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唐納先生,我們的調查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了。”


    “是嗎?說說看。”史高治不動聲色的說。


    “在那些學生中有一個叫做弗朗西斯的家夥非常可疑。據了解他的人說,這個家夥的父親是法國人,還有個叔叔在巴黎開餐廳。這家夥在耶魯學醫,據阿爾芒從他的房東那裏了解到的情況,這家夥在一個月前,突然喜歡上了吃兔子。幾乎每隔一天,就能看到他弄一隻兔子迴來吃。而且據說他特別有烹調的天賦。他所烹製的兔子都有一種獨特的鮮香,房東吃過一次之後讚不絕口。但是問到這個兔子究竟是怎樣烹製的,這家夥卻說她也不知道。然後到半個月前,他似乎就厭倦了吃兔子,再也沒有買過兔子吃了。另外,這個人以在法國的叔叔病了的理由,向學校請了假,並訂購了後天前往法國的船票,是一條普通的商船。”


    “嗬嗬,兔子的味道特別鮮美?這裏麵的秘密還用說嗎?”史高治想,“沒聽說過海洛因燉雞嗎?該死的法國吃貨!”


    “他半個月前停止吃兔子了?”史高治問。


    “是的,準確說是半個月少一天。”


    “現在距離我們收到信件,已經有十天了。他為什麽不在給了我們信件之後,立刻就迴法國去?在這些時間裏,他有無數個時間可以把一個副本托付給別人。不過這樣重大的事情,他必須托付給非常信任的人才行。他的社會關係調查了嗎?比如他和哪些人熟悉?”史高治問。不過不等邦德迴答,他又說:“這個調查起來有難度,不過不要緊。那個家夥自己會告訴我們的,從登上船到到達法國,普通商船要花上近一個月。我就不信,在這樣長的時間之內,還撬不開這家夥的嘴巴。”


    第一百零三章 小麻煩(下)


    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了,紐約港依然是一片繁忙,無數的船隻正在卸貨或者上貨。粗壯的工人們穿著帆布的坎肩,扛著一袋袋的貨物沿著高高的跳板,不斷地或上或下。更有采用蒸汽動力的起重機,冒著黑煙和白霧,轟鳴著,把一些人力無法搬運的大型物品吊上或者吊下船隻。


    在這個時代裏,蒸汽動力的船隻已經出現了,但是帆船還沒有退出大海,甚至還是海上的主角。所以在紐約的港口裏,你既能看到有著巨大的明輪和高聳的煙囪的蒸汽動力船隻,也能看到有著四根,甚至五根桅杆的大型縱帆船。當然,也有不倫不類的怪物,就是既有著三到四根高高的桅杆,又有著高聳的煙囪的混合動力的船隻,而且這類船隻的數量要遠比那些純粹的蒸汽動力船隻更多。


    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當時對蒸汽動力船隻的研究還不是非常的深入,加上對於蒸汽機的可靠性的擔憂,所以在當時,用於跨洋航行的船隻,哪怕裝有蒸汽機,也還是會保留風帆,以備蒸汽機一旦出了問題,船隻依舊能靠著風帆航行。所以那些兼有風帆和煙囪的雜種船隻才是用於航海的海船,而那些純種的蒸汽動力船隻到大多都是內河船隻。


    現在,在弗朗西斯麵前的就是這樣的一條同時采用了蒸汽動動力和風帆的雜種船。這是一條四千多噸的客貨兩用船,船隻的底層是貨艙,而上層則是客艙。相比速度飛快的飛剪船,這條船十節左右的速度算不上快,但是它也有著飛剪船比不了的優勢。首先,作為貨船,它的運載量遠遠超過一般的飛剪船,雖然飛剪船跑得比它快,但是它跑一次就相當於飛剪船跑個好幾次,所以在大宗物品的運輸上,它有著自己的優勢。而作為客船,它的速度雖慢,但它的舒適程度卻是遠遠地超過那些飛剪船的。那些飛剪為了追求速度,犧牲了很多的性能,嗯舒適性也是其中之一。


    如今,弗朗西斯正站在等待登船的隊伍中,慢慢地向著海關的檢查站靠近。


    “下一個!……下一個!……”一個海關人員正在一個一個的檢查著每個人的船票和攜帶的物品。


    等了很久,終於輪到弗朗西斯了。


    那個海關官員低頭朝著自己的文書,隻是將眼睛翻起來瞟了弗朗西斯一眼,問道:“姓名?”


