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隨著離鍾玉的手指望去,頓時驚呆。


    離鍾玉正指著滿涵玉!


    “就是她!”離鍾玉又重複了一遍。


    巨石最先反應過來,一腳將離鍾玉踢飛一丈,怒道:“好你個離鍾玉,你竟然敢汙蔑滿族長,你是嫌命長了麽?”


    “咳……”離鍾玉吐出一口鮮血,哆嗦著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大人,大人,您得替我做主啊。咳……”


    巨石還要上前,使者一抬手,巨石隻得悻悻地停下腳步。


    滿涵玉此時已呆在原地,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使者緩緩轉過身,道:“滿族長,可有此事?”


    滿涵玉半晌才迴過神,結巴道:“大人,我,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呢,你千萬莫要相信他啊!”


    “大人,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就是她逼我擄掠村中小孩,以供她修煉魔功!”離鍾玉跪起身,急切道。


    “魔功?”使者疑惑地道:“什麽魔功?”


    “小人也不知道,一個月前,滿族長突然找到我,說要我幫他找些小孩,不然就殺我全家,我,我當時十分害怕,如果拒絕,我全家人性命不保,所以,所以……”離鍾玉可憐巴巴地道。


    “放屁!”滿涵玉再也顧不得什麽形象,竟然破口大罵起來:“老娘什麽時候找過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臭嘴?”


    “滿族長,聽他說完嘛,何必如此激動?”使者冷聲道。


    滿涵玉氣得渾身發抖,但又無可奈何,隻得硬生生把話憋了迴去。


    “小人依照滿族長的吩咐,每隔兩三天便擄走一個小孩,然後送到百藥溝供她修煉。”離鍾玉接著道。


    “她是如何修煉的?”使者問道。


    “她修煉時從不讓人靠近,我真不知道啊!”離鍾玉苦著臉道。


    “滿族長身為一族之長,即便真要修煉什麽魔功,有大把的選擇,為何偏偏選在你們金沙村,又為何偏偏選擇你?”使者接著問道。


    離鍾玉想了想,道:“我,我也不知道。不過,咱們金沙村以前屬於莫牙家族,幾年前才歸順雅丹家族。這幾年來,我們村常常遭遇蠻獸侵襲,雅丹家族的大祭司便幫我們趕走蠻獸,給了我們很多幫助,我們也一直很崇敬大祭司,後來聽說,蠻獸侵襲都是滿族長在背後操縱……”


    “胡說!”滿涵玉臉色大變,怒道:“我什麽時候操縱蠻獸了?明明是有人故意散布謠言,你們這幫愚昧無知的家夥……”


    “滿族長,聽他說完,可以麽?”使者冷聲喝道,言語中明顯有些怒氣。


    滿涵玉氣得直跺腳,眼淚竟唰地掉了下來。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此事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家也就慢慢信了。”離鍾玉道:“滿族長還說,她一直不甘心隻是做個族長,她想,額……”


    “盡管說!”使者道。


    離鍾玉咽了個口水,道:“她說,她想做爍金城主的位置!”


    “什麽?!”眾人一陣驚唿。


    滿涵玉已淚流滿麵,她嘴唇直哆嗦。


    “她看我們金沙村跟她不對付,便想借此機會滅了我們全村。此事不僅我知道,他們幾個也知道!”離鍾玉說著便指了指一旁的黑袍人。


    四五個黑袍人一齊出列,朝使者行了一禮,道:“大人,此人所言不假,我們也是被滿族長以家人性命要脅,不敢不從,請大人責罰!”


    使者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揮了揮手。


    離鍾玉突然猛地磕頭道:“我,我對不起大家,我貪生怕死,我,我不是東西……”


    說到激動處竟掄起了自己耳光。


    眾人盡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滿族長,他們說的可是真的麽?”使者轉頭問道。


    滿涵玉沒有反應,任憑眼淚直流。


    “滿族長,你倒是說句話啊!”巨石在一旁急道。


    良久,滿涵玉淒然一笑,道:“大人問這句話時,便已相信了他們說的話,何必還來問我?”


    使者冷笑一聲,道:“滿族長這是何意?事關重大,我必須小心謹慎,可不能冤枉了好人!”


    滿涵玉道:“既是如此,可否容我與他當麵對質?”


    使者點了點頭,側身讓出幾步。


    滿涵玉搖晃著走到離鍾玉跟前,離鍾玉嚇得直往後縮。


    “你,你要幹什麽?使者大人在這裏,你可千萬莫要胡來!”離鍾玉驚聲道。


    滿涵玉笑了笑,道:“對啊,使者大人在這裏,我怎敢胡來?你怕什麽?”


    “我,我,誰說我怕了?”離鍾玉扭著脖子道:“我是被你逼迫的,你才是真正的惡魔!”


    “我是惡魔?!”滿涵玉聲音變得冰冷,道:“你說我是惡魔,那我就做惡魔該做的事,免得名不符實!”


    “你,你想幹什麽?”離鍾玉驚叫著往後退去:“使者大人,快些阻止她……”


    使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都沒迴頭看一眼。


    巨石見使者不動,他自然也不敢動。


    “拿命來!”滿涵玉暴喝一聲,抬手便要抓向離鍾玉脖頸。


    “呯”的一聲,滿涵玉竟然摔倒在地。


    “怎麽會這樣?”滿涵玉一臉震驚,道:“不可能,不可能……”


    “嗬嗬,滿族長!”使者終於轉過身,冷笑道:“你這麽快就想滅口了麽?”


    “滅口?”滿涵玉臉上神色慌亂,道:“不,我不是要滅口,我隻是惱他說謊!”


