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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愛到高門大戶裏周旋,不愛與達官貴人打交道,這兩點,是夏霜寒與夏朝陽打小就從夏敬之那裏繼承來的處事態度。


    故而,深知夏朝陽心中所想的夏霜寒讚同弟弟的提議道:“好,十五那日全都照你說的辦,畫也交給你拿著,這總行了吧。等我和爹爹從國公府裏出來,就讓爹爹、忠叔還有興寶他們都坐馬車迴去,姐姐帶著你騎馬去西市好不好?”


    “那當然是最好了,姐姐你不知道,這半個月你不能帶我出門,我的日子過得有多不好。”夏朝陽眉飛色舞的笑臉瞬間變得可憐又委屈,“自打從國公府迴來,這半個月爹爹每日都拘著我在家做功課,根本不許我出去玩。”


    “今日我好不容易出了門,還想著下學迴來的路上稍微逛那麽一小會,結果興寶拚命攔著我不說,還像看賊似的緊盯著我,不就是元宵節晚上來了一次假走失麽,爹爹又沒罰興寶,他至於把我看那麽緊麽!”


    “額”夏朝陽不提夏霜寒還真倒是忘了。關於夏朝陽元宵節當晚的假走失事件,盡管歸家後,她和弟弟兩個人就把謊周全地圓了過去,且夏敬之也並沒有處罰興寶,但是,老實的忠叔心裏過意不去啊。眼見忠叔拿著根柴棍硬是把興寶追得滿院子跑,立刻上前阻攔的夏霜寒,當時不可謂不內疚。


    “興寶的事情姐姐幫你解決,等姐姐去和爹爹還有忠叔說說,過兩日就讓你恢複以前的自由,這總行了吧?”


    “本來就是姐姐讓我撒謊才出的麻煩,姐姐把它解決了是應該的,朝陽我才不記你的情。”夏朝陽說著,傲嬌地小嘴一撅,小下巴一揚,那神情,怎一個神氣了得。


    “是是是,都是姐姐的不對。”夏霜寒笑著捏捏弟弟的小臉蛋,道:“姐姐還有事情和福嬸、梅香她們做,你乖乖練字,姐姐出去了啊。”


    “哦,對了姐姐,”夏霜寒走到書房門口,正打算掀簾出去,夏朝陽又補充道:“今晚我要吃姐姐親手做的紅燒蹄髈,福嬸做的沒有姐姐做的好吃。”


    “知道了,小饞貓。”夏霜寒笑著出了屋,迴到院子裏時,她抬頭看看天,深唿吸道:果然,比起上輩子為了成全自己的愛情而勉強自己在刻板的國公府裏過了三年,現如今這樣平靜、自由的生活,才是最適合自己、最能讓自己感到幸福的。即使為了這份平靜與自由,自己這輩子不能再和陸紹雲在一起了,但她夏霜寒並不後悔。


    時光如流水,日子平靜地滑過去,很快就到了二月十五。


    登門拜謝的一個多時辰裏,夏霜寒並沒發現什麽值得她留意的事情。畢竟結束了書房裏的談話的第二日,陸嘯清就放出話說,夏霜寒此次重傷加高燒損了身子,需要在家裏好生調養一年,因此,陸夏兩家的婚事等一年之後再議。


    一直大力促成也是唯一促成這門婚事的陸國公都開口說婚事一年後再議了,徐氏自然也就把暗算夏霜寒的心思收起來了。


    自己的公爹是什麽性格,徐氏還是知道的,陸嘯清說話做事向來幹脆利落從不拐彎抹角,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一年之後再議”,說得這麽模棱兩可,估計就是不成了。之所以現如今不解除婚約,想來也不過是麵子上的事情,一年之後這個婚約定是會處理幹淨的。至此,徐氏認為自己完全沒必要為了樁成不了的婚事為難夏霜寒,沒事找事地折騰自己。


    至於自己的公爹這次為什麽突然改了主意,對這樁婚事鬆了口,徐氏並不在意。她要忙的事情還多著呢。開春之後自己的三女兒要出嫁,二兒媳婦要生第二胎,下半年她還得私底下給陸紹雲相看媳婦。公爹想鬧老小孩脾氣?那隨他去就是了!就算一年之後公爹又想讓夏霜寒進門又怎麽樣,過六禮怎麽說也要好幾個月吧,自己先在腦子裏琢磨好對策,還愁到時候擺不平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麽?


    於是就這樣,夏霜寒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見到徐氏對她露出了發自真心的笑容。她毛骨悚然地鎮定自若著,出山嵐院大門的時候卻禁不住特意抬頭看了看天:徐氏居然會對我笑,天這是要下紅雨了不成?


    “爹爹,那女兒就先走一步,勞煩您和忠叔拐到茶樓那載一下興寶了。”出了國公府大門,夏霜寒牽著來的時侯由夏敬之騎著的坐騎“踏雪”,笑道:“今日女兒不會帶著朝陽逛太久的,元宵節那晚的烏龍也不會再鬧了,您就放心吧。”


    “為父說不放心有用麽?”夏敬之無可奈何地笑道:“當年買踏雪,本就是為了給我出門準備的,那匹拉馬車的紅雲才是給你們娘仨準備的。你倒好,自打學會了騎馬,反倒時常搶了爹爹的坐騎,讓爹爹坐起這馬車來。”


    “哎,爹爹您這麽個文雅教書匠的外觀,和踏雪實在是不搭啊!”夏霜寒說著翻身上馬,玩笑道:“瞧瞧女兒,我這戎族人天生的英氣才和踏雪搭調啊,您還是老老實實坐您的馬車吧!女兒先走了!”


    “這個死丫頭。”夏敬之看著女兒打馬而去的身姿,搖頭笑著上了身後的馬車。是啊,他一直都知道的,自己的氣質確實和踏雪不搭,去世的妻子當年不也老拿這事尋他的開心麽。


    夏霜寒騎馬到了夏朝陽和興寶所在的茶館,也不下馬,隻是在門口張望,過了一會,她就找到了在茶館大堂裏嗑著瓜子聽著口技的夏朝陽。


    夏霜寒在馬背上揮揮手,瞬間就引起了站在夏朝陽身側的興寶的注意。隻見興寶彎下身和夏朝陽說了句什麽,夏朝陽迴過頭來便看見了門口的夏霜寒。他咧嘴一笑,迴頭拿起桌上包著字畫的布包,之後便領著打包好沒吃完的葵花籽的興寶出了茶樓的門。


    “怎麽樣,今日的口技演的什麽?”夏霜寒說著翻身下馬,從夏朝陽手中接過布包掛上肩頭道:“有姐姐平日裏和你講的話本子有意思麽?”


    “今日的口技也就那樣,是我以前聽過了的。”夏朝陽說著抬起手臂,乖巧地任由夏霜寒將他抱上馬。“五香瓜子倒還不錯,可惜我不能多吃,不然就該流鼻血了。”


    “嗯,確實是不能再吃了,不然姐姐該抱不動了。”夏霜寒一邊打趣著弟弟一邊翻身上馬,之後對立在馬下的興寶道:“興寶你在這等一會,過會兒馬車就來了,我們先走了啊。”


    “好,少爺小姐慢走,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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