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反咬一口,喪家之犬


    “不行,婉兒被打入佛堂,她的一輩子就毀了。太後,老臣覺得這件事情另有蹊蹺,婉兒一定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不然她怎麽會想出用這樣的方法來調養身體,她半點醫術都不懂,怎麽會用紫河車入藥?請太後將這件事情往下查一查,肯定是背後有人看沐陽候府不順眼,用這樣的辦法將嫡長孫除去。懲罰了玉婉,微臣絕無怨言,但她不應該承受那麽重的懲罰,而讓幕後黑手逍遙法外。”羅承低沉有力的聲音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羅玉婉渾身一個激靈,心徹底的沉到了穀底,原來她又中了羅淩薇那個女人的計謀了嗎?那個女人真夠狠毒的,為了除掉她連太後娘家的侄孫都敢動!


    想到這裏她拔高了聲音說道,“太後,臣婦是被人陷害的,陷害我的人是楊雨薇,她才是最想除掉沐陽候府嫡長孫的人,太後不能放過她,她罪孽深重,雙手沾滿了鮮血,一定是她。”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要把髒水潑到楊雨薇的頭上去,哀家從來沒見過你這麽厚顏無恥喪心病狂的女人。薇兒是怎樣的姑娘哀家心裏比你了解,她和沐陽候府無冤無仇,她和姚瑤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又怎麽會害墨兒的孩子。”太後對她更是厭惡和失望,這種女人,真心拖到地獄裏去都不為過!


    “是真的,臣女之所以會想到用紫河車入藥,還是六個月的紫河車,都是被楊雨薇誘惑的,她說隻要用紫河車入藥,就能讓我調養好身體,能讓我再生出孩子來。”羅玉婉急切的說道,“這是她開出來的藥方,請太後過目。臣婦所言句句屬實。”


    太後看著那副藥方,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那上麵的字跡的確是薇兒的,難道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真的是楊雨薇,那個她很喜歡的姑娘?


    她閉著眼睛,讓自己將能幹擾情緒的雜念全部摒棄掉,用最清醒的腦子思考了起來,自然發現了很多疑點,“那麽,薇兒為什麽會把藥方給你,據哀家所知,薇兒和你除了那天在牡丹賞花宴被你誣陷,就再也沒有交集。你和她關係惡劣人盡皆知,她又怎麽會幫你調養身體?羅玉婉,你當哀家那麽好哄騙嗎?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你謀害沐陽候府的嫡長孫還不算,現在又誣陷他人,欺瞞哀家,當真是活膩了嗎?”


    “臣女所言句句屬實。楊雨薇看到臣婦和楊瑞凱因為外室的事情爭吵,幸災樂禍之餘又對我充滿了同情,說能將我的身體調養好,後來就給了我這副方子,讓我按照方子調養身體,我都是按照她開的方子上麵找藥引子的。當時我覺得她怎麽會那麽好心,原來是挖了那麽大的坑等著臣婦跳下去,她才是最心狠手辣的女人,太後,請你一定要狠狠的懲罰她。”羅玉婉現在恨死羅淩薇那個賤人了,她真是要把自己逼死才甘心嗎?


    “人證物證呢,哀家是不會信你的一麵之詞的。”


    “臣婦身邊所有的丫鬟都能作證,太後也可以請人來鑒定字跡,看這張方子是不是楊雨薇寫的,那時候不就真相大白了嗎?”羅玉婉掌心裏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打定主意將這一切都推到楊雨薇那個賤人的頭上去,她不能死,也不能在佛堂裏度過後半生,她還要鬥倒楊枝那個女人,還要將楊瑞凱治得服服帖帖的。


    “讓人將楊雨薇叫來!”太後對身邊的人命令道。


    半個時辰之後,楊雨薇出現在了充滿血腥味的別院裏,跪在了太後的麵前,“臣女見過太後。”


    “雨薇,這張藥方是你寫的嗎?”太後將一張方子扔在了她的麵前,銳利的目光瞪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楊雨薇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還是老實的接過藥方認真的觀摩了起來,半晌才如實說道,“迴太後話,這張藥方的確是臣女寫的。”


    “太後,您聽到了嗎,她親口承認了,這張藥方是她寫的,臣婦被她利用了,她才是那個蛇蠍心腸想要謀害胎兒性命的人,是她!”羅玉婉尖銳的說道,眼睛裏寫滿了瘋狂的恨意。


    聽到她的承認,太後眼神陡的變得寒冷了起來,充滿了失望的看著她,再也沒有之前的慈愛。


    楊雨薇像是沒有察覺到太後情緒的變化,轉身看向羅玉婉,“我怎麽害你,怎麽害了胎兒性命了?侍郎夫人你不能血口噴人,我還想問你呢,我的藥方怎麽會到了你的手上?倒是你憑什麽用這樣的手段來害我?”


