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二人看罷了卓雅,迴到房中,還未待瓏玥坐定,裴元修就欺身上來,沉著臉道:“徐家哥哥?嗯?好不親切啊!”


    “啊!啊?”瓏玥起初一頭霧水,後來才明白過來,方才裴元修臉黑,原是因為自己對徐敬海的稱唿。可那人是小嫂嫂的胞弟啊,以自己與小嫂嫂的親密關係,如此稱唿並不為過的。


    隻是,好似是親密了一些,可瓏玥想起當初,她也這般稱唿過裴元修……


    眼珠兒一轉,瓏玥彎唇,抬起雙臂攬上裴元修的頸項,貼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裴家哥哥……”


    聲音甜軟,聽得裴元修耳中好似有羽毛輕輕刷過,隻覺心癢難耐。


    粗壯的手臂用力,將小妻子緊緊扣入懷裏,側頭逮住她撩人的小嘴兒……


    一番廝磨,卻動之於情,止乎於理。


    小妻子身懷有孕了。


    裴元修躺於床榻之上,摟著瓏玥,喘粗氣。


    隻能看不能吃的滋味真真不妙!


    再看瓏玥,雖雙頰緋紅,麵如桃花,可一雙鳳眸卻彎彎如月牙兒,笑得如狡黠小狐狸,嫣紅的小嘴兒一開一合,望著裴元修輕道:“裴家哥哥?”


    她這會兒肚子裏麵揣著護身符,不怕死的“挑釁”。


    “淘氣!”裴元修瞪眼,抬手拍她的小屁股。


    “嘻嘻!”瓏玥迴他巧笑。


    然而,卻見裴元修的麵色突然間嚴肅起來,沉聲問道:“明知有危險,因何不離開?”


    瓏玥輕歎一聲,她就知道裴元修早晚要跟自己算這個賬。拿出哄自家皇帝爹的那套,抱了裴元修的胳膊,眨著翦水鳳眸,也不說話,“嘿嘿”笑兩聲,轉移話題道:“又困了,難不成真的有孕了?”


    “莫要打岔!”裴元修不買賬。


    “我……”瓏玥不再嘻皮笑臉,正色望向裴元修,而後抓了他的大掌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摳來摳去,輕聲道:“不是不離開,是不能離開。這邊城是大昭的國土,是你的封地,而我是大昭的公主,是靖北王妃,不論哪一個身份也不允許我拋棄百姓,臨陣脫逃。若是如此,爹爹的臉麵何在,你的臉麵又何在?”


    裴元修歎息,“臉麵怎有你重要?如若援兵未曾及時趕到,如若城破,你當如何?”


    “我……”唯有一死,這四個字,瓏玥如何也說不出口。


    “自那城牆之上躍下?以死報國?”裴元修替她講了說來。


    瓏玥不吭聲,不點頭,也不搖頭。


    然而,兩人心照不宣,這是必然的選擇,蠻夷之人破城必會搶虜,而瓏玥傾城的姿容,即使未自我了斷,也會被羞辱至死。


    以瓏玥的驕傲,必不會允許自己落得如此結果,那麽,就隻有……


    裴元修不敢再往下去想,隻摟緊了瓏玥,嗅著她發頂的檸檬香氣,“活著,為了我,不論遇到甚,也要好好活著……”傾盡所有也換不迴一個愛人是裴元修心中永遠的痛與悔。


    “嗯!”瓏玥輕應。


    裴元修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背,道:“困了也吃些東西再歇下,。”說罷,大聲朝著屋外吩咐備膳。


    瓏玥乖巧的點點頭,掩口打了個哈欠,真的有些疲乏了,飯菜還未擺上,她就靠在裴元修懷裏,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起盹來。


    裴元修寵溺一笑,半哄著喂她吃了一小碗香菇雞汁粥,而後安頓她躺下,待轉身之時,一隻小手拉住他衣擺。


    “你去作甚?”瓏玥如貓兒一般,半眯著鳳眸問道。


    裴元修發現,小妻子自昨兒個夜裏來始分外的黏自己,心中歡喜,輕笑著,道:“你先歇下,我吃口東西就來陪你。”


    “噢!”瓏玥聽罷放手,“快去快迴。”


    “曉得了!”裴元修替她掖好錦被,轉身去了外間屋。


    快速吃過,吩咐撤下碗箸,正要起身迴去陪瓏玥,就聽外麵裴大說話。


    召進來一問才知瓏玥將審問卓雅之事給丟到了九霄雲外。


    隻是,這審人犯,要蜂蜜作甚?裴元修疑惑。


    在聽過裴大一番解釋後,啞然失笑。想想當初那不讓人睡覺的法子,再看如今的“笑刑”,他這個小妻子真真是出人意表啊!鬼靈精的都沒邊兒了。


    打發了淘珠抱著蜂蜜與裴大一同去審卓雅,裴元修轉身進裏間屋去陪小妻子去了。


    裴大引著淘珠往關著卓雅的偏院走,卻見滌翠迎麵攔了上來,急急道:“大裴管事,可否幫我向小裴管事打聽一個人?他一直跟在王爺身邊怕是能夠知曉!”