    “那你剛才的舉動是什麽意思?”使者的聲音變得淩厲起來。


    “我沒有,我沒有……”滿涵玉無力地道。


    使者冷哼一聲,道:“實話跟你說吧,其實很早之前,城主大人便發覺你有不軌之心,一直讓我暗中觀察你,終於等到你現出原形!剛才那一幕隻不過是我與離鍾玉等人合力演的一出戲,就是為了讓你自己跳出來!嗬嗬,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你們,你們好卑鄙,我不服!死也不服!”滿涵玉趴在地上,臉色已是鐵青一片!


    “嗬嗬,有什麽話留到地府去說吧!”使者冷然道:“城主有令,一旦查明真相,就地處決!滿族長,你安心上路吧!”


    “啊!”滿涵玉無力地淒喊一聲。


    “哦,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使者道:“為了省卻麻煩,我事先在你的酒壺裏下了藥,怎麽樣,感覺是不是好極了?放心,我下手很準,你一點痛苦都不會有的!嘎嘎!”


    使者的手掌已抬起,滿涵玉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你們僅憑幾句話就定人生死,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一道聲音響起,如平地驚雷一般,眾人紛紛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黑袍人低著頭,杵在人群中。


    阿南嚇得麵如土色,輕輕拉了拉藍夜的衣袖,小聲道:“叔叔,你,你說什麽呀?”


    使者的手停在半空,並未轉身。


    滿涵玉猛地睜開雙眼,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誰在說話?鬼鬼祟祟的,出來!”巨石怒聲喝道。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棚中多了一個黑袍人,正站在滿涵玉身旁。


    阿南兩眼瞪得老大,待他反應過來時,身旁的藍夜早已沒了蹤影。


    巨石一見是黑袍人,臉上神色數變,道:“敢問閣下是何人,可是自家人?”


    藍夜靜靜地立在原地,並未理會巨石,而是盯著使者,一動不動。


    藍夜當然知道,使者手掌停在半空,正是保持著極佳的攻擊狀態,隻要自己一露出破綻,對方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如此過了半晌,使者終於放下手掌,沉聲道:“不錯,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彼此彼此!”藍夜也冷聲迴道。


    “聽閣下剛才所言,似乎對本人有些不滿!”使者道。


    藍夜冷笑一聲,道:“把似乎去掉!”


    “嗬!”使者也不惱,道:“既是如此,閣下有何高見,不妨說來聽聽!”


    “高見談不上,不過有幾點疑問想向使者大人請教。”藍夜道。


    使者轉過身,緩步踱到木桌旁坐了下來,不緊不慢地端起一杯酒,輕輕呷了一口,方才略一抬手:“請講!”


    “你說她修煉魔功,是麽?”藍夜轉身對著離鍾玉道。


    離鍾玉一臉驚恐,道:“是,是啊,怎麽了?”


    “但凡修煉魔功者,無非是吞噬他人精元靈氣,又或是血液。”藍夜緩聲道:“我說的對麽,使者大人。”


    “不錯!”使者迴了一句。


    “無論是吞噬精元,還是靈氣,還是血液,都會導致被吞噬之人氣血不足,體乏空虛,表現出來便是萎靡不振,臉色蒼白,又或是身體枯瘦如材,嚴重者更是會因此喪命!對麽?”藍夜繼續道。


    使者抬了一下頭,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大家請看看這些孩子!”藍夜突然指向人群,道:“看看這些被擄走的孩子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


    眾人聞言紛紛仔細打量查看著看家的孩子。


    隻見這些孩子雖然受了些驚嚇,但個個都正常很,一點也不像被人掠取了氣血精元。


    “也許,滿族長有快速恢複這些孩子體力的秘法呢?”使者慢悠悠地道。


    藍夜點了下頭,道:“不錯,確有這種可能。但我仍然認為兇手另有其人。”


    使者冷聲道:“空口白話,隨便怎麽說都可以。”


    “滿族長比之爍金城主,誰更厲害?”藍夜問道。


    “當然是爍金城主了!”使者沒好氣地道。


    “那你可聽說這世上有一種功法可以讓人直接從控靈師晉升到玄靈師?”藍夜接著問道。


    使者沉默了,這世上哪有這種逆天的功法,如果有的話,早就天下皆知了!


    “目前看來,還未有聽說過,但這並不代表就一定沒有!”使者終於開口道。


    藍夜道:“好,就依你之言。若真有的話,那是不是需要極其龐大的資源?區區幾十個凡人孩童便可助她一舉超越玄靈師?是不是有些扯了?”


    使者再次陷入沉默。


    “依我看,定是有人看她不順眼,想要取而代之,才弄了這麽一出戲。”藍夜繼續道:“一個多月前,雅丹大祭司作亂,被人當場戳穿,狼狽而逃。這件事金沙村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個小小的祭司竟敢覬覦族長之位,若是背後沒人撐腰,他怎麽敢如此囂張?”


    眾人都互相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你的意思是,兇手另有其人?”使者道。


    “當然!”藍夜迴答得很幹脆。


    “哦,是誰呢?”使者道。


    “在此稍候,我這就請他出來!”藍夜說完,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三息後,再次出現在原地,隻不過手中多了一個人。


    此人渾身癱軟,垂著頭,看不清他的麵目。


    “此人是誰?”使者問道。


    “兇手!”藍夜道。


    “隨便拉個人來就說是兇手,閣下未免太兒戲了吧?”使者聲音明顯不快。


    藍夜嗬嗬一笑,道:“我說他是兇手,一來他親口承認了,二來大家想必都認得他!”


    “哦,他是誰?”使者道。


    藍夜一手擰著此人的脖領,一手抓住他的頭發,將他的頭抬了起來。


    “呀,原來是他?!”


    “不會吧?怎麽是他?”


    ……


    眾人無不驚唿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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