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謝雅容便對北宮榮軒所說的,此時的王妃是雲閑之人越加的懷疑。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覺得此時的王妃就是莊映寒本人!可是,王爺卻不相信,所以,她才想要試探一番。


    卻沒想到,如今事都成了,那女人居然把攤子撂給了皇帝,如此一來,她的試探還有什麽作用?


    心中有怒,也有氣,當她看到小皇帝直接喊了樂浩然辦事時,便知今日之事白忙活了。


    寧夏將事兒撂給小皇帝,小皇帝又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麵說這事兒他不管,一番思量之下,便讓樂浩然仔細去查。


    “迴皇上,此婢女乃受人淩辱至死,脖子上的掐痕是導致她死的主要原因;身上有受繩子捆.綁之後掙紮的痕跡;若沒料錯,必是有人將其擄了捆.綁進行淩辱,她拚命掙紮,最後或許出聲唿救,才被人活活掐死。”


    樂浩然的推斷,也是寧夏的推斷,隻是寧夏不明白,采露到底是被北宮榮軒給弄死的?還是被謝雅容找人來弄死的?


    小皇帝嗯了一聲之後,說道:“既然人是從田家小姐的院子裏搜出來的,先審田家人!”


    審田家人,就是把這一次出行的田家三兄妹一並審了;那嫡長子、嫡長女一站出來,麵色都被嚇的蒼白一片。


    看著那兄妹二人,寧夏不由的一搖頭;這兄妹二人雖是嫡氏身份,卻不如那田曼雲來的大氣,雖說田曼羽姿色亦是不錯,可與田曼雲比起來,卻是少了幾分的高雅氣質。


    再看那田曼清,長的倒是斯斯文文的,也算的上是個美男子,可是那微顯蠟黃的麵色表明,此人私生活著實不怎麽檢點!


    這樣的一對嫡長兄妹,不管是在氣質還是在容貌之上都勝不過一個庶女,寧夏再一聯想到田曼雲這滿臉的病容,及這次的栽贓之事,心中,也有了個譜兒。


    審問,也跟電視上看的是一樣的,無非就是問事發之時,這二人身在何處,又有何人作證;問到田曼雲時,所有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兄妹三人都在自己的院中休息,能作證的,隻有自己的丫鬟。


    田曼清是男人,自然是住在那驛站的另一邊,所以在無人指證他到了女眷之處時,便洗清了嫌疑。


    接下來,嫌疑對象就是隻有田曼雲和田曼羽;這姐妹二人是住在同一間大院兒,院子分左右兩個小院,二人都無法證明對方是否離開過院子,也無法讓外人證明自己的清白。


    事情問到這裏,也就陷入了死胡同,樂浩然是帶兵打仗的人,讓他拿著刀劍上前線還行,讓他來查這些一看就是栽贓的女人之間的事兒,他是真的沒有辦法。


    一來是不想參與,二來是這事兒他不能參與。


    所以,事情查到這一步之後,樂浩然就直接請了罪:“皇上,末將無能,接下來,實在是查不出來了。”


    事情落到田家姐妹二人身上,小皇帝那雙深沉的眸子掃了一眼寧夏,看著那人的模樣時,陰陰沉沉的問道:“榮王妃如何看啊?”


    寧夏這會兒正是昏昏沉沉的,昨夜一晚沒睡,她實在是困的很,手肘撐著桌麵,手掌握拳撐著下巴,正一下一下的釣著魚;當小皇帝這一問時,她完全是在與周公打著太極。


    秋怡一看王妃這情況時,趕緊扯了她一把,寧夏那手一晃,險些摔倒;好在秋怡扯了一把之後又及時將她托住,這才不至於在人前鬧了笑話。


    寧夏這一驚,瞌睡蟲跑了一大半,秋怡立馬低頭將小皇帝的問話給小心的重複了一遍,寧夏聽完之後,打了個哈欠說道:“怎麽看?當然是用眼睛看了。”


    “……”


    小皇帝那唇一緊,眼見就要發火,寧夏趕緊站了起來,指著那田曼雲:“人是在這田家小姐院中搜出來的,必然就是那奸.汙不成,殺人滅口的兇手!如今真相大白,也能還謝家小姐一個公道,皇上何不直接下旨殺了這田曼雲?如此一來,咱們就能繼續趕路了!”


