現這種病毒流行,各家各戶都應該……”


    “真有意思,麥克唐納的家夥現在搞出這樣的一篇文章,目的是什麽呢?”小摩根想。麥克唐納一直對於流感等多種傳染病深有研究,這是小摩根知道的。史高治·麥克唐納退休之後,在克利夫蘭大學掛上了一個醫學教授的頭銜,作為第一署名人,在各種期刊上發表了不少的論文,雖然這些論文小摩根都完全不懂,但是他知道,這些論文大部分都是涉及到病毒類的傳染病的。小摩根的顧問們告訴小摩根,麥克唐納財團在傳染病方麵的研究水平絕對是世界頂尖的。


    “那些信麥克唐納的家夥們絕對都是些隻認得錢的雜碎。他們是想通過這篇文章嚇唬人,好多賣些東西出去嗎?”小摩根想,“不對,如果是準備嚇唬人,這樣的宣傳力度可遠遠不夠,畢竟科普版在報紙的最後麵,而且不是每期都有,況且這篇文章也不在很顯眼的位置。要做宣傳,要嚇唬人,這樣做可遠遠不夠。難道……嗯,老頭子活著的時候說過,老麥克唐納是個十足的偽君子,他總是既要幹惡魔的事情,又要把自己裝扮得比聖母還純潔……”


    “安德羅妮。”小摩根對自己的秘書說,“有一件事情,我要拜托你去做。”


    “先生,您隻管吩咐就是了。”有著一頭燦爛的金發和一張精致的麵孔的女秘書彎下腰來,將一杯剛剛泡好的紅茶段給了小摩根。


    “親愛的安德羅妮,你安排人去一趟耶魯,去向賈米爾博士請教一下,有沒有可能,通過人造的手段,製造一種超級可怕的病毒或者病菌。並借助它製造一場瘟疫。”小摩根說。


    “好的,摩根先生,我這就去安排。”安德羅妮說。


    “不,不用這麽急。”摩根說,“先陪我在這嗮嗮太陽,這種事情,這幾天你什麽時候記得,就什麽時候叫人去問問好了。反正這件事情隻是我一時的好奇而已。”小摩根迴答說。


    ……


    “人為的製造瘟疫?哦,我的老天,你怎麽會想到這樣的事情?”耶魯大學醫學院的教授賈米爾博士一邊微笑著搖著頭,一邊這樣問道。


    “博士,這完全隻是個人興趣而已。”那位提問的人也微笑著迴答說。


    賈米爾博士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雖然讓他這樣的高級知識分子來迴答這種小兒科的問題,實在是有點什麽的,不過考慮到那位提問的先生可是一家基金會的代表,而且自己的很多研究項目都是這家基金會支持的,所以他的問題雖然很笨,但是也還是必須迴答的。


    “博德先生,人為的製造瘟疫在曆史上就曾經有過。十四世紀的時候,蒙古人就曾經將患鼠疫死亡的人的屍體用拋石機拋入敵人的城市,借此向敵人傳播瘟疫。到了現在,理論上,隻要大量的培養致病菌,然後用某種方式,投射到敵人的區域,就可以人為的製造瘟疫了。不過博德先生,你剛才提到的流行性感冒卻不是適合的選擇。”


    “那麽博士,您能為我解釋一下嗎?”博德繼續問道。


    “啊,博德先生,您了解病菌和病毒的區別嗎?”賈米爾博士問道。


    “這個,好像是病毒要比病菌小很多吧?”博德不太肯定的迴答說。


    “這個說法倒也沒錯。”賈米爾博士點了點頭,“不過,更重要的區別之一還在於病毒和細菌的培養上。病菌屬於細菌,可以用包括瓊脂之類的營養物質來培養,但是病毒就不一樣了,病毒必須在生物體內才能成長,所以,培養病毒是非常困難的。另外,流感病毒就更為特殊了。克利夫蘭大學在流感病毒方麵非常有研究,他們的研究表明,幾乎每一次流行的流感病毒都是不同的。甚至於流行前期和後期的都有明顯區別。這說明這種病毒變異的速度非常快,而它變異的原因,變異的機理,目前我們——我是指整個世界的研究者全都一無所知。所以,甚至於病毒如何繁殖,如何致病這些問題,我們也基本一無所知。所以,博德先生,像您想象的那樣的,製造一種導致瘟疫性的後果的流行性感冒,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原來是這樣呀。謝謝您的解釋,賈米爾博士。”博德迴答說,“另外,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是細菌,那是不是就有可能被大量生產,並把它當做武器,從而製造一場人造的瘟疫呢?”


