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與他對視的時候,李秋菊感到莫名的害怕,不由自主的想往後退,甚至連臉上的疼痛都忘了。


    “二嬸?嗬!”薑璿唇邊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是啊,你真是我的好二嬸,聽說你要把我送進宮去?”握著藥瓶的手緊了緊。


    “我……哪有,你聽誰說的。”李秋菊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眼神飄浮不定。


    淩染卿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他們的對話,但‘進宮’兩個字還是聽懂了,原諒她還不是很懂這邊的方言,最近才在和羅素學。


    “你前天和二伯商量的時候,我就在門外。”薑璿的聲音有些發抖,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氣反抗。


    李秋菊畢竟和他相處十來年了,還是很了解他的,知道他隻是在逞強,短暫的心虛後,她潑皮無賴的性子又上來了。


    抹了把臉,插著腰,牙齒漏風道:“是又怎麽樣,我們家養了你這麽多年,難道是白養的嗎!”可以肯定,如果她沒有撞那麽一下,一定會更囂張。


    “養我?”說到這,薑璿的眼底終於浮上了一絲憤怒。


    “你們現在住的是我爹留下來的房子,家裏的田地也是,更何況我從八歲就已經出去幹活了,拿到的錢迴來還要上交,何談養!”


    薑璿越說越憤怒,幾欲捏碎了手中的藥瓶,他是窩囊膽小,所以才忍氣吞聲了這麽多年,畢竟他爹隻留下他這一個兒子。


    但他也不是完全不思進取,要不然他的中武者是怎麽升上去的,一個出生在貧民窟的孩子,在沒有導師和外界輔助的前提下,能達到這種境界已經很不容易了。


    李秋菊哼了一聲,不屑道:“你爹是我家那口子的弟弟,都說長兄如父,他死了他的財產當然歸他哥繼承了。”


    “那我呢,我才是他的兒子,你們想把我送進宮的時候,想過他嗎!”薑璿憤怒的大聲質問,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李秋菊一時語哽,她就是再厚臉皮,也知道如果這事傳迴村子裏去,以後一定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她倒無所謂,但她還有個兒子,還指望著他光宗耀祖呢,絕對不能被薑璿這個臭小子給攪和了。


    於是,她再次搬出了自己的拿手絕活,撒潑打滾外加哭哇喊叫。


    “你個沒良心的,我們老薑家咋出了你這麽個白眼狼,誣陷你嬸子,不就是平時讓你幹了點活嗎,哪個窮人家的孩子不是從小就幹活。”


    於靳東顯然也不是個脾氣好的,那呱噪的聲音讓他很不舒服,劍眉微皺,眼底的深藍變得幽暗濃稠起來,離他最近的淩染卿很明顯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低氣壓,連忙拉住了他的袖子,防止他暴走。


    這件事必須讓薑璿自己解決,如果他不跨過這一關,以後將永遠跨不過去,她給他機會,希望他自己知道珍惜,也希望她沒有看錯人。


    有一瞬間,她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沒錯,就是那種天然黑的氣場。


    另外兩個人也一樣,於靳東不用說,就差在臉上寫‘人間殺器’四個大字了,至於羋音,淩染卿瞥了一眼她的胸器,滿意的點了點頭,妖豔賤貨什麽的,她最喜歡了。


    於靳東低頭看了眼身旁的少女,又看了看自己的袖子,穹瞳暗沉,冷漠的將袖子抽了迴來。


    見他沒有生氣,淩染卿在心裏舒了口氣,這位大佬的霸王之氣太強,她有些招架不住。


    那邊,薑璿再次冷笑了一聲,眼底的諷刺更甚:“你的兒子薑浩比我大兩歲,可從小到大他連一個碗都沒洗過,更別說幹活了。”


    說到自己的兒子,李秋菊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挺胸抬頭道:“浩兒能跟你一樣嗎,他要考秀才,以後可是要當官的。”看她那得意勁,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兒子已經當官了呢。


    “娘!”說曹操曹操就到,一個圓潤的肉山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浩兒!”看到自己的兒子,李秋菊頓時就好像找到了靠山一樣,“兒啊,你可算來了,這個黑心鬼要害你娘啊!”她用手指著薑璿,控訴道。


    “什麽?!”薑浩當場就炸毛了,“薑璿你小子找死是不是,聽說你今天沒去碼頭幹活,原來是跑到這來了,怎麽,還在做你那大武師的夢呢,就憑你?我呸!”


