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氣晴朗朗地,大地已經換上了綠色。山道之中,兩邊道旁都已長滿了嫩嫩的綠草和嫩綠嫩綠的樹葉;路旁的高處,還可見到顏色各異的花兒占滿了枝頭;新鮮的空氣伴隨著清風噓噓地吹到山道的每個角落;鮮豔的花朵們如情竇初開的美少女正迎著擁有男子魅力的清風,過一會,它們便雙雙去度蜜月了!

    而就在這條山道之中,一位少年正望著路旁的一株花發著神。他的馬卻在路旁啃著青草,還時不時的發出叫聲,但這絲毫不影響那少年賞花的心神;許久之後,他才麵帶微笑的自言自語道:“有了,花兒,花兒啊,你我今日相逢,待我為你歌上一曲。”

    於是他對著那株花賦了起來,旦見:

    四月你開適我來,枯榮一歲比十載;

    此地相遇又別離,凱旋歸時雙笑開。

    原來,那少年乃上京參加科考的儒生,他這一身打扮別人一看就可知道。咋眼瞧去,他身高不及七尺,穿著書生服,白色的,不華麗,但潔淨得很;頭小,都快被帽子蔗住大半個頭;兩對麵頰天生的完美精稱,不大亦不小;眉毛黑濃濃的,要說他不像個姑娘,濃眉就是最好的憑證;軟弱的身子骨,咋一看瞧去就知道他不是習武的料。麵頰雖有著完美的框架,但框架之內卻並不是姑娘們中意的,滿是麻子的臉足以使他悲哀,不敢正眼瞧人;黑黝黝的膚色更顯蒼老,要說他哪點不如男人,那就是最好的證據。

    突然,嘶嘶的馬叫聲打斷了他賞花的雅興,他反轉過頭對著他的馬道:“你隻管吃你的草,叫什麽叫,等你吃飽了,咱再走也不遲,別嚷嚷了,啊。”

    他不再埋怨他的馬,又繼續欣賞著那株花,一會兒之後,又傳來嘶嘶馬叫聲,聽起來好似比先前大了許多。

    於是,他又反轉過了頭,對著那馬似有微怒地道:“你呀,你就是不懂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什麽時候不該做什麽。你看,我賞花的心情都讓你給糟蹋了。”

    那馬好似什麽都不知道,而對他主人的微責倒是似有冤屈,不過它唯有繼續啃它的草以示迴答它的主人。

    “你呀,你就知道沉默,你可知道沉默多了也會受不了的,而且別人會因你的沉默而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瞧不上你,你知道……”

    就在這時,又一聲長長的馬叫聲傳來,他本想說你就不沉默了。可是直覺與響聲的方向告訴他,那馬叫聲不是從他的馬發出的。於是你知道嗎的“嗎”字再也難以說下去,他看了看他的馬,表示著歉意。正在這時,馬叫聲更大更近了,這也便清晰地知道:聲音是從小道上傳來的,然後,他還聽出馬蹄與土地沙子的相撞聲,而且他還可以肯定那不隻是一匹,或許是數百匹。

    正在此時,一群馬,也不知多少匹,或許就是他猜想的那樣:數百匹吧!那群馬來得好快,轉眼便來得近了。馬背上都是坐著帶著利劍的漢子。一律穿著綠色衣裳,頭帶鬥笠,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他便站靠邊了些,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當那些漢子駕著坐騎行到他旁邊時,雖都以眼斜視了他一下,但隻一眼就夠了,便拿起馬鞭子,摧馬趕程去了。

    稍後,他也騎上了吃足了草的馬,趕往京城,不同的是,他不像那些綠色漢子那麽急,而是把馬駕到最慢,以滿足他觀花的願望。

    幾裏路之後,山道還是那條山道,周圍還是綠樹青山,群花作伴。正當他欣賞著一座高山之際,耳邊又傳來一嘶嘶馬叫聲,緊接著便是馬蹄聲,儒生趕緊空出山道來,因為他知道,那些馬都是千裏馬,過不多時,果然又是數百匹馬向他奔來,每匹馬上都坐著穿著白色僧衣的尼姑,有老尼姑,少尼姑,美尼姑,醜尼姑貫穿其間。她們看見前方有人,有些已起了戒心,有的則以目示意,但前麵的老尼姑好象若無其事,摧馬直衝了過去,其他人也摧馬前行,全軍過盡,那儒生拍了拍衣服,忍不住咳了幾下,他本想說些什麽,但他開口時已然來之不及了,因為她們已然去得遠了。

    於是,他忍住,繼續騎著他的馬;不過,這次他要快點,因為他知道,如果在天黑之前沒有找到住處,他就要躺在山的懷抱裏沉睡下去,盡管他非常熱愛山林,但畢竟在黑暗之中,難免使人害怕,尤其是他那種體格的弱者。

    四月裏好像每個地方都一樣,一樣的青,一樣的綠,這時他又趕了好幾裏的路程。他本想讓馬歇歇,他人也歇歇,可是遠處又傳來了數聲馬叫聲,他不禁疑惑了:為何這麽多人都朝此路而過,而且好像都為著同一個事?

