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謝逸輕輕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之後又道,“隻是,瑛列侯世子倒也不是真的膝下無子,玉樓,在二十年前,沈家老太太趕出一位世子爺身邊的奴婢,那個時候,那個女子已經懷有身孕。如今世子夫人偶然得知世子爺竟然有私生子在世,一怒之下,便暗中命殺手解決那個兒子。”


    朱福也是聽明白了,道:“難道沈大哥是……京中貴人之後?”


    “沒錯。”謝逸衝朱福點頭,而後又望向沈玉樓道,“世子夫人想要暗中謀殺你的事情,已經叫老侯爺跟世子爺知曉了,如今沈家正派人前往鬆陽縣的路上。我得知此消息,可是連夜快馬加鞭趕來的,到現在連一口飽飯都沒有吃呢。”


    最後這句話,他是望著朱福說的。


    朱福見都到這種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情說笑,不由狠狠瞪他一眼。


    謝逸見沈玉樓並沒有受很大的刺激,也就放下心來,故而也有些心思開玩笑了。


    “玉樓,我也終於知道為何你娘一直不同意你跟阿福姑娘在一起了,看來,她是想在你高中之後,再將這件事情告訴你。”謝逸分析道,“你是侯門貴公子,阿福姑娘隻是市井小百姓,所以你娘隻希望你將她當妹妹待,當媳婦,她就要反對了。”


    沈玉樓站起身子來,冷著臉道:“別說是侯門公子,便是皇子又如何?什麽阻止不了我娶阿福的心。”他望向朱福,朝她伸出手來道,“阿福,隻要你想嫁給我,我就可以什麽都不要。”


    朱福心中所受到的衝擊絕對不比沈玉樓的少,以前他隻是自身優秀,兩人還能算是門當戶對。可如今,他連家世都這般耀眼,在這等級森嚴的封建王朝,一個侯府貴公子、又是有本事有出息的,家族如何會允許他娶一個從小就在外麵野的姑娘?


    這不是她願不願意的事情,想要衝破封建禮教的約束,談何容易。


    “玉樓哥哥……”朱福輕輕喚一聲,繼而也跟著緩緩站起身子來,慢慢抬眸對上他清潤明亮的眼眸,“你會認祖歸宗嗎?”


    *


    而此時,沈家門前停下一輛十分豪華的馬車,從馬車上走下一個穿戴華麗的中年婦人。中年婦人身旁還跟著兩個穿戴華麗、模樣嬌俏的妙齡女郎,馬車一前一後都有騎馬的人跟著,那些騎在馬上的人皆是穿著一樣的衣服,一樣的表情,約摸有十來個人,個個都冷著一張麵孔,麵上沒什麽表情。


    這鬆陽縣突然從天而降這等華貴之人,自當引起不少人的興趣來,老百姓們都站在沈家門外,伸手指指點點的,口中還小聲議論著什麽。


    沈大娘母女正在院子中的廚房準備晚飯,沈大娘抬頭看了看外麵天色,見時間不早了,轉頭對沈玉珠道:“你去尋你哥去,不曉得人又跑哪兒去了。”說罷,她臉色又十分不好起來,氣道,“這眼瞧著就要會考了,他倒是不急,成日書也不曉得看,隻跟那阿福混在一起,沒得將來毀了自個兒前程。”


    “娘,我哥多聰明啊,你就放心吧。”沈玉珠嘿嘿笑了兩聲,將手在係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而後轉身出去,卻驚住了,叫道,“娘,你快出來,家裏來了這麽些人。”


    “什麽事情啊,大唿小叫的。”沈大娘聞聲走出去,待見到老熟人的時候,她愣住了。


    “紅姑,別來無恙啊。”那中年婦人身子筆挺立在庭院中,麵上笑容恰到好處,那精銳的眼眸上下看了沈大娘一眼,繼而又道,“紅姑,二十年沒見了,沒有想到,你的變化竟然這麽大。你瞧你,都老了多少歲了,哪裏還有年輕時候的半點姿色啊。”


    “你……你們是什麽人?憑什麽這麽說我娘!我娘年輕的時候美,現在也美!”沈玉珠氣得跳腳,隨即就挽起袖子。


    沈大娘嚴肅道:“玉珠,不得無禮。”又對那中年婦人道,“誰派你來的?”