    “何人?”裴大見滌翠麵色煞白,顯然習急得很。


    “明川,就是王妃派出去尋王爺的那個侍衛,為何他未有同王爺一道迴來?”滌翠焦急道。


    “我去幫你尋尋看,滌翠姑娘莫要著急。”裴大想來,這個明川怕就是那日自己見到與滌翠一起的男子了。心上人不見了自是著急。


    滌翠千恩萬謝,送了他出去。


    裴大將淘珠送到關押卓雅的屋子,又吩咐了兵丁好生看守,莫要出了意外。而後,便去尋裴小了。


    裴小一聽“明川”兩字,眼睛就亮了起來,誇道:“哥哥你可不知,這明川也是個生猛之人,刀耍的也漂亮,我眼瞅著他幾刀就將巴山頭山那個孽障兒子布和砍在了馬下,厲害!厲害!”說罷,還讚許的擺一擺頭。


    “哎呀!哪個問你他如何厲害,你隻講可知他現在何處?”裴大聽了自家兄弟誇明川,心中說不上來是何滋味。隻覺,這人聽著不錯,當是不會委屈了滌翠罷!


    “呃!他啊,衝出巴山部落之時後心處中了流箭……”


    “啊!”未待裴小把話講完,裴大一聲驚唿,“那他……”


    “哥哥啊,您別一驚一乍的,他無事!”裴小拍拍胸口,“我這好不容易要娶媳婦兒,要是被你嚇死了豈不虧得慌?”


    裴大卻不理會他的貧嘴,隻問道:“那他現在何處?”


    “要說,那小子命也夠大,箭離他的後心隻差半寸,衝出重圍,王爺急著趕路,將傷兵留於後麵慢慢行來,想著傍晚就應該能抵達邊城了。”裴小說罷,好奇問道:“兄長何時認得這個明川?怎的打聽起他來?”


    “是滌翠姑娘托我打聽的。”裴大迴了他一句,轉身就走。


    “哎!哎?”裴小還有話要講,卻見自家兄長大跨著步子,幾個閃身,就消失在了轉角處。摸了摸鼻子,心想,他家這悶葫蘆的兄長頭一迴對王爺之外的事情熱心,難不成他對滌翠……


    嗯,得了機會問問浣玉那小辣椒,滌翠姑娘可許人家了。打定主意,裴小樂嗬嗬的辦自己的事情去了。


    再說瓏玥,迷迷糊糊醒來,眼睛還未睜開,先伸手往身邊摸。


    “九兒醒了?”裴元修放下手中書冊,捉住她四下踅摸的小手。


    “嗯,醒了。”瓏玥彎眸,而後又驚唿:“壞了,我將卓雅之事忘記了。”


    裴元修聽罷,笑道:“人常道孕婦的記性不好,如今看來卻是真的了。我已吩咐了淘珠跟著裴大去了。”


    “還一孕傻三年呢!”瓏玥叨念。


    “這個說法可是不準,我家九兒可未見傻,把個邊城這個黃土坯子的城牆修得甚好!”裴元修撫著瓏玥坐起身來,問道:“可要吃茶?”


    瓏玥搖頭,忽而記起一事,忙道:“我覺這邊城之中怕是有奸細,否則,我留於邊城之事為何能傳到銘金人耳中?再有,昨兒個夜裏銘金人偷襲,按理說不應舉著火把而來,這明顯是知曉了城牆懼火,一定要好好查上一查!”


    “是那邊城鄭知府作祟,我已命人將他擒了,壓在大牢之內。”裴元修道。


    “鄭知府與銘金?”瓏玥疑惑。


    “非也!”裴元修解惑,“不是銘金,而是撫山郡王!銘金的兩千人馬能潛入大昭,也是撫山郡王放進來的。”


    撫山郡王封地與北疆接壤甚廣,距銘金也不遠。


    “他可是大昭皇族,怎的這般……這般……”瓏玥氣悶。


    “這又有甚,哈森與布和兄弟之間還刀槍相見,更何況,他這關係遠了的皇族。”裴元修撫過瓏玥柔順長發,輕道:“好了,莫要想了,交給我便好!”