    說著,他擼起袖子就要上去教訓薑璿一番,一看那樣子就知道他平時是個什麽德性了。


    “住手!”就在薑浩的拳頭快砸到薑璿身上的時候,又一個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看到他,淩染卿挑了挑眉,喲謔,這不是她老師的倒黴兒子嘛,這家夥怎麽也跑到這來了?


    實際上,夜子非是來這裏給淩蕪月傳送消息的,她的鋪子就在這條街上,路過此地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一開始他隻是覺得薑璿懦弱,並沒有幫他的打算,但當他看到那個說是日後要當官的薑浩時,立馬就火了。


    他這種人也配說自己要當官,真是對官這個字的侮辱,因為他的夢想就是做一個像他父親那樣偉大的清官。


    當然,騷年有夢想是好的,隻是畢竟太年輕,官場上的事他沒接觸過,哪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幹什麽!?”薑浩一看夜子非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完全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碧月和清歡早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經用準備好的麵紗將臉擋了起來,並給羅傑戴上了個麵具,一係列的動作流水行雲,沒有絲毫慌張。


    碧月的第一反應,這小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一定有問題,隨後對清歡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決定一會兒跟著他。


    淩染卿對自己身邊這兩個暗衛表示十二分的滿意,現在什麽事基本上不用她吩咐,她們就能辦好,真是居家旅行必備好幫手,迴去給她們漲薪水。


    夜子非是個倔骨頭,哪會因為對方比他強壯就退縮,反而一臉傲然的抬起下巴:“就你這樣還想考秀才?”


    薑浩那個蠢貨不懂他話裏的諷刺,一臉得意的迴複道:“那是,爺日後一定要當個大官,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然後擺出一副你還不跪舔爺的表情。


    看著他那一臉貪婪的惡心樣,夜子非沒忍住,對著他的臉一拳揮了過去,雖然他這細胳膊細腿的,但爆發力還挺強,一下子就把薑浩的鼻血給打了出來。


    淩染卿坐下來繼續看戲,手中多了一杯熱茶,這是羅傑那小屁孩給她去買的,想來是他姐出門的時候吩咐他的。


    輕輕眯了一口,一股熱流沿著心脈傳至四肢百骸,讓她舒服的唿了口氣。


    慕箬君雖然一直盯著她,但她身邊有兩個守護神看著,外加她喝茶的時候也沒摘下麵紗,所以他啥也沒看到。


    那邊,李秋菊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了,又是“嗷”的一嗓子,衝上來就要和夜子非拚命。


    薑浩也隨之撲了上來,被兩個肉球夾擊的痛苦是你不能體會的,沒一會兒,夜子非的衣服和頭發就被扯得亂七八糟。


    要不是薑璿拉了他一把,估計薑浩的巴掌就要落在他臉上了,那一掌下去,估計能把他給拍暈。


    “好啊,薑璿,你幫著一個外人欺負咱娘倆,你等著,看你二伯一會兒不來收拾你!”李秋菊本來就因為磕掉牙的緣故說話漏風,一般人還真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鳥語。


    薑璿的臉色變了變,心裏對他那個二伯還是有所恐懼的,他平時隻要一有氣就會拿他撒氣。


    再加上他是武修,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好,傷口恢複的也快,所以他就更加肆無忌憚,從一開始的拳打腳踢,到後來用棍子,最後用煙鬥頭燙他,就在前兩天他還被他按在水缸裏,差點淹死。


    他恢複的快,但不代表他不疼啊,外表的傷雖然恢複了,心裏卻早已千瘡百孔。


    現在隻要聽到他二伯的名字,他就會下意識的想逃跑,李秋菊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把她家那口子搬出來。


    老實說連她都害怕那個人,他喜歡喝酒,喝多了迴來就會打人,剛嫁給他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偶然一次在他喝過酒後她念叨了他一句,然後他就給了她一巴掌,從那以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她被打了兩年,後來他兄弟死了,和他那個侄子住在一起後,她才解脫了,因為他有了新的發泄對象,雖然她偶爾也會被打,但比以前真的是好太多了。


    前兩天之所以商量著要把薑璿送進宮去,是因為那個人最近迷上了賭博,天天往賭場跑,掙的那點錢全都輸光了,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他侄子身上。


    她是不願意薑璿進宮的,不是良心發現,而是怕他走了以後,那個人的發泄對象又變成了她。


    “薑璿!”隨著一聲獅子吼,一個五大三粗,一臉絡腮胡的男人走了過來。


    李秋菊和薑璿同時抖了一下,就連薑浩都縮起了腦袋,乖得跟孫子似得。


    淩染卿隻瞥了來人一眼便收迴了目光,就這氣場,還抵不上她身邊這位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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