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的白氏也憤憤的咬牙卻不敢搭話。難不成她要應下自家是一群牲口或者死物?別說是她丟不起那張老臉,就是幾個小的也不能背上這種名聲啊,要是真應下了,那以後還能跟哪家的孩子結親啊。


    “四嬸子,今兒趁著裏正叔在,當侄媳的也不逼你。你要麽說句實話,然後跟我婆婆,你三嫂道個歉說個軟話,要麽咱們就去見官。”林月娘見白氏想罵不敢罵的憋紅了臉,嗤笑著說道,“隻是我眼裏揉不得沙子。以後,你要是再敢上我家門上偷雞摸狗,少不得侄媳在打根子上掰扯掰扯。”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再瞧白氏跟幾個媳婦的態度,還有幾個好事兒的人七嘴八舌的說道白日裏見白氏領著幾個孩子大包小包的從趙鐵牛家弄了不少東西出來,還有幾個跟白氏不對頭的婦人唾著吐沫說道。裏正要是還摸不出個道道來,那他大半輩子也就白活了。


    皺眉瞪著趙老四跟白氏,裏正氣唿唿的吼道:“趙老四,你跟你婆娘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今兒就當著大家夥的麵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咱們村上可是清白了一輩子的老實名聲,可不興傳出去欺負外村新媳婦的話。”


    任誰原本想著偏幫相熟的村裏人,結果被打了臉,還能好聲好氣的說和。更何況是全村誰見了都得恭敬的叫聲叔的裏正了。


    “裏正,那些東西可都是三嫂心疼我這弟媳才給的,我可沒有搶啊。至於別的小物件,興許是小孩子們不懂事兒當玩意兒給拿著耍了,咱們可真沒有又偷又搶啊,這屎盆子可不是要逼死人嗎?”白氏一張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不過瞧著裏正話裏話外還是有對林月娘的不讚同,她趕緊開口嚷道。反正三嫂周氏是個軟性子,不會真的不顧及兩家的關係揭發她們。


    聽了這話,裏正心裏一鬆,這白氏還不是個腦子犯了漿糊的。接了這話,裏正趕緊招了周氏上前。


    周氏為難的看了看一臉怒氣的兒子兒媳,又瞅了瞅可憐巴巴的白氏跟她幾個媳婦,還有嚇的躲在大人後頭抹眼淚的幾個孩子,她也隻能歎口氣,好生勸說道:“許是月娘忘了把銀簪子放到了哪裏,四弟妹再怎麽說也不能翻找侄媳的嫁妝跟私房。至於那些東西,進了四弟妹家,也算是自家人吃了用了......”


    裏正滿意的點點頭,幸虧趙家還有這麽個明事理的。不然,村子裏不定還會傳出什麽閑言碎語呢,要是傳到別的村去,說不準就能把這事兒給編造出個花來。


    可還沒等裏正開口好言相勸,打白氏袖口裏就掉出個閃著白光的東西。隻聽當啷一聲砸在地上亂七八糟的幾個盆子上。


    反射的日頭光可是明晃晃的晃花了不少人的眼,實打實的簪子從白氏身上掉出來,再說些欲蓋彌彰的好聽話可就該讓人笑話了。就算是想要壓下這事兒的裏正,也不能違心的開口勸說什麽誤會跟抬頭不見低頭見了。


    別說是看戲的人麵麵相覷了,就連白氏自個都嚇傻了。她是真不記得自己尋摸了這麽一件值錢玩意兒啊。而原本還跟著白氏指責林月娘的趙老四跟幾個媳婦也懷疑的盯著白氏,難不成她是要私吞怎麽得?


    尤其是趙老四,心裏不斷念起這些年白家人每迴來自家,都要摳唆走不少東西。說不準,自家的敗家婆娘私底下補貼了娘家多少銀子呢。這麽想著,趙老四看向白氏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了。


    趙鐵牛眯了眼,大步上前撿起了簪子。接著,麵上的陰沉直接變成了兇煞的憤怒,這可是他親手給媳婦戴過的。平日裏媳婦總舍不得拿出來,卻不想被四嬸子摸索著了。


    想到這裏,他的心就又冷了幾分。再看媳婦的時候,眼裏就帶上了歉意。而周氏也有些傻了眼,現在可怎麽收場啊?


    “人贓並獲,四嬸兒,你可別再往我婆婆身上栽了。明眼人誰看不出來,你就是仗著我婆婆好說話不願意跟你翻臉,才處處拿捏的?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去見官,咱們當著官家大老爺的麵好好理論理論,好好的村子出了個賊人,往後誰還敢迎著咱村的人去走親戚?”