    羅玉婉這時候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楊雨薇的頭上去,哪裏肯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楊姑娘,當然是你給我的啊,你同情我傷了身體不能有孩子了,所以開了這副方子給我,說我按著方子抓藥煎藥喝,隻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把身體調養好,到時候又能生孩子了,就不用當下堂婦了。”


    楊雨薇渾身一震,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你按著這副藥方抓藥了,然後將主意打到沐陽候府的嫡長孫頭上去了?侍郎夫人,那是活生生的性命,你怎麽能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來?你就不怕被冤魂索命嗎?而且我什麽時候把藥方給你了,侍郎夫人,你犯下了滔天的罪孽,也不能為了脫罪就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我的頭上來啊。你難產是因為侍郎大人把你推下來,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你不能遷怒到我身上來啊。太後,薇兒可以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將藥方給侍郎夫人,我以我早逝的娘親發誓,如果是我將藥方給侍郎夫人,讓我娘親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化作怨靈日日糾纏我,讓我不得好死!”


    那麽狠毒的誓言,不單是羅玉婉,楊瑞凱等人,就連太後都被震懾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楊雨薇,為了能脫罪,連這樣怨毒的誓言你都說得出來,真夠狠的。太後,請你問我的侍女,看她的藥方是不是她給我的!”羅玉婉死死的咬著楊雨薇不肯鬆口,卯足了勁就想要太後治她的罪。


    太後眯了眯眼看著坦蕩蕩的楊雨薇,她脊梁挺得直直的,周身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讓她對她的懷疑再次消散了去,“薇兒,那你呢,你有人證物證嗎?”


    “臣女覺得侍郎夫人身邊的丫鬟不能做人證,那是她的丫頭,肯定向著她說話的,做不得數,我的丫鬟自然也不能給我做人證,因為信不過。但是這副藥方絕對不是我給侍郎夫人的,你還沒有那麽大的麵子。侍郎夫人,為了想要害我,你真是無所不用極其啊。你確定是我給的你這副藥方?那好,我問你,這副藥方是我什麽時候給你的?”楊雨薇嘴角噙著冷笑,字字鏗鏘的問道,既然有人要找死,她不送一程豈不是對不起她的一番心意?


    “是八天前,你當著眾人的麵給我的。”羅玉婉大聲的答道。


    楊雨薇了然的點頭,“這樣啊,你確定是八天前,今天是六月十九,八天之前就是六月十一對吧?”


    “就是六月十一,當時我記得很清楚。”羅玉婉無比肯定的說道。


    楊雨薇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那麽侍郎夫人一定不熟悉我的習慣,我寫藥方的時候都會在藥方的背麵寫上診斷的日期,這樣藥方上麵的日期寫的是六月十二亥時。”


    羅玉婉像被人用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整個人冷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眼底的那抹瘋狂徹底的變成了恐懼和慌亂,不可能,怎麽會這樣,不會的!


    “太後,請您看藥方背麵的落款。”楊雨薇將那副藥方恭敬的呈到太後的麵前,讓太後過目,太後看清楚那上麵的日期,再次氣得肺都快要爆炸了,眼神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樣朝著羅玉婉的身上射過去,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恐怕羅玉婉都死了十幾次二十次了。


    “來人,將這個滿嘴胡言的女人給我掌嘴!”


    “太後,是她故意的啊,是她故意把日期寫錯陷害我的,我所言句句屬實,請太後明察,不要被小人蒙蔽了啊。”羅玉婉淚流滿麵的說道,悔得腸子都快要青了。


    “夠了,侍郎夫人,究竟是你陷害我,還是我陷害你,你心知肚明,我也不想再和你糾纏這些糟心的事情。六月十三深夜時分將軍府遭了賊,我的院子也被賊人光顧,丟了不少銀子和珠寶,還有不少毒藥和解藥都被偷走了,事情鬧得挺大的,就連順天府都轟動了,那時候我已經去了千佛山聽了然大師講經,沒有在家。我爹那時候還報官了,這件事情已經被順天府記錄下來,因為丟的東西太多了,也不知道丟了什麽,現在想來,藥方應該就是在那時候被人偷走了。太後可以請順天府尹來問話,薇兒所言是否屬實就一目了然了。太後,這副藥方是我研讀醫書的時候琢磨出來的,卻因為太過殘忍,我從來沒有給別人用過,我也沒想到這付藥方會落到侍郎夫人的頭上,還害得沐陽候世子夫人遭此劫難,的確是我罪孽深重,請太後責罰,不管怎樣的懲罰薇兒都能承受,哪怕是要了薇兒的命。”


    楊雨薇說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臉愧疚和自責。


    “太後姑姑,這件事情和雨薇沒有半點關係。”姚瑤紅著眼睛走了進來,“她家遭賊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了,沐陽候府和將軍府就隔了兩條巷子,我迴去的時候嫂嫂就跟我說了。那時候我沒放在心上,現在想來,是她派人偷了薇兒的方子,然後再把主意打到嫂嫂肚子裏的孩子身上來,是她勾結了洛梅害得侄兒丟了性命!”