    寧夏這一通話落,四周立馬議論紛紛,有說她蠢笨的,也有說她濫殺無辜。


    田曼雲不由的抬眼看向寧夏,她實在不明白,王妃為何要幫她?還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幫她!


    小皇帝隻覺得心頭的氣撐到了眉心處,抬手便是一掐,直到將那眉心掐出一點紅時,這才沉沉的吐了一口氣:“照王妃這般說,若是婢女的屍體從王妃的院中搜了出來,王妃便是那殺人真兇?”


    “可不是嘛!這人若是從我院中搜出來,我必然就是那真兇!”說到這,寧夏指著站在一旁的方童:“我身邊跟著一個男人,又有功夫在身,這奸.汙之人必是他!”


    “……”


    這一下,別說是小皇帝,就連那兩旁坐著的公子小姐們,也不由的抬手揉著眉心。


    王妃今日分明就是有意的!謝雅容讓王妃主持公道,王妃倒也不推辭,結果這事情鬧的大了,她又返迴到了原點來諷刺謝雅容,這可真是----不知所謂!


    “樂浩然,傳令下去:王妃、逍遙王、攝政王、謝家及田家所有人留下繼續審問,其餘人員跟著朕繼續前行。”


    小皇帝一聲令下,起身拂袖而去。


    眾人麵麵相覷,這留下差不多半個時辰,意思是,這事兒看不了結局?


    雖然是想留下看戲,可皇上都離開了,眾人也不敢再呆。


    一個個按著秩序往外走,當大堂隻留下小皇帝吩咐留下的人時,寧夏坐迴到位置上,轉眼看向北宮榮軒:“王爺,今日這事兒是你還未過門的側妃要求查個水落石出,既然如此,還是由你來查更合適。”


    北宮榮軒視線在謝雅容和寧夏麵上掃了一圈,心中不由的煩躁;雙手放到椅把之上,抬眼看向田曼雲:“田曼雲,對於王妃所做的決定,你可有異議?”


    田曼雲跪在地上叩了一禮,饒是身子虛弱,也沒有半分的做作扭捏:“臣女不敢妄言,臣女隻能喊一聲冤枉!”


    對於田曼雲這迴話,寧夏心中點了個讚;看來對方也是明白她的意思的,這般不動聲色的配合,倒也是個機靈的。


    北宮榮軒問了話,轉而問著寧夏:“王妃覺得今日之事當如何?”


    “既然說了這事兒交給王爺處理了,臣妾也就沒什麽好說的;若是王爺覺得自個兒的精力多,想要多花些時間來處理這種事兒,臣妾陪著便是。隻怕是這雪下個不停,這該做的,可就真得因為這亂七八糟的事兒給壞了!”


    你不是還準備了陷阱等著小皇帝和我往裏麵跳麽?你要是再想這麽耽擱下去,你的計劃可就要泡湯了!


    寧夏這警告,令北宮榮軒那臉色越加的不好看;眼下還有什麽好試探的?這分明就是雲閑的人!若非雲閑的人,如何能知曉接下來的計劃?


    謝雅容這個蠢貨!平白無故的生出這麽個事兒來,若是真個查起來,讓人知曉他收用了采露,這事兒查下來,他也惹得一身.騷!


    心中有氣,臉色自然是好不到哪兒去,沉著一張臉,問著田家姐妹二人:“你們院中可有男子伺候?” 女配要革命:妙


    “迴王爺!”跪於左側的田曼羽嬌聲迴道:“本來是沒有男子在院中伺候的,隻是近日舍妹身子不適,便請的太醫來瞧,這請太醫的事,也是由府上管家在負責。”


    府上的管家?


    這一下,連寧夏都覺得好奇了;管家不是該在京中管理府邸麽?怎麽也跟著來冬獰了?而且,庶女身子不適,請太醫這種事不是應該去找長姐的嗎?怎麽直接找到了管家?


    很顯然,這一點,是最大的疑點!


