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著,卻是眼一眯,又被秋怡給拉了起來:“王妃,快些起來了,該啟程了!”


    秋怡拉著寧夏起床,冬沁進進出出忙著端水上茶。


    秋怡一看方曉立於一旁時,與她說道:“方曉,來幫我給王妃更衣。”


    王妃這軟的跟沒骨頭似的,秋怡一個人著實不太方便。


    方曉一聽,眉頭就已經皺成了一團;她是使劍的女人,讓她跟人打架倒是不怕,可伺候人這種精細活兒,她還真是沒辦過。


    才眯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人拉起來,寧夏真是覺得頭暈的厲害,一晚上睡不到半個時辰,真的是頭暈想吐啊。


    正在迷糊之間,聽到一聲‘嘩啦’的聲響,眯著眼去看,隻見那棉衣已經被撕開,那棉花就這麽飛了出來。


    方曉尷尬的看著手裏被撕壞的衣裳,當她看到寧夏迷迷糊糊的看來時,立馬跪了下去:“屬下蠢笨,夫人息怒!”


    “啊?哦……”


    就了這麽一聲,寧夏把腦袋往秋怡那身上一靠,又睡了過去。


    秋怡真是欲哭無淚,就知道今天是把王妃給叫不醒的!她更沒想到,方曉竟是這麽不會伺候人。


    方曉沒聽到寧夏叫她起來,也不敢抬頭,秋怡無奈的歎了口氣,與她說道:“罷了,早知你不會,我也不叫你了。你先去自個兒收拾,呆會兒幫我把王妃弄上馬車就行。”


    方曉抬頭,看到那靠在秋怡身上的人時,眸中閃過一抹詫異,片刻之後迴道:“好!”


    五更之時,天尚未亮,驛站的人們卻是早已起身收拾妥當。


    北方的天,亮的晚,黑的早,這趕路可真是應了那一句‘起早貪黑’。


    當方曉一把將寧夏給抱著上了馬車之時,秋怡二人拿著東西跟了上去;寧夏是真是困的狠了,一上馬車,隻是翻了個身,就繼續去會周公。


    那頭的北宮逸軒見著時,眸光微微一閃;昨晚她也不知道折騰到幾時才休息的,真是苦了她了……


    寧夏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中午,當她揉著眼睛爬起來時,打著哈欠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迴王妃,已經是未時了。”冬沁一邊迴著話,忙上前伺候著。


    寧夏一聽,點了點頭,收拾一番之後,用茶水淨了口,這才掀起車簾看著外邊的情形。


    雪山綿延,一眼看去完全望不到頭,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之上,一棵棵蒼勁的雲鬆淩傲於天地之間,懸崖峭壁那一片青色,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王妃,方才謝三小姐的丫鬟來問了幾次了,說是謝三小姐身子又不好了,想要請太醫去瞧瞧。”


    秋怡從外頭掀了車簾進來,見著寧夏醒時,忙說道:“奴婢方才借著機會去看了看,著實是病的有些厲害,看起來像是受寒頗重。”


    “謝含呢?”


    不緊不慢的把氅衣給穿上,既然謝雅美的婢女來尋了,她也該下車去走動走動了。


    “迴王妃,謝含正帶著李太醫在謝三小姐的車中看診,這會兒急的不行。”


    李太醫,太醫院裏麵可有可無的一個人物,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也是些本事,在宮中混日子也混了這麽些年。


    “既然李太醫去了,那謝三小姐的丫鬟還來找我做什麽?”一邊問著,拿起桌上的點心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冬沁輕笑一聲,語氣不由的嬌嗔起來:“王妃可真是越加的壞了,這不是明擺著的麽。”


    那謝三小姐身子不適,分明就是因為逍遙王命人在那吃食裏下了東西所致,王妃這會兒倒是裝起無辜來了。


    那李太醫診治不好,謝含自然又派了丫鬟來請王妃相幫,看看能不能請到皇上跟前的周太醫去瞧瞧。


    畢竟昨晚是王妃在眾人跟前說了,小姐們身子不適,當先來尋她;昨晚謝雅容也正是因為越過了王妃直接去尋王爺而受人詬病。


    今日謝雅容的事兒已經傳開了,都說那謝雅容表麵上是個清高的,實際上卻是不檢點,夜裏私會攝政王,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便有了不該發生的事兒。


    冬沁這話,讓寧夏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冬沁還待再說,卻聽到外頭馬蹄聲靠近,接著便是謝含那壓低的聲音傳了進來:“王妃可是醒了?”