    他趕緊讓道,因為他知道,這些人和已過的人一個樣,馬自然都是一流的,人也差不到哪去,更勝老虎也不一定。果然,遠處的馬一會兒工夫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自言自語道:“還是經驗最可靠。”

    他本已讓好了道,足以供那些人過,可就在最前麵的人與他相距不及三尺時,那人突然止住了馬繩,那儒生因這一突變顯得有些慌,畢竟這事來的太過突然,他朝最前麵騎馬的人看去,見他已年過花甲,須發皆有些斑白,身穿黑色道袍,一手拿著一柄寶劍,再看其隨從,但見每人都在三,四十歲左右,看來都是同輩中的師兄弟,而且一律穿著灰白色道袍,每人手裏也握著利劍。隻聽最前麵的那老者道:“這位小兄弟可見到一群騎馬的人從這裏經過,若過了,過了多久了?”聲音倒是慈祥得很。

    儒生不好意思拒絕老者如此相問,便也以禮答道:“老伯,我見了好幾批人從這山道過,而且他們和你們一樣都是騎著馬,配著劍,其中有穿著綠衣服的,也有穿著白色僧衣的尼姑,但他們不是一起。”

    “我知道了,謝謝你了,小友。”

    說完話,他便摧馬趕程,其餘盡皆摧馬跟去,一會兒工夫,他們便消失了。直搞得那儒生莫名奇妙,但他並不太在意。

    看著留下的滿天灰塵,他拉開閃子賦道:

    路間馬蹄數有聲,各路使君並馬走;

    塵埃濺起滿天飛,直把人草當泥藕。

    等他賦完,一看天便一下子急了,他趕緊摧馬,那馬好似正要等它的主人下達這命令,否則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隻見一人一馬,飛奔如日胯,轉眼間已在幾裏之外也!

    夕陽西下,嫦月已上。陽光鎮裏來了一人一馬。那人身穿書生服,牽著馬繩,緩慢地在鎮子裏走著,遠來客棧門口的店小二見他從門口走過,急忙拉住了他,笑嘻嘻地朝那儒生道:“公子必是遠方來客,現今天快黑了,公子到鄙店住下吧。”

    那儒生答道:“這位仁兄,貴店可還有房間?”

    “有,有,有,公子請,請,我來把你的馬牽到後屋去,我們店裏有上好的馬料。”

    “那就謝謝了。”

    “不客氣,這是我的本份,公子,您先請進。”

    那儒生方進得店來,見門對麵兩桌已然坐滿了人,更令他驚訝的是,兩桌人竟然就是他在山道之中遇到的那位向他詢問路的老者那一夥。

    而與此同時,兩桌上的人都斜著眼看著他。那儒生隨便在一空桌位上坐了下來。一來他不想惹麻煩,二來他自慚形穢自己的形貌。因此不與那些詭秘的人走得太近,看得他們如此,那儒生也隻報之一笑。

    店裏夥計給那儒生沏了茶便即走開,那位老者走了過來,向儒生道:“真巧啊,小友也到這裏了,不知小友欲往何處啊?”

    那儒生心想我去哪與你何幹?但他想老者語氣明顯有些敵意,恐怕把自己錯當成別人了。他急忙解釋道:“這位老伯別誤會,我隻是個書生,而且還是個不中用的書生,我參加科考都五次了,至今還是個落提,我這次又是來參加科考的,見天色已晚,因此在這住宿一夜,希望沒能防礙老伯。”

    “原來是位夫子啊,不礙事,倒是老夫疑心太重了,多有得罪,看你文質彬彬的,早該看出你不是內行子,是老夫糊塗了。”

    “小可不知老伯這是何意?”

    “小兄弟不清楚就別想了,到我們這邊來坐一會兒吧,人多熱鬧些。”

    “既然老伯如此相邀,小可遵命就是了,老伯您先請。”

    店小二見著,忙給他們添了茶杯與椅子。寒暄幾句後,那儒生方知曉原來那老者名叫馬九宵,乃當今武當派的掌門,人稱氣吞九宵是也。自武當開山祖師張三豐以來的第三代掌門,武功雖不及張三豐的那麽出神入畫,深不可測,但也是當今武林第一流高手,也可以說是一代大宗師了。

    當然,這都是那些武當弟子為得師傅歡心,把那馬九宵的聲威武功你一句我一句說了出來。

    馬九宵本想阻止,還是搖了搖頭,好似對於名利不太看重,這讓那儒生情不自禁間對馬九宵有股好感,對於其他人,雖他們都各自報了姓名,但儒生也沒記得多少,倒是那總在馬九宵身邊的滿臉兇象的漢子的名字讓他記得不錯,原來那人便是武當大弟子繼來光是也。

    當然,別人都已報了姓名,自己怎能不露呢,這叫禮上往來。原來一路行來,到此方知那儒生複姓獨孤,名天,字崇之,號哮天。

    飯間,那繼來光道:“師傅,吳師太,鍾師伯,蔣師叔他們都在我們前麵,看來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到嵩山少林了。

    ”

    另一弟子道:“可是,這一切也太過順利了吧。那高老賊就不來個半路劫殺,各路分擊之,到時我們聚合於少林,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將死無葬身之地,他不會那麽笨吧?”

    馬九宵道:“是啊,這次少林大會意在高少山,按理他會各路分擊之,可能是我們聚會於少林隻有我們各派的人知道,高少山眼線雖多,也未能得到這消息,不過你們得看緊點,以防不測,要記住,世事總是難料的。”

    眾弟子道:“是,師父。”

    獨孤天聽他們說的全是怪事,自己又是外人,飯後他便上房睡去了,武當派眾人卻仍在商討著什麽,獨孤天不由得大見不解:“都累了一天了,老伯他們還有這麽好的精力?看來文弱太過悲哀了,我不如老者矣!”

    欲知後事若何?敬請欣賞下一章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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