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公主走後,黎相輕隨著公主坐到了亭子裏。

    入夏之後,亭子便裝飾有半遮的精美竹簾,擋烈日,又不乏美觀。

    公主在石凳上坐下,一邊看著黎相輕把小食盒裏麵的炸土豆片和水果拿出來,一邊微微皺眉,又舒展開,假裝自己十分坦然地問:“你何時與別的公主相熟了?”

    黎相輕聞言,輕笑了一下,將炸土豆片放到公主麵前,道:“不相熟,這天下的公主,我隻認珍柔公主一人。”

    公主拿筷子夾炸土豆片的手一頓,心裏頓時又炸開了花,高興地恨不得把一盤炸土豆片拋起來,來一場天女散花。不過麵上還是改淡定一些,於是公主輕咳了一下,應了一聲,一邊吃炸土豆片,一邊嘴角忍不住往上揚。

    其實那日在父皇的寢宮裏看畫像的時候,公主已經隱隱覺得相輕哥哥就是對自己有些喜愛的,否則為何如此幫著自己擺脫那些所謂的世家公子?

    那日之後,公主想想都覺得很高興,但是又覺得很憂愁。自己的性別,相輕哥哥還不知道,那如果說相輕哥哥是喜愛自己的,他喜愛的就是公主的自己,萬一哪日說破了性別,相輕哥哥會不會很失望很崩潰?

    況且公主也不清楚自己的性別能隱瞞多久,暴露之後又會有何種下場,他私心裏並不願把黎相輕卷進來,因此也十分苦惱,暫時還不敢說出自己的愛慕之情。

    雖然還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的愛慕之情,但是讓他把這麽優秀的相輕哥哥拱手讓人,公主自問也是做不到的,於是便瞥了黎相輕一眼,道:“宮裏的女孩子你最好別理會,保不定又是老大和老二那邊的什麽計策,外麵的女孩子還好說,你若尚了公主,他們的船你可就再也下不了了。”

    公主這麽說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明麵上也是個女孩子了。

    黎相輕哭笑不得,心道這小東西排除異己的理由居然如此的光明正大,有理有據。

    “公主放心,我與他們無甚瓜葛,便是上船也隻上公主的船。”黎相輕邊說,邊把果盤挪到自己麵前,拿了食盒裏帶來的小竹簽,一一插好,又遞給公主。

    公主這心啊,被這一句句話撩的不行,天又熱,覺得真的是渾身都要燙了,又忍不住內心的喜悅,最終還是嘻嘻笑了起來。

    黎相輕看他笑得這麽開心,整顆心都軟了,也不禁滿麵笑容,心想若公主此時是男孩子,真想抱到懷裏揉一揉,怎麽能這麽

    抓心撓肝呢?

    不再說那兩個公主的事了,兩人隨意地聊了起來,十分自在。

    然而,不多時,又來兩個不速之客。

    “哎呀,珍柔與黎公子也在啊?這大熱天的,還是亭子裏舒服多了!”

    來人正是大皇子晏衡德,邊上跟著皇子中長得最為好看的七皇子晏衡良。

    平日裏七皇子寡言少語的,愛穿銀紋白衣,今日倒是一改常態,白衣外麵披了一層水紅紗衣,臉上似乎也著了些妝,顯得有些妖冶,與他往日的氣質十分不符。

    黎相輕被驚豔了一眼,又覺得看著突兀,便沒再多看,事出反常必有妖。

    公主心裏也特別煩,好好地與相輕哥哥兩人說說小話,怎麽這麽多不長眼的人來打擾?

    “亭子這麽多,大皇兄非得與我們擠一處?”公主冷眼瞥了大皇子一眼,拿起一塊插著竹簽的西瓜,哢嚓哢嚓吃著,送客意味十足。

    “珍柔這話太過見外,你這麽多年不在宮裏,好不容易迴來了,大哥也沒好好見過你,難得巧遇,便來看看,有何不可?”

    大皇子笑說著,便坐到了公主身邊的石凳上,把最後一個靠近黎相輕的石凳讓給了七皇子晏衡良,還給他使了個眼色。

    公主十分清楚地看到了大皇子那個眼神,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鬼,心裏十分不爽,就懟道:“是夠巧的,現在見也見到了,大皇兄可以走了?”

    大皇子被懟的啞口無言,坐在那裏有些尷尬。

    這時,七皇子晏衡良走到黎相輕邊上,準備在那個石凳上坐下來,不巧水紅紗衣太長,不小心踩了一腳,腳下一個踉蹌就往黎相輕身上摔去。

    黎相輕一驚,忙起身讓開,晏衡良便“啪”地砸在了黎相輕本來坐著的石凳上,額頭砸得哐哐響。

    大皇子在一旁都看傻了,說好的英雄救美呢?黎相輕不是素愛美人?接都不接一下,任由美人摔?還有這種操作?

    黎相輕把大皇子的表情看在眼裏,微微皺了皺眉。大皇子這是什麽意思,他為何會用一個男人來勾引他?他知道了什麽?