    那中年婦人笑道:“紅姑,想當年,你我怎麽也算是姐妹一場。如今久別重逢,難道咱們倆就站在這裏說話嗎?至少得請我進屋去喝杯茶水吧?”


    沈大娘側頭對沈玉珠道:“玉珠,你去燒水,泡壺茶來。”


    *


    那位中年婦人叫平娘,曾經跟沈大娘一樣,是伺候在沈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


    後來因為沈大娘做事認真細心,老太太便將沈大娘調去世子爺房中當伺候的大丫頭,眼見兩人眉來眼去,倒是也沒說什麽。既是房中丫頭,自當是有職責要教會爺們行房之事的。隻不過,在世子夫人尚未誕下子嗣前,一個丫頭有了身孕,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當年沈大娘不小心懷了身孕,喝了兩次墮胎藥,腹中胎兒也打不下來。


    沈老太太到底念著她曾經伺候過自己一場的情分,不忍心繼續灌她落胎藥傷她身子,便趁世子爺沒在家的時候,連夜將她趕出了門去。倒是也對得起她,將賣身契也還給她了,也還給她一些散碎銀兩。


    說來也是巧,那位世子夫人嫁到沈家二十年,一直沒有生養。


    世子爺身邊的其她姨娘,雖則有生養的,不過都是閨女,沒有一人誕下男丁。


    而二十年過去了,哪裏還有人會記得曾經懷著身孕出家門的紅姑呢?所以,當沈玨湖州見到沈玉樓的時候,便修書迴家,沈家人才將想得起來,當年紅姑離開的時候,懷有身孕,原來竟然是個男兒。


    老太太得知消息,高興得幾夜睡不著,連忙吩咐人來接她寶貝孫子。


    平娘坐在沈家堂屋中,見這屋子不但破舊不堪,還一股子酸臭味兒,不由蹙起眉來。


    沈大娘直言道:“你們想從我身邊搶走玉樓,除非我死,否則的話,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冷笑一聲,“玉樓那孩子出息又孝順,我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若是我讓他不要認祖歸宗,他也是會聽我話的。”


    平娘笑著道:“紅姑,你這話說得好生奇怪,這麽些年,你費盡心思培養爺是為著什麽?不就是希望他將來能夠出人頭地嗎?此番老太太想孫子了,希望他認祖歸宗,往後對他前程隻好不壞,你倒是不肯了。”


    沈大娘道:“我的兒子,便是不靠沈家,也能夠成為人上人。”


    “好了紅姑,我也不是來跟你談這些的,我此番來,是奉了老太太的命,接你們一家三口進京過好日子去的。”平娘道,“你也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紅姑,老太太當年待你不薄,否則的話,你以為你還能夠活到今時今日?竟然還能嫁人,又生得一個女兒?”


    沈大娘道:“我是自由之身,嫁不嫁人,也不關侯府的事情。”


    “可是誰想這麽巧呢,你嫁的那漢子也姓沈,恰好你兒子隨之姓了沈。”平娘說,“紅姑,你的內心深處,其實是希望爺認祖歸宗的,又何必裝著清高不肯承認?”


    ☆、第115章


    第115章


    自己的心思叫人戳破,沈大娘心中極為不舒服,也半點好臉色不給平娘。


    “我怎麽做,那是我自己個兒的事情,與你無關。平娘,你可別忘了,我與你不一樣,我是自由之身,可不是侯府的奴仆。”她目光定定落在平娘臉上,似是心中慪著一口氣,音量也拔高了些道,“別說什麽姐妹不姐妹的話,想當年,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心中明白。”


    平娘倒是沒有生氣,麵上隻一直含著淡淡笑意,但見沈玉珠端茶進來了,她則望向沈玉珠,嘖嘖歎道:“這丫頭,模樣長得倒是也俊俏,就是黑了點兒。想來是平時過多了苦日子,一個姑娘家,卻成日風吹日曬拋頭露麵的,這像什麽話。”