    可別跟她說什麽白氏一個奇葩,不至於一棍子打死一家子。要是真那樣,怎麽不見去自家搶東西的時候,白氏的兒子兒媳出來勸阻?怎麽他們一家子還好意思燉別人家的肉?再者,聽趙鐵牛那憨子的話,白氏一家子理所當然的奴役他,可不是一年兩年了。這種人,忒會得寸進尺,放過一次就能咬你第二次。


    用月娘的話來說就是,被人欺負了,就該以牙還牙,對付那些髒心爛肺的東西,就得從根兒上打疼了嚇怕了,那些不長眼的才能記住教訓。要不然,事兒一淡,指不定那些人還會辦出什麽不入眼的事兒呢。


    一聽說要告官,趙老四跟白氏的臉唰一下子就白了,裏正的麵色也是難看的緊。周圍幾個怕被牽連的人,趕緊往後挪了兩步,這鐵牛家媳婦也忒厲害了點,都是一個姓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咋能說告官就告官?要是鬧到了官家,事兒還能有個善了?


    不過相比於覺得林月娘潑辣兇悍,大家更覺得白氏一家子有些不恥。尤其是家裏有該說親的姑娘,念著給白氏的四兒子說親的人家,瞧著這家子的眼神兒可就更不對味兒了。這要是把姑娘嫁進去,那還能有個活頭?


    趙老四隻聽見周圍人嗡嗡的說著他家敗興的事兒,還有唾棄的嘲笑聲,隻覺得腦子快要炸了。還有那些衝著兒孫嗤笑的人,可不都覺得他這一院子人家都成了賊?


    一會兒想到自家婆娘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壓著自己這個男人窩囊了一輩子。一會兒又念起她不定借著當家往白家送了多少銀子,就連白家後來蓋的新房子,趙老四都覺得那是白氏從自家偷了銀子給她娘家兄弟蓋的,再然後是因為這婆娘自家現在成了外人眼裏的賊窩子。沒多大功夫,趙老四的心火可就燒起來了,也不管裏正的嗬斥,直接撲上去提溜著白氏就是一頓狠揍。


    “你這瘋婆娘,老子抽死你。”趙老四是打紅了眼,實打實的把白氏打的臉紅嘴腫的。幾個兒子倒是裝模作樣的拉扯了兩下,可誰都怕被他牽連著挨了打,誰也不敢真的上去拽。


    幾個媳婦嘴裏也是嚷嚷著讓公爹消消氣兒,又朝著林月娘罵咧說她是喪門星,一嫁過來就鬧得家宅不安。直到林月娘似笑非笑的在地上杵了杵手裏的棒子,一群人才安生下來。


    第53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被拉拽到一邊的趙老四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兒,而鼻青臉腫,嘴角還帶著血絲的白氏也不甘心的坐在地上,卻是一個字兒都不敢叫嚷了。倒是白氏的兒子橫眉冷眼的瞪著趙鐵牛,機關槍似得指責開來,“鐵牛,往日裏看你也是個懂事兒的,現在咋就任由你媳婦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兒?”


    “就是,堂兄,這事兒是你們挑起來的,我爹娘的醫藥費你可不能賴了去。”白氏二兒子接了茬,麵色不悅的看著趙鐵牛。倒是老三被他媳婦拉了一把,沒再火上澆油的嚷嚷什麽。


    也不是老三媳婦溫順,而是相較於上邊幾個人,她更會看人眼色。眼看著鐵牛兄弟青筋直蹦,恨不得一句戶沒說準就上拳頭了,她哪還敢讓自家男人出頭啊。


    這話一出,剛剛還想勸和的人臉色可都一邊,圍觀的眾人也都鄙夷的瞧著白氏的兒子兒媳。這趙老四兩口子夥著幾個兒子媳婦可真夠不要臉的,明明是自家偷了東西犯了事兒,還指望著賴在別人身上。


    外頭的議論聲跟哄笑聲不斷,還夾雜著不屑,聽得裏正都覺得自個今兒就不該出來轉悠。現在要是再偏頗幫著趙老四跟白氏一家子,那他也就得落下個欺負外村媳婦的名聲。再說,這林月娘一瞧就是個不好相與的,再鬧下去,要是真鬧到衙門裏,自個臉上也沒個光彩,說不定這裏正也就幹到頭了。左思右想的,裏正也不好再一昧再和稀泥了。


    “趙老四家的,你們還能不能消停著點了!”心裏有了主意,裏正暴嗬一聲,冷冷的瞪了趙老四跟白氏幾個人。要是這一家子是個知事兒的,早在自個開口的時候,就該早早收了場。現在倒好,半點不懂事兒還把自個拉下了水。


