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接過水來,上下打量著朱喜,覺得這個大侄女兒真是出落得越發嬌豔好看了。那身子跟抽了條的柳枝兒一樣,亭亭玉立的,鵝蛋臉兒,烏黑的透著光澤的大眼睛,就這樣站在這裏,真是叫人看著就喜歡。


    “喜姐兒,我們坐這兒跟你娘說說話,你去忙你的吧。”餘氏笑著將朱喜支開了,然後問衛三娘道,“嫂子,咱們大姑娘可說了人家了?”


    ☆、第34章


    衛三娘麵上稍稍一滯,隨即輕輕搖頭道:“還沒有呢......”她捏著繡花針在發髻上劃拉兩下,頗為尷尬地道,“倒是有人上門來向喜姐兒說親,不過這丫頭脾氣也執拗得很,說什麽哥哥還沒成親呢,她不著急。至於祿哥兒.....”她忽然想到了那趙鐵花來,問餘氏道,“趙姑娘今兒怎麽沒隨你們一道來?”


    餘氏道:“剛剛吃完早飯,聽她說去衙門報到了,說最近縣衙門裏剛走了一位捕快,廖知縣又見她身手不凡,而且之前還在安陽縣當過捕快,就讓她去接崗了。”想到這趙鐵花,餘氏也是喜歡得很,堆著滿臉笑容道,“這姑娘人真是不錯,也不知將來誰有福氣能夠娶到她哩。”


    衛三娘低了頭沒再說話,隻默默做自己手上的繡活。


    “對了嫂子,那日跟著去咱們家的那位沈公子,我瞧著模樣品性真是頂好的,跟咱們家大姑娘站在一起,匹配得很。”餘氏想了想,又壓低聲音道,“我瞧大姑娘許是瞧中了這公子,嫂子要是張不開這口,莫不叫我去說?”


    沈玉樓跟喜姐兒的事情,其實沈家嫂子已經提過了,可這麽些日子已經過去了,那沈家嫂子也沒傳來個消息,想必那沈玉樓是沒有瞧中喜姐兒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說了,強扭的瓜不甜。


    再說那沈玉樓的確不錯,待喜姐兒跟福姐兒都跟親妹妹似的,她不想為著這事情到時候幾個孩子遇見了尷尬。


    衛三娘搖頭道:“他們倆是打小青梅竹馬一起玩大的,那情分就是親兄妹的情分,一點那個意思都沒有。他小的時候教過喜姐兒識字,所以,喜姐兒就拿他當親哥哥看,他就不必再說了。”


    餘氏一聽,不免覺得有些可惜,歎息道:“這麽好的一個俊俏兒郎,咋的就便宜了旁家姑娘了呢,真是可惜啊。”她望了衛三娘一眼,見她臉上似乎也閃過一絲失落,又趕緊道,“不過,咱們大姑娘這麽好的姑娘,將來定說個比他更好的。”


    郭氏咳了一聲,餘氏沒再說話,隻是低頭幫著衛三娘繞繡線。


    且說衛二娘迴到家後,簡直是火冒三丈,一直伺候著她的丫鬟小蓮見狀,隻敢低頭小心翼翼奉茶。


    衛二娘此時心煩得很,哪裏還有閑功夫喝茶?一揮手就將茶杯打落在地,那滾燙的茶水潑了小蓮一身,自然也燙到了衛二娘的手。衛二娘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反手一巴掌就朝小蓮甩過去,打得小蓮嘴角立即滲著血。


    “你這個黑了心肝的賤人,你想燙死我啊?”衛二娘罵了打了還不解氣,伸腿就朝小蓮使勁踹,“打死你這個小賤人,我讓你得意,我讓你嘚瑟。你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我今兒非撕爛你的嘴不可,看你往後還怎麽說!”