    七皇子這一砸砸得還挺慘的,額頭上立馬就有血淌了下來,坐在地上扶著腦袋站不起來。

    剛才他是故意摔的,黎相輕看出來了,所以故意讓開讓他摔去。如今,七皇子是真的摔得頭暈站不起來,黎相輕見大皇子根本不管他,便伸手扶了一把。

    七皇子抓住黎相輕的手,費力地站了起來,腦袋暈乎,腳下虛浮,身子一歪,倒在了黎相輕懷裏,不過還是很快站直了,小聲道了一句:“多謝。”

    大皇子見七皇子靠在了黎相輕身上,嘴角就揚起了笑意,心道:難怪手下說常看到黎相輕在韶華樓裏密會男子呢,原來真的是個斷袖,這下老二的如意算盤可要被他比下去了!

    公主一直坐在一旁看著,大皇子與七皇子打得什麽主意他以前也許看不出來,如今他自己也是男孩子喜歡上了黎相輕,一眼便能看出來了。想來是相輕哥哥喜歡男孩子的消息走漏了風聲,被大皇子見縫插針了!

    公主當時就火了,特別是看到七皇子倒在黎相輕懷裏的時候,簡直比看到那兩個公主嬌滴滴地與黎相輕說話還要怒火衝天!

    臭道士說了,相輕哥哥喜歡男孩子,老七長得如此好看,這麽勾引相輕哥哥,相輕哥哥的魂兒不會被勾走嗎?!

    公主炸了,啪地重重一掌拍了石桌,站起來指著大皇子的鼻子就罵道:“你有病吧?!”

    大皇子以為公主不知道,所以才覺得莫名其妙想罵他。雖然被罵得一臉懵逼,但他麵上卻帶著笑容,至少下一步怎麽走,他已經知道了。

    黎相輕把七皇子扶正了,瞥了大皇子一眼,道:“大皇子還是快帶七皇子看一下太醫吧,突然傻笑是會變傻子的。”

    大皇子一愣,收了臉上的笑意,沒什麽感情地瞥了一眼滿頭是血的七皇子,道:“多謝黎公子愛護小七,本殿馬上就帶他去看太醫。”

    說著,便過來扶了七皇子,笑意滿滿地帶著他走了。

    黎相輕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微微皺眉,大皇子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性向的?雖說沒有真憑實據,誰說他是斷袖他都可以不承認,但終究算是有把柄被大皇子黨抓住了,不知道他會不會以此做文章。

    公主看著黎相輕身上被蹭到的一點血跡就覺得心煩意亂,如今相輕哥哥真是太吃香了,女的要和他搶,男的也要和他搶!他得趕緊想想辦法了!

    “你身上弄髒了,迴景宸宮換洗吧。”公主說著,臉色不太好看地收拾著還沒吃完的炸土豆片和水果。

    黎相輕見他不開心,估計是吃醋了,便過去幫他收拾,柔聲道:“公主沒吃好,今夜我偷偷爬公主寢宮的房頂,公主不如賞臉一起看個月亮再吃一點?”

    公主聞言,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想想之前一起屋上喝酒賞月,

    就覺得很開心很期待,便笑道:“好,我把侍衛支開。”

    兩人便對視一眼,想起了小時候一起做壞事的迴憶,笑了起來。

    兩人便拎著食盒,一起迴了景宸宮。

    走到景宸宮門口,公主沒有再進去,與黎相輕告別了。

    等黎相輕進去了,公主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怨恨和落寞。

    他怨恨自己在兩個性別裏來迴轉換,既不是真正的女孩子,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做個男孩子,讓他既無法與女孩子爭,又無法變成男孩子讓黎相輕喜歡,煩燥不已。

    公主落寞地離開了景宸宮後,在他們後腳迴來,不敢撞上弟弟,徒惹他心煩的晏衡清從樹後走了出來。

    望著弟弟落寞的背影,晏衡清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他不能看到這麽不開心的弟弟,在他的印象裏,弟弟自小都是每日高高興興的,可以無法無天,受盡萬千寵愛,仿佛沒有什麽事情是會讓他難過的。可是現在,他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弟弟好好笑過了!

    明明好好地和黎相輕一起去玩的,為什麽會不高興?

    晏衡清看著弟弟離開的方向,緊緊握拳,暗暗下定決心,別的他暫時無法為弟弟得到,黎相輕他必須為弟弟得到!他必須馬上動手了,哪怕所有的事都由他來扛,他也要讓弟弟高高興興地嫁給黎相輕!

    作者有話要說:

    《妝容天下之沒有一次啪解決不了的事情》

    晏端淳:皇室爭儲太危險了,你不要上別人的船。【凝重.jpg】

    黎相輕:寶兒說的哪裏話,我怎麽會上別人的床,當然隻上你的床。【老臉一紅.jpg】

    晏端淳:我說的是船……【你別是個傻子吧.jpg】

    黎相輕:沒毛病,床嘛!【兔子晃耳朵.gif】

    晏端淳:……【我敬你是個傻子.jpg】

    黎相輕:寶貝兒麽麽不生氣,來,上船!【你可以坐我嗎.jpg】

    晏端淳:【手動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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