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和梁婷兄妹倆看到這個糾纏不清的公子時都忍不住頭痛了起來,客氣卻又疏離的說道,“公子,我們今天還沒營業。”


    “誰要來買酒了,把你們的主子給我叫出來,爺有很多知心話要和她敘敘。”


    “我們主子今天不來。”梁峰眼皮突突的跳了起來,壓抑著心底的厭煩解釋道。這樣的公子仗著家裏有權有勢就想要強搶他們小姐,也不看他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呸!


    “不來啊,那本小爺就在這裏等著好了,等到她來見我為止。”王熹無賴般的在酒館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懶洋洋的笑著就是不肯離開。他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氣質清冷容貌又明豔的女人,心早就淪陷了下去,恨不得將那個女人給娶迴家肆意的疼愛一番,怎麽舍得就那麽拱手相讓呢?雖然後來才知道那姑娘是鎮國將軍府唯一的千金,並不是他可以肆意輕薄調戲的女人,他還是舍不得放手,既然喜歡,大不了他用正妻之禮把她娶迴家好了。實在是從來沒有看哪個女人一眼他就覺得唿吸急促,心跳加快恨不得立刻撲倒她將她占為己有的這種渴望了。


    “公子,我們還要營業,你這樣不太好吧。我們主子真的不來,你若是找她有事可以去她家裏找。”


    梁峰壓抑著厭惡和不耐說道,這樣很影響他們的生意好不好。


    提到這個,王熹眼睛裏有一絲懊惱和挫敗,笑話,如果鎮國將軍府那麽容易進去他還會來這裏堵人嗎?他去鎮國將軍府兩次,才靠近大門就被那些渾身散發著清冷之氣的侍衛直接給丟了出來,哪怕是報出他是丞相家的小公子都沒有用。


    楊雨薇那個女人真是太驕傲了,驕傲得像帶刺的玫瑰,饒是這樣,他就越是心癢難耐,不停的想著她微笑的樣子想著她嗔怒的樣子,真是怎麽看都覺得迷人,他也覺得自己挺犯賤的,可是就是想要那個女人怎麽辦。


    梁峰無奈,隻能任由著這個男人去了,酒坊新釀出來的美酒陸陸續續的搬上來了,殿內熙熙攘攘的堆滿了客人,爭相搶購著難得的美酒。


    王熹等得無聊了,讓隨從去買了一壇酒來自顧自的在酒坊裏喝了起來,濃鬱甘冽的美酒順著喉間滑到了胃裏,那種醇香又清爽的感覺別提多帶勁兒了。


    年輕的公子越喝越帶勁,想到那張如花的容顏,心怦怦的跳著就越是想念,他情不自禁的喃喃說道,“楊雨薇,楊雨薇你出來見見本小爺,躲起來算什麽,快出來見見小爺。”


    “哥,難道就讓他那樣敗壞小姐的名聲嗎?你看很多人都朝著他看過去了。”梁婷蹙了蹙眉說道,對於那個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的男人實在是厭惡。


    “小姐說不要理會他,他發瘋就讓他發瘋,等他累了沒勁了就自動消停了。”梁峰黑著臉說道,他真的覺得自家小姐有時候實在太好說話了,這樣的登徒子就應該打出去才好。


    不過小姐既然這樣發話了,他們就要聽從小姐的吩咐,惹怒了小姐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然而,他們不想惹事,卻不代表事情不會找上他們。


    就在店裏的顧客最多的時候,一直好好的王熹忽然麵露痛苦,哇的一聲將喝下去的酒都吐了出來,臉色發黑眼睛流出褐色的血來,整個人痛苦得像有幾百條毒蛇在他的體內啃噬著他的血肉一樣。


    所有人被這一幕都驚呆了,混亂的人群裏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不好了,仙釀酒坊的酒裏麵有毒,要死人了,不好了!”


    場麵愈加的混亂,那些買了酒還沒有離開的顧客黑著臉將酒壇放迴到櫃台上,咄咄逼人的讓梁峰梁婷兄妹倆給退錢,那些喝了酒的提心吊膽,害怕像王熹一樣臉色發黑眼睛流血,更害怕丟掉了性命。


    然而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不少嘴饞直接在酒坊裏喝酒的客人也出現了和王熹一樣的症狀,更是讓仙釀酒坊的名聲雪上加霜。


    “黑心酒坊在酒裏下毒,要死人了,大家快去報官啊,要死人了。”人群裏更加憤怒的聲音傳來,那些沒喝酒又義憤填膺的人直接將酒壇放下去官府報官了。


    梁婷哪裏碰到過這樣的場麵,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哽咽著說道,“哥現在要怎麽辦,我害怕。”


    梁峰到底比妹妹多了一些經驗,之前他爹的酒坊也是因為這樣的陷害讓他被蹲了大牢,也害得他爹丟掉了一條性命,是以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知道這樣的事情他沒有辦法解決,直接對店裏打雜的小二說道,“立刻去請小姐到這裏來,梁婷你從後門出去請大夫過來先給中毒的人解毒,其他的事情等小姐來了再說。”


    做完這些之後,他扯著嗓子大聲的喊道,“大家先安靜一下,冷靜一下聽我說兩句。”


    沒有人聽他的話,場麵依然混亂,梁峰一狠心,直接站到櫃台上將一壇酒狠狠的砸到地上發出唿啦響亮的聲音,那些鬧事的顧客被嚇了一跳,瞬間安靜了下來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大家聽我說兩句,酒坊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在下感到很抱歉,還請大家不要動怒,等這件事情查清楚,我們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現在酒坊已經去請了大夫過來給這些眼睛流血身體不適的顧客來調理身體,至於為什麽酒會出現問題,等官府的大人查清楚了,我們會把真相跟大家公布,該賠償的賠償,絕對不會推卸半分責任的。”