    “饒命啊,夫人饒命。”小蓮才來府上沒多久,年歲也小,平日裏不但被一起伺候夫人的兩個姐姐欺負,還時常當夫人的出氣筒,就連小少爺都會欺負她,不是踢打就是辱罵。


    “饒命?”衛二娘見小蓮身子單薄,模樣長得不錯,嬌嬌小小的,她忽然就想到那個張牙舞爪罵她的臭丫頭來,立即下腳更狠了幾分,“現在知道饒命了?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晚了!我非撕爛你的嘴。”


    她像是著了魔一般,兩隻肉手使勁擰著小連的嘴巴,將那張櫻桃小嘴拽著往兩邊用力扯。


    站在一邊的丫鬟小梅跟小菊原本隻是看熱鬧的,可忽然覺得不對勁,夫人若是再這樣打下去的話,怕是能鬧出人命來。於是兩人相互望了眼,就趕緊上前去幫忙拉著衛二娘。


    小菊道:“夫人,小蓮不過是一個奴才,您要是看她礙眼,就讓奴婢來教訓她。您出手教訓一個奴才,真是髒了手了。這萬一要是真將她打死了,被老爺知道了,就不好收場了。”


    衛二娘這才停了手,瞧著眼前被自己打得滿臉是血的丫頭,心裏也算是好受了點。她大口喘著氣,用手抹了抹鬢邊發絲,端端坐在一邊道:“小梅,去給我端杯茶來,真是渴死我了。”


    小梅應著聲音去了,衛二娘則又對小蓮道:“這次就先饒了你,下次要是再敢用開水潑老娘,老娘打不死你。滾吧,自己滾去柴房呆著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不許給飯吃,也不許給水喝。”


    小蓮自己爬著出去了,候在一邊的小菊趕緊抱了個湯婆子來遞給衛二娘,然後又琢磨著道:“夫人怎麽生這麽大的氣啊?誰這麽不長眼睛,膽敢惹夫人生氣,要是讓奴婢知道了,非得好好打她一頓不可。”


    雖然打了小蓮一頓,可小蓮畢竟不是那死丫頭啊,打了小蓮又管什麽用?衛二娘一下子又覺得心裏有股子火在攢動,她真想揪著那死丫頭頭發打一頓,可偏偏她不乖乖站著給她打,她打不著啊。


    自己打不著,讓別人打不就行了?想到這裏,衛二娘忽然心情大好起來,當即就叫小菊附耳過來聽。


    朱福雖然還沒有調配出令自己十分滿意的鍋底湯料來,不過,她在家用已經配好的湯料做了火鍋給家裏人吃,一家子人湊在一起吃著滾燙熱乎的火鍋,心裏都是暖烘烘的。


    這湯是用豬骨頭熬的,上麵還漂浮著一層厚厚的油,朱福又用紅辣椒幹熬了辣椒油,又將蒜瓣切碎了加點油鹽拌了拌。熬紅了的辣椒油放進熬好的骨頭湯裏,然後將湯料都倒進一個事先準備好的陶罐裏,陶罐下是燒著的煤爐子,一家人就圍著煤爐子吃火鍋。


    家裏的菜不齊全,朱福想著,改明兒多買些肉菜來,改善改善夥食。


    朱福簡單吃了幾口飯,就匆匆放下碗筷來,她得趕著去敬賓樓燒菜去了。這幾日有魏明在,朱福又說在家忙著研究新的菜品,蕭敬賓就答應朱福可以稍稍去遲一些。


    太辣的東西不能給暖姐兒跟壽哥兒吃,所以朱福事先有盛出兩碗骨頭湯來,給弟弟妹妹一人一碗。


    可是暖姐兒嘴饞,趁人不注意就抓著筷子蘸了點辣椒吃,然後小嘴辣得紅紅的。


    見朱福要走了,暖姐兒蹭到朱福跟前去抱住她腰,仰著頭說:“二姐姐,你晚上早點迴家,我在家等你。”


    朱福摸摸妹妹臉道:“好啊,在家等著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暖姐兒嘻嘻笑,然後又在一邊靠著壽哥兒坐下,朱福跟家裏人打了招唿就走了。