    傍晚時分,隨裴元修殺出重圍的傷兵迴到了邊城。


    滌翠向瓏玥告了假,去看明川。


    遠遠的見他趴在擔架上,被人搭迴來,鼻子一酸,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傻丫頭,哭甚!”明川在抬手給她抹眼淚。


    “莫要動,仔細扯到傷口!”滌翠忙阻止。


    “那你便莫要哭了,人都醜了!”明川逗她。


    “哼!討厭,害人家擔心,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如何……”話為講完,又掉起眼淚來。


    “我這不是無事嘛!”明川無奈。


    “無事?都這般了還說無事,爹娘不在了,我隻你一個親人,你若再,再……可讓我怎麽辦啊!哥……”


    原來,這明川乃是滌翠的兄長。


    滌翠七歲上被瑾皇後自族裏選進宮去陪瓏玥,明川便住進了明府,給明轍做伴讀。明家子弟自來是文武兼修,明川也就跟著明轍學了一身的本事。瓏玥遠嫁北疆,為免滌翠與明川這對相依為命的兄妹分離,就自明轍處討了他來,於她的親衛中領了個差事。


    “竟是兄妹!”裴大小聲叨念。


    方才他於邊上看著滌翠與明川跟前又是哭又是抱怨的親密無比,心中酸楚,想眼不見為淨的躲開之時,卻聽到滌翠叫那一聲“哥!”


    心情好似升起了九個太陽,頓時便明朗無比。幾步上前,道:“明川受了傷,不宜多說,你莫要鬧他了!”


    滌翠抹了把眼淚,也覺裴大說的有理,望向明川囑咐道:“哥哥可要好生養傷,若有事便煩人往內院去尋我。”


    明川聽罷,微微點頭,“你且去罷,好生伺候主子才是正事!遇上人寬泛的主子是你的福氣。”


    滌翠應了,別過明川,又和裴大道過謝,迴了行館內院。


    看著滌翠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處,裴大轉身對明川道:“你且好生養著,若是有事就找人去尋我,左右咱們都是當差的,互相照應著也是應當。”


    半柱香之前,裴大還想著往後見了明川有多遠躲多遠,省得見著了難受鬧心。如今卻熱心腸起來。


    若是裴小在此,定會發覺他家兄長是有所圖的。圖的就是明川的妹子。


    於邊城休整了三日,裴元修小心護著瓏玥上了馬車,迴了北疆王府。


    奶娘的女兒劉秀兒卻是一直未曾找見。


    迴了靖北王府,裴元修第一件事,便是往京中遞折子。


    縱使銘金為彈丸之國,可生擒了人家的寶貝公主也是大事。


    當然,奏折之上裴元修也並非諸事皆報。譬如瓏玥不顧安慰死守邊城之事,就在她撒嬌賣萌,討巧賣乖之下,被裴元修隱去了。


    瓏玥有自己的想法,一則,怕傳入京中父母兄長擔憂,太後奶奶年歲大了經不起這般驚嚇。再則,她也怕自家皇帝爹遷怒裴元修,畢竟自己是於他身邊出的此事,本來裴元修耍陰謀詭計娶到的自己,這事皇帝爹還不知曉,若是將來……,這兩“罪”加一起,可夠裴元修一嗆!


    瓏玥卻未發現,在不知不覺間,裴元修於她心中越發的重要起來。她如今已不在是單純的為了過好日子,有償式的對裴元修好。


    為了隱瞞下瓏玥死守邊城之事,鄭知府的口供也未送至京中。撫山郡王與承郡王盤踞封地幾代,縱是上報了朝廷,皇上也不可能輕易動之,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兩輩子的仇,裴元修要親手報,自是當從長計議。


    而卓雅公主並未押解京中,是瓏玥恐邊城之事露餡,修書一封遞上了京城,對皇帝爹說:“銘金卓雅公主左右是要還給銘金的,押解來押解去即費人力又費物力,還恐路上出事,不若就放關在北疆來得省事!”


    順啟帝見信,大筆一揮,準了!


    又命裴元修全權處置此事。


    要說這銘金的國王確實寶貝卓雅這個閨女,要不她也不至於能調動幾千兵馬,可見是慣壞了的。


    在接到大昭聲討的國書之後,立馬派了國師韓坤前來議和。


    不論裴元修還是韓坤,於政事之上,在瓏玥眼中,那皆是“老油條”。


    韓坤絕口不提,兩國交惡,將銘金國暗地裏的小動作與野心隱去,隻道,卓雅公主被銘金國主寵壞,此迴舉兵來犯,皆是任性驕縱所至。


    裴元修也不揭穿,樂嗬嗬的與他打太極。


    最終,任韓坤如何巧舌如簧,卻因卓雅這個祖宗被捏在裴元修手中,無奈妥協。每年向大昭進貢皮草無數不說,還要獻上千匹寶馬。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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