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在辦公室見到熊海那一刻起,肖力就決定他的人生之路要迴頭,要迴到十多年前的販毒路上,在那條沒有走完的路上接著走下去。

    送走熊海沒過幾天,肖力就帶著助手楊少傑以考察為名到緬甸、香港及邊疆省等地對毒品市場進行了一番調查了解。

    從邊疆省考察完迴到上海,肖力立即召集集團公司部門經理以上人員開了一個會,在會上他宣布把在江浙上海一帶投入到股市、房地產的部分資金撤出,向旅遊業方麵發展。他說他看好邊疆省的旅遊前景,決定向邊疆省投資,先在邊疆省的省會城市花市建一個五星級旅遊飯店,以酒店為中心,再向其它旅遊行業發展。他安排相關部門做好撤資準備。

    開完會,肖力把楊少傑叫到辦公室。對楊少傑說:“我們集團準備到邊疆省投資,為了投資能順利一些,現社會又如此,你立即動身到邊疆花市去一趟,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裏把那裏的黨政軍群所有的領導幹部的家庭住址、家屬子女等相關詳情了解一下,並做好記錄,特別是子女入學、家屬情況要了解清楚。”

    楊少傑說:“肖總,這,這太難了,範圍太廣,能否有所側重,等我們到花市投資以後再慢慢建立這些關係網。”

    “難,你也得想辦法去辦,花多少錢,多少時間,我給你。”肖力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要說側重也行,我們公司到花市投資後,人事環境、安全方麵是我最關心的,你就先側重於省級幹部和公安廳吧!要有遠見,公安廳快退休或上了年紀的廳局級領導,就不用去費神了,你重點放在四十歲左右又有前途的廳局級幹部身上,靠近緬甸的各州市領導也要做一個簡單的了解。另外辦完這件事後你接著再到我們老家的縣上去一趟。我想迴報一下社會,為老家做一點事,幾年前我就有這個想法,但一直沒有時間去落實。你迴到我們縣裏後向縣政府、縣教育局說明我想捐資助學,最好的辦法就是能讓我把錢親自寄給近幾年考起大學的貧困大學生,讓他們能順利完成學業。你迴到老家要做的事就是向縣教育局要一份我們縣在讀的貧困大學生的名單來。等你迴到老家,我向老家的縣委、縣政府打個招唿,他們會支持你的。”

    聽了肖力的話,楊少傑明白了,作為肖力的老鄉和心腹,他知道肖力的一些過去,前幾天肖力帶他外出考察時,他發現肖力跟所接觸的人談論的話題都是與毒品有關的事,現肖力叫他去辦這兩件事,他知道老板將來要做什麽,他雖一時還不明白肖力的捐資助學與肖力將來的販毒有沒有關係,但他知道肖力的捐資助學的出發點和目的絕不是肖力所說的迴報社會,這必是肖力的一個常人難以想像得到的長遠計劃。他跟肖力七八年來知道肖力是一個心狠手辣、狡猾穩健的商人,他從不做無把握的事,也從不做虧本的生意。他是個有遠見的人,目光從來都是高瞻遠矚的,他自從跟上肖力,就佩服肖力的能力,就死心踏地的跟著他,肖力也很器重他,把一些重要的機密的事都交由他去辦。

    楊少傑答應肖力一定用最快的時間辦好這兩件事。

    ……

    胡亥這個出生在東北黑土地上的娃子,從出生那天起就人見人愛,家裏雖然窮,但他父親很開明,認準了必須讓胡亥讀好書才會有可能走出黑土地。讀初中時,學校有規定,每年農忙時都要放幾個星期的假,但胡亥的父親從不讓胡亥因農活忙而耽誤了學業,胡亥也很爭氣,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班上的尖子。

    胡亥高中畢業時征求父親的意見報考什麽學校,父親說考得起什麽學校就報什麽學校。胡亥說我們老師叫我報北大清華,我怕家裏的負擔太重了,聽老師講去上那些學校一年至少也要五六千塊錢才基本夠用,我們家連房子賣了所有財產還不值三千元,這書怎麽讀?父親說你別管錢的事,隻要你考得起,我會想辦法的。胡亥又說我聽老師說家裏太窮就報公安院校,說考起公安院校的學生吃穿沒問題。父親說那就報公安院校吧!我們家出個警察也好啊!