    相比於林月娘,如今的趙老四一家更怕的是裏正。因為裏正可以開祠堂,更甚者可以代老趙家休了一門媳婦走。更別提,除戶跟趕出村子了。沒個姓氏,沒個根脈,以後就算是入土都是孤魂野鬼的。


    原本還在吵鬧要說法的人,這會兒是徹底諾諾的安靜下來。


    “鐵牛媳婦,你是非要去見官?就當是給叔一個麵子,這事兒咱能不能私底下再商量商量?”裏正臉色雖然不好,可還是笑著問道。


    這話一出,院子裏或是哭嚎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或是動著心思想撇清的人,可都看向了林月娘。這個潑辣的婦人,還真是一點麵皮都不顧及,生生的把人往死道上逼啊。


    裏正也是看明白林月娘嫉惡如仇的火辣性子了,如今也隻能先穩住了人,再試探一下能不能挽迴。畢竟這事兒可大可小,端看林月娘的意思。不過趙老四跟白氏兩口子的名聲,他可是顧不上了。


    林月娘看著跟在自個身後護著的男人,又瞧瞧紅著眼眶又急又怕的周氏,她心思一轉,才軟了聲音說道,“裏正叔,不是我非要挑是非。我是趙家的新媳婦,但凡有一份可能,我也得忍讓了四嬸去。今兒是實在被欺負狠了,我跟我男人要是再縮頭,那可不就得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撒尿?這樣吧,隻要四嬸把我家的雞蛋跟醃肉都還迴來,再把我的簪子跟陪嫁銀子拿出來,這事兒就算了。”


    要求是不過分,大家也都是莊稼戶,再怎麽好事兒,心底大多是實誠的。覺得林月娘這媳婦雖然兇悍了些,可心眼還是軟的,要是自家閨女被逼到這份上,指不定自己也得動了刀棒去爭個理兒。


    有倆剛剛還幫著白氏指責林月娘不孝,挑唆事兒,合著該休迴家的婦人,這會兒也跟吞了蒼蠅似得,瞅著白氏一家子就惡心。那會兒仗著長輩的身份,說一些有的沒的,好像自家受了多大委屈似得,現在可倒好,整個是自個手長了犯了賤,被人逮住拿了贓。


    真是沒臉沒皮的玩意兒。


    有幾個跟周氏走的近的嬸子,可是知道不少白氏欺負老實三嫂的事兒。從要豬油到要年節禮,也給她翻了個底兒朝天。直引的鄉裏鄉親的都忍不住罵趙老四兩口子一句不厚道。


    “要銀子沒有,醃肉跟雞蛋都進了老娘肚子裏。你有本事就刨開老娘的肚子取。”白氏呲牙咧嘴的瞪著林月娘。她哪有拿那個小娘皮的銀子?天見可憐的,她兜裏也就幾文錢而已。可現在,她說啥都沒人信了,沒瞧見,就連自家兒子兒媳都用那種懷疑的目光瞅著自個麽。


    趙老四雖然是個慫包,可現下腦子也是清楚的。要是單單白氏那個婆娘吧,也無所謂,橫豎都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可現在牽扯到了自家兒孫,要是再這樣下去,隻怕自家再也沒法在村上抬起頭了。


    “你個死婆娘,再多嘴就滾出我趙家。”趙老四兇狠的踹了一腳白氏,火大的恨不得打殺了那個胡說八道的婆娘。


    白氏是真被趙老四打怕了,又聽見他要休了自己,更是不敢再說什麽,隻是那雙殷紅的眼裏全是不服。


    “還不趕緊去拿錢,你從侄媳婦屋裏拿了什麽,趕緊給我還迴來,不然老子今兒就抽死。”趙老四砰砰的砸了兩下被掀翻的桌子。


    不管白氏氣過氣不過,反正最後連賠林月娘的醃肉跟雞蛋,加上紅布和所謂的銀子,她生生摳出了七錢大子兒。


    事兒了了,趙老四跟白氏也成了一村裏的新笑話。尤其是白氏,你想往家裏扒拉東西,也是人之常情,可死活不該厚著臉皮去搶偷侄媳婦的陪嫁物啊。隔著院子隔著人家親爹娘去欺負人,這不是造孽麽?


    經了這事兒,原本就在村裏風評不太好的趙老四跟白氏,名聲更是臭了個狠。連帶著他們的孫子孫女出門,都沒人合著玩耍。更甚者,還會被指指點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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