    “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帕特拉。”弗朗西斯連忙迴答說。


    聽到這個名字,這位海關官員似乎想起了什麽,他睜大眼睛看了看弗朗西斯,然後對身邊的一位警官模樣的人說:“檢查一下他的行李。”


    警官打開了弗朗西斯的箱子翻看了一會兒,然後合上箱子站起身來。


    弗朗西斯滿以為警察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揮手放行了。誰知道,從警察的口中卻突出了這樣的淡淡的一句:“跟我走一趟。”


    弗朗西斯立刻明白,自己落入到一個羅網中了,他轉身想要逃跑,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兩個麵容不清秀且虎背熊腰的警察已經站在他的身後了。他剛剛一轉身,就被一個警察扭住了胳膊,然後另一個警察也迅速的給他補上了一拳頭,直接把他打得像隻蝦米一樣彎下了腰。接著,兩個警察將痛苦得發不出聲音的弗朗西斯朝著一邊的一個小木屋拖了過去,而這時,弗朗西斯隱隱約約的還聽到,那個海關官員接著喊道:“下一個!”


    ……


    弗朗西斯慢慢地醒了過來,周圍是一片黑暗。他隻覺得腦袋很疼,過了好一會兒,他差想起來,那兩個警察拖著他進到了小木屋裏之後,就將一張帶著奇怪的氣味的濕毛巾無在了他的鼻子上,然後他就暈過去了……


    這是哪裏?不對,這絕不是警局,這一定是麥克唐納化學和醫藥公司的什麽地方。他們怎麽敢這樣對待自己!我已經要人他們付出代價,這次可不是一百萬能解決的……


    弗朗西斯從地上爬了起來,由於房間裏沒有任何的光線,他隻能摸索著前進,摸了幾步,前麵出現了牆壁,順著牆壁摸過去,似乎有個門,隻是門被鎖住了,鎖得非常緊,幾乎無法撼動。


    弗朗西斯使勁的敲打著大門,但是沒有任何迴應,他高聲的唿喊著,但是在這個小黑屋裏除了他自己的聲音,其餘的什麽聲音都沒有。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弗朗西斯一遍遍的錘打著大門,一遍遍徒勞的唿喊著,但是直到他筋疲力盡的攤倒在地上,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


    耗盡了全部力氣的弗朗西斯癱倒在地上,周圍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他隻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以及自己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聲。這聲音就像重錘一樣的砸在他的心上。最開始他還在想,他們抓到了自己,為什麽不加以審問,為什麽就把自己這樣丟在這裏。接著他又想自己出了事,自己托付的朋友知道嗎?他會將這東西公布出去吧?到那個時候,迫於壓力,也許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會放了自己吧?但是他有立刻想到,自己的朋友還以為自己去了法國,至少一個月內他不會公開這份文件。而且,即使他公開了文件,麥克唐納化學和醫藥公司最可能幹的事情恐怕不是放了自己,而是幹脆幹掉自己吧。否則不是自認了綁票的罪名了嗎?


    這樣的想法讓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懼,而長時間沒人理會的情況(在這樣的環境中,人的時間感會被徹底破壞,很短的一段時間,就會讓他覺得非常的漫長),又讓他懷疑,他的那個朋友是不是可靠,也許正是所謂的朋友出賣了自己呢?畢竟這裏麵涉及到好大好大的一筆錢,再可靠的朋友,在這個時候也是……


    邦德看了看表,說:“這家夥醒過來已經有一個半小時了,距離他最後一次砸門也有二十分鍾了。時間差不多了,給那個家夥注射的藥品的效果也該發作得不錯了。好吧,去吧那個家夥弄出來吧!”