    當年九月胡亥以全縣文科第一名的成績被公安大學錄取了。

    到學校報到那天,胡亥拿著向所有親戚能借的都借來的幾千元錢,抱著幾件上高一時就買的衣褲走進了公大的校門。到校後忙碌了一個上午,他才坐到自己的床上,這時他才發覺自己一身的穿著與校園,與周圍的新同學,與自己極不協調,一雙迴力膠鞋還粘著黑土,褲子由於褪色縮水,穿在他一米八的身上就像穿一條緊身短褲一樣,要命的是,大熱的天外衣的拉鏈還拉到胸口,胡亥不敢把拉鏈拉開暢開胸懷涼爽一下,因為有一個秘密,胡亥不想讓外人看出,他雖是穿背心了,但是背心的前麵已爛成網狀,所以出家門時他就把背心前後倒著穿,雖然這樣看上去象女孩子的背心,穿著又不舒服,隨時要用手去喉嚨那兒拉一拉,但畢竟這一麵是好的。看看身邊的新同學,沒有誰象他那樣寒酸,來時攜帶著的“縣狀元”的興奮已蕩然無存,一種自卑油然而生。還好這樣的生活隻過了幾天,新警服鞋子就發了下來了。穿上新警服、鞋子後胡亥象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慶幸當時報考公安學校,要是在其他學校他將怎麽過呢?想想父親,想想家裏那麽窮,他更加珍惜警校生活,希望時間過快一些,盡快走上工作崗位,他整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轉眼三個月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有一天同學轉告胡亥說他有信,還有匯款單叫他去取。胡亥來到學校的收發室簽完字,看了一下匯款單上是兩千元,他差點驚出聲來,誰會給他寄兩千元呢?再看匯款人不認識,地址是“上海浦東新區……”,他更是覺得奇怪了,再看那封信上的地址也是上海浦東新區……胡亥打開信封看了起來,信上的意思是:寫信和寄錢來給他的這個人叫肖力,肖力與他是一個縣的老鄉,肖力是上海泛球房地產開發商的負責人,因想迴報社會,想來想去還是到老家選幾名家裏貧困的在讀大學生做為助學對象。經與老家縣教委聯係上,了解到胡亥家確實困難,縣教委確定了胡亥為助學對象之一。縣政府、教育局已與肖力簽訂了協議,胡亥大學四年的所有費用由肖力承擔。信上還留下了肖力的移動電話號碼及一些勉勵胡亥好好學習將來迴報家鄉的話語等。

    胡亥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會落到自己頭上,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高興之餘他還是不放心,急忙給高中時的班主任寫信,叫班主任去縣教育局了解一下,是否有這迴事。

    一個月後班主任迴信說,縣政府、縣教育局給了他肯定的迴答,說本縣大富翁肖力從上海派人來縣裏談過此事,當時縣教委把今年考取全國重點大學的相對貧困的學生報了二十五名,最後確定你為助學對象之一。考慮到錢轉到家或教委再轉給你不方便,所以肖力與縣裏達成口頭協議,每月由肖力直接從上海匯寄一千元錢給你,直到你完成大學學業為止。班主任在信的末尾也寫了一些勉勵胡亥的話。

    胡亥看完信,心裏踏實多了,因貧困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陰影一掃而光,他更加努力學習,經常會想起那個好心人肖力。以前胡亥也聽說過,看到過電視、報紙上說過有捐資助學的事,但胡亥都不相信,他認為這是那些有錢人在宣傳自己、是有目的的。這一次他信了,因為這樣的事真真切切地落在自己身上。他在收到班主任的信的當天就給家裏寫信,把這個喜訊告訴父母。胡亥的父親迴信叮囑胡亥一定要好好讀書,將來迴報家鄉,迴報那個好心人肖力,叫胡亥有機會一定要當麵謝謝那個好心人。

    錢每月都按時寄到,每次胡亥去取錢時胡亥都想打肖力的電話,但每次都是拿起電話又猶豫不決,撥通了說什麽呢?寫信,寫信好,可現在已不流行寫信了,再說了,肖力那麽忙,有時間看信嗎?胡亥一直猶豫不決,沒與肖力聯係。

    到了第二個學期,胡亥還是每月按時收到肖力寄來的匯款。一次胡亥收到肖力寄來的匯款單的同時又收到了肖力寄來的一封信,信的末尾留下了一個新的手機號碼,肖力叮囑胡亥收到匯款一定要給他打電話。胡亥再也忍不住了,也沒有理由不給肖力打電話,就鼓起勇氣撥通了肖力的電話。電話中胡亥聽出對方是一個中年男子,講話鏗鏘有力,話音中夾雜著鄉音,胡亥聽起來非常親切。電話中肖力說:“你就是我們縣當年的縣狀元胡亥嗎?”