    “這個呀……”賈米爾博士沉默了,他很有些懷疑,這位問話的人是不是真的再考慮要弄出這麽個東西出來,畢竟在如今的時代裏,尤其是在戰爭打得這樣激烈的時候,人們的道德下限似乎已經降低了很多。


    “即使我不說,也自然會有那些毫無下限的家夥會和他們說的,隻要他們願意給錢。賈也許,我將難度和風險說得更高一些,會讓他們放棄這樣可怕的想法吧。”米爾博士這樣想道。


    “博德先生,理論上呢,不是不可能,但是這樣做的風險卻非常難於控製。這個風險既是指技術本身的風險,也是指其他的社會性的風險。您想,在研究過程中,隻要發生任何的泄露,都會導致一場可怕的災難。而且這些東西,使用起來,也會非常難於控製。放出這種魔鬼的人並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死在這樣的魔鬼手中。因為這東西可不像毒氣,它的作用不會限於某一個地區,也不會限於某個國家,而是會在所有人類之間傳播。這東西就像是瓶子裏麵的魔鬼,放出來容易,可是一旦放出來了,多半就會傷了自己……”


    “啊,賈米爾教授謝謝您的迴答。真不好意思,因為我的一點個人興趣,耽誤了您這麽長的時間。”在賈米爾教授解釋完了之後,博德站起身來,向賈米爾告辭說。


    ……


    “唐納德,這是歐洲出現的流感病毒的相關報告。你先看看。”葛萊史東將這份報告遞給了唐納德。


    “我不看,反正看不太懂。”唐納德說,“葛萊史東,你就直說,到底怎麽迴事吧。”


    “好的,唐納德,依據報告,這種流感的致死率雖然比一般的流感高了四倍,但是就這種致死率,還是不足以形成大恐慌的。當然,日後這東西可能變異,變的更致命,但是,也有可能變得更不致命。誰知道呢?可是,你知道嗎?爺爺卻直接插手,讓我們的醫藥部門開始囤積抗病毒口服液的材料,並且大幅度減少抗病毒口服液的銷售。(抗病毒口服液已經推向市場了,甚至已經被廣泛使用了,畢竟讓一種藥品一直不上市場去賺錢,是很不合算的。)他好像非常有把握,這種病毒迴向著更高的致死率的方向變異一樣。”葛萊史東皺著眉頭說。


    “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史高治叔叔以前在這個項目中投入了不少的錢,而現在從抗病毒口服液的銷售來看,雖然收迴成本,再小賺一筆是沒問題的。但要說到效率,恐怕就是叔叔親自管理過的買賣中最不賺錢的了。所以叔叔也許也有點不甘心吧。”唐納德猜測道,“不過,更有可能是……你知道,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都沒有叔叔聰明……”


    第六百四十章 瘟疫(三)


    葛萊史東和唐納德雖然都看不太懂史高治的做法,不過,史高治正確的時候太多了,所以,包括他們在內,也都對史高治的做法采取了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在執行中加深理解的做法。而且,如今麥克唐納家族的錢多得花不完,史高治一直以來又相對節儉,論起花錢的派頭甚至還趕不上遠遠沒他那麽多錢的摩根家族,如今就算這個買賣沒賺到多少錢,也可以完全把它視為史高治那這些錢買了個開心。反正,如今麥克唐納有的是錢。


    不過到了這一年的八月份,也就是美國遠征軍的第一批先頭部隊抵達法國,開始進行訓練,而美國將領潘興也為了美軍的獨立指揮權問題,和英國人法國人爭執成一團的時候,西班牙流感的第二次爆發終於到來了。


    ……


    “元帥閣下,我們的進攻計劃可能必須被終止了。”一位參謀對法軍司令福熙元帥說,“軍隊中的病情完全失控了,很多部隊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力,我們根本不可能再按照計劃發起攻勢了。”


    “保羅,情況這麽嚴重了?”福熙元帥吃了一驚,軍隊中開始出現流感的事情福熙元帥並不是不知道,幾天前就有人報告了這方麵的情況,不過,在那個時代,軍隊中有些傳染病什麽的也是常態。而且這些問題也不是無法解決,比如說美國人的那些抗生素什麽的,效果就非常不錯。短短幾天時間,這種疾病怎麽會一下子就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呢?


