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新華王朝的皇宮啊?”


    張濟川端著一個高腳杯,充滿好奇地打量著鳳天宮,這座皇宮布局講究、裝飾華麗,論起來絲毫不亞於古月國的皇宮,甚至有些地方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麽精美的皇宮,一會兒就要染血了,也真是可惜。”張濟川有些無奈,他發覺自己真的和皇宮這麽個地方犯衝,每次到一個皇宮,都一定會出事......


    富麗堂皇的大廳裏,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皇帝易真要晚上才會出席,在此之前,是與會嘉賓的社交時間。


    參加宴會的非富即貴,要麽就是行業精英,這可是最好的社交機會。


    隻可惜張濟川沒有社交牛逼症,這麽多精英匯聚,他也不知道該找誰說點什麽,隻有偶爾碰到認識他的人過來打招唿,他才簡簡單單地和對方說兩句,其餘時間都是在默默觀察。


    在他胸口前的口袋裏,一個微型攝像頭把宴會的每一個細節都發給了宮外的黑鴉......


    “哼!”忽然,一身不懷好意的冷哼在身後響起,緊接著,是一個帶著嘲諷和憤怒的聲音響起,“張濟川,你一個區區賤民,竟然也能來到這裏,真是丟人現眼。”


    張濟川迴頭,看到了一個熟人。


    葉雲,古月國一伯爵,李洛的擁躉,他的女兒葉盈便是當初羞辱陳元元的貴族子女之一,被張濟川殺死在覆土裏。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使者,全都以怨恨的眼光看著張濟川。


    “嗬。”張濟川嘴角一勾,笑道,“原來是葉雲伯爵啊,我張濟川現在被李洛驅逐出境,都不算是古月國的人了,就算是丟人現眼,和你葉雲伯爵又有什麽關係?


    “反倒是你葉雲伯爵,我好好的參加我的宴會,你沒事非要來招惹我幹嘛?宴會之後,迴國路長,葉雲伯爵還是多加小心啊。”


    一席話說得葉雲和下屬們麵色一變:“你......張濟川,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張濟川笑著道,“葉雲伯爵,想想你的女兒是怎麽死的,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葉雲氣急,指著張濟川:“你......”


    “別上火嘛。”張濟川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像老友敘話一般道,“這可是新華王朝皇帝陛下的壽宴,葉雲伯爵你現在可是古月國的使者,代表著古月國的形象,你還是忍著點吧。


    “而且隻要你少來招惹我,我也沒興趣來殺你們,你們在我心裏,實在是不值一提。”


    葉雲和一眾下屬的眼睛裏仿佛能冒出火來,不過他們也知道這不是古月國,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沒有發作。


    張濟川露出滿意的神色,不再搭理他們,轉身準備離去,不過就在這時,又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


    “古月國的使者居然這麽膿包?被一個喪家之犬三言兩語就嚇到了,真是可憐。”


    張濟川和葉雲等人同時皺了皺眉,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看到了一個身著華服、氣質出眾的年輕人靠近過來。


    “秦!子!玉!”葉雲瞳孔一縮,死死地盯著來人,質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秦子玉......張濟川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冷笑道:“秦子玉是吧?嗬,誰又不是個喪家之犬呢?咱倆彼此彼此。”


    “哼!”秦子玉麵色一冷,冷漠的目光在張濟川身上一掃,“誰和你彼此彼此了?我現在可是鴻冀國的使者,奉蒼鴻大帝之命,來恭賀易真陛下進入而立之年。”


    “你居然是鴻冀國的使者?”旁邊,被無視了的葉雲臉上的肌肉一抽,怒道,“好你個秦子玉,竟敢叛國投敵,真是該殺!”


    “叛國投敵?”秦子玉的目光落到葉雲身上,“葉伯爵,身為使者,你還是想清楚了再說話。如果古月國已經視鴻冀國為敵了,迴去之後,我會立刻上書蒼鴻大帝,兵發古月國。”


    “你......”葉雲臉色一驚,深感駭然。


    張濟川也聽得瞳孔一縮,他相信,秦子玉絕對做得出這種事。


    秦子玉投靠鴻冀國,不就是打算借鴻冀國的力量,推翻李洛,重新執掌古月國嘛,這已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哼。”見葉雲被噎得不敢說話,秦子玉再次看向張濟川,帶著三分冷意道,“張濟川,你真行啊,把我對付李洛的籌碼全部毀於一旦,我該怎麽‘感謝’你呢?”


    張濟川聳了聳肩,看向葉雲道:“葉雲伯爵,聽見了吧?他說你女兒是他的籌碼,你不生氣嗎?”