    寧夏視線不由的掃向田曼雲,見到對方麵上一閃而過的緊張之時,心中越加的疑惑。


    采露的死絕對和田曼雲沒有關係,那麽,田曼羽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怎麽害田曼雲呢?田曼雲在緊張什麽?


    而謝雅容讓田曼羽出手,是給了她怎樣的承諾呢?


    ...


    ☆、0176:查案之煩


    心裏頭許多的疑問,麵上卻是一副鎮定模樣;寧夏視線轉到北宮榮軒麵上,見他蹙眉沉思時,也跟著蹙了眉頭:“既然提到了府上的管家,還不出來見過王爺?”


    寧夏這話一落,在田家人裏邊兒,一個年約二八的青年男子急忙站了出來,朝幾人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小的李才在叩見攝政王,叩見王妃,叩見逍遙王。”


    寧夏轉眼看向那管家,隻見此人麵容儒秀,眉宇清朗,特別是那雙眼睛,頗為有神,此時麵對命案,雖說神情沉著,卻不顯慌亂,亦沒有膽怯之意。


    此人絕對不簡單!


    寧夏那視線,不由在管家身上多掃了兩遍。


    北宮榮軒顯然也對這管家多了幾分的了解,那視線看去,便在田家姐妹二人身上多看了兩眼,特別是在看向那田曼羽時,目光中透著厭煩之態。


    北宮榮軒的情緒,這段時間總是容易表露出來,很顯然,這段時間處處不順心,是關鍵之一。


    方童把人請來之前,想必是狠狠的將他給氣著了,不然,這會兒北宮榮軒也不至於這般表露情緒。


    此時看到他對田曼羽這厭煩之態時,寧夏明白,他也是想到了今日這一出所代表的是什麽了。


    田家二女之間的爭鬥,如今卻因為謝雅容的參與而扯到了明麵上來;如今更是與王爺直接扯上了關係,寧夏不由的在心中歎了口氣。


    謝雅容啊謝雅容,你以為把王爺給扯進來就能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你卻不知道,如今的你,已經和往日那個讓北宮榮軒無時不寵,無時不愛的謝雅容不再是同一個人!


    北宮榮軒那雙陰沉的眸子掃了一圈之後,開口問道:“李才在,昨晚你在何處?做了些什麽?”


    李才在跪在地上,脊梁挺直,微垂首迴道:“迴王爺,昨夜到了驛站之後,小的便安排著府上丫鬟、小廝們收拾著東西;後來三小姐的丫鬟來尋小的,說是三小姐病的厲害,需要請太醫,小的這才去請了太醫給三小姐看病。


    因著這一路不少小姐們都受了風寒,故此禦醫忙不開,小的等了甚久,差不多三更天的時候才將李太醫給請了過去;李太醫給三小姐看了診,開了藥之後,小的便將太醫送迴了院子,然後迴自個兒的院子歇息了。”


    李才在迴完話,北宮榮軒又問道:“何人能證明?”


    “迴王爺,請太醫之前,驛站的守衛都能證明,因著小的將馬匹解到了馬廄喂食,打了照麵。


    而後去請太醫時,諸位太醫都能證明,因為小的是在太醫休息的院子裏等著。


    將太醫請去三小姐院子時,小的一直在大廳候著,三小姐的丫鬟能夠證明;小的將太醫送迴去之後,時辰已晚,迴院子時與巡邏的侍衛打了照麵,這事兒,王爺隻需派人一問便能知曉。”


    李才在這條理分明的迴話,讓寧夏對他的讚賞又加了一分;這男人年紀輕輕便做上了田府的管家,果然是有條有理的。


    話問到了這裏,就隻有李才在於田曼雲院中時隻有一個小丫鬟作證,而采露,也是在田曼雲的院子裏搜出來的,若說是這李才在在那時間將人給奸.殺,這時間倒也吻合。


    這一點,眾人也都想到了。


    北宮榮軒再次問道:“在田曼雲院子時,你可曾見過謝家小姐的丫鬟?”


    “迴王爺,小的一直在大廳等著,未曾離開大廳半步,更不曾見過那謝家小姐的丫鬟。”


    “王爺。”見北宮榮軒還要問這些沒有營養的東西,寧夏不由的插嘴道:“王爺不如直接問問,可有人見過采露去過田家小姐所在的院子?謝小姐說這采露是去取炭之後便不見了,這取炭,總不至於取到了別家小姐的院子吧?驛站的管事呢?何不叫他出來說說,謝家小姐與田家小姐的的院子相隔多遠?”