    沈玉珠倒是不客氣,她才不管什麽貴人不貴人呢,她隻知道,她看著眼前這個婦人不爽。將茶碗狠狠置在她麵前,沈玉珠叉腰道:“你打扮得再人模狗樣的,日子過得再好,也不過是個奴仆。我跟我娘就不一樣了,日子雖則清貧,可我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們是自由之身,這是你比不得的。”


    平娘就是一個軟麵團子,任人揉扁搓圓,就是不生氣,隻笑道:“你這副模樣,倒是跟你娘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太不會說話了。”她冷冷笑著睇了沈玉珠一眼,碰都沒碰那茶碗一下,隻坐正身子來,道,“左右我這次來,也不是與你們母女打舌戰的,我來,隻是接我們家大爺迴府的。至於你們母女,老太太說了,想跟著走,就一並帶走,不想跟著走……哼,侯府倒是還省了幾口飯。”


    “你放心好了,我跟我娘是不會跟你走的。”沈玉珠氣極,“我哥也不會。”


    正說著,外麵沈玉樓一並三人走了進來,沈玉珠見到人,連忙跑著過去。


    平娘但見外麵走進來兩位男子,一位紫衣華服,金冠束發,神采飛揚,儀容俊美,乃是地道的京中貴人打扮。另外一位男子,則穿著素樸的白色袍子,麵若冠玉,身形秀雅修長,容貌竟是與二房的大爺幾分相似。


    平娘自當是一眼就認出了沈玉樓,趕緊起身,走到他跟前道:“奴婢見過大爺。”


    沈玉樓濃眉蹙起,隻垂眸望向跪在一邊請安的婦人,淡聲道:“你先起來吧。”


    平娘站起身子,沈玉樓卻沒再理會她,隻走到沈大娘跟前去,關切道:“娘,您怎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玉樓,娘沒事。”沈大娘緊緊握住兒子的手,目光落在自個兒子臉上,愧疚道,“玉樓,娘瞞了你二十年,原是想著,待得你皇榜高中之後,再告訴你你的身世。卻沒有想到,如今竟然叫他們給查出來了。你原本就是瑛列侯府的公子,隻是命不好,是從娘肚子裏出來的。你要是……要是……”


    “娘,您說什麽呢。”沈玉樓伸手半摟住自己母親,“要不是娘從小將我跟玉珠拉扯大,兒子哪能念書考功名,兒子如今有的這些,都是娘給的。”


    沈大娘心中舒坦了些,但見兒子得知此消息似乎並不怎麽驚訝,不由望向謝逸。


    謝逸笑道:“沈大娘,這件事情,我已經告訴玉樓兄了。”又望向平娘,“既是沈家主子叫你來接的人,這沈大娘怎麽說也是你們家大爺的生母,你既然想將你們大爺接迴去,就不該給沈大娘臉子瞧。”


    “你們侯府的事情,我不多明白,不過,小爺打小也是生長在這樣的人家。”他在堂屋內搖搖晃晃來迴走了幾步,悠哉道,“雖然沈大娘以前是與你一樣的人,可人家如今不但生得一位爺,還親自把屎把尿地培育出了狀元之才來,就論這分功,你就必須得將她當主子看。你們老太太是怎麽想的,你心中不會不清楚,你要是聰明,就別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我可告訴你,如你這樣的人,小爺我可是見多了。”


    站在謝逸這個璟國公府嫡出公子爺跟前,平娘自當是一副奴相,隻低頭道:“看爺您說的,紅姑自當功高,所以,我奉老太太的命來接她一並迴京享福去。還有這兩個丫頭……”平娘喚方才那兩位妙齡女子到跟前來,吩咐道,“你們是老太太撥來一路上照顧紅姑姑的,要記得,紅姑姑可是大爺的生母,好生伺候著。若是敢有半分怠慢,小心迴去叫老太太知道了,剝了你們的皮。”


    那兩個丫頭聽了,連連點頭稱是。


    平娘則又望向沈大娘,笑著道:“紅姑,那咱們什麽時候啟程?”