    “元帥閣下,第一軍,第三軍,已經有百分之三十的士兵出現了高熱症狀,而且情況還在繼續惡化之中。”那位參謀迴答說。


    “該死的流行性感冒!”福熙元帥罵道,“看來進攻的計劃必須加以推遲了。還好,隻是感冒,我想再過兩個星期,情況就應該會有明顯的好轉吧。”


    一般來說,感冒,包括一般的流感,雖然傳染性非常強,尤其是在軍隊這樣的人員密集的地區,一下子就可以讓一大半的人染病,但是大多數的感冒,即使不用藥,一到兩個星期,也能夠基本痊愈,所以,福熙元帥覺得,這無非隻是將進攻計劃推遲一下,就可以了,並不算特別大的問題。


    然而這一次的流感卻完全超出了福熙元帥的想象,等到兩天之後,各支部隊都發來了求救的電報,這些電報勾勒出了一幅極其可怕的圖景:各支部隊都開始出現因為感染流行性感冒死亡的情況了,而且死亡的比例高達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八,還有更多的部隊也開始出現了更多的患者。


    “元帥閣下,現在的情況真是太糟糕了。”參謀官保羅說。


    “我們的醫生是怎麽說的?還有那個抗生素什麽的就沒有用嗎?”福熙元帥問道,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指揮官,他當然知道這樣的疫情對於軍隊的打擊有多大,這簡直就不亞於一次大戰役的損失。


    “元帥閣下,依據我們的醫學家的說法,引起這次大流行的流感病毒是一種全新的變體,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有什麽藥物能夠非常有效的治療它,抗生素是針對細菌的,對於病毒並沒有什麽作用。美國人宣稱他們有一種源自於東方的藥劑可以對抗病毒,但是我們並沒有這種藥劑的儲存……”


    “我們的專家拿出了什麽辦法沒有?”福熙元帥問道。


    “斯萬博士說,這種病毒是通過空氣傳播的,所以他建議,我們立刻給所有的士兵配上口罩,或者幹脆讓他們平時都戴上防毒麵具,另外,所有已經染病的士兵都必須立刻被隔離起來,避免更多的傳染。”保羅迴答說。


    “那就立刻安排采購口罩,把所有已經患病……啊,對了,保羅,我們的一線作戰部隊中還有百分之多少的士兵沒有得上感冒?”福熙元帥問道。


    “從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三十不等,每一支部隊的情況都不太一樣。”保羅迴答說。


    “這樣嚴重了?要是德國人這個時候發起了進攻,那就真麻煩了。”福熙元帥說,“我們製定一個計劃,讓其他的二線部隊先頂上來,接替他們的防區。把所有的撤換下來的人,全部隔離起來。另外讓接替他們的部隊做好防疫準備,必須對所有住宿設施消毒,二十四個小時佩戴口罩或者是防毒麵具……”


    ……


    福熙元帥擔心的事情其實也正是興登堡元帥擔心的事情,因為德軍當中,同樣出現了大麵積的流感感染。如今的德軍也正在做著與法軍一樣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向法軍發起進攻什麽的了,算起了,因為這場流感,整個的戰線倒是一下子沉寂了下來,倒真的是西線無戰事了。


    流感首先在軍隊中爆發,但是真正帶來更可怕的後果的卻不是在軍隊中。軍隊人員密集固然容易出現大流行,但是另一方麵來說,軍隊的組織性更高,所以采取各種措施的效果也更好,再加上物資方麵的傾斜,軍隊雖然最早發病,但是相對的控製得倒是更好一下。


    但是民間卻完全不是這樣了,一般老百姓的組織度沒辦法和軍隊比,能夠得到的資源也更少,於是隨著這種流感在民間擴散開來,整個的歐洲都陷入了一片恐慌。


    在第二輪的流行中,這種流感的死亡率從百分之零點四左右上升到了百分之六左右,再加上它可怕的傳染能力,使得因為這種疾病而死亡的人數大大的增加了。因為缺乏特效藥,醫院又一次成為了傳染的重災區。病人之間的交叉感染非常嚴重,以至於很多人根本就不敢走近醫院。甚至於就連醫生們也紛紛病倒——雖然他們帶著口罩,但是長期和病人接觸還是讓很多醫生染上這種可怕的流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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