    在弗朗西斯在被裝進這件黑屋子之後,就立刻被注射了大量的甲基苯丙胺。也就是我們這個時空裏叫做冰毒,而在史高治他們的時空裏叫做“大力丸”的東西。這東西剛剛使用的時候的確能讓人無比的勇敢,但是用量要是太多了一點,卻會讓人多疑、暴躁、焦慮。這個時候再加上環境上的暗示,一般般的人很容易在精神上就先垮掉了。而這個時候,藥效過去後的疲憊又會讓他們的精神狀態越發的雪上加霜。在審訊中對付這樣的人,真是太容易了。


    就像預計的那樣,弗朗西斯沒能抵抗多久就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他把副本藏到了什麽地方。他隻有兩個信得過的朋友,在這兩個人那裏,各有一份。至於他的法國叔叔,因為他們打交道很少,這樣的東西,他倒不太放心放在他叔叔那裏。所以他的叔叔那裏並沒有這些東西。


    不過他說出這些晚了點,幾天前就已經有一批黑水的成員乘坐著最快速的飛剪船趕往巴黎了。這些人受命,在夜間進入那家餐廳,控製住主人全家,然後燒毀整個的餐廳。


    幾天之後,邦德去向史高治複命,他告訴史高治,那個該死的實驗的相關文件都已經被他們截獲了。所有的知情者要麽都已經被我們控製了——弗朗西斯、他的父親母親,他全家都在我們的控製之下。至於他叔父的情況,因為信息傳播的問題,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而他的那兩位朋友,以及他們全家也都在我們這裏做客。


    “你確定沒有更多的副本流落在外了嗎?”史高治說。


    “是的,史高治先生,我確定。不會再有還流落在外的副本了。”邦德說。


    “嗯,如果還有副本存在,距離它被公開的時間還有多久?”史高治問道。


    “時間就在今天,麥克唐納先生。”


    “那好,如果今天沒有出現意外,我會兌現我給你們做出的承諾的。你們為公司消除了風險,也減少了公司至少一百萬美元的損失。我就將這筆錢的一半,作為這次行動的參與者的獎金。”史高治說。


    “謝謝您,麥克唐納先生。”邦德說,“您真是太慷慨了。另外,那些人怎麽辦呢?”


    “這樣的問題也用得著來問我嗎?”史高治說,“你自己做決定。不過你要記住,必尋保證這些人再也不會對我們形成威脅。”


    “我明白了,麥克唐納先生。”邦德說完,就退了下去。


    這一天風平浪靜的過去了,第二天又風平浪靜的過去了。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史高治正在辦公室裏悠哉遊哉的看報紙,這個時候,洛克菲勒走了進來。


    “還是風平浪靜嗎?”


    “當然,隻不過在紐黑文市發生了一些不幸的事情。有兩位耶魯的大學生和他們的家人,因為用火不當,導致了火災,結果房子被燒成了白地,全家無人幸免。這真是太可悲了。約翰,你說是嗎?”


    “是呀,太可悲了!願他們的靈魂能夠在天堂得到安寧。”洛克菲勒無比虔誠的說。


    第一百零四章 卡羅爾的春天(上)


    就在史高治在北美大陸上一邊發黑心財,哦,不,是良心財,一邊玩綁票玩殺人玩得正嗨的時候,卡羅爾在歐洲也頗為忙碌。


    首先第一件重要的事請,就是繼續和那些不要臉的法國人談知識產權的問題。順便依照史高治的意見,找機會和將來一定要和法國人打一場的普魯士人聯係聯係。


    “普魯士人將來會是我們重要的合作夥伴。”史高治曾經這樣和卡羅爾說過,“從長期來看,它將是我們橫掃歐洲的天然盟友。當然,你一定要記住,在關鍵的時候,盟友都是可以用來賣的。而且,普魯士人這個盟友,從先天上來說,就是最好的用來賣的那種。”


    史高治之所以這樣說,乃是因為普魯士的確先天上就屬於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那種國家。


    作為歐洲的一個後起的國家,他在德意誌諸邦中是最為強大的兩個之一,而德意誌諸邦中的另一個強者奧地利卻是個該死的天主教國家,而其他各邦卻都是信新教的。信仰什麽的帶來的戰爭還少了嗎?這又印證了某神人的一句話:“我來並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動刀兵。”


    所以普魯士似乎天然就是德意誌諸邦的領袖,隻要搞定了奧地利就足以統一德意誌了。但是怎樣才能搞定奧地利呢?除了工業化,還有什麽能讓普魯士擁有搞定奧地利的力量呢?所以,普魯士自認就隻能走這條路了。


    可是工業化,是附帶著一係列的副作用的。首先第一個問題就是工業化會生產出大量的商品,而這些商品,在完全的市場經濟條件下,天然的是不可能都賣出去的。工業化了,如果不想被一波波的經濟危機玩得欲仙欲死的,就必須擁有更大的市場。普魯士自身的市場是絕對不夠,所以,整個的德意誌是少不了的,為了德意誌,必須打倒奧地利!


