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茶葉采摘的季節,司徒家的茶山上,梯狀的茶園布滿了采茶的妙齡少女。春天雨水充沛,氣溫溫和,加上茶樹經過一個冬季的休眠,根部積累了豐富的養分,使得今年司徒家的茶樹生長特別旺盛,春梢芽葉肥厚,色澤翠綠,葉質柔軟。

    司徒夫人陳氏立在茶園竹屋內,依窗而望,滿臉掩飾不住滿心的喜悅:今年又可以穩穩的賺上一筆。便可以為女兒司徒雪準備豐厚的嫁妝,不愁找不到一個滿意的郎君。想到這裏陳氏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夫人,”管家李三匆忙的走到陳氏身旁,驚慌失措的說道:“夫人,宮裏選宮女,小姐也在其中。官府現在在府中要人。”

    “什麽?”陳氏大驚失色:“雪兒呢?”

    “夫人不必驚慌,小姐被小的藏於柴房。”李三迴答道。

    “做的好,當務之急,必須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我決不能讓雪兒進宮做低賤的宮女。李三?”

    “小的在,你可有對策?”陳氏病急亂投醫。

    “夫人,小的倒有一個方法,不知。。。”李三欲言又止。

    “說來聽聽!”

    “夫人可以找一個沒有家人,與小姐外貌相似的人代替小姐進宮。”李三神秘的說道。

    “哦,注意倒是不錯,可是時間急迫,到哪裏尋找此人。”陳氏不由心急。

    “夫人,采茶女中倒有一個人和小姐酷似,並且孤身一人。”李三望向滿山采茶女中身姿卓絕的一位,雖然姿色隻是中上等,卻一樣能吸引人的目光。

    “哦?的確很像,怪不得我剛才覺得眼熟。”陳氏點頭說道,一絲精光閃過:“你倒是挺上心的。”

    “夫人謬讚,小的奉命挑選采茶女,因她與小姐相像,便特別留意了一下!”

    遠處正在采茶的司馬馨兒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難道有人在打自己的主意!”為了潛入司徒府,她特意的做了一個簡單的易容,因與司徒雪有血緣關係,在不經意之間竟然與姿色平平的司徒雪有相似之處。

    司馬馨兒被管家李三帶進竹屋,竹屋內簡潔而不失華貴。一位風韻猶存、徐娘半老的中年婦人端坐竹椅上,滿身錦繡, 衣著華貴,披金戴銀,珠光寶氣,家庭富足可見一般

    “姑娘怎麽稱唿?”陳氏精明的雙眼帶著疑惑。

    “稟夫人,小女子徐梅兒,從小父母雙亡,無依無靠,請夫人憐憫。如果是小女子采茶技藝不佳,還請夫人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為了消除陳氏的疑惑,司馬馨兒隻好更名改姓,好話說了一大堆,一副軟弱可欺、楚楚動人的模樣。

    “哦?”看到司馬馨兒一副天真無知的模樣,陳氏開始消除顧慮,打消了她懷疑徐梅兒是不是司徒馨那個小孽種的念頭。

    “你采茶的技藝的確不佳,損壞了不少茶葉。”李三在一旁故意冷言說道。

    “請夫人恕罪!小女子感激不盡!”司馬馨兒故意示弱,眼眶中淚光閃閃:“請夫人不要趕梅兒走,否則梅兒一定會餓死街頭。”

    “梅兒,”陳氏見司馬馨兒嚇得麵容失色,決意釜底抽薪,斷了她的退路:“你采茶技藝不佳,我也不能再用你,唯恐遭受更大的損失。你走吧!”

    “望夫人開恩,賜我一條生路。”司馬馨兒識破她的手段,隻是不知道,她予以何為?便繼續苦苦哀求。

    “我不能留無用之人。見你孤身可憐,本夫人有好生之德,給你指一條生路。”說道這裏,陳氏停頓了一下,故意賣關子,靜觀司馬馨兒的反應。

    司馬馨兒裝出感激和好奇的樣子。陳氏滿意的看了她一眼,不急不忙的繼續說道:“宮裏欲選宮女。本來小女有幸進宮侍奉貴人,無奈體弱多病,不能享此殊榮。我有意讓你頂替她進宮享福,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一個口蜜心劍的陰毒女人,怪不得司徒馨娘倆會被淨身出府,手段可見一斑。

    “夫人如此抬愛梅兒,小女子感恩不盡!”司馬馨兒輕輕施身,以表感謝!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不過進宮也不錯,這樣更有利於達成目的,司馬馨兒及時改變了她的計劃。

    陳氏帶著裝扮一新的司馬馨兒迴司徒府,經刻意的裝扮,簡直和司徒雪一模一樣。

    踏上司徒府,司馬馨兒不由產生一陣親切感:這便是司徒馨幼時的家,司徒馨的娘親念念不忘的地方。司徒府雖然衰敗,但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司徒家仍不失為有家產田業的宦官門庭,所以其經濟條件不是太差,依然維持著大戶人家的形象。

    她們前腳剛踏進司徒府,幾個官兵便一湧而上,圍了上來。

    “司徒夫人,打擾了,宮中有令,選司徒小姐進宮侍奉貴人。還望司徒夫人見諒!”領頭的官兵以前和司徒家有些交情,說話比較客氣。

    “那是當然,能侍奉皇上和各位貴妃,是我司徒家的榮幸,也是小女的福氣。”司徒夫人連忙迴答道。

    “雪兒,來見過大人!”司徒夫人暗示司馬馨兒:“這是我家小女司徒雪,還請大人多多照顧!”

    “大人,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司馬馨兒微微施身,一雙美目顧盼生輝,這是和司徒雪唯一不同的地方。

    “夫人如此通情達理,不愧是大戶人家。司徒小姐貌美如花,知書達理,夫人好福氣呀。司徒小姐,我們走吧!”大手一揮,一行人退出司徒府。

    司馬馨兒緊跟其後,手中提著司徒夫人胡亂塞給的包袱,登上停在府外的馬車。一路上不斷有人加入,浩浩蕩蕩的馬車載著多少人家的悲傷。不時有人在小聲的哭泣著,淒涼的哭聲在耳際旋繞。更多的是深閨中的待嫁女子,不時的挑起轎簾,望向遠方,雙眼充滿好奇與憧憬。

    看著這些充滿幻想的女孩們,司馬馨兒不由的感歎:一進宮門深如海,要想迴頭難上難。以後的命運便像浮萍一樣,漂浮不定,命運多桀。

    宮女是古代帝王製度下的產物。她們的出路有幾種:一種是皇帝看上的,有幸侍奉皇帝,任皇帝的寵愛來決定她的命運。另一部分就是皇帝指配給他的子孫或者親王的子孫,給他們做妻或者妾。當然這兩種都是美人。其餘的就在深宮裏做勞務,大多數不是成為後宮爭奪的替罪羊,就是老死宮中,很少能出宮的。而司馬馨兒今後便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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