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有些懵逼,黎相輕有些危機感的時候,皇上已經將畫像攤開了幾幅,認真地看著作比較。

    扶黎打了個哈欠,來了點興致,走過去蹭到皇上身邊的軟塌上坐下,與他一起看畫像。他也覺得是時候給小家夥婚配了,趁小家夥情根還未深種,得趕緊讓他把注意力從小梨子身上轉移開啊,小梨子是斷袖,小家夥與他在一起怎會有幸福?

    於是,皇上就和扶黎十分投合地討論了起來,某某家的某某公子長得如何如何,麵相如何如何,是否與小家夥般配雲雲。

    公主在一旁僵硬地坐著,麵上愁雲慘淡,他知道父皇很愛他,是為了讓他找到最好的夫婿,才這麽著急讓他相看起來,可是他心裏依然十分抵觸,不僅僅是因為性別,也因為他已經心有所屬了。

    皇城最優秀的少年郎就在這裏站著,父皇為何看不見呢!!!

    公主十分煩躁,抬頭看了眼邊上站著的黎相輕。

    黎相輕此時心裏也是亂如麻,皇上要為公主擇婿,他心裏竟覺得十分不爽快!月下紅衣少年的模樣開始在腦海中縈繞,抓心撓肝的。

    他忽然間發現,這不是前世的現代,沒有所謂的自由戀愛,知道了公主的心意,他並不能慢慢去沉澱下來想通自己對公主的感情,因為沒有時間了。在大晏,女子15便成年了,要婚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是公主,皇上怎麽可能不插手?

    他還在為公主的男裝而驚豔,還在為公主的某些小動作覺得可愛,還在想著公主還小,容不得他這麽早地去想男男之情,而如今看來,其實已經太晚了。

    這麽想著,黎相輕也下意識地看了眼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公主。

    公主也正看著他,見他看過來,心頭一跳,臉微微有些泛紅。

    不過這個時候,公主想得最多的不是相輕哥哥是否也喜歡自己,也不是相輕哥哥看他了覺得羞澀,而是對黎相輕癟起了嘴,一臉不開心。可能自小親近,下意識地就表露了自己的不滿,用表情向黎相輕訴說自己不願意議親。

    等做出了這樣的表情後,公主才後知後覺地覺得,相輕哥哥可能不會理解自己吧,也許相輕哥哥並沒有喜歡自己,那自己議親了,作為有著小友誼的相輕哥哥隻會為他高興啊。

    這麽一想,公主下意識地就收了自己剛才下意識流露出來的情緒,收斂了一些。

    然而,黎相輕已經全看在眼

    裏了。

    剛才那一癟嘴的小模樣,看得黎相輕心頭一顫,當時就萌生一個念頭——他不能讓公主嫁給別人。

    不是因為怕公主的性別暴露,而是單純情感上的不願意。

    於是,黎相輕對公主寬慰地笑了一下,示意稍安勿躁,隨後便走到了軟塌那邊,假裝很淡定地與皇上和扶黎一起看畫像。

    公主得到黎相輕的迴應後,小心髒砰砰了兩下,心情也好了起來,晃了兩下腿,也起身來看畫像了。

    皇上見小心肝過來了,就拉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替他一幅一幅挑著看。

    “淳兒,你看這晉南王家的小王爺,一表人才,滿麵笑意,一看就是挺樂嗬的少年,與你豈不是很配?”

    公主心裏有人了,此時看到誰的畫像都不順眼,何況還妄想娶他?便冷哼道:“一天天傻樂著幹什麽?做了駙馬能為父皇做點什麽?能為大晏做點什麽?天天樂嗬嗬的,別是個傻子吧?”

    這懟人懟的,皇上頓時就哭笑不得了,放下晉南王家小王爺的畫像,笑道:“淳兒想得如此周到?那淳兒覺得做你的駙馬得滿足哪些要求?”

    公主偷偷看了黎相輕一眼,理所當然地道:“也沒多少要求,如今國庫吃緊,那駙馬最起碼得有錢,能為父皇分擔壓力,然後,駙馬得長得英俊,人好,還要有很多新鮮的點子,讓我覺得十分有趣。”

    黎相輕在邊上默默地聽著,公主這一條條完全就是在說他啊,讓他終於確定了,公主的確是對他動心了。

    這麽想著,黎相輕心裏就莫名地有些雀躍,有些欣喜。

    皇上自然也聽出來了,黎相輕之前剛剛說要給國庫充銀子,自家小心肝後腳就說駙馬要有錢,要給國庫分擔壓力,這還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不過皇上並沒有接小心肝這話,在他心裏,黎相輕好是好,但到底是從商的,又沒有襲爵,他就這麽一個小心肝,不把他嫁得風風光光,讓天下人都羨慕,他這心裏就不得勁兒。他的小寶貝,合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啊!