    “是的。”

    “你要好好讀書,將來迴報家鄉。”

    “有機會我能見見你嗎?我們全家都很感激你。”

    “我幾乎天天飛來飛去,現又在邊疆省投資,大部分時間在花市,沒必要急著見麵,如放假了想到花市來玩玩倒可以。”

    胡亥不知說什麽好,隻是不停地說著:“好、好……。”

    “你們班上花市的同學多嗎?你要和他們處好關係,來花市時約上他們,路上也有個照應。”

    “有,隻有一個女生是花市的,到時我會約的。”

    ……

    從小到大胡亥從沒有注意過邊疆省,邊疆省給他的映像是比老家更窮更落後,他曾聽說那裏的毒品在商店裏都買得到、猴子老虎會跑到花市的大街上走動,還有就是穿著花花綠綠的少數民族在紅土地上刀耕火種,過著不現代的生活,可自從電話中聽到肖力在邊疆省投資後,胡亥開始關注起邊疆省來,對有關邊疆的人和事也就有意無意的留心起來,對班上那個叫陳冰雪的女生也就特別注意起來,因為她就是邊疆省花市來的。

    胡亥與陳冰雪都是偵查係的,又是一個班的同學,都同學半年多了,他與陳冰雪也沒有說上幾句話。胡亥長得高高大大的,看上去渾身是力,他又有一張好看的國字麵孔,按理是女孩子追逐的對象,但胡亥入學後因心存自卑,很少見他說話,更少見他笑過,每次課間休息,他都坐著不動,班上的集體活動他也很少參加,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所以女同學對他都是敬而遠之。陳冰雪一頭烏黑的秀發,勻稱的身村,在班裏也算是比較內向的女生之一,她給胡亥的印象是成熟、懂事且多愁善感。

    一天課間休息時,胡亥主動走到陳冰雪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側著身望著陳冰雪問道:“陳冰雪,你是邊疆的嗎?”

    從沒有主動和陳冰雪說過話的胡亥這麽一問,使陳冰雪感到有點突然,她抬起了頭,莫名其妙地睜大雙眼望著胡亥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我,我有一個親戚在邊疆花市工作,我沒有去過邊疆,那裏好不好玩?放假時我想去玩玩,到時你給我帶帶路行嗎?”

    ……

    自從胡亥與陳冰雪搭上話,胡亥就有事無事地找陳冰雪說說話。胡亥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不多長時間就把家庭情況說給了陳冰雪,每一次陳冰雪都隻是聽胡亥講,她卻從不提及自己的家庭和身世。在陳冰雪看來,胡亥雖是一個品學兼優又是很懂事的男孩,可又不知為什麽她卻對胡亥總是冷冰冰的。

    轉眼一個學期又過去了,學校又要放暑假了,近兩個月來,胡亥收到肖力寄來的匯款上的地址已變了,變成了邊疆省花市南亞路的花霸大酒店。胡亥膽子已大多了,又撥打了肖力的電話。電話中肖力說:“七八月份我都在花市,放假時到花市來玩玩,來散散心,我也想見見你。我現在在花市已投資建造了酒店,你到花市來也方便,到花市後給我打電話就行。”

    “我已和我同學約好了放假後一起來花市。”

    “好!好!那我就安排送兩張機票過來。”

    胡亥用很低的聲音說:“不用,肖叔,我們還沒有確定哪一天動身呢!”雖然胡亥從沒有見過肖力,但胡亥發自內心第一次叫了肖叔,胡亥心裏害怕,不知叫了對方,對方會怎麽想?

