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靜靜的聽著,看著對方,他相信對方不會說謊,到了這個地步的人除非不想說,不然不可能去敷衍他這樣的小人物。


    “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蒼茫是什麽,但是我相信你說的話,那麽你為何要引導我妻子,到底打著什麽主意?”蕭飛說到最後難免問起,畢竟眼下這才是他最關心的,至於超脫者之後的事情,到時候他有著無數時間去探索,去收集。


    “你妻子?那個九竅通穴體質的女子?”女人淡淡的看著他,雖然是問句但是不知為何,蕭飛卻感覺到了對方的確定。


    點點頭也不多話,他相信對方可以看得清楚自己的動作,果然他隻是輕點頭顱,對方就漏出一個一個啞然的神色。


    “超脫者是自由的,也是孤獨的,很多事情你不懂,你還是局限在這個世界,那個種族的時候,可是當你到了我這個境界你就會清晰的看到,這些都隻是妄虛的!這個世間無論是哪個種族都有壽命,即使是一片大陸也是如此,一顆星辰壽三紀元,一片大陸十紀元,隻有超脫才能打破宿命!”綠袍女子緩緩開口。


    蕭飛皺眉,這些他雖然不了解,但是隱約間也能感覺得到,隻是不知道此時這個女人說出來到底是什麽意思罷了。


    女子再次道:“很多東西你都不懂,那麽最後剩下的又將是什麽?隻會是一片虛無罷了,可是不超脫隻有一個下場,和那些一樣變成一片廢墟,我見過大陸破碎,見過時光倒流,可是這些都不能改變什麽!”


    “超脫者不存在與天地間,隻有有限的一些人能夠見到,並非不能進入這片大陸,而是不想,因為大陸會承受不住,就好像一個凡人的國度出現一個真神,最後換來的要麽就是真神的絕對統治,要麽就是凡人的敗亡,兩者和平的幾率幾乎為零,但是超脫之後,一切都淡了,也沒了那個心思!”


    “之所以來到這裏,無非是因為一些事情,冥冥之中總是會有些感應,這裏將會有大變故出現,即使是超脫者都無法緬懷,所以我就來了,想看看到底有什麽變故!”女子說完不再說話。


    蕭飛知道她定然是知道了些什麽,但是此時卻不想說出來,即使是他問了對方也不會說,所以他直接道:“那麽魔族和神族又是怎麽迴事?”


    “魔族和神族並非這片大陸誕生而來的種族,其中牽扯著莫大的秘密,原本這一族名為混沌,而是真正的天地初開時候所誕生的種族,他們的血液非同尋常,應該是開啟某些古老秘境的鑰匙,而一個超脫者想要降臨而下,隻有他們這個種族可以負擔的起,平時就是加上大陸上億萬生靈也不足以一個超脫者投影降臨!”女子繼續解釋。


    蕭飛點點頭,他相信對方所說,但是畢竟有些匪夷所思,看來這片大地的確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可是再秘密的事情也終有被發掘出來的那一天,而這一天隨著這個超脫者的到來想來真的不遠了。


    “九竅通穴的身體可以容納我的一縷意識降臨而下,所以我隻是借助她的身體來幫我做些事情而已,並不會損傷到她分毫,更不屑與占據一個凡人的身體,隻是為了到時候不要排斥引起一些變化就好,我之所以和你解釋這麽多,隻因為你將來也會是超脫者的一員,每一個時代主角都會成為超脫者,這是一種必然,當然超脫者也不是不死不滅的,遇到大危難也會死亡,也會凋零!”女子輕生說著,算是將所有的一切解釋的清清楚楚了。


    蕭飛猛然間想到了什麽,嚴肅道:“那麽你是什麽種族?當年你所在的世界也破碎了?”


    “我是九幽一族,天賦掌握冥界法則,我所在的世界已經破碎了,而我也是在那個關鍵的時候才得以超脫,流浪蒼茫十幾個紀元,你很難想象那種枯燥的感覺,可是有時候有舍就會有得,我得到了永生,而付出的將是要承受這種孤獨的滋味,每個世界都會破碎,我也希望可以生活在這樣的世界上,可是這根本就不可能,沒有一點可能性,即使強行進入了,隻會加快這個世界的滅亡,而能夠在蒼茫中找到一個世界,本身就是一種幸運!”


    “即使不進入隻是在這裏看看也好,隻是不知道過了多少個紀元之後,是否又要重新迴歸那樣的生活,不過所幸在這裏能遇到你,遇到一個同等次的存在,到時候即使這一路上無比孤獨,也有你與我前行!”女子第一次露出了一縷笑容,雖然是在麵紗下,但是蕭飛可以清晰感覺到對方的喜悅。


    “傳說超脫者可以改天換地,即使是重新開辟一個世界都可以,難道你做不到?為何不自己開辟一個世界?”蕭飛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要知道每一位融道老祖隕落後,道的精華都可以建造一個小世界,這個小世界雖然存在的時間有限,但是卻是絕對存在的,堅固一些的甚至可以自成一個世界。


    女子淡然道:“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到時候移植進來一批種族慢慢培養,傳播術法?但是我經曆的那些人,那個世界再也迴不來了,即使是時光倒流都無法複活,所以我創造一個世界又有什麽用?而且創造一個世界的同時損失的可能是你自己!”


    蕭飛一愣,神色一動,隱約間有些疑惑,但是問題出現在哪裏卻又說不出來。


    “締造一個世界,需要無盡的生命精華以及道痕,道痕可以捏取,但是生命精華呢?隻有在創造的那一刻才會付出,一個超脫者雖然可以永生,但是創造一個世界本身就是違逆了這個世界的法則,不可能什麽都不付出,而付出的可能就是你的生命!”


    “你記憶中的那些人都可以重新創造出來,或者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你創建的世界內,可是那個世界再也沒有你的影子,你隻會活在他們的記憶裏,舍得終究是舍得,選擇本身就是艱難的!也許很多超脫者都這麽選擇了吧!所以蒼茫內我一個都不曾遇到!”女子說到這裏也有些噓噓。


    不是她不懂,而是她沒有這麽做,窮則獨善其身,富則接濟天下的道理誰都懂,但那是聖人所為,武者有著自己的立場,也有著自己的選擇。


    這些秘密原本蕭飛不可能知道,她也無人去訴說,十幾個紀元內她見過太多太多,所以心思淡了,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但是沒有一個可以超脫出來的。


    仿佛這天地的法則本身就是一種製約,超脫者幾乎沒有,隻存在於一種傳說內,甚至踏入命運長河上的人都寥寥無幾,更別提如何超脫?


    所以現在的她才會說這麽多,隻因為蕭飛的特殊存在讓她看到了希望。


    寂寞本身就是一把歲月的刀,一刀之下斬斷所有,承載的全是寂寞,就仿佛時間的毒,無聲無息卻足夠要人性命。


    如果我不曾誕生過,是否就不會中毒?是否就不會斬斷我的所有?一時間蕭飛仿佛明白了什麽,但是最後隻剩下一縷苦澀。


    是啊,選擇隻有兩種,要麽犧牲自己成全他人,讓這個世界繼續存在下去,也許隻能存在一個紀元或者十個紀元,但是說到底終究不能長存,那麽舍棄自己無盡生命來締結的世界是否真的值得?而且這其中並不存在自己。


    隻有一些人的腦海中有著一份記憶罷了,可是記憶終究是會慢慢遺忘的,不忘隻會傷的是自己。


    這需要一種選擇,一種沒有辦法的選擇,一時間蕭飛懂了對方的意思,可是不知為何心裏麵總是感覺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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