    打完了奧地利呢?事情可沒完。工業化會迅速的發展的,新的生產力冒出來的速度比後世的某教徒生孩子都快。而歐洲大陸上已經有一個工業大國了,市場有限,怎麽辦?嗯,發展中出現的問題當然隻有靠繼續發展來解決了。所以辦法就是:繼續發展工業,然後壓製住法國。


    但是工業化怪獸會越長越快,用不了多久壓製法國的紅利就會不夠了,這個時候,想不在經濟危機裏自殺,就隻有準備出門去搶英國人的菜了。你想想,這一路上,需要打多少戰爭呀,對於一個賣武器兼賣藥品的,還有比這更好的盟友嗎?


    更重要的是,和美國不同,德國一直處於資源和市場都不夠的環境中,他們不可能像美國那樣平時躲在家裏慢慢種田,他們必須不斷地出去掠奪。這就讓他成了美國悄悄種田發展的保護傘,如果沒有他們的興起,英國人可未必會容忍美國人在家裏不懷好意的玩種田流。


    等到美國人種田種得差不多了,就讓德國人和英國人來一場激情碰撞,然後等他們一死一傷了,就可以出來當和事老,對他們說:“你看,你們為了這麽點市場,打得這樣,這是何苦呢?嗯,為了避免你們再鬧起來有傷天和,幹脆,本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無畏的犧牲精神,這些引起爭端的原料呀,市場啊就都歸我了好了。”


    普魯士人已經和史高治的公司有聯係了,他們很爽快的從史高治這裏購入了一批步槍,而且還不夠強大的他們也很老實的和史高治的公司談好了專利轉移的問題。而對於後麵注定將要幫自己賺大錢,並且檔槍口好盟友,史高治給的條件也還算相對優惠一點。這也讓法國人非常的不滿,在和卡羅爾的談判中不斷提到普魯士人得到的待遇,並且要求要得到比普魯士人更好的待遇。


    “啊,如果你們能夠統一我們的一些條件,這事情也不是不能談。”卡羅爾說,“首先,你們應該為剽竊行為給我們合理的補償,其次,我們還需要一些其他的優惠,比如說再向貴國出口某些商品時關稅方麵的優待,再比如說我們在貴國投資的話是不是能夠獲得完全國民待遇?您知道,這都是普魯士人給我們的優惠。如果貴國需要和普魯士一樣的優惠條件,那麽這一係列的優惠也是應該給我們的,畢竟優惠是相互的。”


    不過法國的情況和普魯士不同,拿破侖三世皇帝得位不正,他完全是靠著法國老百姓對他叔叔的熱愛而上台的。所以他要維係自己的統治,就要讓國內支持他的人,尤其是農民日子過得好,至少要接近他叔叔拿破侖皇帝時期的水平。


    但是拿破侖皇帝能夠做到這一點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通過他的戰爭,使得整個歐洲都變成了法國的原料產地和銷售市場。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當然能讓農民們日子過得不錯。而到了拿破侖三世的時候,法國在大勢上已經被英國壓製住了,拿破侖三世卻還要讓農民維持著拿破侖皇帝時期的生活,這自然就非常難。同時也使得他們在財政上縮手縮腳,曆史上他們在後來的普法戰爭中一敗塗地,也和這種縮手縮腳的財政不無關係。而法國人在財政如此緊張的條件下,自然也不可能給史高治太多的優惠。所以,這個談判也就一直拖著。