    車夫搖了搖頭,迴道:“奴才不知,公子還是去後頭問問的好。”


    喝了口茶,寧夏掀起窗簾,看到謝含眉目之中帶著急色而來時,不解的問道:“謝公子這般著急,可是有什麽事?”


    “謝含見過王妃!”坐於馬上,朝寧夏象征性的行了一禮之後,謝含說道:“舍妹不知為何嘔吐不止,身子也是越加的寒,請了李太醫卻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本想求雲公子去相幫一二,怎奈雲公子昨夜興起與人拚酒,至今醉酒未醒。謝含著實無奈,隻得來求王妃,隻求周太醫能給舍妹看看。”


    不管謝含對外人是如何的虛情假意,對他那親妹妹卻是極好,見著謝雅美那麵色越來越難看時,真是急的手足無措。


    寧夏一聽,心中一動:“謝三小姐幾時出現的症狀?”


    “迴王妃,入夜時分,舍妹腹痛,李太醫開藥服下之後便已好了;可昨夜快四更之時,舍妹忽然嘔吐不止,伴著畏寒的症狀;這都折騰了許久,李太醫也著實診不出個所以然來,謝含著實沒法子了,隻得來求王妃相幫。” 女配要革命:妙


    謝含這話說完,寧夏那眉頭便是一蹙;快四更的時候?那豈不是……


    抬眼看向謝含,寧夏心中不由的歎了口氣。


    都說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這不,才多久時光,這謝含就調轉槍.頭去幫北宮榮軒了!


    再者說了,她與謝含,連同盟都談不上,就更說不上朋友了。


    隻是,她沒想到,謝含這麽快就調轉槍.頭來對付她,這短短幾個時辰,北宮榮軒給了謝含怎樣的承諾?他居然拿至親妹妹的性命來做了賭注。


    “本王妃也不是太醫,你來找本王妃,也是無濟於事……”


    “謝含人微言輕,家父如今又在京中,請不到周太醫;出發前,家父便再三交待謝含要照顧好妹妹,可如今出了這事,謝含無法去求皇上,隻求王妃能出麵,求得周太醫與舍妹瞧瞧;至於舍妹好與不好,便是她自個兒的造化了。”


    ...


    ☆、0159:借畫暗示


    打斷了寧夏的話,謝含說的甚是認真,那眼中的焦急與無奈毫不作假。


    寧夏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在她這眼神之下,謝含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眼,心中不由的一驚;不知為何,她這個眼神,似洞悉了一切。


    不!不可能!這明明是他才決定的,她不可能知曉!


    這般想著,再次抬眼時,那眼框之中除了焦急還有隱隱的淚意:“家母身子孱弱,這輩子怕是再難有子嗣,若是舍妹的命斷送在這路上,家母如何受的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喪女之痛?


    隻要王妃能讓周太醫去瞧瞧舍妹,謝含在此發誓,從今往後一切聽從王妃的吩咐!”


    謝含這誓言,聽的寧夏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謝公子此話嚴重了,並非本王妃不願相幫,實在是本王妃也不知道能不能求來那周太醫去給三小姐看診?”


    那周太醫是皇帝和太後的禦用太醫,怎麽可能誰都請的動?寧夏這話也說的很在理。


    謝含急忙說道:“隻要王妃去求求皇上便好,至於能不能請的來,便是看舍妹的造化了。”


    “謝公子與三小姐兄妹情深,著實令人感動;既然如此,本王妃便去與皇上說說,至於能不能求來周太醫,便看三小姐的造化了。”


    “如此,謝含先行謝過王妃!”謝含鄭重的行了一禮,寧夏放下窗簾,嘴角勾著一個淡淡的笑意。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來對付我,那麽,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當寧夏的車與小皇帝的車並駕之時,那林公公早便在外頭等著了;見著寧夏麵色中透著疲憊時,心中不由的歎了口氣。


    這榮王妃也是夠可憐的了,哎……


    “安國叩見皇上!”


