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姐兒抱著弟弟臉就狠狠親了一口,然後扭著身子爬到床下麵來,晃著小胖身子就往隔壁屋子去。


    從牆角根處將那個陶罐抱出來,取出幾枚銅錢,然後蹦蹦跳跳出去了。


    前頭鋪子裏朱祿在打鐵,暖姐兒跑了過去說:“哥哥,弟弟想吃糖,我拿了銅板去買糖。”她揮了揮小胖手,又指著外麵說,“我不會亂跑的,就去張麻子家裏買,一會兒就迴來。”


    賣糖的張麻子家離自己家不遠,隻隔了幾家,況且妹妹又是經常去的。


    朱祿用搭在肩膀處的布巾擦了汗,點頭說:“路上別貪玩,買了糖就迴家來,外麵路滑,你慢些走。”


    “知道啦。”暖姐兒翠翠應了一聲,就縮著小腦袋往外麵去。


    才出門子,就一陣濕冷的寒風撲麵吹來,她縮著小脖子打哆嗦。


    二更:


    衛薛氏這幾日一直躺在床上,大夫請了一撥又一撥,都說這老太太身子好得很根本沒什麽事情,可衛薛氏就是天天喊渾身疼。


    開始的時候,二女兒還常常跟大女兒結伴來看望自己,她倆姐妹還說要去那朱家幫自己討公道去。誰知道,公道沒有討得到,反而自己兩個女兒被那小賤人給罵了。


    大女兒當天迴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好,二女兒索性這幾天都沒有再來探望過自己,她讓兒媳婦去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她那二女婿不讓二閨女再踏進自家門呢。二女婿不讓二閨女出門,兒媳婦去那史家串門子還是可以的,所以她就叫兒媳婦葛氏親自去史家問問情況。


    不問還好啊,這一問,她的病真是越發重了。


    六百兩啊,那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麽給了那個小賤丫頭了,這真是氣死她了。衛薛氏氣得哼哼的,一張老臉都瘦了不少,脾氣也長了不少。又見家裏人這幾日似乎都避著自己,就連一向瞧著還算孝順的兒媳婦都不願多踏進自己屋子了,她氣得一連又摔碎了好幾個茶碗。


    摔完之後又後悔,那可都是錢啊!她氣得直用手捶打胸口。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衛葛氏聞聲跑了進來,見碎了一地的瓷片渣子,她腳下步子頓住,然後慢慢走到床邊來,勉強擠出笑容說,“娘,您這何苦呢?何苦為著那家幾個賤人作踐自己呢?”


    衛薛氏恨得捶胸頓足,那雙老手使勁捶打著胸口,老淚縱橫道:“五百兩銀子啊,六百兩銀子啊,就這麽白白送給了別人。”她見捶打自己太疼了,就改用手使勁拍打床沿,恨恨地說,“這白花花的銀子咋就不能進了我的腰包呢?平日裏一個兩個瞧著多孝順啊,可也沒見著誰給我這麽多銀子啊,真是可恨極了。”


    葛氏心裏也恨,但她此時不敢挑撥,這家裏可就隻有自己能讓婆婆出氣的,要是再一挑撥,婆婆氣急了肯定又是說罵自己。於是,她強忍住心頭的那股子怒火,努力擠出微笑道:“娘,那柳老爺出的五百兩,可不是就算是為你出的嗎?柳老爺雖然隻是您的義子,可比你幾個女婿孝順多了,至少一口氣能替你出五百兩銀子呢!其他三位姑老爺,誰有這般孝順過您啊。”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衛薛氏心裏就氣啊。


    一是氣當初三娘咋就沒做柳世安姨娘呢?要是三娘做了柳世安姨娘,就不會生出那幾個小賤人了,自己如今又怎會這般生了病?二是氣這世安為何要將銀子給那對母子啊,這五百兩要是給自己花,自己也就不會躺在這裏生病啦。


    哼,說得好聽,那是替自己出的銀子,可到底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落著啊。況且,這世安也不是心甘情願替自己出這錢的,他心裏可藏著鬼呢,他還在想著三娘。


