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靈祭音就是魂靈之契的發動形式,也是獸人薩滿使用的複活祝福,據說這個祝福必須以使用者的生命獻祭,也就是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來複活他人。


    薩滿傳承並不同於一般意義上的傳承,其他種族的傳承或許艱險,但大多置於死地而後生,而薩滿傳承麵臨的卻是真正的死亡,隻有徹底的死亡才會帶來新生,這是獸人對於生命的認識。


    在這悠揚到不似人間之樂的歌聲中,無憂正在承受著比死還要痛苦的折磨,她的骨頭被拆出,一根又一根,清明的神智讓她承受這般痛苦之時又有點夢幻。


    這是真的嗎?為何我的骨頭被拆除了我還沒死?


    這是無憂心中沒有答案的疑問,她沒有時間去顧及這些疑問,因為無盡的痛苦已經繃緊了她所有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無憂的血液流盡了,原本的圖騰之柱因為吸收了她的血液變得飽滿充盈,紅光湧動中,仿佛有什麽要蓬勃而出,那是力量的源泉。


    一種莫名的感覺從無憂的心底泛起,剛才承受的那些痛苦仿佛消失了,她再也感受不到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有的是溫暖,這樣的溫暖就仿佛幼兒躺在母親的羊水之中,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閉上眼睛沉睡,一覺醒來將是她的新生。


    無憂真的那麽做了,因為疼痛而產生的冷汗讓她的額頭布滿冷汗,因為血液流逝殆盡讓她的皮膚宛如透明,她真的累了,唯有沉睡才可以消減心中的疲倦感。


    如果無憂此時睜開眼,必會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


    不知何時,圖騰柱消失了,唯有一根燦金的骨頭依舊在空中飄浮。


    她自己也消失了,一紅一黑兩道火焰包裹著她的身體,那是灼燒,那是錘煉。


    但是此時的無憂再也感受不到了痛苦,因為火焰帶給她的隻有溫暖和舒適,兩種火焰各居一側,將她的身體包裹著一個大大的繭,隱隱約約間似乎可以看出那黑色的火焰呈現鳳凰的形狀,而那赤紅的火焰卻是一頭猙獰威武的巨獸。


    如果樂鳳兩家人在這裏,定會驚叫出聲!


    那是他們的血脈傳承,地獄黑鳳凰和上古麒麟,本就是兩家的後裔,無憂將這兩種逆天的血脈繼承的淋漓盡致,此時更是因為圖騰柱的血脈激發而徹底出現。


    從沒有一個人你能夠繼承兩種逆天的血脈,也從沒有一個人能逃過血脈徹底激發的痛苦。


    無憂卻是這個例外,她不知道薩滿傳承帶給她的不僅僅是一個尊崇的地位,還有一個逆天的身軀以及無法企及的實力。


    在她沉睡的同時,原本消失一空的鬥氣重新出現了,那樣的飽滿充盈,又是那般的強大,鬥氣的實力正是蹭蹭蹭的速度上升著,她一覺醒來後又會變成怎樣的實力?


    魔法實力也在暴漲,高級魔法師,大魔法師,魔導士...


    到底會在哪裏停止?


    沒有人知道,唯有靜靜的等待...


    ...


    歲月如梭,光陰似箭,山洞內彈指一揮間,山洞外卻是一眼萬年。


    不知不覺科姆已經在洞口守了三年了,錢少也在這裏等候了三年了,至於火昱陽則被他的父親打暈帶走了,錢少並不怪他,畢竟現在的局勢實在...


    獸人要與人類開戰了,真正的戰爭,這一次並不是獸人主動挑起的,而是人類。


    四大帝國同氣連枝,揮兵直上,齊齊鎮守在北月的邊境,北月帝國也沒有他國入境的恐慌,因為他們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如果自己的帝國都完了,其他帝國又怎麽生存呢?除非獸人真的出大陸上消失,否則北月這塊燙手山芋誰都不會要的。


    “陛下,您真的容許墨淵王爺因為一女而主動與獸人開展,其他國家暫且不說,北月屬於被動,南風則是因為郡主與南風國王之間有淵源,東霖也是因為太後發話,但是我們西楚不一樣,墨憂郡主名義上墨淵王爺之女,但我們都知道這隻是養女,犯不著為一人傾盡一國之力,如今其他三國已經出手,我們大可以作壁上觀,等到兩敗俱傷之時,再給他們補一刀,倒是有誰還是我們西楚的對手!”


