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娘看出他心裏不痛快,可也不像是要出頭的樣子,所以也沒勸阻什麽。要是這個時候自己開口讓他別插手人家的家務事,指不定會落下什麽隔閡呢。


    “剛剛弟妹來邀咱們去吃酒,估計是要說道三妮的事兒。”林月娘說了剛剛楊氏的傳話,“咱們到底是外人,能幫著的盡量幫,可到底是不好直接插嘴說啥的。”


    什麽話點到就好,說的太清楚倒是顯得無情了。


    趙鐵牛沒有多想,隻覺得媳婦說的有道理,當下點點頭,“等會兒給娘做點飯,咱們早點過去瞧瞧。”


    中午,林月娘先給周氏煮了點麵條,又炒了個白菜。這才跟趙鐵牛出了門。道上,倆人還說道了一會兒村裏的事兒。關於這被人欺負的事兒,倆人可真算是有個共識,覺得講理講不通,不如直接上拳頭。


    無論怎麽說,這會兒算是上了趙老二家的飯桌。


    還沒吃兩口呢,又說起了三妮的事兒,一聽這事兒,原本還低著頭扒拉碗裏麵疙瘩的三妮,吧唧吧唧的掉起了大淚珠子。看的一桌上的幾個大老爺們心裏都酸酸苦苦的難受的緊。


    姚氏更是抱著閨女直抹眼淚,她的兩個嫂子雖然勸慰著,可也是止不住的歎氣。家裏幾個婦人,沒一個能拿得起主意的。


    倒是趙老二紅著眼拍了一巴掌桌子,麵色鐵青的說:“是你爹瞎了眼,給你招了這麽個畜生。你要是不願意,下午我就去退親去。”


    總不能為了隔村的那點交情,逼死自家親閨女吧。


    看著一家子愁眉苦臉的樣子,林月娘也是暗自歎氣。而趙鐵牛更是悶頭灌了一口烈酒,半晌說不出一句寬心的話。


    “你放心,這事兒本來就是他賈家對不住咱們,要是真說起來,他家還得要賠人命的。”趙老二見閨女鐵了心不嫁了,也不再說什麽勸和的話。


    這話說的在理,林月娘也開了口,“按理說,隻要對方不胡攪蠻纏,退親倒對三妮生不出什麽影響來。名聲這事兒,全憑人的兩片嘴。隻是昨兒個瞧著,那賈家老倆不是個省油燈,指不定憋著什麽壞主意呢。要我說,咱們就抬了他家的定親禮,再找了他們家的管事兒或者裏正去,一來是個見證,二來實打實的把三妮摘出來。”


    說了這麽多,哪個還有心思吃喝了。一頓飯草草就結束了,趙老二也定了主意要趁著外頭還沒傳出難聽話的時候,去跟賈家人了斷了。


    其實趙老二家的脾氣還真對了她的心,要是他們為了那麽點好名聲就忍氣吞聲的把閨女推進火坑,那才讓人瞧不起呢。尤其是瞧著他們兄妹幾個,妯娌之間,沒什麽齷齪跟小心思,林月娘更是覺得那家人值得打心底裏交好。


    吃過了晚飯,趁著天還沒黑透,林月娘又擺置了一迴明兒趕集用的小推車。又洗了些白菜跟土豆。


    趙鐵牛燒好了熱水,扭頭看見她滿臉汗水,趕緊濕了布巾給人擦臉。又得了媳婦的一個嬌嗔的瞪視,直叫他渾身通暢,五迷三道的趕緊獻殷勤。


    “早點歇著,明兒大早咱們早點走,等到了集上好占個好地方。”


    因為沒有租鋪麵,所以他們隻能在街邊上支個小攤。月娘心裏正想著怎麽多攢些銀子,也好日後自家置辦些家產,卻不知道那個心裏發熱的漢子咋就一下子撲了上來。


    腦子裏的那點打算就在趙鐵牛這頭貪歡的蠻牛衝撞中散的七零八落,隻鬧騰的月娘又紅了眼。好在那蠻牛知道第二日還有正事兒,隻討要了一迴,不然少不了會被月娘狠心踢下炕去。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林月娘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探手摸了一下身邊,竟然沒人?


    她坐起身,扯了衣裳穿在身上,又披了個厚點的夾棉坎肩。還沒等下地呢,就見趙鐵牛端了盆子進屋。


    “媳婦,你醒了啊。正好我燒了熱水,等下你洗了臉,咱們填補兩口就早點走吧。”


    隔著老遠,他都能看見媳婦眼下不太明顯的烏青,心裏暗怪自個忒沒個節製,惹得媳婦受了累。這麽一想,那服侍可就更周到了,就剩要斷了苞米粥喂到月娘嘴裏......


    前一日已經跟周氏說了要去集上賣吃食的事兒,所以他倆走的時候也沒再去正屋驚動了老人家。


    趙鐵牛用繩子把媳婦特製的手推車整理好,然後又捆了些木炭跟柴禾放推車旁邊。見媳婦從灶房裏垮了籃子出來,就問道:“拾掇好了不?”