    要說也是,三個閨女年輕的時候可都是花一樣的可人兒,可如今兩個大的都變樣了,倒是那個小的,還如年輕時候一般好容貌。


    這般一想,衛薛氏便動了心思來,但隨即又輕哼一聲,自言自語道:“休息讓我主動幫忙,不給我千百兩銀子,老娘才不白忙活。”說完靜靜躺了迴去,一雙渾濁的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想著鬼心思。


    外頭傳來一陣尖銳的哭喊吵鬧聲,葛氏聽見是女兒的哭聲,趕緊準備出去瞧瞧是怎麽迴事。


    她手還沒推開門呢,那衛香寶就哭著闖將進來。


    衛香寶今年十四歲,長得極為珠圓玉潤,那張豐潤的大臉盤子人人見了都說旺夫,屁股也是肥肥的,人人都說將來好生養,肯定能生出好多兒子,當然,這人人隻是衛家幾口人。


    隨著她大步走動,那胸前兩大團肉晃來晃去的,連厚厚的冬衣都遮掩不住。


    衛薛氏正心煩著呢,又見這個愛哭的孫女兒一直在嚎,她氣沉丹田,使勁嚎叫道:“哭什麽哭?我可還沒死呢,別成日就知道嚎喪!”


    衛香寶這才止住哭,搖晃著圓滾滾的身子坐在床邊去,伸手抓著衛薛氏的手臂使勁搖晃道:“奶奶,可不得了了,可不得了了。”她眼淚嘩啦啦使勁往外蹦,一張粉白桃花麵哭得髒兮兮的,“小姑姑家發財了,小姑姑家發大財了。”


    衛薛氏嚎:“這是什麽新鮮事兒?我又不是死人,你娘那日迴家來說的話我可都是聽到的。”說完又覺得氣兒不順,伸手使勁撫拍著胸口順氣兒。


    “不是那件事情。”衛香寶將圓乎乎的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哭得越發兇狠了,“小姑姑家開了家點心鋪子,那點心可好吃的,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那麽好吃的點心呢,嗚哇哇。”


    “什麽?”衛薛氏一屁股爬坐起來,老眼瞪得如銅錢般大,“你說你小姑姑家開鋪子了?賣點心的?你咋知道的?”


    衛香寶抹淚:“我方才在外麵玩雪,隔壁家的喬嬸子說的,她懷裏抱著一大包好吃的糕點,笑眯眯地往家走。遇到我還問呢,她說小姑姑家開了間點心鋪子,肯定給我們家送了很多點心來吧......嗚嗚嗚,可是什麽都沒有啊。喬嬸子送給我一塊,我吃了,可是太好吃了,我吃完還想要,可她竟然不肯給我了。她買了那麽多,要她再多給我一塊都不肯,我就哭著跑迴來了。”


    衛薛氏聽後,再也呆不住了,掀開被褥就要下床來。


    “肯定是用了那六百兩,肯定是用老二女婿給的六百兩開的鋪子,哎呦喂,簡直氣死我了。”衛薛氏氣得跳起腳來,“我非得去說叨說叨不可,這銀子可不是白給他們的,開鋪子行,得帶我分銀子。”


    “娘,你說得很對。”衛葛氏心裏也是氣得癢癢的,於是使勁點頭說,“這二十多年來,就數老三家對您最差了,如今老三家發了一筆橫財,可不得多孝敬孝敬您?這理兒咱得說說去,不能隻分錢,這鋪子得帶咱們分。”


    “對對對,將鋪子讓給我們一半,鋪子裏麵的那些好吃的糕點,也要分給我一半。”衛香寶見這事兒有戲,一下子就手舞足蹈起來,“奶奶,娘,咱們這就去吧,我知道他們鋪子開在哪裏。”


    且說此時福記生意正紅火,外麵排著隊買福記雞蛋糕的人,隊伍都排到路對麵去了。


    衛薛氏拄著拐杖,身後跟著兒媳婦葛氏和孫女兒衛香寶,三人氣勢洶洶的。


    “嘿,你這老婆子,凡事也有個先來後到啊,你咋插隊呢?”排在前頭的一個瘦削男子被衛薛氏推得直往後倒去,再得站穩腳跟子,才說叨起來,“你老了不起啊,你老你有理啊?憑啥我得讓著你,嘿,你還敢打人!”