    一個華麗的營帳中,一華服男子半弓著身子對坐在上方的威嚴男子說道。


    華服男子是正是西楚帝國的丞相,蕭冰。


    蕭丞相是皇後的父親,為了皇後這個嫡女向來對西楚大帝盡忠,他實在想不明白陛下為何也會趟這趟渾水,這才不惜直諫,為西楚大帝挑明利害關係。


    那坐在上方的男子正是西楚大帝,大帝正半靠在那張大大的龍椅之上,微眯著眼,似乎在聽蕭冰說話,似乎又在沉思,總覺得他沒有認真,那樣的漫不經心讓蕭冰心裏有些沒底,不知道自己此番進諫是否合宜?


    想到這,蕭冰的腰彎的更低了,深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就會觸道他的逆鱗,在西楚大帝身邊幾十年,他也摸清了大帝的脾氣,如今他不說話,想來是真的生氣了。


    “墨憂嗎?倒是個人物,弄得四大帝國三國為其出兵,就連我也不得不來上一趟,隻可惜....”後年的話西楚大帝沒有挑明,但從他寒光四射的眼中可以看出這次出兵並不是他所願。


    “陛下...”蕭冰剛想說些什麽,大帳的簾布就被人從他拉開。


    日光掩映中出來一個身影,看不清容貌,卻能感受到一種名為壓力的東西迎麵而來。


    “皇兄,你來了!”一掃剛才的陰翳,西楚大帝興奮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迎上了來了,從他晶亮的眸子中可以看出他此時的激動。


    “恩。”來人隻說了淡淡的一句話,看不出情緒。


    西楚大帝也不介意,竟然三兩步就把來人拉到了龍椅上坐下,蕭冰一見如此,剛想阻止,但聲音還未開口就被西楚大帝冰冷的眼神給打發了。


    “蕭丞相,沒有什麽事,你就下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與皇兄商談!”威嚴的一句話直接朝著蕭冰喊去,蕭冰身體猛地一顫,不甘心的看了已經在主位上落座的男子一眼,施施然的下去了。


    “皇兄,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蕭冰一走,西楚大帝變得更加殷勤,直直的看著墨淵問道。


    聽到他的話墨淵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不知是恨,才是愛,幽深的眸中有一種名為自嘲的情緒漫出,讓人不自主的沉溺在他深不見底的眸中。


    西楚大帝正是在他這樣的目光下沉溺而不自知,直到墨淵開口這才迴過神來。


    “墨澤,我們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坐在一起了?”不明所以的一句話,讓西楚大帝有些愣神,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沉默半晌後,才迴到:“五年零七個月,自從那個女人死後,皇兄就不曾清醒,也徹底忘了我這個唯一的弟弟。”


    墨澤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哀怨與無奈,原本墨淵也沒有意會到,直到龍天對他提起他才幡然醒悟,難道一切真的是這個乖巧懂事的皇弟做的嗎?不然為何他不曾稱唿自己的夫人為皇嫂,而是那個女人。


    察覺到墨淵氣息有變,墨澤眼中閃過一絲陰翳,但還是被他壓了下去,癡癡地看著墨淵,仿佛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感受到身上灼熱的目光,墨淵也有些不自在,輕輕的拂去墨澤一直抓著他的手,不悅道:“皇弟,如今我們都已經長老了,你也已經身為一國大帝了,在這樣纏著哥哥會被人笑話的!”


    明明是一句大實話,從墨淵口中說出卻是帶了幾分明顯的疏離。


    手被拂去,墨澤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拳頭微微握緊,差點當場發飆,幾下重整衣冠後,恢複了西楚大帝的威嚴,沉聲道:“不知皇兄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終於進入主題了,墨淵複雜的看了看與剛才判若兩然的弟弟,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問道:“龍家之事,可是你所為?”


    終於還是說出出來,說出這句話,墨淵也有些無力,明明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但要親口問出來卻還是有些難受,畢竟眼前之人是他唯一的弟弟,而龍家小子也是自己女兒的好友。


    聽到這句話,墨澤並沒有絲毫的一樣,平靜到可怕,但從他吞吐不定的眼中可是看出他此時的糾結。


    “皇兄認為如何?”沉默了半天,墨澤又重新將問題拋給了墨淵。


    墨淵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目光對上墨澤的眼,凜然道:“我自然是不相信,才會選擇來親自問你,你從來都不會騙我,我希望這一次也不例外。”


    墨淵生氣了,濃濃的怒火讓墨澤心中閃過一絲畏懼,沉默半刻還是說了出來:“是!!!”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是聽到這句話從弟弟口中說出,墨淵還是有些心驚,身體不自主的一顫,顯然內心被狠狠衝擊到了。


    因為這樣一個迴答,營帳內被一種詭異的氣氛纏繞著,墨淵沉默不語,墨澤看著自己的皇兄亦是不發一言,兩人的麵容出奇的相似,果然是親兄弟。


    “為什麽?”


    墨淵的聲音有些沙啞,因為難以接受,聲音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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