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湖中央小島的時候,那個渾身散發著陰森詭異之氣的術士一身白衣,臉也用白色的麵紗給遮住,露出一雙幽深如古潭的眼睛,那目光寒冷得像極地的冰川一樣,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們終於到這裏來了。”粗啞幹枯的聲音,分外的刺耳。


    “前輩,我們無意跟你為敵,隻是那個小鬼還請你迅速的從我爹那裏拿走。”楊雨薇忍住心底的驚濤駭浪,盡量不讓自己流露出一星半點的恐懼來。


    那人發出一陣尖銳的怪笑聲,“既然你們知道是我下的術法,又怎麽會覺得我會幫你們將楊鳴斌喚醒呢。你們未免也太天真了!”


    “我爹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就算是術士,將稚嫩無辜的孩童做成陰毒小鬼也是很損陰德的事情吧,難道你就不怕稍微不慎被反噬,到頭來小鬼反過來取你的性命嗎?前輩,你做什麽事情我們不想管,也管不著,但是請你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楊雨薇忍住怒氣盡量心平氣和的說道。


    “如果我不願意呢,我想讓楊鳴斌被那個小鬼徹底的吞噬,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呢?”那人的聲音裏透著咬牙切齒般的恨意,陰森森的問道。


    “那就不要怪我不敬前輩了。無論如何,你都要將纏著我爹的小鬼給送走,不然,周國瑾萱公主的梅莊,就是你的埋葬之地。”楊雨薇挺直脊梁,周身散發著強烈的攻擊之氣,冷冷的說道。


    “小女娃,真是好狂妄的口氣,你覺得你會是我的對手嗎?之所以放你們到這裏來,也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而已,別以為你真的無所不能。”那人輕蔑的笑了起來,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裏。


    楊雨薇和南宮曜相互對視了一眼,心有靈犀一般的抬手,數不清的毒鏢和銀針猶如密集的雨點一樣朝著一身白衣的陰毒術士的身上招唿過去,帶著強勁的殺氣。


    那人沒想到兩人動作竟然那麽快,眼睛閃過一絲驚駭,震驚的往後退,有驚無險的避開所有的銀針和毒鏢。


    楊雨薇和南宮曜麵色不變,一個揮動衣袖,地動山搖之間銀針猶如巨大的網從天而降,像旋渦狀的龍卷風一樣繼續襲擊著術士,在術士提起全部的注意力躲避的時候,楊雨薇勢如閃電般的施展輕功,身體在半空旋轉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像矯健的蒼鷹一般俯衝下來,各式各樣的毒針朝著術士身上的八大要害之處襲擊。


    那術士自然不甘示弱的閃避著,楊雨薇卻趁著這個時候將藏在手鐲裏能讓人渾身僵硬七竅流血的劇毒毒粉順著風灑了出去。


    “卑鄙——”


    術士駭然大驚,手裏用黃金打造的拐杖硬生生的在地麵上劃下一道長長的痕跡,金光四閃,他狼狽不已的朝著旁邊閃躲,然而鋪天蓋地的毒藥順著風蔓延的範圍那麽廣泛,他就算輕功再了得,也順著空氣吸了不少粉末進去,頓時渾身僵硬,七竅流出了暗紅色的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與此同時南宮曜迅速的拿出堅韌的金蠶絲將術士的手腳捆綁住,確認他動彈不得以後,才走到楊雨薇的身邊關切的問道,“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剛才那個術士的掌風襲擊過來,把他都快嚇死了


    “我沒事,他武功並不怎麽樣,隻是輕功和術法比較厲害而已。”楊雨薇搖了搖頭讓南宮曜別擔心。


    “你是想要留著你的性命還是要去幫我爹將那個小鬼送走。”楊雨薇的匕首抵在術士的脖子上,冷冷的問道。


    那個術士疼得滿地打滾,眼前模糊一片,承受著痛苦的煎熬,饒是這樣他依然不肯妥協,“我絕對不會替楊鳴斌送走那個小鬼的。”


    “就這麽肯定?”楊雨薇心裏有些動怒,臉上卻看不出來分毫,就算她想要讓這個術士做事情,也不能任意讓這個人拿捏!


    “既然如此,留著你也沒有必要了,不如將你送上絕路。”楊雨薇作勢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劇毒的丹藥送到術士的唇邊,“那麽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吧。”


    那術士帶血的眼睛裏湧過一陣劇烈的恐懼,手背上的青筋暴漲,他緊緊的閉著嘴唇,硬是不肯讓楊雨薇得逞。


    “薇兒,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來吧。”南宮曜將她手裏的藥丸接過來,用力的哢嚓哢嚓撬開了那個術士的嘴巴,強迫他將毒藥給灌了下去,不出一會,術士的喉嚨裏火辣辣的,像有一把火在裏麵燃燒一樣,疼得他麵容扭曲得猙獰而恐怖。


    “你喂我吃了什麽?”怎麽那麽難受,那毒藥不僅燃燒著他的喉嚨,還焚毀他的理智,他感覺內心深處隱藏的獸性正在一點一點的爆發,有一種想要吃人的衝動。


    “隻是我自己煉製的毒藥而已,就算是你們越國最擅長解毒的高手來也沒有辦法讓你脫離痛苦。這位前輩,你是想要徹底的淪為野獸,最後自焚而死呢還是願意幫我爹驅走小鬼,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本來我們也不是有著刻骨銘心仇恨的敵人,你為什麽非要幫著他人作惡造孽呢?”