    衛薛氏平日裏就不講理,此時氣得火冒三丈,哪裏還肯說個理字?


    “你再說?再說我打不死你!”衛薛氏抬起拐杖就要朝那瘦削男子揮打過去,“老娘排隊?你知道這點心鋪子是誰家開的嗎?這鋪子是老娘的!你們一個個,見到老娘還不讓道,膽敢罵我?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去,西大街的薛婆子,可是好惹的?”


    衛三娘幾人正在鋪子裏忙,聽得外麵有動靜,衛三娘則跑了出來。


    見是自己母親來了,衛三娘眼裏本能閃過一絲厭惡,這厭惡中夾雜著一絲驚慌恐懼,她愣了片刻不知道該怎麽辦,那葛氏則笑眯眯走了過來。


    “呦,三姑姐,如今你們家小日子過得不錯啊。”葛氏有婆婆衛薛氏撐腰,此時腰板挺得直直的,那張塗得死白的臉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她雙手叉腰罵道,“你也好意思開鋪子?你拿了二姑姐家的錢開鋪子,也好意思不帶娘分這錢?我看你是皮癢了!”


    說完不解氣,還動手使勁推了衛三娘一把。


    衛三娘打小在家就受氣,不但時常被上頭兩個姐姐欺負,還常常被下頭的弟弟欺負,娘更是三天兩頭罵自己。家裏隻有爹爹對自己好,隻可惜爹爹福薄,還沒能享到福氣呢,就去了。


    成親後,又因為家裏窮,更是受盡娘家人白眼,所以,衛三娘對娘家人心裏不但怨恨,還本能有些害怕。


    被葛氏一推,她就有些懵住了,她如今真是越來越恨這些人了。


    餘氏見自家嫂子又被她那極品娘家人欺負了,伸手將圍在腰間的圍裙解開一扔,卷著袖子就衝了出來,伸手使勁推了葛氏一把,將葛氏推得一屁股跌摔在地上坐著。


    “你剛剛打誰呢?你算老幾啊?你還真當我老朱家沒人了?”餘氏長得五大三粗的,又是常年在鄉下種田,皮膚也是曬得黝黑黝黑的,又氣勢洶洶,嗓門也大,幾聲嚎下來,倒是將葛氏氣焰給壓住了。


    葛氏默默自己爬了起來,望了婆婆一眼,見她老人家像尊佛似的端端站著,她又有了些底氣,昂著脖子說:“你算哪根蔥?這是我們衛家的事情,哪裏輪得到你說話?”她一雙眼睛滴溜溜在餘氏身上轉起來,嘲諷道,“不愧是鄉下來的粗人,嘖嘖嘖,進了城也改不了那身子的土氣。”


    餘氏罵:“滾迴你衛家去,這是我朱家的地方,還由不得你在這裏指手畫腳!”又指著衛三娘道,“這可是我老朱家大房媳婦,是朱衛氏,老朱家的人,已經從你們衛家嫁出門了!我可告訴你們,你們今天要是來砸場子的,老娘奉陪到底!”


    衛薛氏原本一聲不吭的,冷不丁就抬起拐杖狠狠打了餘氏一下,打得餘氏疼得滿眼躥淚。


    餘氏雖然生長在鄉下,可腦子不蠢,她可以指著葛氏鼻子罵,但是卻不能打罵衛薛氏。


    畢竟,就算這衛薛氏再毒辣陰險,她一個晚輩若是動手了,就是理虧。


    餘氏倒也機靈,被打之後,就順勢滾在地上,然後抱著自己手臂嗷嗷叫喚喊疼。


    衛薛氏一向蠻橫慣了,打人罵人更是家常便飯,她昂著頭說:“今天沒打斷你的狗腿,算你走運!下次再敢指手畫腳的,老娘要你小命!”