    扶黎也聽出了公主的意思,心裏自然也是不讚同的,就插話道:“端端喜歡怎樣的便是怎樣的,不用考慮你父皇和國庫,這不是還有我呢嘛,我的韶華樓也賺了好多錢,我都給你父皇的呀。”

    皇上聽了,心裏很是熨帖,自然地伸手牽住了扶黎的手,扶黎很開心地捏捏。

    公主知道扶黎為何反駁自己,知道扶

    黎是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也是男孩子啊,和相輕哥哥那麽般配,他不知道就不要亂插嘴好嗎!明知道父皇愛聽他的話,還亂出主意!

    於是乎,公主就十分嫌棄扶黎,哼唧道:“快別提了,你可知國庫有多大?你那點銀子連相輕哥哥皇城二十一的一個角都沒有,如何幫助父皇?”

    這話其實說的沒錯,但其實也過分了,畢竟不管錢多錢少,扶黎願意給出自己所有的收入幫助國庫空虛的皇上,都是一種心意。與皇城二十一比是沒多少,但是對扶黎來說,其實就是傾其所有了。

    扶黎自己和公主懟來懟去習慣了,並沒有多在意,但是皇上就有些心疼了,臉板了下來,沉聲道:“淳兒,怎麽說話呢?”

    公主一愣,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可能傷了扶黎的心,有些尷尬,歉意地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扶黎是真沒在意,見小家夥被皇上訓斥了,頓時有些不高興,抽迴自己的手,瞪了皇上一眼,道:“你幹嘛突然這麽兇,端端不過是做了個對比,說個實話罷了,你真是年紀越大越莫名其妙了。”

    可憐,一國之君被懟得啞口無言。完了呀,裏外不是了呀,大小寶貝都得罪了呀……

    皇上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又打開一幅畫像,隻好與黎相輕說話,道:“相輕,你覺得這永安候家的公子如何?”

    黎相輕看了一眼,假裝自己隻是一個看客,淡定地道:“請皇上恕我愚鈍,我對男子沒什麽長得如何的概念,非要覺得如何的話,怕是隻能用金錢衡量了。”

    他這話一說完,扶黎和公主都瞥了他一眼,心道:騙子,你個斷袖,會對男子長得如何沒概念?

    皇上並不知道這些,隻是聽得有趣,便笑問:“哦?如何用金錢衡量。”

    黎相輕便道:“以永安候府大致的家產去看的話,這永安候世子,大概能值皇城二十一三個店鋪一年的收入。”

    皇上聽得輕笑出聲,沒說什麽,換了幅畫像,問:“那方才這晉南王家的小王爺如何?”

    黎相輕淡淡地道:“這位大概能值個皇城二十一七個店鋪一年的收入。”

    皇上點點頭,又打開一幅,沒問這位公子的價值,隻問道:“如今皇城二十一有多少店鋪了?”

    黎相輕想都沒想,張口就來:“迴皇上,不算其他國家的話,咱們大晏已有一千餘家。”

    黎相輕從頭到尾沒提到自己,但是字

    裏行間的區別已經顯示出來了,意思就是說,那些什麽世子王爺,還不如自己的千分之一。

    皇上自然也聽得懂,所以才與他打著啞謎。

    原來皇城二十一已經發展至此了,皇上有些感慨,想當年自己還是一個閑散王爺的時候,對未來的規劃就是遠離皇城,做一介簡單的商人,幹迴母家的老本行,隻可惜當年太多的身不由己、陰差陽錯,終究沒能達成。

    而如今,竟有這麽一個少年,毅然決然地拋棄爵位,做到了自己曾經想做的事,還做得這麽好,他心裏其實是十分欣賞的。

    對於黎相輕意思裏的自傲不羈,皇上沒有多做評判,放下那些畫卷,看了眼自家小心肝,問黎相輕道:“那你覺得,淳兒若是用金錢衡量當是如何?”

    被提名的公主愣了一下,看了黎相輕一眼,下意識地坐直了些,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黎相輕沒想到皇上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看了眼皇上,又看了眼公主,微微一笑,道:“公主無價。”

    公主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小心心都炸了,炸出了花兒來,讓他不由自主地去幻想,相輕哥哥是不是也喜歡自己的。

    “滑頭。”皇上也笑了起來,不管黎相輕是出於何種原因說了這樣的話,但他不能否認,他說的是對的,小寶貝在他這個做父皇的心裏,可不就是無價的?

