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聽了這話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

    “你們啊,口口聲聲說讓我繞了你的命,可我憑什麽要饒了你們呢?”陳潤桃腮含笑,如帶露海棠,口中的話卻無半點美感。“你們是旁人派來監視我的,也不忠誠於我,我為何要留著你們,我該盡量發揮你們的光熱,燃燒你們的所有價值為我鋪路才是。”

    覓羅反應很快,“夫人!奴婢願意追隨夫人,忠誠夫人!奴婢願意一切都聽夫人的!”

    織盈也趕緊說道:“奴婢也願意!”

    陳潤露出滿意的笑容:“識時務者為俊傑,那麽……你們該拿出誠意,才能讓我相信你們。”

    ………………

    這幾日卿鴻迴府都住在前院書房,一來是因為公務繁忙,二來還是有點不好麵對陳潤。

    惠姨娘倒是很樂得這樣,因為之前寶珠使用的香的確對身體有害處,所以冷淩鬱給卿鴻開了幾服藥。惠姨娘便接了這差事,日日不辭辛苦挺著肚子過來給他送藥。

    見她過來,卿鴻便從案前起身迎她進來:“你身子不便,還何苦日日折騰這一趟?交給下人便是了。”

    “老爺可是覺得奴婢伺候的不周到?”

    “怎麽會?這麽多年都是你在我身邊照顧起居,怎麽會不周到?”惠姨娘聽了這話很高興,心想老爺到底是沒忘了她的。她將藥從提盒中端出來,放到卿鴻跟前:“老爺趁熱喝了吧。”

    卿鴻看著她,神色柔和:“再者,你如今已經是姨娘,怎的還自稱奴婢。”

    “習慣了,這麽多年在老爺身邊都自稱奴婢,奴婢也就是個奴婢,能照顧老爺一輩子就夠了。”她這麽做,其實存著自己的小心思,是希望卿鴻能一直念著二人的舊情。

    卿鴻聽了這話果然神色更加柔和了,拿過藥碗,看著那碗烏黑濃稠的藥汁不由皺起了眉:“唉,我實在有些喝不下去……”

    “良藥苦口利於病,老爺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怕苦?”惠姨娘嘴上這麽說,卻又拿出一碟子蜜餞,放到藥碗旁邊。

    卿鴻皺著眉,狠狠心,捏著鼻子將一大碗藥汁灌了下去,心想女兒是不是故意串通了冷淩鬱,故意將藥弄的這麽苦……

    放下藥碗,卿鴻忍住想要吐出來的衝動,趕緊含了惠姨娘遞過來的蜜餞,這才緩解了一些。

    惠姨娘好笑道:“奴婢還是頭一迴看見老爺這樣子。”

    卿鴻笑道:“天色不早,你趕緊迴去吧,叫丫頭多提兩盞燈籠,免得你看不清路。”

    惠姨娘笑著點頭:“那奴婢先迴去了,老爺忙吧。”

    她心滿意足的出了院子,進了垂花門,往正院的方向看了一眼,下意識的撫上自己隆起的肚子,心想,如果能生個兒子……

    ………………

    陳府蓮華院。

    寧氏的病一直沒有好轉,該吃的吃了,該喝的藥也都喝了,可她就是一直保持著渾身無力渾渾噩噩的狀態,走幾步路就要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她自知不能這樣下去,拚了命的在蓮華院的門口哭鬧,叫嚷。

    不少人聽聞這邊的情況都過來看,見到寧氏現在的模樣都不由目光異樣,覺得她的模樣簡直比上次見到時要老了十歲!心想這二夫人還真是病了!

    守門的婆子避著她的拉扯,說道:“夫人還是趕緊迴屋子裏去吧!二老爺現在沒在府上,而且二老爺說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能放夫人出去!”

    “我已經病成這樣,還怕什麽!我今日豁出去了,一定要見到他!”

    寧氏瘋狂的往外衝,她雖然身體虛弱,可婆子到底不敢對她太過用強,連連喊道:“快去告訴大夫人!快去呀!哎喲!”

    寧氏一聽她讓人去叫大夫人,更加來勁了,拚了命的往守門婆子臉上撓,“放我出去!今日你若不放我出去,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眾人哪裏見過寧氏這般模樣,就算市井婦人也少見這麽潑的,寧氏這樣子分明就是瘋了呀!怪不得二老爺要將她關起來。

    “來人!快將二夫人拽迴屋子裏去!”

    當下有兩個粗使婆子過來,攔腰保住寧氏往屋裏拖,但寧氏自然不肯走,掙紮著尖叫起來,一雙手爪子狂亂的往婆子臉上招唿,婆子還哪敢鉗製她,連忙鬆了手。

    眾人都拿這個瘋子沒辦法了,大夫人才叫上陳繼一起過來了。

    寧氏見了陳繼,有一瞬間的安靜,緊接著就哭開了,簡直哭的肝腸寸斷。

    陳繼親自將她帶迴屋子裏,冷聲道:“你這是在鬧什麽!”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寧氏逮著機會先是將大夫人設計陷害她的事情說了,但陳繼隻是看著她冷笑,寧氏又說是陳潤故意害她,還死命央求陳繼叫人眼看那隻香爐中的香灰。

    陳繼當著她的麵叫人來看了,但香爐中的東西一點問題都沒有。

    寧氏虛弱且震驚的,用盡全身的力氣嚷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不是香的問題,一定是別處有問題,不然我怎麽會突然病了……”

    “我看你是想出去想瘋了,所以才找了各種各樣的借口來為自己脫罪!”陳繼厭惡的看著寧氏:“我勸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呆著,不要鬧出什麽亂子,否則,我不介意讓你這個二夫人突然暴病,再娶個繼室進門!”

