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聽說這個寧王的確不是好人,他在江西那邊兒,壓根就沒幹過什麽好事兒,老百姓的田產都被他搶光了!”


    “對,對,他還包庇強盜,濫殺無辜,什麽壞事都幹盡了,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那是,聽說他的妃嬪有好幾百人,都是他搶過去的良家女子,嗨,要我說啊,他幸好是沒勝呢,不然的話,老百姓可是要遭罪了!”


    “就是就是,這種人,就活該千刀萬剮,就他這樣還想當皇帝呢,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對對……”


    一時間,茶肆裏頭的人們,興致高昂,議論熱烈,這個過程中,自然又有不少人講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來,什麽楊慎借東風,什麽伍文定夜襲寧王寨等等,總之,原本戰場上一些很平常的事情,到了這些人的口中,那都變成神話了。


    不過,這個過程中,誠然周圍的那些人都是興致勃勃地議論著,但是,靠窗的一位男子,卻是從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一直端著茶碗默默地品著,冷眼朝著窗外看著,對於店裏那些人的話語,似乎充耳不聞一般。


    這男子一身黑衣,白發如雪,頭戴鬥笠,遮住了大半麵容,讓人很難看清他的模樣,不過,即便如此,隻要是細心的人,卻是依舊可以透過那鬥笠的邊緣,看到他那刀削一般的下巴,以及那透著冷毅的嘴角。


    男子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外頭,不時還伸手摸摸腳邊放著的一個竹簍,似乎那竹簍正裝著什麽重要的物什一般。


    然後,也就在男子正皺眉看著窗外的時候,突然一隊官兵騎著快馬來到了門口。


    見到那些官兵,店小二連忙迎了出去,弓腰招唿道:“吆喝,軍爺辛苦了,來來來,快裏頭請!”


    “哈哈哈,好說,趕緊來兩壺上好的龍井,軍爺喝完好趕路!”幾個當兵的跟著店小二走了進來,然後,這個時候,眾人再扭頭往窗邊看去時,卻發現之前一直靜靜坐在窗邊的那個冷肅的人影,竟是已經消失了。


    “咦,老哥,您發現沒有?剛才那人,似乎跟城門口貼的告示上的人——”


    “噓,不要惹事,喝茶,喝茶!”


    見到那人影消失了,一個遊人正要說話,卻是立時就被同桌的老者打斷了,爾後兩人不覺是心領神會,繼續飲茶說話,自得其樂了,而那些當兵的也坐了下來,各自喝著茶,吃著點心,自在談笑著,卻是完全不知道那個黑衣人的事情。


    不過,也就在前堂裏頭的客人們正在自得其樂的時候,茶肆後院的燒水房裏,負責燒水的老大爺,卻是被嚇了半死,因為,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迴事,竟然是突然憑空飛出了窗戶,爾後就被一個黑衣人提在手上,一路鑽到樹林裏去了。


    “不要害怕,我隻是向你打聽幾件事情,”片刻之後,黑衣人帶著老大爺,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將他放下之後,不覺是背對著他說道。


    “壯士請講,小老兒若是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老頭子連忙顫聲說道。


    “嗯,此地應該是三台山吧,三台山過去是栗山和八盤嶺,那八盤嶺上是寶極觀,是也不是?”黑衣人沉聲問那老者道。


    “是,是,壯士說得無錯,”老者連忙點頭道。


    “嗯,那寶極觀占地極大,乃是蘇杭一帶的道家名勝,聽聞裏麵修道之人眾多,數量不下千員,此事可是真的?”黑衣人繼續問道。


    “不錯,壯士說對了,那寶極觀是遠近最為馳名的一座大觀,香火鼎盛不說,朝廷每年都有銀兩撥款,所以那道觀極是恢宏壯麗,整個八盤嶺,都是他們的地盤,裏麵弟子不計其數,更有很多道行高深的法師,聽聞在那觀裏求簽是極為靈驗的,不過小老兒倒是沒有去試過,小老兒無兒無女,無家無口,早已看淡世事,所以也不必花那冤枉錢去求簽,反正也求不出什麽來,”老頭子看著梁鴻,有些自嘲地說道。


    “好,那我問你,這寶極觀裏頭,最厲害的人法師是誰?”黑衣人轉身看著老者問道。


    “這個,這個小老兒可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小老兒聽說,這寶極觀裏頭,往年曾經出過一個很厲害的**師,名為周思德,當過全國道官呢,後來年紀大了,退下來之後,就在寶極觀隱居,現在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前些年,聽說他好像是羽化成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者看著黑衣人說道。


    聽到這話,黑衣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卻是對那老者道:“好吧,你迴答得不錯,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蘇杭一帶,最好的鐵匠是誰,你知道麽?”