    沈大娘雖則對這平娘有頗多意見,可一來沈家老太太她得罪不起,二來,既然如今兒子身份提前暴露了,這遲早也是要迴去的。倒不如順著老太太的意思,此番就跟著平娘一道迴京去。


    思及此,便緩緩啟口道:“左右玉樓也是要進京趕考,我這一應都收拾好了,即刻啟程吧。”


    聞言,沈玉樓走到朱福身邊,緊緊攥住她手,望著自己母親認真道:“娘,既如此,我們便與朱家一道進京。”說罷,朝著沈大娘彎了彎腰,道,“今兒天色已晚,明天再走不遲,娘,兒子先帶著阿福去朱家跟朱大叔和朱大嬸說一聲。”


    平娘這才正眼打量起朱福來,隻見她穿著粗布碎花衫子,典型的鄉下姑娘扮相,打扮半分不起眼。可這容貌卻是極好的,雪白團子似的瓜子臉兒,烏溜溜的一雙大眼睛,皮膚白皙水嫩得似是比城裏的姑娘還要好。


    又見沈玉樓待她不同,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待得迴了京城,平娘複命後,便與沈家老太太說了這件事情。


    沈家老太太才將見到自己寶貝大孫兒,見他不但氣質清華,而且還飽讀詩書,甚至還中了湖州解元,此番也正在準備明天春天的會試,不由心中開心。隻想著,這得算是紅姑大功一件,不但沒叫大房絕了後,反倒是將爺教養得這般好。


    可又聽平娘說這孩子竟然私下與一個鄉野丫頭極好,不由冷了臉,隻覺得荒唐。


    平娘一邊蹲著給老太太揉腿,一邊笑著道:“那姑娘奴婢打聽了,跟大爺在鬆陽縣的時候是鄰居,兩人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奴婢還打聽到,這丫頭小有些本事,不但贏得了湖州廚藝大賽,而且,還自己個兒做生意呢。”


    “她一個姑娘家,竟然拋頭露麵做生意?”沈老太太冷著一張臉,“沒有一點姑娘家該有的矜持,要說玉樓這孩子什麽都好,怎生就瞧上這樣的丫頭了?”想了想,覺得不該是她寶貝孫兒的錯,定然是那丫頭的錯,便又道,“定然是這丫頭勾|引的玉樓,此事,萬萬不可以。這紅姑也不曉得怎麽想的,既然知道此事,竟也由著胡來?”


    平娘見狀,忙又安慰道:“您老人家先別生氣,以前是大爺不知道自己個兒身份,這才犯了錯的。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如今大爺可是瑛列侯府大房的爺,是貴人,哪裏還會正眼瞧那野丫頭一眼。若是大爺堅持喜歡那丫頭的話,想必就是紅姑暗地裏教唆的,故意要他氣老太太您。”


    沈老太太才將尋迴寶貝大孫,自當希望這個孫子的一切都能夠掌控在自己手中,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必須有個了斷,便對平娘道:“這丫頭如今住在哪兒?這麽不識抬舉的丫頭,該是早早趕迴京城才是。”


    “老太太,這奴婢可不敢。”平娘忙低了頭,“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別看這丫頭歲數小,心眼可就多了。不但勾搭上咱們家大爺,連璟國公府的兩位爺也都暗中幫她,甚至聽說,當朝四皇子殿下,私下都去過這姑娘家做客。”


    “還有這檔子事情?”沈老太太倒是覺得新鮮,忽而笑將起來,“既然如此,想必這丫頭與玉樓孫兒的事情不成不了,我老婆子也就不擔心了。不過,能讓當朝皇子放在眼中的人,想必是天香國色,改日若是有機會,我倒是真想見見。”


    平娘道:“姿色的確有,鄉野長大的孩子能如她那般,的確是少見。不過,倒也沒有到那傾國傾城的地步,隻一個小美人兒罷了。聽說這丫頭一手的好廚藝,四皇子,還有謝家兩位爺,尤其是謝三爺,都是衝著這丫頭做的菜去的。”


