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這一下,來的那麽突然,讓她沒有防備,沫沫隻覺得暈過去前,眼前仿佛站著一個人,好像……好像雲翼。


    “沫沫,堅持住。”雲翼心痛地看著懷中臉色蒼白的人兒,沒來由地一陣空虛,也許,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明明是在意的,可平常嘻嘻哈哈,打打腦腦地一直不去注意,知道某些關頭,才會明白吧。


    他將懷中的人兒抱起。往自己的住處走去,本來隻是趁著剛好處理完事物順道來看看沫沫,卻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個場景。


    雲娜緊緊跟了上去,雲溯猶豫了一下,也緊隨其後。


    天上的陰雲遮蔽了彎彎的月兒,夜,已深沉。


    可是,碧竹院裏,依舊等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侍女,太監,若是此刻有哪位大臣得知,便會猜想,是不是那個病怏怏的皇帝不行了啊,他是不是因該為自己以後的仕途考慮了啊,去投靠個比較有實力的。


    可是,裏麵完全不是如此,皇帝緊緊地守著正處於昏迷中的沫沫。一旁是同樣焦急的雲溯和雲娜。


    還有----那跪了一地的太醫。


    “說,她怎麽還不醒?”雖然聲音有些嘶啞,皇帝的威嚴卻依舊在。


    那些太醫都顫顫巍巍地好容易有個大膽的上前迴道:“啟……啟稟皇上,這位……這位姑娘隻是失血過多,所以暫時昏過去了而已……”


    “暫時昏過去?”雲溯橫了太醫一眼,隻把那太醫嚇得背上出了一陣冷汗。


    “好了好了,既然太醫都說沒事了,那就讓沫沫好好睡一覺吧,說不定明天起來又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了。”雲娜急忙上前打圓場。一麵示意那些太醫快退下。太醫們巴不得離開這裏,一看雲娜的眼色都一下跑了個沒影。


    “皇上,請讓臣將沫沫帶迴去。”雲溯上前道,現在他真的是很後悔,也很自責,就算沫沫再怎麽說,他也不該,不該那樣啊,差一點,就差一點了,沫沫差點就死在了他的手上,哦,天哪,當時自己是怎麽了,怎麽會那樣。


    “沫沫?溯,你恐怕是認錯人了吧,她叫秦絡絡。”雲翼生硬的語氣說明了此刻的他,很生氣,很生氣。


    “呃。”雲娜一下呆掉了,雲溯也一臉愕然。


    “皇上,她的確叫沫沫,是臣從望國帶迴來的。”雲溯急忙解釋。


    “這麽說,你失蹤的那段時間,是去了望國?還順便把雲娜也帶走了?”雲翼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讓人難以察覺他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


    該死的,雲溯在自己心裏暗罵著,總不能說自己去望國是為了去抓那人吧,可。


    他剛要開口說話,卻被雲翼打斷:“不用多說了,溯,你一定是認錯人了。”雲翼一口咬定,接著,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解決了一個一直困擾了他很久的問題般:“明天,朕,就封她為妃。”


    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雲翼接著說道:“封妃大典,就在她身體好了之後舉行,此前,她會住在晚晴宮。”


    此話一出,雲溯的臉一下慘白:“皇上,這怎麽可以,還是等沫沫醒來問過她的意見後再決定也不遲。”


    “不用,朕早就問過她了。”雲翼沉聲說道。


    “這……”


    “難道溯有什麽意見嗎?”


    “可她,的確是沫沫。”


    “無論她過去是誰,現在開始,她就是朕的秦妃。”


    “可……”


    “溯,要證據的話,她已經將自己給了朕,這個如何?”


    “什麽?”雲溯的如遭天擊,怎麽,怎麽可能,她和皇上,他最敬愛的兄長已經,已經……


    “溯,朕看你今天已經很累了,望國使團那邊,還要請你多多擔待呢。”雲翼別有深意地看了雲溯一眼,又轉而向雲娜道:“娜娜,扶你皇兄迴去休息吧。”


    “呃,水,我要水……”天微微亮的時候,沫沫終於醒了過來。張口,喉嚨好痛。


    一抹清涼及時送到了她幹涸的唇邊,她一把抓住那盛水的東西,貪婪地灌下去,哈,好舒服,她感覺到了那抹清涼從喉頭到了喉嚨裏,再進入到她身體的更深處……


    睜開雙眼,好模糊哦,耳邊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驚喜:“絡絡,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沫沫看向一邊,驚道:“翼,你怎麽會在這?”眼前的翼,光潔的下巴上有了細細的胡渣,一臉疲憊地看著她。


    “你,你怎麽了。”沫沫好奇地問,她明明記得自己昨天被雲溯狠狠地掐著脖子呢,難道,難道她還沒死,那,雲溯呢?她望望四周,才發現,這個地方到處都是竹子,就連床也是竹子做的,這是哪,她怎麽會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還有,翼怎麽會在這?有好多問題哦。


    她剛想問,就被翼打斷了:“我知道,你現在有好多問題要問,可現在,先把藥喝了,可以嗎?吃完後,要問什麽我就答什麽。”翼從一邊的桌上拿起一碗熬得濃濃的藥汁。


    “啊,好難聞,我可不可以不喝啊。”沫沫苦著一張臉。


    “乖,聽話,良藥苦口啊。”翼半哄著把一碗藥灌到了沫沫的肚子裏。


    沫沫緊緊地皺著眉頭,好難喝啊,這時,翼又剛好給她塞了個蜜餞。


    一吞下蜜餞,沫沫就忙不迭地問:“翼,這是哪,我怎麽在這,還有,雲溯呢?”


    翼剛開始還是好好的,可是一聽到雲溯這兩個字,就立刻變了臉,那個家夥,昨天居然差點掐死她。可是,在沫沫麵前,他還是沒表露出太多的感情:“昨天你昏倒了,所以就被帶到了我這,雲溯嘛,迴到自己的寢宮去了。”


    他不會有事吧,沫沫在心裏擔心著,不敢問出來。


    “還有,絡絡,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秦妃了,以後就要住到晚情宮去了。”翼說著,他很期待她的反應。


    果然,“什……什麽?秦妃?少開玩笑拉,我連皇帝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別逗我拉。”沫沫感覺有些好笑地說著。


    “不,這不是開玩笑,這是真的。”翼很認真地說著,“因為……我就是皇帝。”


    相信現在若是有兩個雞蛋,絕對可以一次全塞進沫沫的嘴裏。


    雲翼看著她的表情,不由暗笑,難道他不像皇帝?哦,對了,差點忘了,自己在某人印象中,可是一個病得快要死的家夥呢。


    “你是皇帝?”沫沫很不死心地追問。心裏一個勁地祈禱著,天哪,你就保佑我一下吧,保佑我剛剛聽到的都是笑話。


    可,


    “朕就是皇帝。”


    沫沫此時腦中一片僵化。


    這下,可是真的要完了。


    這是她再次昏迷前腦中唯一的念頭。


    繁華的街道,一家酒肆裏,一個紅衣的男子此刻狠命地往自己口中灌酒。桌上,一溜空空的酒瓶。


    人說,酒能解千愁,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卻是越喝越清醒?他好想醉,好想,好想,醉了,就能暫時忘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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