    “鐵匠?這個可就不知道了,聽聞杭州城裏的鐵錘李是打鐵的好手,但是不是最好的,就不知道了。”老者訕笑著迴道。


    “那個不行,我已經去找過了,你再說說其他的,真正的高人,都是隱居在江湖之中的,我聽聞這西湖湖畔,有一位名叫紅火劉的老鐵匠在此隱居,你可知他住在哪裏?”黑衣人看著老者問道。


    聽到黑衣人的話,老者不覺是滿心好奇地上下看了看那黑衣人道:“你,你,你是如何知道紅火劉這個名字的?”


    “鐵錘李告訴我的,他不但把紅火劉的名字告訴我了,還把他的故事都跟我說了,這紅火劉早年殺過人,後來被官府通緝,所以後來才隱姓埋名,到西湖這邊來隱居,對不對?我聽說他的左腿,似乎還有點瘸,是不是?”黑衣人說話間,似笑非笑地朝那老者的左腿看了過去。


    “你是官府的人?好呀,沒想到你居然找到這裏來了,那可說不得了,不是你,便是我,受死吧!”


    當下,聽到那黑衣人的話,那老者卻是突然兇相畢露,爾後瞬間從袖子裏掏出一柄森寒的匕首來,隨即便一刀朝那黑衣人的小腹上捅了下去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深山鐵匠鋪


    蘇堤春曉,曲院風荷,平湖秋月,斷橋殘雪……


    杭州西湖,自古以來,便是人間勝景,正所謂“若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西湖很美,美如天堂,所以,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此流連忘返,沉浸在那一片優美的湖光山色之中。


    不過梁鴻現在卻完全無心去欣賞西湖的美景,因為他現在很煩惱。他是來尋仇的,可是他到了杭州之後,方才發現此次的事情,可能不會那麽順利。首先,他經過細致的打聽,已經基本摸清楚了寶極觀的情況,結果,一聽之下,他才發現那寶極觀可是朝天宮完全沒法比的。這寶極觀乃是名觀大刹,曆經數百年,巍峨不倒,內中不知道隱藏了多少老怪物,所以說,他不能把寶極觀當成朝天宮那樣亂闖,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在不經意間就丟了性命。再一者,還有一個讓梁鴻極為傷腦筋的事情就是,他的火雲匕斷了,無法再釋放出刀氣了,非但如此,他甚至連刀靈都感應不到了,這讓他如失左右手,很有一種不安全感,所以,現在他很想找一個厲害點的鐵匠,把這火雲匕重新拚接起來。


    但是,讓梁鴻感到鬱悶的是,此時他已經在杭州附近盤桓了四五十天了,但是卻依舊沒有找到能夠拚接火雲匕的鐵匠,所以,他無奈之下,隻能開始尋找一些民間高人,而這個“紅火劉”,就是他今天所要尋找的人了。


    隻是,梁鴻可能沒想到那紅火劉,雖然表麵看著垂垂老矣,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但是性格卻是極為兇狠,當下聽聞梁鴻可能是要來捉他的官兵,這老頭子立時一聲冷喝,出手如電,一柄森寒如霜的短刀。直接就朝著梁鴻的小腹上捅去了。


    很顯然,這紅火劉的身手,對付一些尋常之人,或許會很好使。但是拿來對付梁鴻,可就有些小兒科了,所以,這個時候,也就在那紅火劉一刀刺出之後。梁鴻卻是不躲也不閃,隻是輕輕一探手,直接就用兩根手指捏住了紅火劉的刀尖,將他定在那裏了。


    當下,紅火劉緊咬著牙齒,費盡了力氣,想要把刀抽迴,但卻是掙紮了好半天的力氣之後,依舊沒能撼動那把刀,所以。他最後隻能是無力地放棄了,爾後他不覺是鬆開了刀子,一邊往後退去,一邊滿心驚愕地看著梁鴻問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梁鴻沒有迴答他的問題,他隻是把那柄短刀拿了起來,在手裏掂了掂之後,卻是看著那紅火劉道:“這刀是你親手打造的麽?”