    梁峰扯著嗓子大聲的說道,人群裏有人冷哼了一聲,“連在酒裏下毒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誰還敢相信你們所說的話,誰知道會不會又把人給害死了。”


    “誰說我們在酒裏下毒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楊雨薇發髻微亂的跟著南宮曜從外麵走了進來,她恰好在附近的藥材店裏采買藥材迴去煉製解藥,就聽到酒坊出事了,趕緊過來。


    “不在酒裏下毒他們難道是自己喝了毒藥變成這樣的嗎?”看到楊雨薇走到麵前居高臨下的瞪著他,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氣,說話的人隻覺得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磕磕巴巴的說道。


    “這麽明顯的事情一看就是栽贓陷害,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在這裏煽風點火究竟懷著怎樣的野心?”楊雨薇冷聲質問道,讓死士們將酒坊的門包圍了起來不讓任何人出去。


    然後她冷靜的讓侍衛將中毒的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她親自把脈檢查那些人的身體情況,臉色黑得像鍋底一樣,不敢有所拖延,直接拿出解毒丹一人喂了一顆暫時控製住了毒素,確保不會有性命危險,然後走到喝下酒時間最長因此狀況最為嚴重的王熹麵前,銀針麻利又準確的在他的穴位上落下,然後讓南宮曜催動內力在他的脊背上拍了一掌,隻聽見一聲痛苦的低嚎聲,他嘴裏吐出了黑色的鮮血來。


    楊雨薇再次拿了一顆珍貴的藥丸給他服下去,然後翻看了他的眼皮,心漸漸的沉了下去,這人中毒最為嚴重,如果不能及時的把解藥給調製出來,他眼睛就要瞎了,全身也會癱瘓了。想到這裏她一陣陣後怕,不知道是誰在害她,若是再拖延一會,王熹直接就沒命了。


    這個玩世不恭的輕佻公子可是當朝丞相最為疼愛的小兒子,如果沒命了,她就要被冠上報複殺人的罪名,到時候就算是皇上和上官璿也保不住她!當朝首輔忠心耿耿的為皇上辦事,受盡世人愛戴,如果他兒子死了,眾大臣連個上折子,哪怕她是皇上冊封的郡主,是鎮國將軍唯一的女兒,也別想著能活命!大周國的律法裏麵,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等待著她的隻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裏她背後都嚇出一身冷汗來,指尖冰涼。


    而其他的客人因為喝下酒的時間比較短,隻需要服用解毒丹,她再用銀針把毒素逼出來,死士們催動內力讓他們講喝下去的酒吐出來基本沒有大礙了。


    幸好一切都來得及,然而身為丞相最小兒子的王熹卻是最棘手的。


    “薇兒?”南宮曜低低的在她的耳邊喚了一聲,寬大的袖子垂下來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他趁機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的說道,“不要害怕,不會有事的。”


    就在這時候,外麵一道跌跌撞撞的人跑進來,直直奔向坐在椅子上雙目失明,手腳不能動彈已經癱瘓的王熹,眼淚撲簌撲簌的掉落下來,“熹兒你怎麽了,不要嚇娘啊。”


    “夫人,公子他喝了仙釀酒坊裏的酒之後就變成這樣了。”跟隨在王熹身邊的小廝身體瑟瑟發抖,在丞相夫人投注過來的幾乎要殺人般的視線時,聲如蚊蠅的開口說道。


    “誰是這裏的主子?”丞相夫人臉色猙獰得像是要殺人一樣,失血仇恨的聲音從她的唇邊給溢了出來。


    南宮曜皺了皺眉,還沒有說話,王熹身邊的小廝已經把手指指向了楊雨薇。


    下一刻,王夫人忽然發了瘋一樣的撲到了楊雨薇的身上,揚起手一個響亮的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臉上,隻聽見啪的一聲。


    楊雨薇發絲都亂了,白皙的臉上浮起了一個清晰的指印,她臉頰火辣辣的,眼前冒著金星,淚水都飆出來了,柔弱的身體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摔倒在地上。


    “薇兒。”南宮曜心疼的扶住搖搖欲墜的姑娘,殺人般的目光落在了王夫人的臉上,厲聲喝道,“你做什麽?事情都沒查清楚憑什麽打人?丞相夫人了不起啊,丞相夫人就能隨便欺負人啊?”


    跟在楊雨薇身邊的墨竹和淡荷看到自家小姐被打氣得都瘋了,直接衝上前去也狠狠的扇了王夫人一個響亮的耳光,“你憑什麽打我們小姐,我們小姐豈是那麽好欺負的?”


    王夫人更是怒火中燒,眼睛裏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你們這些下賤的奴婢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本夫人,來人,將她們的手給折斷!”


    丞相夫人帶來的丫鬟和家丁就要衝過去將楊雨薇身邊的丫鬟給拖過來將手折斷,南宮曜的死士立刻將鋒利的長劍架在那些家丁的脖子上,帶著騰騰的殺氣,那些家丁的膽子幾乎要嚇破了,不敢再胡亂動彈。


    “真是反了天了,用毒酒害了本夫人的兒子還不算,現在還想要殺人滅口,這家黑店簡直是喪心病狂,大家快去報官啊!”


    然而門口被南宮曜的侍衛攔住了,想要報官又怎麽會是容易的事情,那些人根本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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