    上了馬車,見著小皇帝坐書桌後,手中竟是拿著一方手帕在那描著什麽。


    見著寧夏來了,小皇帝心情好似真的不錯,朝她招了招手:“阿姐快來看看,朕繪的這藍竹如何?”


    藍竹?這小屁孩兒興致這麽好?


    上前兩步,見著那方白色的手帕鋪在桌上,上麵以黑墨繪著藍竹的圖案。


    說實在的,藍竹這種東西要的是一種韻氣在裏頭,這裏沒有彩墨,以黑墨繪藍竹,要有紮實的繪畫功底才行。


    小皇帝雖說才十歲,可這片藍竹林,卻是畫的極好,寧夏雖是不懂得畫,卻也看出這副畫中的那份瀟灑隨性。


    善琴者,能從琴音之中觀透人之本心;善字者,能從字中窺其本性,善畫者,畫風走向亦是與人之本相通。


    小皇帝這麽深沉的一個孩子,居然能畫出這般隨性灑脫的藍竹,這倒是讓寧夏頗感意外。


    “阿姐可還沒說呢,朕這畫是如何啊?”


    寧夏微微失神,小皇帝揚眉含笑的問著她;看著小皇帝那臉上的笑意,寧夏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蛇給盯著了一般,那種從心底冒出的警惕,實在是太快。


    穩住心神,寧夏迴之一笑:“皇上這藍竹倒是極好,看來這次出來皇上心中暢快了許多。”


    “可不是麽。”似對寧夏的迴答甚是滿意,小皇帝指了指一旁的墨,隨意的說道:“阿姐許久未曾與朕一同寫字作畫,今日難得清閑,阿姐便替朕研磨好了。”


    還好是研磨!


    寧夏那心在小皇帝前段話說出來時,高高懸起,聽到後頭那話時,悄悄的吐了口氣。


    她不清楚莊映寒畫畫的功底,但是她畫畫的本事那才真是讓人笑話,若是小皇帝要她一起畫,那可就真是嚇死人了。


    磨墨好啊,雖然是做丫鬟做的事,總好過提心吊膽露馬腳要強!


    這腦子裏想了許多,又是慶幸又是腹誹小屁孩兒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做;手上倒是沒有閑著,給小屁孩兒磨著墨。


    “阿姐給朕想一首詩如何?”


    正在磨著墨,小皇帝忽然開口,寧夏一愣。


    詩啊?配藍竹的詩?


    “安國才疏學淺,不敢在皇上眼前獻醜。”要她照搬借用前人的還行,要她自己想?那可真是為難她了。


    “無礙,這畫也是隨意畫畫,阿姐也隨意說上兩句便好。”小皇帝全然不在意的模樣,那一眼看來時,似有些不太耐煩。


    寧夏不知道這小屁孩兒今日到底是怎樣的心思,惦記著自己的計劃,也就隻能搜著腦子裏那些少的可憐的詩詞。


    “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醫。”


    小皇帝的藍竹畫的不錯,那畫風也極為灑脫,足見小皇帝練竹是練了好些日子。


    喜竹之人,一般都有清高之感,特別有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那種獨特質感。


    寧夏有點小心思,這次來是想騙著小皇帝辦事兒,這會兒拍拍馬屁,應當錯不了!隻是這馬屁不太好拍,所以寧夏借鑒了蘇軾的《於潛僧綠筠軒》,自以為這馬屁拍的不形於色。


    小皇帝重複了一遍之後,將那筆遞了過來:“阿姐這詩詞倒是不錯,還是由你來題字的好。”


    “………”最後還是要動筆?


    寧夏訕訕一笑:“皇上見笑了,隻是安國前些日子手上受了傷,許久都沒練字,如今的字可真是不忍直視。”


    “無礙,不直視,朕由旁看著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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