    “那,坐火車的錢夠不夠,不夠就打電話過來。”

    胡亥急忙說:“夠了,夠了。”

    ……

    放下電話,胡亥發自內心地說了聲“好人”,他父母親都從沒有問過他迴家的車費夠不夠,而一個從未謀麵的人會這樣關心他。

    ……

    放假時,陳冰雪和胡亥結伴坐火車前往花市。

    火車是下午四點到達花市車站的。胡亥和陳冰雪剛走出火車站,陳冰雪的電話響了,是她爸爸陳聰打來的,問她到了沒有,說他已派車在車站等候她了。陳冰雪說:“到了爸爸,我有一個同學和我一起來到了花市,我先送他到花霸大酒店去找他的叔叔。”

    “好的,晚上我也迴家吃飯,我已叫你媽媽在家等著你了,你把同學送到就趕快迴家。哦!叫你同學一起來家裏坐坐。”

    “不了,爸爸改天吧!他要急著去找他的叔叔。”

    陳冰雪、胡亥推著行李走到停車場的入口處,見到了陳聰的專職駕駛員小王。

    小王跑到陳冰雪身邊對陳冰雪說:“小陳到了,上車吧!車沒停在停車場,在路邊,我一直在找你們。”

    陳冰雪說:“我們剛到,又麻煩你了”

    他們三人上了車後,陳冰雪給小王介紹了胡亥,還說:“他是來找他叔叔的,先送他去,到什麽花霸大酒店。哦!王叔叔,花霸大酒店,我怎麽沒有聽說過,是在什麽地方?”

    胡亥接過話說道:“是在南亞路上。”

    小王說:“我知道那是剛建起不久的五星級酒店,現在花市城裏就數它最豪華,我送過幾次領導到過那個地方。”

    胡亥說:“我叔叔就在裏麵工作。”

    “是那個部門的,有電話嗎?”

    “有,你找個地方停下車,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小王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了胡亥,說:“拿我手機給他打。”

    胡亥跟肖力通完話後,對陳冰雪說:“我叔叔這幾天不在花市在上海,過幾天才迴花市。他叫我到了酒店後到總台找保安部的楊部長,他會安排好的。”

    ……

    車子在繁華的大街上行駛著,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車子停了下來,胡亥才突然意識到來接送他們的車是一輛高級警車,他向車外看了看,一身輕鬆起來。這裏的天空特別的藍,雲很低卻特別的白,抬起頭來能真真切切地看見太陽,不像在北京,大熱天也隻能灰蒙蒙地看見若隱若現的太陽,這裏雖也是盛夏卻感覺不到一點悶熱,街道上的行人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都是穿著花花綠綠的少數民族服裝的,這裏跟全國其它一些大城市沒什麽區別。不知是“肖叔”的原因,還是陳冰雪的原因,還是這裏的氣候的原因,自從踏上這片紅土地後,胡亥就想要是將來能到這兒工作該多好啊!

    警車直接駛到花霸大酒店的前庭才停了下來。車一停下,楊少傑就從酒店大堂走到車邊打開了副駕的車門,立正彎下腰,說道:“先生請下車。”

    胡亥剛下了車,四名穿紅色長袍的年輕小姐向他齊聲道:“歡迎光臨。”胡亥被眼前的場麵怔住了,長這麽大還從沒有接觸過這麽豪華的大酒店,他也不知道先邁哪一隻腳才合適,大聲地說了一句“總台在哪裏”,也不管小王、陳冰雪下沒下車,就懵懵懂懂直衝衝的往大堂裏走去。

    一個迎賓小姐急步跟了上了胡亥,在胡亥身後說:“先生這邊請。”把胡亥領到了總服務台。

    到了總服務台,胡亥倒不怎麽緊張了,他問服務員保安部的楊部長在那裏?服務員看到胡亥穿著一身警服,也不好多問,就拿起電話要給保安部撥號,這時已走到總服務台的楊少傑,聽胡亥說找他,就走到胡亥麵前,對胡亥說:“我就是,你是不是胡亥?”