    “是,”到了這個時候,紅火劉已經知道麵前這個黑衣人是個絕頂高手了。所以當下他表現出了順從,不敢再輕舉妄動。


    “嘭——”


    結果,讓紅火劉沒想到的是,他的話音剛落下之後。卻隻見那人把那短刀一橫,隨即搓指一折,卻是直接把那刀折成兩截了。


    “喂,你,這是做什麽?這是寶刀——”見到那黑衣人的舉動,紅火劉不由是滿臉惋惜的神情。


    “這樣折斷之後。你還能給接上嗎?”黑衣人看著他問道。


    “這個,可以是可以,但是,寶刀已斷,即便是接上了,卻也不複當初的鋒利和堅韌了,這樣的刀,接起來又有何用?”紅火劉看著梁鴻問道。


    “那要怎樣做,才能讓這刀完好如初?”梁鴻追問道。


    “這個,這個除非把這刀完全熔了,重新鍛造淬煉,否則的話,很難恢複最初的模樣,”紅火劉迴答道。


    “好,那我正有一把斷刀需要你幫忙重鑄一下,跟我來吧,”梁鴻說完話之後,轉身向著山林深處行去了,那紅火劉猶豫了一下,最終不敢違拗梁鴻的命令,隻能是一瘸一拐地跟上去了。


    梁鴻帶著那紅火劉,一路往前走去,漸漸進到深山之中,不知不覺間,那路途就變得崎嶇起來,然後,因為那紅火劉腿腳不便,行走不快,所以梁鴻少不得要提著他前進。


    爾後,就在那紅火劉滿心的驚愕之中,梁鴻卻是抓著他翻山越嶺,飛崖跳澗,須臾之間,不知道行出多遠去了。


    就這樣,兩人有向前奔馳了接近一個時辰的時間之後,最後卻是來到一處雲霧繚繞的山穀之中,然後梁鴻這才把那紅火劉放了下來,帶著他進到了一片清幽的竹林之中。


    進到竹林裏麵之後,方才發現那裏頭有一處草廬,而那草廬之中,正在朝外冒著煙氣,不時還能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響,似乎是有鐵匠在打鐵。


    當下,見到這個狀況之後,那紅火劉不覺是滿心好奇,然後他跟著梁鴻一路進到院中,抬眼一看,方才發現那院子裏卻是架著數個炭火通紅的爐子,而那爐子邊上,卻是正有十數個鐵匠在皺眉沉思著,那情狀,顯然都是在琢磨著什麽極為複雜的問題。


    “嘿,我有了,我覺得這個法子可以解決,咱們可以用一整塊大鐵,將那匕首整個兒包裹進去,這樣一來,不就既接上了那匕首,而且還沒有損壞它原本的特性嗎?”


    就在紅火劉正滿心疑惑地看著那些鐵匠的時候,其中一個鐵匠卻是滿心興奮地對著餘下的那些鐵匠叫道,爾後,待到他們見到了梁鴻的身影,卻不覺都是露出了膽怯的神色,下意識地都閉上了嘴巴。


    “怎麽樣,這些人,你應該差不多都認識吧?他們都是蘇杭一帶有名的鐵匠,中間那個穿著青布衣服的,可不就是鐵錘李了?”梁鴻掃眼看了看那些鐵匠之後,迴身對紅火劉道。


    是了,梁鴻說得沒錯,這些鐵匠,的確都是蘇杭一帶有名的鐵匠,而紅火劉和他們之中的一些人,也的確是認識的,可是,讓紅火劉想不明白的是,這些人怎麽出現在了這裏?而那個梁鴻把自己這些人找來,又究竟是要做什麽事情?怎麽他看著那些鐵匠的模樣,感覺他們似乎都很為難的樣子呢?


    也就在那紅火劉正一臉疑惑的當口,梁鴻已經是對那鐵錘李招了招手,把他叫了過來。


    “拿給他看看,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梁鴻對鐵錘李說道。


    “是,”聽到梁鴻的話,那鐵錘李連忙點點頭,隨即就跑去屋子裏,捧出了一個烏木的匣子來,那情狀,卻是對梁鴻極為恭謹。


    卻說,原來這些鐵匠,都是梁鴻這幾十日裏,從蘇杭一帶掠來的,而他們在被掠來的過程中,也自然見識到了梁鴻天神一般的力量,所以,他們是斷然不敢反抗梁鴻的,也是不敢逃跑的,因為他們知道,梁鴻隻要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們,而如果他們想要逃跑的話,也是絕對逃不出梁鴻的手掌心的,甚至還有可能因此連累一家老小都被殺,所以,這個時候,他們都是齊聚在這一方小院之中,每天苦思冥想著怎樣才能把那火雲匕給接上。