    羅玉婉被姚瑤充滿恨意的目光看得心底發慌,痛苦的捂著腦袋崩潰的大喊道,“楊雨薇,你故意設下陷阱讓我往裏麵跳,你故意告訴我能把身體調養好,讓我去偷藥方,你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我詛咒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輩子生不出孩子來。”


    這個蠢女人,沒有確鑿的證據竟然自己承認了!楊瑞凱恨不得掐死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她這是要將自己往絕路上趕啊,這樣還不算,還要全家人給她陪葬。他當初怎麽就選了這個女人,此時楊瑞凱後悔得恨不得找塊豆腐把自己撞死,如果當初他娶的是羅淩薇,照樣可以步步高升,還會得到太後的青睞,他怎麽就被豬油蒙了心看上羅玉婉那個蠢笨如豬的女人?


    羅承也是差點被女兒給氣死,不過這時候顯然不是教訓女兒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先幹掉楊雨薇。他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羅淩薇這個女人太狠了,她就是迴來報複的,她就是想要將丞相府鬧得家破人亡,隻要她在,羅家就一點都不得安生!


    想到這裏,羅承陰鷙的眸子裏湧過一抹狠毒的光芒,大聲的質疑道,“環環相扣,沒有一絲破綻,就等著讓玉婉往陷阱裏麵跳,楊姑娘城府之深實在讓人佩服。太後,微臣還有一個疑點,為什麽婉兒去偷藥方的時候,那裏剛好就有一副藥方等著她的人去偷呢?這也太巧合了吧,微臣實在懷疑是楊姑娘誤導人去偷藥方的。”


    楊雨薇隻覺得好笑,“丞相有這樣的懷疑我不覺得奇怪,因為我看到侍郎大人養外室懷孕,正妻卻因為傷了身子而被夫君和婆婆刁難,實在是心裏害怕啊,你也可以說我是未雨綢繆吧,我也擔心自己的未來,所以迴去就研讀醫書,想要找出一副能調養身子的藥方來。隻可惜紫河車入藥太過血腥殘忍,我還沒來得及找到替代的藥引,又急著去千佛山聽佛,所以就隨意的將藥方放在抽屜裏,誰能想到被人偷了去呢,這都是我的過錯,我應該把藥方收好的。”


    她這番看似自責實則嘲諷的話,讓羅承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她在家寫藥方,被人偷了反而還被義正辭嚴的指責,真是夠諷刺的。


    “好了,這件事情哀家很清楚明白了,薇兒,你在這件事情裏沒有半點責任。楊瑞凱豢養外室,連同母親欺壓正妻,從二品侍郎降為從六品的編修,楊老夫人苛待兒媳婦,寵妾滅妻,重打三十大板,羅玉婉在楊家雖然是受害者,也改變不了她連同洛梅謀害沐陽候府嫡長孫的事實,來人,給她灌一碗絕孕的湯藥,讓她再也生不出磐害人的心思。羅丞相和夫人教女不嚴,重打二十大板!羅玉婉落得沒有孩子的下場是楊瑞凱造成的,不管楊家心裏有多麽不情願都不能休妻,楊老夫人,你給哀家記清楚了,別陽奉陰違!羅玉婉罪無可恕,你們也難逃幹係!”


    太後將所有人都懲罰了一遍,除了楊雨薇所有人都麵如死灰,眼睛裏寫滿了驚恐,卻還是被掌刑嬤嬤拖下去劈裏啪啦的打了起來。羅玉婉也在痛哭求饒中被人灌下了一碗絕孕的湯藥,她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薇兒,既然你來了,那就去給姚瑤的哥嫂把脈檢查一下身體,最好想辦法把他們的身體調養好了,讓他們再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太後溫和的對楊雨薇說道,想到之前她還在懷疑薇兒害了她娘家的侄孫,內心隱隱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


    “是,薇兒一定竭盡全力將世子和世子夫人給調養好,請太後放心。”楊雨薇忠心耿耿的說道。


    “好好,哀家就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之前懷疑你,你不會責怪哀家吧?”


    “當然不會啊,那時候羅玉婉口口聲聲是我害了那個孩子,藥方又的確是我寫的,太後懷疑很正常啊,我明白太後心痛的心情,畢竟那是個活生生的孩子啊。”楊雨薇眼神澄澈坦然,裏麵沒有半點怨恨,太後為她之前那些懷疑感到臉紅。


    “隻可惜了那個孩子,被洛梅那個賤人下了毒藥害了還不算,還沒能降臨到這個世上又被一碗落胎藥硬生生的打掉了。”太後對於那個孩子感到惋惜,也很心痛。不過想到那個孩子被灌了那麽多毒藥,就算生下來也是個怪胎,又覺得還是沒能降臨到這個世界才是最好的選擇。雖然心痛,也沒有痛到傷心欲絕的程度,她更恨那些人為了達到一己私欲而用那麽陰私的手段除去胎兒,所以事情查清楚以後她沒有覺得楊雨薇很殘忍,那隻是藥方,畢竟薇兒並沒有害過人不是嗎?那副方子留著說不定以後還能用得到呢。


    楊雨薇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太後,隻能輕聲的說道,“世子和夫人還會再有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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