    就這樣扯來扯去的亂扯了半天,結果還是什麽協議都沒有達成。反正直到法國人告辭離開,還是什麽結果都沒有。


    送走了一點誠意都沒有的法國佬,卡羅爾隨後也上車出了門。他要去拜訪勞倫斯騎士,討論在雙方的合作中出現的新問題。


    自從內戰爆發後,麥克唐納步兵武器公司和麥克唐納化學和醫藥公司就失去了南方的市場。當然,這不是因為南方人不買,而是因為史高治旗下的這兩家公司實在是不能繼續賣這些東西了。事實上,如果有可能,南方的那些家夥絕對願意把國庫裏的錢都掏空來購買這些東西的。


    在無法買到這些最重要的物資之後,南方聯盟采取了另一種辦法,那就是從英國走私這些物品。從英國人手裏,一樣有海洛因和大力丸,有英國版的麥克唐納步槍。依照原先史高治和英國人的約定,這些東西英國人是不能向北美銷售的。但是內戰爆發後,當南方人找上門來之後,英國人卻秉持著“送上門來的錢不賺是傻子”的態度,幹起了向北美大陸走私這些物品的買賣,賺起了大錢。


    這種違背貿易誠信的行為,當然是不可接受的,所以克羅爾受命去和勞倫斯騎士討論這個問題,要求他們給出適當的補償。


    是的,是要求補償,而不是要求他們立刻停止這種活動。因為,一來,英國人肯定不會停止這樣的活動,因為這裏麵不僅僅有著經濟上的利益,也有著政治上的利益。當然,從某種程度上看,所謂政治上的利益就是更大一號的經濟上的利益。


    如果美國真的能夠分裂掉,那麽在北美,就有了一個真正能夠牽製美利堅合眾國的力量了,美國佬想要安心種田,然後再慢慢地找機會幹掉世界老大,就沒那麽容易了。而且,有了分裂出去的美利堅聯盟國,英國人最突出的天賦就有了巨大的發展空間了。


    什麽?你問我英國人最突出的天賦是什麽?這還用說,當然是搗亂了!別的不說,單就英國佬“歐洲攪屎棍”的外號,就絕對能說明問題。要知道,世界上有取錯了的名字,卻沒有取錯了的外號。事實上,英國佬哪裏隻是“歐洲攪屎棍”這麽簡單,它完全就是個世界攪屎棍,隻要他們所到之處,總能攪起事端,哪怕是他們走了,也能留下一大堆的麻煩讓你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擺不平。比如二戰後在印度或者更近一點1997年在香港,已經日薄西山了的攪屎棍幹起老本行來還是一樣的出手不凡。


    所以,英國人是絕對不會放棄這樣的一個搗亂的機會的。這一點,史高治知道,所以克羅爾也知道。既然如此,況且,反正現在麥克唐納步兵武器公司和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在南方已經賺不到錢了,不如就幹脆要求英國人給點補償吧。至於英國人的舉動會給美國帶來什麽損失,這可不是一個商人該考慮的事情。再說了,英國人在美國的企圖是絕對實現不了的。史高治說過,在北美,英國人的邏輯就是搗亂,失敗,再搗亂,再失敗,直到徹底的失敗。所以這沒什麽可擔心的。就算南方人真的鬧出什麽幺蛾子來了,作為一位“天才化學家”,史高治有的是打破局麵的辦法,別的不說,就比如讓傑克遜感到頭疼之極的好像固若金湯無法逾越的塹壕防禦,對於史高治來說,其實也不過是分分鍾的問題而已。


    馬車停了下來,卡羅爾從馬車上下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勞倫斯騎士家的有著灰色的牆壁和紅色的屋頂的小別墅。在一位管家模樣的人的引導下,他走進了勞倫斯騎士家的小客廳。


    勞倫斯騎士正在小客廳裏等著卡羅爾,卡羅爾注意到了,她的小客廳裏的陳設都變了樣子,客廳中間擺上了一張造型古樸的充滿了東方韻味的花梨木的圓桌,旁邊還配了幾把同樣是花梨木的靠背椅。而在客廳的另一端,則擺放著一副同樣是花梨木製成的屏風。


    “啊,歡迎你,我的朋友!”勞倫斯熱情的迎了上來,邀請卡羅爾入座。他不無得意的向卡羅爾炫耀起了這些花梨木家具。


    “這些玩意兒都曾是滿清的一位總督的物品,不過現在這些東西都是我的了。”


    第一百零五章 卡羅爾的春天(中)