    沈老太太顯然對朱福起了好奇心,此番端端坐正,隻吩咐平娘道:“你去打聽打聽,看她此刻住在哪兒,明兒叫她來見我。”


    平娘低頭應了聲是,而後隻又慢慢給沈老太太捶腿,說些旁的新鮮事兒。


    已經入秋,秋風颯爽,此刻天色將晚,而朱福又是初到京城,此刻尋住處怕是不方便,隻想著先尋一處客棧棲身,待得明兒騰出空來,再慢慢找住的宅子不遲。可誰知,才將尋得一處客棧,便有小廝扮相的人走了來。


    “請問是朱姑娘嗎?”那小廝禮貌地朝朱福打了千兒,這才說,“朱姑娘,我們家公子有請。”115


    ☆、第116章


    “你們家公子是誰?”朱福好奇,她初來京城,怎生會有認識的公子……但轉念一想,便笑著道,“你們家公子是不是璟國公府的三爺?”但又想,方才謝逸走的時候說了,今兒天色已晚,明兒一早再給他們尋住處,怎麽這會兒就尋得了?


    那小廝扮相的男子皮膚白得很,下巴一點胡須沒有,嗓子也是尖尖的。


    他笑著彎腰道:“我們家公子不是璟國公府的爺,但是公子說了,與朱姑娘也算是舊識。聽聞姑娘來了京城,公子特意命奴才前來候著姑娘,還請姑娘跟奴才去吧,不然的話,迴頭公子可是會罵奴才辦事不利的。”


    朱家一群人站在客棧大門前,他們衣著樸素,與這豪華的京城格格不入。


    路過的行人,頻頻有人朝朱家人望來,皆是投來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些,還伸手對他們指指點點的,私下交頭接耳。


    朱福左右瞧了瞧,覺得這麽晚了再站在這裏也不合適,便也直言問道:“你們家公子到底是誰,且說出名諱來,否則的話,我們是不會跟著你去的。”說罷,朝著那小廝笑了笑,“多謝你們家公子好意,我們尋得了住處,今兒晚上就住在這運來客棧。”


    說完便彎下身子,將弟弟壽哥兒抱起來,摸了摸他腦袋問:“壽哥兒,咱們今晚住在這裏,好不好?”


    壽哥兒還是頭一迴出鬆陽縣,來了這繁華的京都,隻覺得什麽都新鮮。


    心中開心,他伸出手來緊緊環住自己姐姐脖子,乖巧聽話道:“好。”


    暖姐兒也開心,見弟弟這麽聽話,她也趕緊抱住二姐姐腿,撒嬌道:“二姐姐,我也聽你的話,你讓我們住在哪兒,我們便住在哪兒。”


    那邊衛三娘抱著蔻姐兒走了來,扯了扯朱福衣角,輕聲道:“福姐兒,蔻兒累得睡著了,若是再在這裏站著,吹了冷風會著涼的。”望著那小廝,笑了笑,而後隻拉著朱福往客棧裏麵去。


    這個時候,上京來趕考的人很多,京城內各大客棧都已經被四麵八方上京趕考的考生占滿了。這運來客棧自然也不例外,朱福進去問的時候,被告知,已經客滿。聽說是客滿了,朱福心一驚,望著懷中困得快要睡著的弟弟,有些猶豫起來。


    即刻大步趕了出去,但見那小廝人還在,依舊一臉笑容候在外麵。


    沈玉樓也趕了來,見朱家一家子人還站在外麵,忙道:“阿福,別再尋客棧了,這個時候尋不到客棧,走,跟我去沈家住。”說罷,彎腰將抱住朱福腿的暖姐兒抱起來,又望向衛三娘跟朱大道,“大叔,嬸子,我替你們安排住處。”


    那小廝見狀,即刻迎上來,笑著彎腰道:“沈大爺,奴才的主子早已經替朱姑娘一家準備好了一處院落,方便長久居住的。天色這麽晚,怕是瑛列侯府一眾主子也早已歇下,沈大爺若是這個時候再行安排,怕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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