    葉雲臉上的肌肉一抖,怨恨無比地看著張濟川和秦子玉,卻沒有再說一個字。


    “不要指望他了,他已經被嚇破狗膽了。”秦子玉冷笑道。


    張濟川攤了攤手,繼續對葉雲道:“那葉雲伯爵迴去以後,記得幫我向李洛邀功啊,上次他就賴了我的功勞,這迴秦子玉親口承認了,我殺的那些人是用來對付李洛的籌碼,他總不能繼續賴賬了吧?”


    “張濟川!”接連被無視的秦子玉怒了,微微提高了音量,冰冷無比地道,“你最好祈禱不要落到我的手裏,否則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子玉,你對我兇什麽兇?”張濟川這迴不無視他了,嗤笑道,“有能耐的話,去找利用你的人啊。


    “哦,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和周雲都是別人手裏的棋子......


    “你先別急著反駁,聽我說,你的‘商鞅方升’和周雲的‘猶大的一袋銀幣’,都是經我的手解析的升品儀式。


    “‘商鞅方升’的升品儀式是統一度量衡,恰好是針對當時執掌商業領域的周昌;而‘猶大的一袋銀幣’的升品儀式是背叛一名恩師並致其死亡,你老子秦懷民又正好是周雲的老師......


    “秦子玉,你不覺得,這有點兒太巧了麽?”


    秦子玉的臉色隨著張濟川的話語逐漸變得陰沉起來,聽到最後,他的眼神裏已經是兇光四溢,猛地看向一旁驚疑不定的葉雲。


    在秦子玉的認知裏,能利用他和周雲離間秦周兩家的,隻有李洛。


    張濟川卻搖了搖頭:“別看他了,這事不是李洛幹的。李洛的打算,是利用某些東西,成為六品超凡,然後直接將你們拔除。”


    秦子玉將目光移迴張濟川身上,聲音宛如從九幽深處傳出:“誰幹的?說!”


    “嗬。”張濟川啞然失笑,搖頭道,“秦子玉,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等你想好了用什麽態度跟我說話,再來問我吧。”


    秦子玉勃然大怒,他心裏一直介懷著周雲的背叛,猛然得知了周雲和自己都是被人利用所以才反目,他就迫切地想知道幕後之人是誰。


    見張濟川不說,他一步上前,揪住張濟川的衣襟:“你找死!”


    “你動我一個試試?”張濟川絲毫不擔心,也不還手,笑嗬嗬地道,“我張濟川孑然一身,無欲無求,就算是破壞了這場壽宴,我也能一走了之,可你呢?你敢以鴻冀國使者的身份在這裏動手嗎?”


    秦子玉瞳孔一縮,被張濟川擊中了軟肋。


    的確,他現在是鴻冀國的使者,如果在鳳天宮裏動手,破壞了皇帝易真的壽宴,兩國關係一定會受到影響,到時候,他就是罪人。


    到那時,蒼鴻大帝的信任將蕩然無存,這可是他在外公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在蒼鴻大帝心裏建立起來的信任。


    而一旦失去蒼鴻大帝的幫助,想要打迴古月國,推翻李洛,簡直就是做夢。


    秦子玉有些進退兩難,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就這麽放開嘲笑他的張濟川......


    關鍵時刻,一個笑嗬嗬的、充滿了上位者威嚴的聲音忽然響起:


    “幾位尊客,這是怎麽了?”


    易坤來了。


    這易坤親王,要是晚點來就好了......葉雲深感遺憾,易坤來了,兩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爆發衝突了。


    “親王閣下,晚上好......”一眾古月國的使者微微躬身行禮道。


    “幾位貴使晚上好。”易坤迴禮,然後目光便落在秦子玉的手上,那隻手正揪著張濟川的衣襟。


    “兩位尊客,這是在做什麽?”易坤像是什麽也不明白似的問道。


    “哈,親王閣下,沒什麽。”秦子玉忽然笑開了花,鬆開了張濟川的衣襟,並拍了幾下,“隻是在下發現張濟川先生衣襟上有些塵埃,幫他撣了撣而已。”


    “這樣的嗎?”易坤恍然大悟,“本王還以為,兩位尊客之間有什麽誤會呢。”


    “怎麽可能?”秦子玉談笑風生道,“今天可是貴國陛下而立之年的壽宴,就是天大的誤會,也一定要一笑泯恩仇,親王閣下,在下說的是吧?”


    “貴使如此深明大義,本王深感欣慰。”易坤握住了秦子玉的手,表現得開心無比。


    兩人寒暄了幾句,秦子玉便找借口離開了,葉雲等人也各自散去,原處就隻剩下張濟川和易坤兩人了。


    易坤這才看向張濟川,上下打量了一眼:“張濟川先生,初次見麵,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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