    寧氏口中的聲音仿佛被掐斷了一般!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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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決不能死!決不能讓陳繼領娶她人!

    陳繼冷冷看她一眼轉身就走,隻吩咐大夫日日來給寧氏治病。

    卿如許很快知道了寧氏的病情,雖然陳繼沒能查出什麽,還認定了寧氏是在撒謊。但卿如許是原原本本知道寧氏是被陷害的。她說陳潤去過之後,她就開始莫名其妙的生病,也的確令人感到奇怪。

    一番查探之後卿如許才知道,原來當年陳潤初到京城,並不像現在這般鋒芒內斂滴水不漏,那時她似乎做過什麽讓寧氏不滿意的事情,之後寧氏便使了手段讓陳潤的生母榮氏狠狠大病了一場,算是對陳潤的懲罰。

    這種做法,不管換了誰都要記恨。

    寧氏根本就沒把陳潤當人看,而是從頭到尾徹徹底底將她當做一個工具。

    陳潤怎麽可能因為吃穿不愁就不恨她呢?

    所以,她落井下石,不僅是要給母親報仇,也是要給自己出一口惡氣。

    ………………

    天色晦暗,宮燈已經次第亮起。

    太後因為“病著”,所以食欲一直不太好,爾蓉想方設法變著花樣的給太後準備膳食,今日親手在小廚房給太後做了幾道家鄉菜。太後許久都沒嚐過這幾道熟悉又陌生的菜色,此時見了不由舒展開眉眼。

    飯菜的香氣縈繞在整個屋子,都是爾蓉親自帶人在長壽宮的小廚房裏烹製的,所以沒什麽可不放心的,爾蓉欣慰的給太後布菜,讓她多用些。

    重華公主正好來了,一見了好吃的就兩眼放光。

    見她吃的香,太後的胃口也好了些,多了小半碗飯。

    爾蓉在一旁看著,心道太後還真是喜歡這位重華公主。

    飯後,重華公主陪著太後說了會話,便打了哈欠,太後讓人送她迴去。

    這廂剛送走了重華公主,爾蓉便聽見裏麵傳來內侍的驚唿聲。

    爾蓉一驚,轉頭便往內殿跑去,一進裏麵,就看見太後捂著肚子嘔吐起來。方才吃的東西,幾乎吐了個幹幹淨淨!

    “太後娘娘,您那裏不舒服?”爾蓉心驚不已,顧不得穢/物,趕緊過去扶住太後,“快去請太醫!快去快去!再叫人稟告皇上!”

    太後吐得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

    “浣紗,你快去打溫水來。”

    一屋子的人手忙腳亂,浣紗看了一眼太後,趕緊折身出去打水給太後淨麵,有人要過來收拾太後吐得穢/物,爾蓉阻止道:“還是先別收拾,一會讓太醫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你們兩個在這看著!太後娘娘請先移步偏殿吧。”

    雖然是爾蓉自己親手烹製的菜肴,但誰也不知道是否哪裏出了差錯。

    太後畢竟年紀大了,昏天暗地吐了這麽一下便有些體力不濟,擺手道:“就在這把,無事。”話音剛落,又開始嘔吐起來,幾乎要將膽汁都給嘔出來。

    爾蓉急的滿頭大汗,眼眶通紅,渾身都開始顫栗,“太後娘娘,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浣紗端了熱水過來,爾蓉趕緊拿了布巾沾了水給太後擦拭,又讓人去端水來給太後後漱口,一邊迴憶著今日做的飯菜是否有問題。隨即她吩咐一個小內侍,“你去看看今日的飯菜剩下的還有沒有,那些賞給宮人們的這會應該還在吃,快讓他們停下!”

    太醫們終於趕來!

    紛紛上前看了太後的症狀。

    但很快診脈的太醫就皺起了眉頭:“太後娘娘這症狀很古怪,但摸脈象有看不出是什麽病……”

    他這麽一說,眾人都露出駭然之色,都這麽嚴重了還看不出什麽病,那太後豈不是兇多吉少??!

    爾蓉頓時急了:“王太醫!太後娘娘吐得這麽嚴重,怎麽可能看不出是什麽病?太後娘娘方才用了晚膳後,才突然發作,會不會與吃的飯菜有關?方才我讓人看了,小廚房還有剩下的,太醫可要看看?”

    飯菜是她親手做的,可她現在也不敢一口咬定沒問題了。

    王太醫一聽便點頭:“蓉女官說的並非沒有可能,且讓老夫先去瞧一瞧。”

    可看完迴來,王太醫卻隻搖了搖頭。

    說話間,太後又開始嘔吐起來,方才吃下去的東西都已經吐幹淨了,現在嘔出來的隻有一些發綠的水,這是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這時,浣紗說道:“怎麽偏偏趕著今日冷姑娘出宮了呢!”

    眾人聽著這話都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雖然陳皇後被關起來了,沒人針對冷淩鬱,冷淩鬱可是還沒洗清自己的罪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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