    才將到敬賓樓,沈玉珠將菜端給客人後,一轉頭剛好撞見朱福,就拉著她到一邊說:“阿福,剛剛你沒在的時候,這全二富全爺,拐彎抹角地罵了貴哥兒一頓。”提到全二富那模樣,她就覺得惡心,便蹙起眉心道,“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罷了,跟東家沾著點親戚,就作威作福了。”


    “怎麽迴事?”朱福朝朱貴那裏望了眼,見他一直低頭在撥拉著算盤珠子,好似也沒受傷,這才放心心來。


    沈玉珠道:“我聽說,之前其實全爺也向東家舉薦了個人來當賬房先生,但是東家最後卻用了你舉薦的人,他自然心裏不舒服。這不,方才根本沒啥客人,貴哥兒帶著書本來看,被他抓到了,就說了一頓,真是一點情麵不留,還帶著你的麵子。阿東上去勸,也被他罵,他真是跟條瘋狗一樣,逮著誰就罵。”


    “這事情東家知道嗎?”朱福想著,這蕭敬賓雖然麵上瞧著老實憨厚,待酒樓裏的人都很仁厚,可他畢竟是生意人,做生意的哪個是不精明的?他不可能瞧不出全二富的不滿來。


    既然瞧得出來,卻依舊裝作沒瞧見,不但沒用他舉薦的賬房,還用了自己舉薦的......這不明擺著要全二富將自己當成是眼中釘肉中刺嘛。


    而蕭敬賓這般製造內部矛盾,又是為著哪般?這全二富不是跟著敬賓樓一起共患難過來的嗎?怎麽似乎有些不招蕭老板喜歡似的。


    朱福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當做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隻對沈玉珠道:“既然貴哥兒沒事,這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你也別跟旁人說了。還是不要鬧到東家那裏去,這全二富是東家表侄,若真鬧起來,怕貴哥兒這份工就保不住了。”


    沈玉珠想了想,覺得朱福說得有些道理,也就同意了。


    並且迴了後廚後,也再三叮囑廚房裏的人不要多嘴,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敬賓樓關門的時候,朱福跟全二富打了個照麵。朱福瞧得清清楚楚,這全二富明顯眼裏流露出的是對自己的不滿,可臉上卻勉強擠出笑容。


    “朱姑娘,天色晚了,迴家可要小心些。”全二富笑眯眯的,他本來就瘦,臉上沒有多少肉,笑起來就有些瘮人。


    朱福笑著點頭迴禮道:“全爺也是,路上小心。”


    全二富沒再說話,隻撩起袍子來大步走了,沈玉珠跑來說:“也不知道他拽什麽,以為自己是東家親戚就了不起麽?我瞧著東家是沒將他放在眼裏的,不然的話,怎麽也沒見著讓他當掌櫃的啊。”


    朱貴收拾好東西走了過來,笑著說:“玉珠姐姐,這裏人多口雜,咱們說話還是小心些好。”


    “貴哥兒說得對,咱們隻做好份內事情就行。”朱福點頭,一邊往外麵去,一邊問朱貴道,“貴哥兒,你明年二月就要考縣學了,若是覺得世間來不及的話,咱們這份工就不做了吧。”


    二更:


    朱貴還沒開口說話,沈玉珠便抗議道:“阿福,你怕他做什麽啊?咱們敬賓樓如今生意能夠如此紅火起來,靠的可是你啊。那全二富雖然是跟敬賓樓一起共患難過來的,可這又有什麽用?能給酒樓帶來生意的人才是本事,你咋的還因為他讓貴哥兒走呢......”


    “是啊堂姐,玉珠姐姐說得對。”朱貴不想丟了這份差事,便道,“我的功課溫習得都差不多了,明年二月份的縣考也有把握得很,二堂姐別擔心我。”


    朱福笑說:“那你自己拿捏著看,如果實在做不了,跟我說。”貴哥兒點頭應著了。


    此時天色已晚,路上行人隻有稀稀落落幾個,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朱福三人打著燈籠往自家走去。


    就在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前頭忽然冒出三個高壯的漢子來,三個壯漢環手抱胸,像是三座山一樣擋在朱福三人跟前。