    寧夏這話,語氣頗為不耐煩,那麵色,也不太好看。她這態度表明,她是真的不想在這種事兒上再浪費時間!


    若是以往,王妃再怎麽著,都不會這般直接打斷攝政王的話,更不會當著這般多的人給王爺擺臉色;可今日,王妃非但是擺了臉色,那一眼看去時,警告之味甚濃,這讓跪在地上的謝雅容心中開始不安。


    難道說,這女人當真不是王妃?若真是如此,今日她一意孤行來試探,莫不是搬石頭砸腳?


    謝雅容心中忐忑不安,北宮榮軒卻是看著這女人囂張的神色而麵色陰沉,先前方童還因為這女人的囂張而對他越加的放肆,此時真個麵對這女人的囂張時,他才明白,雲閑留下來的人,真不是個容易拿捏的!


    想到雲閑,就想到了謝雅容與雲閑的私.通之事;一想到這事,就想到謝雅容這一出欲蓋彌彰;明明就是與雲閑暗中勾結好了,卻為了給他一個煙霧彈迷惑視線,生生的扯出這麽一場事端來,還偏偏是與他有關的,想到這,北宮榮軒心中那火氣,便是再也止不住。


    “管事何在?將謝家小姐與田家小姐的院子分布說來一聽!”


    這語氣,分明就是壓抑著怒火,北宮榮軒這神色,讓立於角落的管事急忙站了出來,戰戰兢兢的將兩個院子的走向說了一遍。


    “謝小姐院子與本王妃的挨著,田家小姐的院子與謝小姐的院子之間少說也得一刻鍾的時辰,而取炭,需經過本王妃的院子,本王妃倒是想要知道,謝家小姐那丫鬟取炭不從正道走,偏偏去那偏遠的院子是為何?莫不是謝家小姐在驛站取不到炭,偏生去求著那田家小姐分一些不成?”


    看到北宮榮軒神色不好時,寧夏立馬改變畫風,從先前的偶爾插話,適當囂張,到如今的咄咄逼人,目帶怒容。


    這一問,謝雅容還未開口辯駁,驛站的管事便立馬跪了下去大唿冤枉:“各個院子的炭都是早早分發下去的,都是存在那耳房之中,足夠用到天明,根本就不需要再尋炭!”


    雖說這話有假,可是,那謝小姐院中的炭,卻是實實在在的存放了不少!


    各個驛站消息都是很靈通的,誰不知道攝政王對這謝小姐是十分的好?討好攝政王,自然也得將這謝小姐的方方麵麵都伺候到位才行!


    所以,管事這才理直氣壯的大唿冤枉,反正這裏隻有這麽些人,那些院中現找炭的,在這節骨眼兒上,也不可能跳出來說什麽。


    “休得強辯!若是無需尋炭,那謝小姐的丫鬟為何要在深更半夜的外出尋炭而遇了害?你分明就是你們辦事不利!”寧夏上前一步,逼問著管事:“說,是不是你們中飽私囊,將炭給克扣下來,這才讓謝小姐因為炭不足而派了丫鬟去尋,才害死了那丫鬟!”


    “王妃冤枉啊!若是王妃不信,小的這便派人去查看!謝小姐那耳房之中,必然是有存著炭的箱子!那箱子裏的炭,就算是一直燃著,少說也要用到今日午時!”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下來,謝雅容那麵色便有些異樣;一旁的北宮逸軒似對這樣的戲碼也看的有些不耐煩,放下茶杯之後,淡然說道:“既然如此,速去查看迴稟。”


    說罷,轉眼看向北宮榮軒:“若是再耽擱下去,隻怕這大雪天趕路,不甚安全。”


    北宮榮軒那麵色著實不好,立馬派人去查謝雅容那院子;這一來一迴的,下人跑的渾身是汗,迴來之時,如實迴報:“迴二位王爺,謝小姐耳房之中那箱內,還有大半箱的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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