    胡亥看了看楊少傑,他見楊少傑身材魁梧高大,滿臉的橫肉,在室內還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一看就像一個黑社會的打手,給他一種隨時都想要掏槍的感覺。他顯得說話沒有底氣,像是來騙吃騙喝的一樣,小聲對楊少傑說道:“我是,我是胡亥。”

    楊少傑已沒剛才那麽嚴肅了,他取下墨鏡對胡亥說:“肖總剛剛給我打了電話,叫我把你安排好。這幾天由我帶你到處玩一玩。肖總可能要三至四天後才迴來,走吧!我先帶你到房間裏住下。”這時小王、陳冰雪也來到了總台,見胡亥已有人安排,陳冰便對胡亥說道:“我們先走了,電話聯係。”

    楊少傑把陳冰雪和小王送到車邊,他特意看了看那輛高級警車。

    在迴家的路上,小王對陳冰雪說:“你同學從北京剛來,你也不叫迴家來玩一玩。”

    “明後天吧!反正他在花市好幾天的,再說了他是來找他叔叔的,我把他帶迴家讓我父母怎麽想呢?我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你知道我父母對我管得很嚴。”

    “那是另外一迴事,可這是大學同學,還沒來過花市,你應盡地主之宜,當個向導帶他玩一玩,如交通不便,我可以接送你們。”

    “再說吧!”

    ……

    當天晚上,楊少傑把胡亥安排在酒店住下,帶著胡亥到酒店各部門轉了轉,他對胡亥特別的熱情,把胡亥當作“肖公子”來看待。白天他見到了那輛送胡亥來的省公安廳的警車,他心裏明白了過來,那就是胡亥將來在他們這個剛組建的特大販毒集團的作用,他更加佩服肖力,佩服肖力做事從來目光都是向前看的。

    晚飯後,楊少傑帶胡亥到康體中心洗澡,胡亥從沒有享受過這樣的生活,他很興奮,內心深處對肖力更是心存感激。用當時胡亥洗澡時發生的一個笑話就能很好地說明他是一步蹬天。洗澡時,胡亥站在水池邊,問楊少傑,男衛生間在那裏?楊少傑指了指衛生間,可胡亥卻說那裏沒標明男女,楊少傑明白後大笑道:“難道這裏麵還有女衛生間不成,這裏是男浴池,並不是鴛鴦池啊!”

    在楊少傑的陪伴下,胡亥在花市吃喝玩樂了幾天,他是大開眼界,現代人的高檔生活,他幾天內都享受了過來,他越來越感到肖力是個好人,他有時在問自己,自己怎麽就這麽幸運呢?

    胡亥到花市的第五天晚上,肖力從上海迴到了花市。楊少傑早早的就通知胡亥在房內等著肖力。

    第一次見到肖力,胡亥心中有些失望,在他腦海裏,肖力應是一個慈祥、偉岸的人,可他看到的肖力黑瘦黑瘦的,怎麽看都像一個長期在陰暗、潮濕又缺少營養的地方長大的土老板,肖力站著也不比坐在床上的他高多少。但不管怎麽說,肖力在胡亥看來還是他的恩人,所以當楊少傑介紹肖力時,他還是急忙站了起來彎著腰恭恭敬敬的望著肖力親切的叫了一聲“肖叔”。

    肖力看了看胡亥,很熱情地對胡亥說:“坐,坐。”他簡單的問了一些胡亥老家的情況,就把話題轉到了胡的立學業上。最後說:“明天我安排車,你約上你的同學一起到花市各地去玩玩。今後你有什麽困難,直接跟我說就行了,我喜歡像你這樣有出息的孩子,我對你所做的事,不求你將來報答我,我隻希望你以後能為家鄉多做點事。”

    胡亥也不緊張了,說:“肖叔,你真是好心人,我們全家都很感激你,我爸爸說你什麽時候迴老家,他要見見你,要當麵謝謝你……”

    “謝我什麽呀!你將來成器了、有出息了,就是對我最大的迴報。我在商海折騰了二十多年,跟家人長期分離,有時感到怪孤獨的,要找一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你以後放假了能多來花市玩玩,我就很高興了。”胡亥不停地點著頭,他聽了肖力的話,感覺肖力還是很隨和的。

    肖力站起來要走時,又很隨意地說:“你那個同學的家住哪裏?有機會叫她把她的父母叫出來我請他們坐坐,以後你來花市看我,你們也好有個照應。”

    “我那個同學的家就在花市。”

    “我現在剛來花市投資,也正在多方想辦法要多認識一些花市的朋友,不管她父母是工人還是農民,有機會一起請來認識認識。”