    朱福原本遠遠瞧著就覺得前麵好似有人,走得近了,她就提著燈籠照了照,這一照,可巧不巧就清清楚楚瞧見站在中間那個人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她嚇得丟了燈籠,然後張口使勁大叫。


    沈家今兒傍晚的時候到了一位客人,此人是沈玉樓在金陵書院的同窗,姓謝單名一個逸字。


    這謝逸乃是京城世家子弟,在金陵書院的時候,是跟沈玉樓住在一間屋子的同窗。兩人雖然身份天差地別,性格也迥異,但是卻興趣相投,三年時間,就成了把酒言歡的好知交。


    沈玉樓對謝逸的到來,表示十分驚訝,謝逸則抱手道:“你別再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了,我這次來湖州,其實是奉了我祖父的命,來湖州探望我三叔的。我三叔前些日子修書迴家說生了病,今年過年怕是不能迴家去了,祖父就讓我過來看看。”


    沈玉樓這才想得起來,謝逸以前說過,他的三叔是湖州知州謝知林謝大人。


    謝逸帶著祖父的命令,不敢耽擱半刻,一路快馬加鞭趕到湖州。探望了三叔,見他隻是偶感風寒,而且已經吃了藥沒事了,他才放心。又想著既然三叔沒事,家裏又有三嬸跟一眾丫鬟伺候著,他索性就跑來鬆陽縣找沈玉樓了。


    一路快馬,真是片刻沒有停歇,謝逸隻覺得累得半死,倒是也不客氣,四仰八叉就仰倒在沈玉樓的床上。


    沈大娘端著飯菜進來說:“謝公子,小地方人家沒啥好吃的,盡是些粗茶淡飯,你就將就著吃些吧。”


    謝逸一個鯉魚打挺趕緊坐了起來,倒是也不客氣,連聲道了謝後就抓起筷子劃拉米飯。


    沈大娘見這衣著華貴的公子並不嫌棄粗茶淡飯,似乎也是真心跟玉樓交朋友的,心裏也開心,忙勸著說:“慢些吃,要是不夠的話,大娘再給你盛去,別噎著。”


    他這副吃相要是被他娘瞧見了,少不得又要說叨他,謝逸想著,出來可真是好,在家什麽事情都得守著規矩,真是憋屈死了。


    沈玉樓說:“你打算在這裏呆幾日?”


    謝逸劃拉完最後一口飯菜,使勁咽了下去方說:“沒想到你的家鄉還真挺漂亮的,到處都是小橋流水,我喜歡得很。”他抬手隨意抹了把嘴,繼續說,“我已經修書迴去跟我祖父說了,要在湖州陪著三叔一家過年,所以,不急著走。”


    沈玉樓點了點頭,又望了謝逸一眼,然後笑著道:“我家隔壁有位妹妹,一手的好廚藝,我雖然還沒吃過她親手做的菜,不過,這幾日她家的菜香味兒一直往我家這邊飄,連我都嘴饞。”


    說完後,他自己也覺得有趣,便搖頭笑了笑。


    這謝逸可謂算是吃遍天下美食的貴族公子,甚至連皇宮裏禦膳房中的禦廚做的菜他都吃過,又怎麽會將小不點做的菜放在眼裏呢?許是他自己饞小不點做的菜了吧......這樣一想,沈玉樓又想起這幾日那誘人的香味來,好幾次他都登門去了,最後還是沒有厚得住臉皮去蹭飯吃。


    那丫頭也是,說好要請自己吃飯的,到現在也沒個動靜。


    謝逸見一向形色鎮定的沈玉樓麵上有些異樣,倒是來了興趣,他笑眯眯湊過來道:“你的鄰家小妹妹?還是個廚藝高超的小妹妹......玉樓兄,怪道你這般急著趕迴家來了......”


