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認識來人,正是龍河市一中的校長。他一麵笑著看校長,一麵輕輕鬆鬆靠向椅背。

    因為校長和唐風僅一麵之緣,而且今天唐風還穿了白大褂,再加上老眼昏花,校長沒認出唐風。他被身旁婦人扶著坐在唐風對麵。

    唐風一直微笑著。

    “大夫,我丈夫的腿……”校長身旁婦人說話。

    “我知道,校長的腿有毛病。”唐風打斷那婦人。

    那婦人驚訝一下,然後笑了,說道:“哦,原來大夫認識我丈夫?”

    校長開始仔細辨認唐風,但沒認出來。他作為校長,屬於公眾人物,認識他的自然多,即便自己認不出唐風也算正常,就不做多想。

    “您是?”他看著唐風問。

    唐風笑道:“校長你可真是健忘啊,我們幾天前剛見過麵,你就忘了?”

    “幾天前我們見過麵?”校長看看他老婆,想不起來。

    “校長,我提醒你一下吧?”唐風說。

    校長點點頭。

    “六天前,有沒有一個人領著一個小姑娘,在沒有敲門的情況下進了你辦公室?”唐風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笑意。

    校長一聽,再仔細看看唐風,果然麵晃兒的。

    “那個人是你?”他有些吃驚。

    唐風笑著點點頭,表示承認。

    接著校長就要起身,但他沒起來。

    “老趙,你要幹什麽?”他老婆急惶惶地問。

    “走,我們不看了。”校長說。

    “為什麽?”校長老婆一麵問,一麵看著微笑的唐風。

    “不為什麽,我們去對麵的骨科醫院,那裏也能看。”校長拄著雙拐,費勁兒站起來。

    他老婆一臉懵圈,不知道丈夫和這位神醫之間發生過什麽。但看到丈夫極力要走,她也隻好跟上去扶著。

    開門的一瞬間,唐風喊道:“校長慢走啊!嗬嗬。”他笑出聲。

    小小的劉氏接骨已經人滿為患,校長和老婆好不容易擠出去,老婆這才問丈夫怎麽迴事。

    “你別問了,我們趕緊去對麵檢查,我已經兩天沒上班了,學校還有很多事呢。快走。”校長伸手指指對麵的骨科醫院。

    老婆不再問,看病要緊,忙扶著丈夫過馬路進了骨科醫院。雖然骨科醫院裏依然有很多患者,但相比劉氏接骨就少多了。

    看到這情形,校長老婆搖搖頭。此刻她也覺得應該在劉氏接骨看病。畢竟這幾天大街小巷都瘋傳神醫的事。她在單位裏也有耳聞,而且還有一位同事的老媽在那兒治好了病。所以她才力勸丈夫去劉氏接骨的。

    換作校長,他是不相信什麽神醫氣功的。

    掛了號,就等著叫號看醫生。很快輪到他們,畢竟患者不是很多。看樣子大多數都跑到對麵的劉氏接骨去了。

    校長被老婆扶著進了專家診室,他們掛的專家號,一號一百塊。

    一個白頭發老頭在坐診。

    他們坐下,老專家問情況。

    “是這樣的大夫,從幾天前起我開始覺得兩個膝蓋疼。我以為是風濕,就吃了些治風濕的藥。可不但不管用反而是越來越疼了。打從昨天起不架拐就站不起來了。”校長說。

    老專家點點頭,又問問以前腿有沒有疼過等問題。校長一一迴答。

    最後,老專家說:“先去拍個片子我看看吧!”

    開了單子交了款就等著拍片兒。

    人不多,很快拍完出結果。拿著結果給老專家看,老專家登時皺起兩道白眉。

    “哎呀,不好啊!你這兩條小腿,從膝蓋下方開始變黑了,有腐爛的跡象啊!”老專家感到很驚愕。

    更別提校長和老婆了,他老婆差一點兒沒暈過去。

    “老大夫,有這麽嚴重嗎?”校長問。

    “很嚴重,這樣你們趕緊做個彩超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老專家不經患者同意立刻寫了做彩超的單子,二百塊。

    很快做完了又給老專家看。

    這迴老專家眉頭皺的更緊。

    校長夫妻二人則更加忐忑。

    “怎麽樣大夫?”校長老婆緊張兮兮地問。

    老專家開始搖頭,慢慢就搖成了撥浪鼓。

    校長夫妻對望一眼,滿臉驚恐。

    “哎呀,你這個,你這個是一種極為罕見的骨病,叫做黑骨病啊!”老專家放下彩超單。

    “啊?”夫妻二人又對望一眼。

    校長老婆問:“這病很嚴重嗎?”

    老專家點點頭說:“很嚴重,會蔓延到全身的骨頭上。到時候就是癱瘓,然後在滲入血液,最後死亡啊!”

    老專家的話音兒剛落,校長老婆已經暈倒在地。

    校長要起身去扶,怎奈自己雙腿疼痛無力,也摔倒了。

    老專家趕緊叫來護士扶起二人,並對校長老婆做了急救。老婆醒來就嗚嗚哭起來。

    “哎呀,你別哭,人家大夫還沒說不能治呢!”校長安慰老婆。

    他老婆一想也對,趕緊收住哭期盼地看向老專家。

    “這樣,你們等等,我和其他老專家研究一下。”老專家起身而去。

    校長老婆又哭起來。

    “別哭了,這家醫院治療骨科全國都出名的。他們有很多專家教授,治療設備又好。肯定有辦法的。”校長雖然安慰老婆,可心裏還是打鼓,畢竟病是長在自己身上的。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老專家迴來了。

    “怎麽樣?”校長老婆忙問。

    “看來要截肢了。”老專家說的異常冷靜。

    校長老婆聽完再次暈倒,好在屋裏準備了護士扶住她並再次救醒她,而校長則傻了。屋裏一片死寂。

    忽然,校長老婆嗚嗚哭起來。

    老專家說道:“這樣吧,你們迴家商量商量,然後再做決定。不過這種病不做手術恐怕沒別的辦法。我們這裏有兩位國家級的教授,還有一位民間的接骨大神。當然了,這種骨變的病他也沒辦法的。”

    校長老婆哭著問:“大夫,我們去天京的醫院去看看怎麽樣?”

    老專家搖搖頭說:“沒用,這種病很好鑒別的,到哪裏都是用截肢的手段來遏製病情的發展。就像被毒蛇咬了手指,不想毒發身亡,就要剁掉被咬的手指,這是一個道理。其實就是阻斷毒性的蔓延。”

    校長老婆聽完又差一點兒暈倒,被身旁護士扶住。校長強自鎮定神誌,然後對老專家說:“好,我們迴去商量商量。”聲音已經很虛弱了。

    校長老婆被救醒,夫妻二人互相攙扶走出醫院。對麵的劉氏接骨門口人來人往好似百貨商場。

    校長心灰意懶實在走不動,夫妻二人就坐在骨科醫院大門前的台階上。

    “哎呀,你們得的什麽病啊?怎麽坐在這裏啊?”一個老太太上前問。

    “說是黑骨病,要截肢的。”校長老婆眼淚婆娑迴了句。

    “什麽黑骨,白骨的,你們趕緊去對麵的劉氏接骨啊!那裏新來個神醫,昨天有個要截肢的就被治好了呢!”老太太說。

    聽完老太太的話,校長老婆的眼睛刷地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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