    “好的,我明天問問我的同學吧!那天到車站接送我們的是一輛警車,我想她爸爸也會是個警察。”

    ……

    第二天胡亥與陳冰雪聯係上,陳冰雪征得她爸爸的同意答應了胡亥。當胡亥告訴肖力他同學的父母同意晚上聚一聚時,肖力心中暗喜,一切都按他的計劃在順利進行著,隻要有第一次,後麵的事就順理成章了,好辦了。他安排人在自己的酒店裏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自己也精心打扮了一番,早早就在酒店大堂恭候陳聰一家的到來。

    晚上,當陳聰攜夫人、陳冰雪按時走進酒店大堂時,肖力看到陳聰後,心中一驚,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胡亥已迎了上去與陳冰雪打起招唿來。肖力必竟是殺過人、放過火又久經沙場考驗的人,他的心理素質極佳,他在觀察陳聰的表情的同時迅速鎮定下來迎了上去,老遠就伸出手走到陳聰麵前笑著與陳聰握起手來。他們相互簡單地作了自我介紹後,陳聰在前,肖力在後進入了電梯,上到十八樓進了餐廳包房坐了下來。坐下後肖力心裏踏實了一些,因從酒店大堂到餐廳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暗中觀察陳聰的表情,通過觀察他發現陳聰對他沒有任何異常反應,他夾菜時、在與陳聰談笑時都在極力迴憶著十多年前陳聰追捕他時的每一個細節。他怎麽也沒想到世界會如此之小,沒有想到當年追捕自己、被自己打成重傷、並造成哥哥死亡的人會在十多年後與自己坐到一起談笑風生。

    肖力這時還有所不知的是,十多年前陳聰腿上被他打傷的槍傷好了後,又一次騎著自行車去到了樹下村,他找到了查越,見到了已成為孤兒的查冰雪,他深深地自責由於自己受傷後的疏忽大意,才造成了查冰雪成為孤兒。他決定收養查冰雪,把查冰雪撫養成人,把查冰雪的姓也改成了跟他姓陳。陳聰在深深地自責的同時認識到這一切都是毒品造成的,他決定把自己一生的精力都用在禁毒工作上。隨著改革開放的力度加大,中緬邊境線上吸毒、敗毒的人越來越多,特別是靠近緬甸泛“金三角”的古縣,更是肩負著堵源截流的雙重任務。陳聰利用自己身肩禁毒大隊大隊長的特殊身份,擋住了無數誘惑,冒著生命危險,執著地撲在禁毒工作的第一線上,他多次被敗毒分子打傷,他走上蒼州州公安局禁毒支隊支隊長的任上時,販毒分子曾出高達五十萬的酬金要他的人頭,上級考慮到他的安全,想把他調離禁毒戰線,但他非禁毒工作不幹,婉言拒絕調動到其它戰線上。由於他對禁毒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和對禁毒工作的豐富經驗,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中期,他被提拔到邊疆省公安廳禁毒總隊副總隊長位上,並兼任著邊疆省禁毒委的副秘書長和辦公室副主任的重任,他每到一地都使藏在暗處的販毒分子心存恐懼,不敢貿然出手。他成了邊疆省乃至全國在禁毒戰線上不可多得的人物……

    吃完飯,肖力與陳聰相互留下了對方的電話號碼,肖力心虛,按原計劃,他本打算飯後留下陳聰夫婦去打打保齡球或洗洗澡什麽的,現在陳聰提出走,他連禮貌性的挽留話語都沒有說,就依了陳聰,把陳聰一家送出了酒店。

    送走陳聰一家,肖力迴到房間關上門,獨自極力迴想十多年前的事。當年,陳聰帶人來抓捕他們時,還在查達家院子外幾十米遠的地方,就被他發現,在他們逃跑的過程中,陳聰應該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他又與當晚陳聰麵對他沒有任何異常反應結合起來分析,並且當年陳聰是主辦他們的案子,是他結的案,案子的定論也是他們三人都被衝下懸崖,死了。事隔十多年陳聰不可能懷疑他。他一眼就認出陳聰,是因為當年陳聰被他打傷後倒在地上,他趴在灌木林中距陳聰隻有二十多米,對陳聰的長相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再過二十年陳聰老去,他也認得出陳聰就是當年追捕他們的人。他心裏放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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