    林月娘查了一遍手裏的物件,糙麵麵條、底料跟醬料都帶全了,捏了捏束腰裏兜,也帶了小荷包。覺得妥當了,她自然點點頭,眼裏帶笑的開了大門。今兒是她第一次試水,憑的也不過是膽子大,要說能不能掙錢,這她可也說不準。


    看著媳婦捂著藍布頭巾,一副新媳婦打扮的模樣,趙鐵牛光覺得高興了。念起她為了這個家,不在乎什麽刻薄厲害的名聲,他心裏更是覺得媳婦待自己真好。


    喂,蠻牛,你的感應忒遲鈍,現在的月娘真心沒有對你多好。她不過是按著自己的想法過日子,護著這個家,最大的原因也隻是因為,她想要過些安穩日子。


    因為家裏沒有推糧食的那種木頭獨輪推車,所以趙鐵牛隻能一根擔子扛著柴禾,然後推著小吃推車走。不過對於抗過幾百斤大野豬跟熊瞎子的他來說,這點重量算不得什麽。倒是不能背著媳婦走,讓媳婦自個走到鎮子上,讓他的心裏怪不舒坦的。


    “媳婦,要不我背你吧。這點物件不算很沉,我還有力氣。”走了一段路,見林月娘腦門子上出了細汗,趙鐵牛趕緊騰出一條胳膊說道。


    林月娘抹了一把額頭,看著滿身氣力,扛著那麽多重物氣兒都不帶喘的漢子,不由咋舌。拍了拍他的胳膊,她搖搖頭,看著天色說道,“咱們還是快點去,搶個好地方,今兒掙點錢。等迴去的時候,也好買套牛車。”


    買牛車的事兒是早些時候就商量好的,正好碰上集市了,等會兒就讓趙鐵牛去牛販子那瞅瞅去。


    “行,等會兒咱們占倆地兒,等爹娘他們來了,有人給你搭手了,我就去尋摸著看看哪家有正生力氣的耕牛。”對於媳婦的話,趙鐵牛是絕對讚同的。自家村子本來離著鎮上就遠一些,要是有了牛車,日後跟媳婦出門,也會方便許多。


    倆人來的早,加上趙鐵牛人高馬大,單是扛著一應物件都心不跳氣不喘,就能瞧出那是實打實的鐵漢子。所以也沒不長眼的上來鬧事兒。這不,倆人就在街道轉彎的道口上擺置起了推車。


    早起的時候,也沒啥趕集的人,大多是些商販趁早擺攤。開集也得都日頭出來到晌午那會了,不過現下是深秋了,集市就會延到半後晌散集。


    第58章 賺個金盆缽滿


    等到趕集的人多起來了,林大勇跟劉氏也趕來了。不過他倆倒沒推著小吃車,主要是林大勇覺得這法子算不得好,萬一賣不出去把吃食砸在自家手裏了,那可就是雞飛蛋打得不償失了。就算是自家也能吃,可他還是舍不得花那些錢。


    知道閨女跟女婿打算買牛車,林大勇就跟趙鐵牛一同去相看了。留下劉氏開始攪麵糊糊,幫著月娘做煎餅。


    柴火跟木炭點著了,趁著鍋熱起來,林月娘開始利索的用特製的木刷工具把一勺麵糊糊攤在鍋上。然後加了家裏醃的醬菜跟辣椒醬,香味兒飄開了,引的不少人饒有興趣的圍過來。


    大不是大家都想吃這散發著雞蛋味的餅餅,而是他們是在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這種吃食,更別提在這樣能點著火現做的木頭櫃子了。


    不是外人瞧不見推車下邊的車軲轆,而是林月娘特地在外頭罩了一層廢棄的布。但凡心靈手巧的木匠,都能瞧出裏麵的門道。跟之前花樣子掙第一桶金時候一樣,她並不指望著靠這個發家致富,頂多就是在別人稀罕的時候,趁著物以稀為貴來弄些積蓄。


    至於別的,隻怕這台小車的價值,還沒自個麻辣燙底料的價值大。別的她是不懂,可喜歡看喬家大院電視劇的她,可是記得二/奶奶說過,配方才是重點。


    能拿的出別人無法炮製的方子,就算有了相似的,也沒法替代原有方子的地位。無可取代的物件,就算利潤再小,那也是長長久久的。


    “熱騰騰的煎餅果子咯,附送小鹹菜跟肉湯,三文錢吃個暖和咯。”林月娘往灶糖裏加了把火,又掀開了旁邊該煮麻辣燙那個位置的小鐵鍋,不過片刻肉香四溢。那湯汁兒,就算是沒有肥肉也是香的厲害。


    有倆為了趕集起來個大早的婦人瞧著這煎餅跟肉湯,各個都是香噴噴,而且也幹淨。想到走了一早起道兒了,耳朵手指頭都冷冰冰的,幹脆招唿著同伴湊到一起嚐一嚐。


    劉氏見狀,樂嗬嗬的把從家裏帶的長凳搬出來,靠著後牆根擺放好,然後又拾掇了放雜物的小桌子。雖然簡陋,但比別人的賣麵的攤子,也差不了多少。


    三文錢一張煎餅一碗肉湯,兩個婦人是吃的唿嚕嚕的香。連帶著臉色都紅潤了許多,加上煎餅裏的小醬菜跟一點點的辣椒醬,可不是又開胃又暖和?


    前頭有幾個看著有意思的,摸了摸兜裏的錢,咬牙狠心也要了一份煎餅跟肉湯。剛吃了沒幾口,就笑著讚了幾句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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