    “我看誰敢在我朱家地盤要我朱家人的命!”人群散開,郭氏由暖姐兒扶著,從外麵人群中走了進來。


    ☆、第41章


    且說暖姐兒得了哥哥同意之後,小肉手緊緊攥著銅板就往外麵跑去,賣糖的張麻子家隻跟打鐵的朱家隔了幾家,暖姐兒蹦蹦跳跳跑了過去,將銅板遞給張麻子,踮起腳尖往裏麵看:“張伯伯,我要兩塊糖。”


    張麻子原名叫張厚福,隻因小的時候得過天花,落得一臉麻子,所以左右鄰居都喚他麻子張。


    “呦,暖姐兒家裏這幾日發財了,天天都有錢買糖吃呢。”張麻子收了銅板,然後將麥芽糖用紙包包好,遞給暖姐兒道,“外頭冷得很,這糖還熱乎的,你抱著暖暖手,趕緊迴家去。”


    暖姐兒跟張麻子道了謝,小胖身子才轉彎,迎麵撞到了張麻子媳婦兒。


    張麻子媳婦兒懷裏抱著一大紙包的雞蛋糕,見是朱家的小閨女,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親她小肉臉說:“暖姐兒來俺家買糖吃啊?不收錢,往後暖姐兒想吃糖了就來俺家吃,都不收錢。”又對張麻子道,“他爹,把錢還給孩子,幾個銅板而已。”


    “得,瞧你這樣子,怕是又得了福記的便宜。”張麻子將幾個銅板又還給暖姐兒,笑嘻嘻望著她說,“你這伯娘嘴饞得很,昨兒打你家買了八塊雞蛋糕,一晚上就全被她給吃了。這不,一大早的又去福記排隊買了,你爹娘定然又讓她討了便宜。”


    麻子媳婦兒笑嗬嗬地說:“哎呦,你咋這樣說話呢?俺們家跟老朱家那可是二十年的鄰居了,這交情擺在這兒呢,讓我幾個錢又咋的。”她笑眯眯打開紙包,從裏麵拿出一塊來遞給暖姐兒吃,“還熱乎乎的呢,你也吃,趁熱吃了。”


    暖姐兒搖頭說:“是伯娘花錢買的,我不能吃,伯娘,我要迴家把糖給我弟弟吃。”


    麻子媳婦兒將暖姐兒放了下來,讓她趕緊迴家去,待得暖姐兒才轉頭準備跑,麻子媳婦兒又道:“剛剛走路上迴來的時候,瞧見你外婆領著你舅母母女氣勢洶洶地往你家鋪子那邊去,瞧著那模樣,可真是夠嚇人的。”


    那老虔婆在這條街名聲都壞透了,左右街坊的,誰不知道這老貨愛撒潑、會鬧事啊。如今這朱家開了福記,生意又這麽好,這老貨怕是去找她閨女女婿要錢去的。


    也是這朱大夫婦兩個實在老實,不然的話,哪裏有丈母娘三番五次跟女婿要錢的?若真是她老人家窮也就罷了,可這老貨日子過得比誰都舒坦,竟然還三番五次榨閨女女婿錢,真真老不死的。


    麻子媳婦兒沉沉歎息一聲,搖頭道:“怕是你外婆要去你家要錢了,你爹娘性子那般軟糯,為了圖個清靜,多半得是給的。這錢要是給了,可就不是小數目嘍,別往後你們一大家子累死累活的,賺的錢都進去你舅舅荷包裏,哎。”


    暖姐兒最討厭外婆了,一聽到說外婆又去鬧事兒了,暖姐兒抱著糖就往河對麵奶奶家跑去。


    “奶奶,奶奶,不好了,狼外婆又來要錢了。”暖姐兒人矮腿短,可是有股子蠻勁,小短腿使勁跑,進了院子就喊,“奶奶,您快去瞧瞧。”


    郭氏正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雖然夜裏下了場雪,可這院子向陽,院牆又高,坐在牆根處不但能曬到太陽,而且還一點冷風吹不到。她正一邊曬太陽一邊用從集市上撿迴來的爛菜葉子喂小雞仔吃,就聽見了小孫女的聲音。


    郭氏進了城之後,朱福有請城裏最好的大夫來給奶奶瞧病,大夫把脈後開了方子,老人家這些日子一直按時吃藥。再加上如今住的地方坐北向南,每天都能曬到陽光,貴哥兒來年考學的事情也解決了,她心裏最大的一塊石頭也就落地了,所以,身上的病倒是好了一半。