    不過,讓他們感到鬱悶的是,他們這麽多天以來,卻一直都沒有想到好的辦法,當然了,其實也不是他們沒有辦法,主要是梁鴻的要求太苛刻了,梁鴻說那刀裏有靈魂,要求他們把那刀原樣接好不說,還必須讓那刀裏的靈魂醒過來,這個要求,差點讓那些鐵匠以為梁鴻腦子有毛病,但是,他們心裏雖然這麽想,卻不敢這麽說,所以,他們也就隻能這麽一直耗著了,卻是沒人真的敢去接那刀了。


    很自然的,見到這些人不敢接刀,梁鴻隻能繼續尋找厲害的鐵匠,這一來二去,就把紅火劉給找來了。


    當下,鐵錘李捧著那匣子走到紅火劉,把匣子打開給他看了一下,然後紅火劉隻往那匣子裏望了一眼,立時就兩眼一亮,現出了一抹精光,因為他知道那是好東西,雖然已經斷了,但是卻依舊難掩那鋒利森寒的特質,特別是那幽幽的光澤,更是令人心神迷醉,所以,當下他禁不住伸手把那已經斷掉的匕首拿了出來,捏在手裏仔細端詳,然後他就發現那匕首長約廿寸,匕身薄如蟬翼,鋒利無比,而那鍛造匕首的材質,卻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寒鐵精英。當下,見到這個狀況,那紅火劉不覺是皺著眉頭,咂著嘴唇道:“不可能啊,這不能夠啊,怎麽會這樣呢?”


    “怎麽?老先生你莫不是看出來了什麽不成?”聽到這話,梁鴻不覺是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是的,”紅火劉點點頭,隨即卻是捏著那匕首,看著梁鴻道:“壯士,小老兒可否問一下,此刀卻是如何折斷的?據小老兒所知,這寒鐵精英,堅韌無比,我輩凡人,甚至難以熔鑄淬煉,隻有那仙山之上的世外高人,以仙法道術輔佐之後,方可將它化形,而一旦鑄煉成功之後,便是削鐵如泥,斷金如木,輕易不可能出現損傷,現在這把匕首,卻是從中間一分為二,斷為兩截,這定然也非凡力所能做到,所以,小老兒忍不住要冒昧問一下。”


    當下,聽到這話,梁鴻禁不住是對那紅火劉滿心佩服,覺得他不愧是高人,竟是一眼看出了這火雲匕的根底,所以,當下他少不了先找個借口敷衍了一下,說是這匕首是在自己和一位高手較量的時候,被對方的神兵砍斷的,然後他則是滿心希冀地問那紅火劉,問他能不能想辦法把這匕首給接上。


    結果,讓梁鴻感到絕望的時候,聽到他的話,那紅火劉卻是果斷搖了搖頭道:“壯士,此事小老兒是萬萬做不到了,這匕首非是凡物,小老兒別說是把它接上了,隻怕是想要把它熔化一點兒也是做不到的,所以,我看您還是另請高明吧,小老兒是幫不了你了,告罪,告罪!”


    ☆、第0285章 無憂嶺


    紅火劉的話,瞬間讓梁鴻陷入了徹底的絕望之中,沒想到他也沒辦法把這火雲匕接上,那這下看來,他是沒法找到能把這匕首接上的人了。


    所以,這個時候,梁鴻很無奈,然後他失望之下,隻能是把那斷掉的火雲匕收迴袖中,爾後卻是對那些鐵匠揮揮手道:“算了,我也不為難你們了,看來你們是沒法把這匕首接上了,你們走吧,從這裏出去,往北走十裏地,會有一條山道,順著山道下去,就到了西湖邊上了。你們出去之後,切勿將我的事情對外人言起,否則的話,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聽到梁鴻的話,那些鐵匠立時都是如臨大赦,然後他們不覺都是各自朝外跑去了,瞬間就消失在竹林之中了。


    隻是,讓梁鴻沒想到的是,所有的鐵匠都逃了,但是那個紅火劉卻站在那兒,猶豫了半天沒有走。


    當下,見到這個狀況,梁鴻不覺是有些好奇,隨即禁不住問那紅火劉道:“老先生,你為何還不走?”


    “那個,壯士,小老兒腿腳不便,不知道可否勞煩壯士送小老兒一程?”紅火劉看著梁鴻,有些為難地說道。


    聽到紅火劉的話,梁鴻原本不想送他的,畢竟梁鴻現在心裏很煩亂,但是隨即他想到這紅火劉是自己抓來的,現在讓他這麽一瘸一拐走迴去,的確是不太像話,所以,當下他隻能是點了點頭,爾後就把那紅火劉的手臂一抓,然後就帶著他往外走去了。


    說起來,梁鴻送紅火劉迴去的過程中,對待紅火劉也並不是很客氣,他本來是可以背著紅火劉的。但是因為他背上有個竹簍,所以,他其實依舊是一路把紅火劉提著行進的。


    不過,雖然如此。他能夠把紅火劉沿著原路送迴,這也是給紅火劉幫了大忙了,所以,當下那紅火劉對梁鴻還是滿心感激的,覺得他這個人的心腸還算不太壞。所以,當時到了地方之後,那紅火劉就禁不住對梁鴻道:“壯士,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名字應該是叫梁鴻,對嗎?”