    因為黎相輕剛才給了那些公子金錢上的衡量,如今又說公主無價,皇上這潛意識裏就覺得這些少年郎實在是有些廉價,配不上自家如此矜貴的寶貝啊!

    這小寶貝是他自小寵著長大的,就是在皇宮裏,他還怕寶貝哪裏不稱心呢,要是嫁出去了,放眼皇城,哪家能做到像他這麽寵愛他的寶貝?哪家能財大氣粗地任由自家寶貝折騰,想要啥給啥,哪天鬧起脾氣來把府拆了也不怕?

    越是這麽深入地想,女兒控的皇上心裏越是不得勁兒,雖然寶貝長大了,該婚配了,他這做父皇的也很積極地為寶貝找好夫婿,可是哪裏能有那麽完美的夫婿!這麽一想皇上甚至覺得寶貝永遠留在父皇身邊好了!

    “你說的對,淳兒是無價的,皇城可有人還配得上朕的寶貝?”皇上感慨著,又翻了翻還沒打開過的畫卷,皺著眉看了兩眼。

    黎相輕也偷瞄了一眼,道:“皇上,恕我直言,世家公子大多都被寵壞了,公主如此矜貴,嫁過去了未必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皇上一聽,看了眼手裏的畫像,丞相家的公

    子,正巧聽說過丞相如何寵愛他家公子,那公子在府上是無法無天,這可如何能配他的寶貝?擇這種人做駙馬,到時候自家寶貝還不得被欺負?不可取不可取。

    “總有些好的。”皇上又拿出另一個畫卷看。

    黎相輕又道:“皇上不如把範圍放寬一些,對公主來說,不管入了哪個府,都沒人比他更尊貴了,皇上沒必要太過執著於駙馬的地位。”

    不要執著於地位?那看什麽?看銀子?

    皇上頓時就明白黎相輕是什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道:“你說的也對,淳兒已然是最尊貴的了,朕不必執著於那些不中用的爵位,家產也很重要,要多到足夠淳兒去揮霍。”

    哦豁,在皇城,家產多到足夠公主去揮霍的還能有誰?

    黎相輕覺得自己的勸說成功了,不再說話,暗自得意著,看了公主一眼。

    公主也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了,心裏很開心,對他眨了眨眼睛,表示慶賀。

    皇上心底哼哼兩聲,兩個小滑頭,還當他不知道呢。

    翻開一幅新的畫卷,皇上故意道:“朕好好找找,理應能找到既有家產,又有才氣,又有身份的少年郎。”

    不存在的,黎相輕心道。

    公主也有些著急,萬一父皇真的找到那麽一個神人呢?

    於是,公主也去翻那些畫卷,一幅一幅去翻,結果居然發現沒有相輕哥哥的畫像!

    說好的皇城裏最優秀的少年郎都在這裏了呢?騙人的吧!怎麽會沒有相輕哥哥!這讓他怎麽選?!

    是誰篩選的畫像!是誰!是誰把那麽優秀的相輕哥哥給刷下去了!!!沒眼光!過分!

    公主十分不高興,“蹭”地站了起來,道:“不看了,都不喜歡,換一批再叫我!”

    說著,公主氣哼哼地離開了,生怕多留留出禍患來,既然相輕哥哥的畫像都不在,他根本沒必要選擇了。

    皇上看著自家小心肝離開的背影,看看桌上亂糟糟的畫像,又看了邊上一副隻是看客模樣的黎相輕,歎笑著搖了搖頭,女大不中留了!

    扶黎也在一旁看著,眉頭皺起,看小家夥這樣子,是認準了小梨子了,小梨子居然也沒有拒絕的意思,這斷袖是想搞什麽鬼!端端怎可被斷袖糟蹋!不允許!!!

    作者有話要說:

    《妝容天下之沒有一次啪解決不了的事情》

    皇上:淳兒選駙馬是選擇幸福,不用為父皇考慮,不用為國庫考慮。【老臉一紅.jpg】

    晏端淳:父皇你說這話是要付出代價的……【關懷傻子的眼神.jpg】

    黎相輕:皇上,記住你這句話,日後不要找我要錢。【一副見了鬼的樣子.jpg】

    皇上:等等,容朕再想想,若是駙馬有能力的話,這國庫……【玉石俱焚般的笑.jpg】

    晏端淳:喵喵喵?父皇,說好的隻是選擇幸福呢?【撓頭懵逼.jpg】

    黎相輕:皇上的確是說幸福,沒毛病,走,老攻給你xing福去。【你可以坐我嗎.jpg】

    晏端淳:【手動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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