    暖姐兒小小身子鑽了進來,見奶奶在喂雞,她大口喘著氣兒說:“奶奶,不好了,狼外婆去我家要錢去了。”一邊說著,一邊就伸手來拉郭氏,“奶奶您快去,我娘最怕狼外婆,我爹又聽我娘的,所以他們肯定會被欺負的。”


    郭氏一聽,登時就變了臉色,目露兇光,那眼神似乎能吃人。


    以前因為不跟長子長媳一起住,所以就算她那親家母去老大家鬧事要錢,她也不知道。而老大老實,那老大媳婦又是怕她母親,所以兩口子寧可自己少吃幾口,也是希望能用銀子將那老婆子打發走的。


    可如今不一樣了,她朱郭氏就住在跟前,哪裏能容得旁人欺負自家人?


    “去,暖姐兒,去堂屋裏將奶奶那拐杖拿來。”郭氏挺了挺腰,將一把爛菜葉子全都扔在地上,然後一把抓起暖姐兒遞過來的拐杖,氣勢洶洶道,“走,跟著奶奶去將你那狼外婆打迴她姥姥家去。”


    暖姐兒開心,蹦蹦跳跳地跟在郭氏身後,甜甜道:“打外婆去嘍,打迴她姥姥家去。”


    郭氏才將趕過來,就見這老貨竟然打了人,她氣得抬起拐杖就朝衛薛氏揮打過去。


    “你還真當我老朱家沒人了?你算老幾?膽敢打我朱家的人!我打死你!”郭氏今兒親眼見到的是她將小兒媳婦打得睡在地上滾,以往沒有見到的呢?依著老大兩口子那脾性,還不得被她欺負死?不行,今兒非得都給討迴來!


    郭氏是氣急了,下手特別狠,一下一下往那衛薛氏身上砸去。


    衛薛氏一直都霸道得很,而且每次都霸道得非常成功,所以她每次來小女兒家的時候都是非打即罵。要錢,不給錢就動手......她以為,自己那小閨女被自己拿捏住了,隻要自己臉一冷,她不敢不給錢。


    可是沒有想到啊,上次被朱福那死丫頭打,今兒又被這朱家的老婆子打,而且打得她措手不及,哎呦喂,真是疼死了。


    待得反應過來,衛薛氏早已占了下風,被打得還不了手,她一邊叫喚著,一邊兇呆呆站在一邊的兒媳婦葛氏道:“你是死人啊?見老娘被打,你就不知道將這老貨拉走?你眼瞎啊!”


    葛氏這才反應過來,伸手要去拉郭氏,那邊餘氏動作更快,趁機就將葛氏撲倒使勁打。


    暖姐兒見自己奶奶跟嬸嬸都是占便宜的一方,她就放心了,然後小身子一個勁往裏麵鑽去。


    “長姐,二姐姐,外麵打起來了。”暖姐兒匆匆溜了進來,拍著小胸膛,氣喘籲籲道,“狼外婆來要錢,我把奶奶請過來了,狼外婆被奶奶打呢。”


    朱福跟朱喜倆姐妹對望一眼,朱福輕輕哼了一聲,然後對朱喜道:“長姐去叫鐵花過來,這個時候,她應該在東大街那邊巡街。今天既然她上門來了,那咱們就這件事情好好掰扯掰扯!大不了鬧去縣衙門,也要將這毒瘤給割了。”


    朱喜望了妹妹一眼,解了圍裙道:“你先穩住這邊,我去找趙姑娘。”


    朱福將圍裙狠狠往旁邊一扔,牽著妹妹暖姐兒手就往外麵走去,果然,外麵已經亂作一團。


    外麵圍了不少人,有些在抱手看熱鬧,也有人瞧不下來了在拉架。


    費了一番功夫,才成功將扭打在一起的四個人拉開,朱大扶著自己老母,衛三娘則扶著餘氏,那邊衛薛氏跟葛氏根本沒人搭理。


    朱福心想,自己母親這次算是明白了,沒有再做包子再犯糊塗。


    衛薛氏見到朱福,又想起老二女婿給這賤丫頭銀兩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跳起腳來罵道:“你這個小賤貨,你也配開鋪子賺錢?我呸!”又見自己三閨女隻是扶著她婆婆,並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她顫抖著手指道,“反了,真是反了,一個個皮都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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