    卡羅爾和勞倫斯騎士的談判也不順利,對於卡羅爾提出的英國人向北美走私軍火的指責,勞倫斯表示他們根本沒有向南方出口任何在協議中禁止向北美出口的東西,至於一些走私者,這個就不是他們能夠管的了。因為他們不可能審查每一個來購買這些東西的客戶。


    卡羅爾則針鋒相對的表示,如果是小批量的走私,勞倫斯的說法是能夠理解的,但如果是大批量的走私,英國人說他們不知情,是無論如何說不過去。如果英國人不能對因此給麥克唐納步兵武器公司和麥克唐納化學和醫藥公司造成的損失給予合理的補償,那麽他也不能保證將來會不會有人同樣以走私的方式向英國的屬地走私。


    英國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這支海軍足以保證任何向英國本土大規模的走私的行為都是在做死。但是,英國還有廣闊的屬地,這些地方可不是密不透風的。


    不過這個威脅並沒有嚇住勞倫斯,他知道,這純粹就是虛言恫嚇而已。真要這樣幹,這就意味著雙方的決裂,他知道,史高治肯定不會真的為了這麽點事情和英國決裂。卡羅爾這麽說純粹隻是出於看著人家賺錢自己卻撈不到的妒忌罷了。


    “啊,卡羅爾。”現在他們已經和熟悉了,所以勞倫斯也就習慣於直接稱唿他的名字了,“我明白你的心理,但是,我和你說實話,你知道,作為一個生意人,嗯,如果麥克唐納先生處在親王陛下的位置上,他的做法不會有什麽區別的。”


    卡羅爾當然知道,勞倫斯說的那個麥克唐納先生指的是誰,那絕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指自己的弟弟史高治。


    “我想,麥克唐納先生也不會真的很在意我們現在占了這麽點便宜。但是他必須讓你表示一下態度。我們也知道這多少有損於你們的利益,但是,你們的損失其實也很有限。甚至於,因為你們現在根本就沒法,也不會向南方出口這些東西。而我們沒賣出一點東西,你們也能得到不少的分成不是嗎?嗯,要不,我這樣補償你們吧?卡羅爾,我知道,你還沒結婚對吧?你現在也到了該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了。要不我給你介紹幾位集美貌與美德於一身的大家閨秀?”


    這個有點開玩笑的味道建議倒是真的有些讓卡羅爾心動。事實上,在他前往英國的時候,史高治就曾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表示,希望他能從英國帶一位名門閨秀迴來。麥克唐納家族的事業擴展得太快,但是麥克唐納家的人卻太少了。史高治隻有卡羅爾這樣一個兄弟而已,這讓他不得不在一些關鍵性的位置上身兼數職。而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很讓人疲憊的。有時候史高治真覺得自己也需要來一點大力丸。


    老約瑟夫倒是有三個兄弟,可是這三個兄弟中有一個很早就死了。還有一個雖然有兩個兒子,但是,這兩個兒子都不太成器,一個酗酒成性,另一個,嗯,居然是個鴉片煙鬼。不要說史高治,就連卡羅爾也完全信不過這兩個家夥。


    於是,妻族的重要性就凸現出來了,像麥克唐納家族這樣的十足的暴發戶家族,找一個名門閨秀的老婆,通過聯姻這樣的手段,來提升家族的層次也是非常常見的做法。


    “是不是大家名門,我並不是太在乎。”卡羅爾說,“重要的是明事理,教養好。另外,還有一點。勞倫斯先生,我們家的情況您也應該知道一些。要不是因為史高治,我們家隻是個做皮鞋的而已。所以,史高治和我,很多東西都是靠自學的。所以我們家裏的一些生活習慣還是相當的底層化的。我很擔心,您說的那些大家閨秀在我們這樣的家庭裏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得了。”


    “啊,放心吧,我們英國的女性,是適應力最強的。”勞倫斯笑著說。


    ……


    等卡羅爾離開了,勞倫斯迴到家裏,他的妻子還有另外的一位穿著白色的裙子的妙齡少女正在他們剛才交談的小客廳裏喝著茶。


    “艾瑪,凱瑟琳對這個小夥子有什麽看法?”勞倫斯問道。


    “凱瑟琳,還是你自己跟你叔叔說吧。”勞倫斯夫人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那位少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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