    “不錯,看來你看過那城門口張貼的告示了,怎麽樣,你莫不是要去告發我?”聽到紅火劉的話,梁鴻不覺是轉身看著他問道。


    “壯士誤會了。小老兒本身也是有罪之人,如何會去告發你?小老兒隻是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所以想要給你指一條明路,”紅火劉看著梁鴻,微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梁鴻不覺是有些好奇,隨即疑惑道:“老先生請賜教,敢問是什麽明路?”


    “這條明路很簡單,沿此路向西,去約百裏之地。有一處仙山,名為無憂嶺,那山上住著一位世外高人,據說是從昆侖山上下來的仙長。慣常喜歡煉丹鑄劍,我琢磨著,你若是去找她的話,說不定可以把這匕首給接上。”紅火劉看著梁鴻說道。


    當下,聽到這話,梁鴻不覺是滿心大喜。隨即禁不住一把抓住那紅火劉的手臂道:“是的,老先生您說對了,我正是要找這樣的仙長,哈哈哈,老先生這下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梁鴻這裏謝過了!”


    是的,梁鴻其實早就知道他這火雲匕想要接上的話,勢必要找李鳶婷那種修仙悟道,擅長鑄造仙劍的人,方才可以修好。但是,他又不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就跑去昆侖山,畢竟昆侖山距離這裏幾千裏路,一來一去,不知道要多久的時間,而他又沒有淩幻雪所騎乘的那種蒼藍神鷂,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梁鴻還一直幻想著能夠找到一名厲害點的鐵匠,然後把這匕首給接上呢。


    但是,事實的情況,卻是讓他很絕望,所以,這個時候,聽聞這附近竟然有一個從昆侖山上下來的修仙高人,而且還非常擅於鑄劍,可以想象的是,此時的梁鴻,心裏是有多麽的興奮了,所以,當下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就把兜裏的一塊五十兩的大銀錠子掏了出來,塞到紅火劉的手裏去了。


    “老人家,這個你拿著,算是我的謝禮!”梁鴻對紅火劉說道。


    見到梁鴻這麽慷慨,那紅火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隨即不覺是有些尷尬地對梁鴻道:“那個,你,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我這個消息,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所以,現在也不知道那個仙長還在不在那山上,不過你可以去碰碰運氣看看。”


    “沒事,隻要他還活著,我就可以找到他的,”梁鴻說完話之後,和紅火劉告別,爾後便一路朝那無憂嶺趕去了。


    梁鴻的速度很快,關鍵是他身上不缺錢,畢竟他想要錢的時候,隨便往哪個有錢人家裏一鑽,出來之後就腰包鼓鼓了,所以,他行進了一段時間之後,就設法買了一匹好馬,爾後他快馬加鞭,一路狂奔,卻是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已經趕到了無憂嶺了。


    到了無憂嶺的時候,天色擦黑,然後他站在那山嶺下方,抬眼朝那無憂嶺上望去,卻才發現這山並不是很高,就是那山上的樹林有些厚密,這導致那山頭看起來黑森森的,有些恐怖,非但沒有仙氣,倒是多了很多鬼氣。


    這個狀況讓梁鴻有些不解,然後他翻身下馬,看看左右也沒什麽人家,於是也不好打聽那山頭上的情況,然後他就隻能是硬生生往山上闖去了。


    逼近山腳,發現一條上山的小道,然後他一路往山上攀去,在半山腰的地方,竟是見到了一處人家,上前看了一下,才發現是獵戶。由於時間不是太晚,獵戶的家裏還亮著燈,梁鴻於是就敲門進去,奉上銀子之後,跟那獵戶攀談起來。


    他要打聽的,自然就是那昆侖仙長的消息了,結果,讓他沒想到是,聽了他的話之後,那獵戶卻是擺擺手道:“這個你就不要想了。早就沒影兒了。”


    “什麽意思?怎麽就沒影兒了?那這麽說來,他以前的確是出現過,對不對?那他當時是住在什麽地方的?”聽到那獵戶的話,梁鴻不覺是有些焦急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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