    楊雨薇惋惜的說道,臉上多了一絲憐憫,“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考慮,要不要送走那個小鬼,讓我爹快點醒過來。”


    “休想!”那術士額頭上青筋暴漲,七竅流血得更加厲害了,放眼望過去就跟從地獄裏爬上來的魔鬼一樣得可怕,膽小一些的人看到了肯定會落荒而逃。


    “你不要那麽早下決定,這毒藥的藥性還沒有徹底的發揮出來,再等半柱香的時間,到時候我再等你的答案。”


    楊雨薇一點都不惱怒,心平氣和的站在南宮曜的身邊,慢悠悠的說道。


    那術士隻覺得喉嚨裏那股火迅速的蔓延到了他的全身,所有的血肉都像被放在火爐上烤一樣,他像是感覺到血肉一寸寸的被蒸熟,疼得滿頭大汗,全身沒有哪個地方不疼,心裏的野獸更是叫囂著想要吃人,他越來越控製不住,難受得發出野獸般的嚎叫聲。


    越到後麵越難受,全身的每個毛孔都有暗紅色的血流了出來,他像是感覺到了骨頭被火焚燒漸漸的裂開,馬上就被燒成粉末的樣子。


    最後他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再也支撐不住,艱難的說道,“你把解藥給我,我答應你去將那個小鬼送走,快給我解藥。”


    那種被烈火焚身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簡直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自詡毅力非凡還是投降了,心裏對於那種毒藥的毒性更是心驚,沒想到楊鳴斌的女兒竟然能煉製出這麽厲害的毒藥來,果真是不容小覷啊。


    楊雨薇輕笑了一下,“我說前輩,你早就答應不就不用承受這樣的痛苦了嗎,你這是何必呢,兜兜轉轉一大圈還不是要妥協,白白受了那麽多的苦了。”


    “給我解藥,給我!”他真的忍不住了,再拖延下去他真的很害怕自己會被燒成灰燼,或者被徹底的變成一隻野獸,連自己都控製不住。


    楊雨薇防備的瞪著他,然後讓南宮曜將暫時鎮壓住毒性的解藥喂了一粒給那個術士,毒性漸漸的被壓製住,術士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是從鬼門關裏走了一圈迴來一樣。


    “那麽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看到那個人恢複正常,楊雨薇淡淡的問道。


    “幫我把捆住我手腳的金蠶絲給鬆開,這樣我沒有辦法活動。”那術士忍受著屈辱對楊雨薇命令道。


    “腳上的金蠶絲是可以解開,手上就算了,我並不相信你,誰知道放了你,你又會出什麽幺蛾子出來。南宮曜,你去鬆開他的腳。”楊雨薇直直的說出了她對術士的不相信。


    那術士恨恨的盯著她,深邃的眼睛裏看不出在想什麽,最終也隻能妥協了,罷了,隻要腿腳能活動就足夠了。


    等到他的雙腳得到自由之後,他遮掩住了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淡淡的說道,“我們走吧,說好了,隻要我將你爹喚醒,你就將解藥給我,你總不能讓我頂著七竅流血的鬼樣子出去吧。”


    “等我爹平平安安了再說。”楊雨薇似笑非笑的頂著這個陰邪的術士,聲音像在冰水裏泡過一樣,“前輩,我勸你最好不要耍什麽心機,我爹若是有什麽差池,我絕對會送你上絕路。就算你僥幸逃迴到越國去,我也會讓你在那裏待不下去,淪為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那術士被她囂張的態度氣得夠嗆,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將那股咽氣給吞迴到了肚子裏,算了,先讓她張狂一會,等一會她就知道什麽叫做哭都沒有眼淚。


    “廢話少說,不是要喚醒你爹嗎?說這麽多不累嗎,趕緊帶路吧,早點解決你爹的事情,早點把解藥給我。”那術士不耐煩的催促道,他可不想身上一直被劇毒給折磨,也趁機讓楊雨薇減輕對他的懷疑。


    “我是很擔心我爹,但是我更害怕你又對我爹動手腳,所以該說的還是要說。你可不要以為懂得術法就能為所欲為,若是敢再傷害到我爹一根汗毛,我絕對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好了,走吧。”


    楊雨薇的一雙眼眸像冰刀子一樣歘歘的朝著術士的臉上飛過去,饒是做了那麽多惡事的術士也被她那個眼神看得心底發毛。


    “我當然不會拿我的性命來開玩笑,你盡管放心。”


    術士率先走在前麵,楊雨薇和南宮曜走在後麵,朝著木橋上走去,兩人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瞪著前麵的人,以防他弄出什麽小動作來。


    快走到橋邊的時候,那術士的嘴角忽然緊繃了起來,迅速的調動了周身的內力,掀起一陣巨大的水花朝著楊雨薇和南宮曜襲擊過去。


    南宮曜抱著楊雨薇警惕的朝著後麵退了好幾步,以最快的速度出掌對準術士的後背想要狠狠的砸下去,就在這一刻,那術士的眼睛裏迸射出了詭異的光芒,忽然大喝一聲,“裂!”


    下一刻,南宮曜和楊雨薇腳下的地麵忽然裂開了一條深深的縫隙,兩人頓時像失去了重力一樣掉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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