    沈玉樓板著臉道:“你別胡說,她才多大點......”又道,“好了,既然你吃寶喝足,便先歇著吧,明兒帶你去吃一頓便是。”他望了望外麵的天,想著玉珠跟小不點這個時候應該要迴來了,便站起身子來道,“你先歇著吧,我出去一趟。”


    話音才落,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喊叫聲,他一聽就聽得出是小不點兒的,趕緊推門就聞聲跑了出去。


    謝逸一骨碌爬坐起來,眨了下眼睛,兀自嘀咕道:“瞧玉樓兄方才的樣子,似乎出了大事情?哪個不長眼睛的小毛賊,膽敢在爺的眼皮子底下為非作歹,且叫爺教訓教訓你。”說完伸手一夠,“玉樓兄,等等我。”然後晃了晃身子就跑了。


    外頭朱福使勁扯著嗓子大喊一聲後,就近的街坊已經開了門,個個伸頭出來看。


    林鐵柱也聞聲提著燈籠出來,他活像是一頭棕熊一樣,厚實的身子板擋在朱福跟前,臭著一張臉瞪著那三個壯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三個壯漢手上還拿著麻袋跟粗大的木棍,那麻袋跟木棍還沒派上用場呢,就已經有人出來救場了。他們互相看了看,還算識相,想著要逃,可哪裏逃得了,才將轉身去,就被沈玉樓跟謝逸打得趴在地方。


    朱福見已經沒了危險,伸手拍了拍胸脯後就立即跳了過去,大聲質問:“說!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想做什麽!”朱福話剛說完,沈玉樓腳下又用了幾分力道,疼得那壯漢哇哇叫。


    “誤會......是誤會......姑娘你誤會了。”那臉上有刀疤的男子疼得眼淚汪汪流,嚎著道,“我們不過是路過這裏而已,是路過,怎麽就被認為是歹人了呢?這絕對是誤會。”


    謝逸使勁一腳踩在旁邊一人的手腕上,用足了腳勁去揉,哼哈道:“我看爺不給你們一點苦頭吃,你們是不知道爺的厲害!現在說的話,爺心情好的話許還能留你們一條小命,要是把爺惹急了,哼哼,你們自己瞧著辦!”


    雖然手被踩著很疼,可是他們又沒有傷著對方,就算鬧到縣太爺那裏去,那也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冤枉,真的是被冤枉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謝逸一腳踹開了,那一腳正踹中命根子,他捂著下麵睡在地方滾。


    朱福瞧著滾在地方的人那副痛苦的模樣,張了張嘴巴,這才看向身邊的這位穿著月白錦袍、頭上以一根白玉簪子束發的公子來。剛剛瞧著,這公子似乎是跟沈大哥一起出來的,便將目光落在沈玉樓身上。


    沈玉樓道:“這是我在金陵書院的同窗,今日剛剛來我家做客的謝逸謝公子。”


    謝逸到底是在天子腳下的京城長大的,又是出身豪門世家,平素雖然會嬉笑玩鬧,但是但凡遇到事情的時候,世家公子那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做派便擺了出來。他此時見有人竟然敢欺負他同窗好友的朋友,登時冷了一張俊臉,彎腰在一邊蹲下道:“還不肯說是吧?走,去見你們縣太爺!”一邊說,一邊拎著一個人的衣領就將他往前麵拽去,走了好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麽,又拽著人迴來,問沈玉樓,“縣衙門往哪裏走?”


    沈玉樓伸手朝相反的方向指了指,謝逸嘟囔道:“見我走錯方向怎麽也不提醒我一下,拽著這頭死肥豬走,不知道多費勁。”


    朱福忽然覺得十分好笑,就忍不住抿著嘴笑了一下,謝逸眼尖,恰巧就瞧在眼裏,他不滿道:“你笑什麽?有什麽可笑的?”


    ☆、第35章


    朱福瞧著這謝逸公子的穿著打扮,以及行事時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風,就知道,他的身份怕是不一般。她初來乍到,隻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國家叫大齊,應該是曆史上某個架空的朝代,而她現在所在的鬆陽縣,則是南方一個小縣城,小縣城隸屬於湖州,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


    她目前見到的身份最大的就是廖知縣,其他平日裏相處的都是一些小老百姓,有吵有鬧也有明爭暗鬥,但都是無關緊要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麽快遇見身份高貴的公子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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